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場大災難後,熊小晚上班的態度變得戰戰兢兢。
人家睡覺她練打字、人家吃飯她練打字、人家下班她練打字,日夜苦練的結果,她終于把打字速度升級到一分鐘五十四個字。
另外,不管做什麼事她都變得很小心︰所有的茶杯都加上蓋子,裝了水的容器全部遠離電腦一公尺以上,就連拿個東西她都遵行「停、看、听」三步驟,小心翼翼地絕對不再踫到不該踫的東西。
因為她的努力和小心,半個月間,她果然真的沒有再犯錯……好吧!雖然小錯偶爾還是會有,但是至少她沒再企圖毀了整間辦公室,或是妄想殺死任何一個人。
必于這一點,古不離感動得幾乎想為她鼓掌,不過更令他倍感欣慰的是,因為她的進步,他終于可以放下她其實不是地球人的疑慮。
靶謝上帝!
「熊小晚,妳在做什麼?!」
才在心中贊美完上帝,卻在一轉眼間看到憂目驚心的一幕,古不離不由得大喊出聲。
以為自己又犯了錯,熊小晚立刻停下腳步,並緊張兮兮地回過頭,「古先生,我、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花瓶……那個花瓶,妳拿它做什麼?」古不離的語氣有點不穩,因為他看到自己最心愛的骨董花瓶竟然被史上最笨的人拿在手上!
「我看它有點髒了,所以想把它拿到廁所沖一下水,順便把它洗一洗。」
「洗一洗?!」古不離的聲音驀地大了起來,但是當他看到熊小晚因為他飆高的語調而開始顫抖時,他立刻深吸一口氣,然後把聲音壓低。「不,不用,謝謝妳的好意,那個花瓶我自己洗就好了,妳不要太麻煩。」
听到自己沒犯錯,熊小晚繃緊的情緒瞬間放松。「沒關系啦!不過是個花瓶而已,我洗一洗很陝就好了。」邊說,她邊大剌剌地把花瓶翻面,看看哪里需要洗用力一點。
迸不離被她的動作弄得心魂俱喪,再度大喊出聲。
「不--」
「喝!」她嚇了一大跳,于是迅速回頭看向聲源,「古先生,我又、又做錯什麼了嗎?」
看到古不離的臉上充滿了緊張和憤怒,熊小晚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看出她的緊張,古不離立刻又壓低聲音,「我是說真的不用麻煩了,妳先把花瓶放好,待會兒我自己洗就好。」
「不會麻煩啊!可以幫古先生做事我非常開心,所以古先生你坐著就好,我很快就可以把花瓶洗好,然後等我洗好,我泡咖啡給你喝好嗎?」她天真地听不懂他話中的暗示。
受不了她的愚蠢,古不離終于放棄暗示她,也受夠了如此的心驚膽跳。
與其奢望她听懂人話把花瓶放下,他寧願用更快速的方法從她手中奪回自己最心愛的花瓶。
「熊小晚,麻煩妳站在那里不要動好嗎?」他使出必殺技,用笑容定住她。
美男子的魅力是凡人無法擋的,于是只見熊小晚瞬間臉色爆紅,兩眼發直,目不轉楮地沉溺在那朵性感到不行的笑花上。
就是現在!
