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三十分鐘,跑車駛進一道左右兩邊,各瓖了黃暈圓燈的大門內,這幢坐落于陽明山高級地段的中國庭院式建築,被庭中的多盞小圓燈點綴得幽靜清雅,小陌生的格局,讓宋語莘明白自己所處的地方——
她再怎麼落魄也看得出來這是有錢人的住處,眼前這個氣質迥異的男人,恐怕也不是個普通人。
她早該想到,能去參加那場美侖美奐的舞會的,不可能是平凡人物。
她這樣義無反顧,可以嗎?
走下車的宋語莘深吸一口氣,渴望用冰涼的冷空氣,讓渾沌的腦筋清醒些,她隨手扔下蝴蝶面具,沒有注意到祁霨正用那雙墨沉的眸子盯著她看。
他注意到了,她自一進祁宅起就異常沉默。
「你如果反悔,現在還可以。」
「我……我不後悔。」一晚就好,讓這個出色的男人陪伴自己,一晚就好,真的。
「我做什麼,你都接受?」
「你不會害我,對不對?」宋語莘縴細修長的指尖,撐住微疼的太陽穴。
祁霨定定地凝了她半晌。
「不會。」
「那我可以不必擔心,對不對?」踩著有點紊亂的步伐,宋語莘走近祁霨,踮起腳尖在他剛毅的唇上印了個吻,隨後軟軟地攤在他胸膛。
「可是我的頭好暈,很不舒服……」她俏挺的鼻尖皺著,微醺的氣息柔柔吐在他衣襟上。
不知是被她的呢喃所惑,還是為了接下來的好戲,祁霨圈住了身前的嬌軀,灼熱的唇攫住她,霸道地享用她的柔軟,進而撬開她無措的唇瓣……
火燙的舌探入她口中,所有知覺全飛上天際,只剩唇齒間滿盈的狂烈與酒香,炙燙而醉人。
直到滿意她些微紅腫的唇瓣,他將目標轉往她白皙的頸項,像是故意般,在她柔女敕的脖子烙下鮮明的吻痕。
她的氣力仿佛被他抽干,雙腿早已支撐不了席卷而來的激情,生澀的她,只能被動地任他吻著、抱著、支撐著。
「可以了。」祁霨抽身,滿意地由上而下睥睨自己的杰作。
強烈的火苗,宛如被一桶潑下的冷水熄滅,這男人眼中的戲謔成分,似乎多過了她本以為會有的認真及溫柔?
當他動手解開她旗袍最上面三顆襟扣時,她下意識咬緊了下唇……
「待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說話。」祁霨盯著她嫣紅的唇瓣,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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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幾個祁集團的元老,驚訝地看著眼前舉止親昵的男女,不時交頭接耳,慨嘆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連這種事也做的出來……
「咳咳——」還有元老好意提醒他們這里是公共場合。
「臭二哥,為什麼我不能看!」
「你未成年。」
眼前的場面,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火、辣、辣!
在祁家大宅的客廳,一對男女幾近于活的戲碼,看得年逾古稀的祁家大老——祁豐和與他差不多年紀的祁氏企業元老們,雙眼發火、頭頂冒煙。
只有祁霽帶笑地捂住祁霓的雙眼,而祁霓拼命想掰開二哥礙事的大掌。
再怎麼不清醒,迷迷糊糊的宋語莘,也無法忽略近十雙的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秀巧的臉蛋早已緋紅一片。
被人盯著看,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但是,旁邊有個帥哥,不斷對自己又親又咬、大掌還從旗袍的開叉處騷擾她的腿,這種場面就不太適合合家觀賞了!
「別……」
祁霨舌忝向宋語莘半露的鎖骨,她發出了虛軟的抗議。
這是怎麼回事?旁邊有一堆人在看呀!他們還……
「嗯?」他威脅的眼光對上她。
接收到祁霨無聲的警告,宋語莘原本想退開的沖動,硬是被自己壓了下來。他的眼神像是在對她說︰你承諾過的。
沒錯!可是……可是……
「啊!」
來不及思考,宋語莘發出一聲羞澀的尖吟,雙頰爆紅。
因為、因為,他把她抱到他的勁腿上,竟然還把俊臉,幾乎埋進她的半敞的衣襟中,以齒勾挑著她的內衣邊緣和肩帶!
隨著她的尖叫,旁邊所有的人,都跟著仿佛坐了一趟雲霄飛車,臉色泛紅、心跳加速。
「你這小子在胡搞些什麼!」終于,原本只板著臉不說話的祁豐,嘴巴也噴火了,差點燒到白胡須。
嗯,老爺爺和元老們火大,祁霨和宋語莘火辣。
「看不出來嗎?」祁霨懶洋洋地抬眼,輕輕在宋語莘的額上印下一吻、鼻尖一吻、唇心又一吻。
「怎麼了、怎麼了?」看不到精彩鏡頭的祁霓連忙追問。
這一問,把祁豐氣到臉色由紅轉青,聲如洪鐘,轟轟作響。「搞女人搞到我面前來,你這是什麼態度!」
「不想看就別要我回來。」祁霨從沙發起身,打橫抱起宋語莘,往門口走去。
「祁霨!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把祁集團看成什麼!」祁豐用拐杖猛地一敲光滑的大理石地板,看得出相當憤怒。
祁集團?!殺死她父母的凶手!
