「璇音?」突來的一聲叫喚,打破了兩人情感濃烈的凝視。
齊千宇轉頭望去,對上一臉憂心的徐崇豪,俊雅的面龐瞬即布滿陰霾。
夏璇音強裝鎮定的擠開微笑。「豪哥,這麼晚了你怎麼會過來?」
「我擔心你一個人,所以繞過來看一下。」徐崇豪充滿敵意的看著齊千宇。「先生,已經很晚了,有什麼事你明天早上再過來。」
「我來看我老婆,你有什麼意見嗎?」齊千宇口氣狂傲的反問。
「璇音說你們已經在協議離婚,請你放尊重一點。」徐崇豪火大的反擊,夏璇音卻是一陣心虛臉紅。
兩人正在協議離婚這種話,只是她拿來搪塞大家的謊言……她根本沒想過要與他離婚。
齊千宇聞言簡直氣炸了。「離婚?我根本沒打算離婚!」
「太可惡了!你是打算死纏不放嗎?」徐崇豪怒瞪他。
這句話听在夏璇音耳里卻是格外諷刺,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顫。真要說的話,應該是她死纏爛打。
思及此,夏璇音黯然拉住徐崇豪掄緊拳頭的手臂,渾然不知這個動作徹底惹惱了齊千宇。
「豪哥,謝謝你,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被欺負,可是……其實先前死纏爛打的人是我,才害他一直被這個名存實亡的婚姻綁著。」
徐崇豪愣了半晌才收起怒火,但是一旁妒意與怒意累積到頂點的齊千宇卻徹底炸了開來。
「是誰說我們的婚姻名存實亡?」
夏璇音被這聲低吼嚇得雙肩一震,才要回頭看,齊千宇已經走到她身側,探長了手臂,摟緊她的腰。
「齊……」
「她以前是我老婆,現在還是,以後也會是,這輩子一直都會是我老婆。」
這話一出,不只徐崇豪呆住,夏璇音也傻了。他、他到底怎麼了?!被外星人附身了嗎?
「看得出來,這兩年你很照顧我老婆,我很感謝你。我跟我老婆之間……有許多不方便對外人透露的家務事,所以你大概誤會了什麼。」
撤去了前一刻的怒顏,齊千宇挑起一抹優雅的笑,掏出皮夾抽起一張頗具質感的寶藍色名片,在夏璇音的怔瞪之下遞進徐崇豪手里。
「你、你是瑞華集團的總裁?!」瞄了一眼名片,徐崇豪錯愕的瞪著齊千宇,簡直不敢相信,夏璇音的丈夫居然是身價千億的商場名人。
「謝謝你這兩年來對璇音的照顧,往後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找我。」齊千宇完全反客為主,彷佛這里一直是由他作主,理所當然的態度讓人壓根無從反駁。「我們夫妻倆還有一些私事要談,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能得麻煩你先離開,回避一下。」
齊千宇明明是面帶微笑,但是那笑容底下的冷肅,沒有一絲笑意的銳利眸光,讓徐崇豪莫名的打了個寒顫,一股寒氣直從後背竄上腦門。
他赫然發覺,比起怒目相向,這個男人的微笑更可怕。就這樣,頭皮發麻的徐崇豪沒了堅持留下的立場,只好乖乖走人。
齊千宇親自送徐崇豪到門口,還按下電卷門的開關,听見卷門一吋吋降下時發出的金屬摩擦聲,傻掉的夏璇音才恍然回神。
電卷門完全降下,將小陛與外面的世界徹底隔開。這一刻,看著緩緩轉過身的偉岸男人,她一直強撐的冷靜開始動搖。
燈光亮晃晃的店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她咬了咬下唇,難掩局促不安的往後一站,下意識想拉開彼此的距離。
「你……你想談什麼?」她自以為不著痕跡的緩慢往後退。通往二樓的樓梯在那片手鉤蕾絲布幕後方,如果他敢輕舉妄動,她拔腿就跑,很快就能沖回在二樓的住家。
「談你和剛才那個男人。」齊千宇只消丟兩眼過去,就看透了她的意圖。
方才見她這麼晚都還沒離開,肯定是因為她就住在樓上。