一見她失神,古不離立刻從她手上奪回自己心愛的骨董花瓶。
當花瓶落入懷中的瞬間,他終于安心地吐出了一直屏著的氣息。「還好,還好什麼事都沒發生,還好……」
當笑容從視線內消失了足足五秒後,熊小晚才慢吞吞地回過神,同時也慢吞吞地發現到手中的花瓶已經易主。
「古先生,花瓶……」
寶貝入懷後,古不離自然不必再裝溫和,立刻恢復真面目,狠狠地瞪著那個笨蛋。「以後再也不準妳踫我的寶貝花瓶!」
「耶?」熊小晚被他劇變的態度嚇了一跳,
「妳知不知道這個花瓶是骨董?這是明朝的骨董花瓶耶!妳竟然給我拿上拿下,還給我翻東翻西,妳知不知道我差點被妳嚇死?」他余悸猶存地向她吼道。
才說她好,沒想到自己又差點被嚇死,原來是他太小看她嚇人的本領,看來若他想要平安無事地跟這個惹禍精相處,不每分每秒盯著她是不行的。
「骨董花瓶?」熊小晚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氣,「那個花瓶是骨董?我。我不知道……」
「現在妳知道了,所以拜托妳以後要拿辦公室里的任何東西前,請先問我一下,它們都很貴重的。」古不離邊說邊把手中的花瓶輕輕地放回原位。
「好。」她僵硬地點頭。
放好花瓶,回頭看見她還呆愣地在原地罰站,他以為她是在自責,便于心不忍地開口安慰她。
「妳不要在意,我剛剛對妳大聲只是因為被妳嚇到,不是在責怪妳,妳不要放在心上。」
「哦……」她低頭回應,卻還是站在原地。
見狀,他又出聲,「妳可以回妳的座位上繼續工作了。」
「古先生……我,我可不可請問這里的骨董有幾個?」吞了好幾口口水。
「妳問這個干嘛?」
「因為我發現……我發現我全身僵硬,不敢動……」熊小晚臉色慘白地看著四周,不敢相信自己這段時間竟然一直跟骨董共處一室。
一想到自己將來有可能笨手笨腳地打破任何一個骨董,她就全身僵硬地不敢輕舉妄動。
迸不離因她夸張的反應而失笑,正要開口,門卻突然被打開。
「哥,君大白又來了。」古雀芳出現在門邊。
「叫我古先生,我跟妳說過很多次了,還有,下次進來前記得請敲門。」
「好啦!」古雀芳翻了個白眼。
「他今天又為了什麼事跑來?」他,就是古雀芳口中的「君大白」,不過這只是一個綽號。
「誰知道。」古雀芳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以君大白白目兼白痴的個性,應該又是來耍白痴和要白目吧!」
「我想也是。」古不離難得會同意自家妹子的說法。
那個君大白……不,他記得他應該叫作君清白,這次是第幾次上門來挑釁了?他從來沒看過美國時間這麼多的人。
但是他以客人的身分找上門,不接待他的話,好像顯得很小氣。
嘆了口氣,古不離頗為無奈地走到辦公桌後頭坐好。但是當他抬頭看到某人還僵在原地後,不由得又嘆了口氣,然後指著身後的櫃子開口。
「這個和這個,還有這個……」他指著櫃子左上兩格和中間兩格的擺飾一一說明,「這些是骨董,不準踫。」
「當然。」熊小晚顫抖地點頭、
又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臉色仍然慘白驚懼,莫名地心跳停了一拍,他听見自己這麼說︰「今天我會把它們全部帶回家,妳不用擔心。」
「真的嗎?」
「對,所以麻煩妳動一下妳的手腳,去幫我泡兩杯咖啡來好嗎?」他放輕語氣,希望能消除她的緊張。
「好。」一听到骨董即將遠離自己的工作範圍,熊小晚瞬間放松不少,但還是刻意地遠離那個櫃子,小心翼翼地走出辦公室。
「你對她還真好。」古雀芳倚著門板,突然開口說道。
「妳在說什麼?還不去把君大白請進來。」古不離睨了自家妹子一眼,然後在心中想著,他待會兒得快點把那個君大白打發掉,免得時間又被耗掉。
迸雀芳卻徑自說著,「要是像以前,你早就把這種人開除了,把主機毀了不說,還讓里頭的資料全部報銷。工作能力不好,又容易緊張,不夠機靈、太過遲鈍,除了泡得一手好咖啡以外,一無是處,尤其那身裝扮,俗氣到--」
迸雀芳一一挑剔著熊小晚的缺點,不過卻被人冷聲打斷。
「妳沒听到我的話是不是?妳什麼時候學會在人背後道人長短?妳再這樣打混下去,小心我再扣妳薪水。」古不離的語氣冰寒如霜,莫名地為妹妹說熊小晚的壞話而感到火大。
「說到薪水,這個月你要給小晚多少薪水啊?」故意忽略耳邊的警告,古雀芳不怕死地繼續閑聊打屁。「當初你好像沒說要給多少,但是扣掉她所造成的損失,應該也沒剩多少吧?」
「雀雀!這不關妳的事,少多話!」古不離語氣嚴厲地皺起眉頭。
「沒錯。沒錯,的確不關我的事,只是以我這個被你剝削得很慘的妹妹的角度來看,你真的對小晚太好了。我以為依你的個性,絕對會在半個月內把她炒掉,可是沒想到你卻還把她留在身邊,真是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她很努力。」听不下去自家妹妹的批評,他忍不住幫熊小晚說話。
「這點我承認,只是她的工作能力還是構不上水準。」
「那又如何?工作上她比誰都認真,光是這一點,妳就輸她十萬八千里。」
「這點我也承認,只是她太容易緊張,也不夠機靈。」古雀芳繼續挑剔。
「雀雀,說了這麼多,妳到底想說什麼?」古不離瞇起眼瞪著自家妹妹,對于她一直繞著這個話題打轉的態度有所質疑︰
迸雀芳?地展開一抹像是魚兒終于上鉤的開心微笑。「也沒什麼,就那句話啊!我真的覺得你對小晚很好。」
「妳想太多了,我對每個人都一視同仁。」
「哦,是嗎?」古雀芳才不相信,「可是你卻為了讓她不要那麼緊張,而打算把心愛的骨董搬回家。」
那些骨董可是她老哥的心肝寶貝,特地放在這里,就是為了讓他能在工作時看上幾眼,如今他卻為了減輕小晚的緊張,想也不想地就決定把骨董運回家。
這其中的微妙含義,還真令人興奮哪!
「妳搞錯了吧!我是為了不讓自己緊張,所以決定把心愛的骨董帶回家放好,省得哪一天被熊小晚給打破。」古不離反駁。
「什麼理由都好啦!總之我只有那句話,你對小晚好到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我從來沒看過你對誰這麼好過。」
老哥做人正經過了頭,一板一眼到讓人受不了的地步,並且太過自我中心,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她這個當妹妹的也沒被他優待過。
的確就像老哥所說的一樣,在工作上,他絕對一視同仁,所以她才老是被扣薪水,但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例外。
小晚不但笨手笨腳還老是犯錯,連她都看得出來她多麼不適合這份工作,可是老哥卻把她留在身邊,而且也沒見他吼著要扣她的薪水,光是這點,就夠讓她跌破眼鏡了。
听了自家妹妹那番曖昧的言論後,古不離突然覺得她的存在實在礙眼極了,于是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弧。
「看來我給妳的工作太過輕松了,所以妳才有這麼多時間想東想西。」
「古先生你誤會我了,我的工作可不輕松,像現在我就得去請君大白過來了,畢竟讓他等太久總是不太好是不是?所以請容我先退下啦!」為自己找了個借口,古雀芳連忙消失在門板後頭,不給古不離加重她工作的機會。
等古雀芳落跑後,古不離本來應該拿起客戶資料繼續翻閱的,但是他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剛才的話。
好?他對熊小晚很好?
有嗎?
他承認會繼續留她在身邊這一點是有點匪夷所思,但是他可不覺得自己對熊小晚哪里好了,
她犯錯他一樣照罵,她不對他一樣照吼,只是他發現她是個容易緊張的人,而她只要一緊張就一定會犯錯,所以有時候為了自己好,他寧願用比較溫和的態度去對待她,以免真的被她氣死。
不過心里是這麼想著,古不離的腦海里卻悄悄地出現另一種聲音--
或許他對她真的很不錯。
因為怕她被女人的嫉妒心啃得只剩下骨頭,所以即使得每天忍受她的愚笨和遲鈍,他也沒有把她流放到一樓去讓她自生自滅。
因為怕她被現實的競爭淘汰到社會的底層,所以即使得每天面對她的愚笨和遲鈍,他也沒有狠心地把她踢出這間事務所。
因為怕她會餓到沒錢買飯吃,所以即使她的愚笨和遲鈍已經造成公司上萬元的損失,他還是打算發她薪水。
必于以上三點不可思議的決定,他起先是用同情心去解釋,但問題是他這個人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同情心,所以他到底為什麼會對一個愚笨又遲鈍的女人這麼好?