「我和豪哥?」她謹慎的看著他。
「你跟他是什麼關系?」他冷冷的問。
「今天下午你不是問過了?」
「如果他真的是你的男友,怎麼沒和你住在一起?」他又走近了一些,雙臂盤上了結實的胸膛。
她心虛的眨動長睫,嬌女敕的臉蛋微紅,慌亂地囁嚅︰「那是因為……因為我們才剛交往不久。」
「你的意思是,你和他的關系還沒進展到床上?」他諷刺的挑高嘴角。
「齊千宇,你不要太過分!」她又氣又惱的大叫。「你自己不是也有女朋友了,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女朋友?」他眯起長眸,腦中浮現朱心穎的臉,隨即了然一笑。「那不是我女朋友。」
「你說不是就不是嗎?誰知道你是說真的還假的!」胸口涌上一股酸澀,她還是不夠灑月兌,無法不嫉妒那個女人。
他的目光灼燁如兩團烈焰,直直鎖著她,移動高大的身軀走到她面前,俊臉揚開一抹笑痕。
「你、你笑什麼?」以為自己又被他嘲笑,她羞憤的咬緊下唇。
「今天你看到的那個女人,不是我的新女友,是施佑霖的,需要我撥通電話讓他跟你確認嗎?」
她聞言一怔,臉蛋迅速染成緋櫻色,積壓在心上的醋意頓時一消,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困窘。「……是嗎?那很好,恭喜他。」
「你剛才是在吃醋嗎?」一個走神間,他已經將她逼到牆邊,她的背緊緊貼住牆面,再無退路,只能仰起小臉與他相對。
「我……我有那個資格嗎?」壓下因他而起的惶然,她苦笑。「如果你是想試探我還會不會再糾纏你,那你大可以放心……」
「該死!」眉心深皺,他突然咒罵一聲,隨即俯下俊臉堵住她的嘴。
他已經受夠了!
那些放不下的仇恨,那些不停在腦中回響的警告……他全都受夠了!
看看他這兩年來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尸體,雖然能吃能睡,卻如同活在地獄里,只剩下絕望與痛苦。
一直以來,他總認為愛上她等于背叛被夏瑋明害死的父母,所以一直不肯正視自己的心。直到她離開那一天,他才驚覺他愛她……從一開始就愛著她。
他愛上了害死他父母的仇人之女。
餅去跟她相處的每一天,他以為自己是在演戲,以為自己只要摘掉假面具就能徹底抽離。
其實,他早已無可自拔的入戲,分不清偽裝與真實的界線。那些溫柔,那些體貼,那些細心呵護,不是虛情假意的欺騙手段,而是藏在他黑暗性格中的部分光明。
自她離開後,他深深懊悔著。
大掌捧起嬌柔的臉蛋,他放縱自己傾盡所有壓抑的情感,狂烈的深吻她,把這兩年來隨著她離去而丟失的情緒,透過這一吻尋回。
「唔……」柔女敕的手心拍打起他的肩膀,但沒能阻止他孟浪的舉動,反而弄疼了自己。
她被他激狂的吮吻嚇壞了,舌尖被吸得發麻,唇瓣也被舌忝吮得又紅又腫,他甚至空出一只手,探進內衣忘情地輕揉雪乳。
不對!她根本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
夏璇音猛然睜開迷蒙的雙眼,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紅艷雙頰宛如一朵怒放的薔薇,氣息紊亂又有些無奈的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齊千宇深深望進她的眸心,熾熱的視線彷佛就要貫穿她傷痕累累的心房,他伸出雙掌,像對待嬌女敕的花朵一般,輕輕捧起她的雙頰,用沉痛卻又強悍堅定的嗓音說——
「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