這個問題他想了很久還是無解,現在當然還是沒頭緒。
不過就算他對熊小晚是特別的,他也不打算讓人知道,尤其是雀雀那個大嘴巴,誰知道她會不會加油添醋到外頭亂說。
所以無論答案是什麼,他都還要靜靜觀察一陣子。
「好久不見。」
「我記得我們上個月才見過面。」古不離臉色平靜地看著眼前連笑容都很虛偽的男人。
「有嗎?可我怎麼覺得你這里的東西舊了好多,啊!難道是它們本來就很舊?」君清白裝模作樣地擺出驚訝的表情,然後嗤嗤地笑出聲。「呵呵,很有可能喔!你們這家事務所看起來就很窮酸的樣子,買不起新家具也情有可原。」
「沒錯,我們這事務所的確是很窮酸,招待不起你這尊大種,因此你這個別家形象事務所的大老板兼形象顧問,如果沒事的話,還是快點離開吧!」
「耶?」君清白原本打算羞辱人,沒想到卻被將了一軍,臉上的笑容差點因此掛不住。「古不離,我上門還不到十分鐘,你就想趕我走,你到底懂不懂待客之道啊?」
「所謂的客人是不會嫌主人家窮酸的,所以對你,我自然用不著什麼待客之道,更何況既然你不滿意所處的地方,何必勉強自己忍受?大少爺還是該在別墅里好好享受,不要沒事有事就跑到人家的地盤亂撒野,這樣實在很難看。」古不離冷冷地嘲諷著。
「『狗不理』!」
「真可憐,你連中文都念不好,我這里有幾張名片,提供發音矯正服務,你趕快去尋求幫助吧!說不定可以改善你的形象。」古不離隨手丟出幾張名片。
被人羞辱的君清白不禁大叫,「古不離,你欺人太甚!」
「君大白,如果你是來我這里做『發聲練習』的話,我想你應該叫夠了,沒事的話,就請你快快離開,我時間寶貴,不想被浪費掉。」
「你說我浪費你的時間?!」君清白氣得差點沒吐血。
想他可是君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誰不想跟他巴結攀關系?只有這個「狗不理」,打從兩人結識開始,就擺明了不鳥他。
盡避如此,他還是相當欣賞「狗不理」對美的塑造天分,所以三番兩次紆尊降貴地想邀請他加入自己的「形象王國」,但是每次都不成功,所以才演變成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局面。
他不鳥他,他就來煩他;他生意好,他就跟他搶客戶。雖然有點卑鄙,但這是他唯一能夠反擊他輕視自己的方法。
「當然,時間就是金錢,你上門來找碴,沒給錢就算了,還想浪費我的時間,懂得羞恥心的人都知道該離開了。」
「你又罵我?!」君清白的臉色開始青白交錯。可惡,為什麼這個「狗不理」的嘴巴就是這麼毒?
「不錯嘛!還知道我在罵你。」古不離難得地笑開嘴。
口舌之爭節節敗退的君清白自知不敵,只好放棄損人,直接說出此行真正的目的。
「不管了,我才不跟你這種沒品的人計較,我來,是有重要的事要說,下個禮拜我計畫舉辦一個『丑小鴨變天鵝』的比賽,到時候你也得來參加,讓我們兩家事務所爭個高下。」
「不要。」拒絕得干淨俐落。
「你害怕?」君清白得意地綻開了笑顏。
「不,我是懶得理你。」古不離白了他一眼。
這個人真的是白目又白痴,三天兩頭淨搞些怪花樣,又不是小朋友在比賽,非得比出誰最厲害不可。
「不管,這個計畫勢在必行,而且我已經發下邀請函給所有相關業者,請他們務必來共襄盛舉,所以形象界素有盛名的你自然也要參加,否則小心被人說得很難听喔!」君清白露出陰險的笑容。嘿嘿!這下他就算想拒絕也拒絕不了了吧!這次他非得跟他一較高下不可。
迸不離臉色有點難看。「你還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好說、好說。」君清白可樂了。
「古先生,你要的咖啡……」端著兩杯咖啡,熊小晚姍姍來遲地走進辦公室。
「小心妳前方有垃圾桶。」古不離已經非常習慣注意熊小晚的一舉一動,所以當他發現她只顧著端杯子卻忘記看路時,立刻出聲提醒。「往左邊跨一步,然後繼續前進。」
「哦!」熊小晚依言照做。
听到古不離小心翼翼的指導,又聞到濃醇香甜的咖啡香,君清白忍不住回頭看向突然冒出來的聲音來源。當他看到熊小晚的瞬間,立刻發出一陣抽氣聲。
「不會吧!你們形象事務所真的快倒了啦?怎麼請個這麼丑的工讀生?」
熊小晚因為君清白犀利的批評,瞬間僵直在原地,
「君大白,你沒刷牙是不是?」古不離立刻出聲反擊,
「哪有?我三餐飯後都有刷牙,你不要誣賴我。」
「你確定?你的嘴巴那麼臭,我建議你去洗一下牙比較好。」
「我才沒有口臭,你少……」語氣突然一頓,君清白這才明白自己又被人損了。「古不離,你又罵我?」
迸不離冷哼一聲,不理他,反而把頭轉向熊小晚,「把咖啡端過來。」
「好。」
熊小晚依言端著咖啡來到辦公桌旁,然後分別將咖啡放在兩人面前,但是君清白似乎沒得到教訓,又白目地開口了。
「喂!你怎麼長得這麼丑啊?長這麼丑又不會打扮,你一定沒有女朋友吧?」
听到如此尖刻的批評,熊小晚瞬間白了臉,但還是老實地囁嚅解釋,「我……我是女生……」
「開玩笑,妳要是女生,那古不離豈不就是大美女?哈哈!」君清白自以為幽默地大笑出聲。
「可是我真的是女生啊……」熊小晚倍感委屈地扁起嘴。
「少來,你這小子一定是在開玩笑。」君清白依舊笑得不能自己。
「君大白你夠了沒?」一旁始終沒說話的古不離,終于看不下去君清白的白目,「堂堂一個『形象王國』的負責人,居然連一個人的性別都分不出來,你確定你還要在這一行混下去嗎?」
听出古不離話中的含義,君清白不可思議地指著熊小晚大叫,「不會吧?妳真的是女的?」
熊小晚難堪地點頭。
「Oh!MyGod!」君清白再度夸張地倒吸一口氣,「古不離,沒想到你這里也會『臥虎藏龍』耶!這種史前恐龍你到底是從哪里收集來的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眼角瞥見熊小晚的臉色又白了一點,古不離心一揪,瞪著眼前那個大放厥訶的君清白,心中突然有種很想把手中的咖啡往他臉上潑的沖動。
「君大白,你最好不要再用你的臭嘴巴繼續污染我的辦公室,咖啡喝完了就快滾!」
臉皮夠厚絕對是君清白的專長之一,只見他依舊笑嘻嘻地賴在原位,繼續東拉西扯。
「等等,我有一個好點子,不如就讓這個工讀生當你的丑小鴨吧!我那里正好也有一只丑小鴨,雖然沒有你家的丑,但也搬不上台面。不過我相信以我的巧思創意,一定可以把她塑造成大美女,所以你一定也要把這只恐龍變成天鵝,雖然我認為這可能有點困……」
君清白話還沒說完,桌子忽然一陣劇烈搖晃,強烈的震動讓八分滿的咖啡杯瞬間傾倒,滾燙的咖啡灑了君清白一身。
「媽的,誰暗算我?」被熱咖啡燙到,君清白「唰」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你想太多,明明是地震。」
「怎麼可能是地震?前一秒還好好的。」
「地震本來就是說來就來,只能算你倒楣。」古不離拿著自己的咖啡杯愜意地輕啜了一口。
捕捉到咖啡杯後那一閃而逝的笑紋,君清白懷疑地瞇起眼楮。「古不離,難道是你--」
迸不離打斷他,「廢話少說,你話也說了,咖啡也算喝完了,現在總該走了吧?」放下咖啡杯,他推了推一旁一直低頭不語的愣木頭。「熊小晚去幫君先生開個門,送客了。」
「哦!」沒什麼精神地抬起頭,熊小晚呆呆地走到門邊,「君先生,這邊請。」
「等等,古不離你這小人,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這樣陰我?」君清白不敢相信古不離竟然也會放冷箭。
「誰陰你了,我看你的被害妄想癥越來越嚴重,看在同行的份上,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位醫術高超的精神科醫師,診療費還可以幫你打七折。」
「你你你--」君清白簡直不敢相信古不離竟然罵他神經病!
「再見,不送。」古不離翻開公文,不再搭理他。
「古不離你好樣的,你今天怎麼對我,我一定會在比試場上加十倍還你!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把這只恐龍變天鵝,哼!」既然古不離已經擺明了要趕他走,君清白知道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一陣叫囂後,便踩著恨恨的腳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