宋語莘如遭電殛,這個被她視為禁忌的名字,又出現在她面前。
她能肯定,這個名為祁霨的男人跟祁集團有關,而且是非常深厚的關聯。
如狂潮般強烈的敵意,侵蝕著宋語莘的知覺。
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竟然傻得,將自己推入敵人的懷抱!
「大家都知道的事實還要我說得更明白?」祁霨頭也不回,感覺到手中的女人明顯僵了一下,他只當她嚇著了,並沒有注意到她驟冷的眼神。
「你——」原本一怒之下,想取消祁霨繼承權的念頭,被祁豐捏拳壓下,他雖然老,但卻不糊涂,沒忘記祁霨浪蕩不羈的個性下,還有絕佳的決策手腕與能力,氣話硬是吞回肚里。
祁霨走了,客廳被一波超級低氣壓籠罩。
「現在是不是該散會了?」
「沒好戲可看嘍?」
祁霽和祁霓分別補上這麼一句,祁豐剛剛是被祁霨氣到變臉,現在則是氣到想吐血,無奈身體好到沒什麼異狀。
祁霨他們敢這樣做,就表示祁豐的身體硬朗得很,一點點小刺激,傷不了他們親愛的爺爺。
這三個孫子讓祁豐有股想撞豆腐自殺的沖動。
祁霨縱使放蕩輕狂,至少還有可取之處,「異人館」的美名可見一斑。
但祁霽這小子,也學他大哥當個浪蕩子,整天游手好閑、不見人影。
祁霓這小妮子美則美矣,卻是個上學會走失、買東西也不會算錢的生活白痴!
他到底造了什麼孽?親生孫子,竟然比不上祁霨這個領養來的孤兒……
當年,他資助某育幼院,在那里無意看到祁霨這個順眼的聰明孩子,于是領養了才八歲的祁回祁家,而祁霨從小到大的表現,更是深得他心。
其實,他根本沒當祁霨是外人,只不過,祁霨這小子心結太難解,自始至終把自己當成一個外來者。
好吧,也只能下重藥了——
「兩個月後,先舉辦祁霨和言綾的婚事,言綾嫁誰就誰繼承集團。散會!」
「結婚?」眾人嘩然,一方面也是因為決定了繼承人選。
「要大哥和小綾姐結婚?!」祁霓驚呼,這是她和祁霽都沒想到的。
這算什麼!利益聯姻還是逼婚?大哥和小綾姐根本不來電呀!
言家是台灣前三大企業之一,兩家的老爺爺可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換帖」好友,有意親上加親,兒女輩沒促成婚事,于是把腦筋動到孫兒輩,這回是勢在必行了。
「大哥不會答應的!」祁霓哇哇叫。
「不答應也要綁他上禮堂!」祁豐這次真的忍無可忍了。
「爺爺——」
「誰都不準替祁霨說話!」
祁霓還想為祁霨和情同姐妹的言綾說情,被祁豐斥回,只好嘟起嘴猛跳腳。
但見祁霽則是一反常態,不發一言。
這項決定,無疑將在祁家人的生活中掀起翻涌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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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流線型跑車,穿梭在霓虹閃爍的大台北街頭,車內的氣氛,是靜到極點的淡漠,與車外的熱鬧成了強烈的對比。
車子駛向近郊,逐漸遠離都市,宋語莘無法繼續任自己亂無頭緒地呆坐在車內,尤其在她知道了祁霨的「身份」後,已經不想與他有任何交集。她終于打破沉默——
「現在要去哪里?」
「重要嗎?你不是決心跟我共度這一晚?」荒謬的一晚!
「所以……你要帶我去……」
「怕了?」
「沒。」她不動聲色,試著使自己看起來冷靜些,不讓他懷疑。
「剛才的事嚇到你了?」他不在意被她目睹剛才的一切,卻有點莫名擔心她的感受。
宋語莘一愣,不明白祁霨這麼問的原因何來。
他擔心她?
「剛才……他們是你的家人?」就算打心底憤恨祁氏的人,她卻無法克制自己對祁霨的好奇。
祁霨的嘴角斂下,冷漠的表情,不同于剛才展現出來的桀傲狂放。
就著微弱的光線,坐在副駕駛座的宋語莘,看見他的側臉寫著孤獨,像是個被遺棄的小孩,一種令她的心口微微揪疼的孤獨……
不!她怎麼會心疼他?!祁集團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呀!她怎麼可以對凶手出現恨以外的情緒呢!
「今晚是屬于我們兩人的,不要提他們。」
祁霨吐出一句話,看不出他的表情。
「你不再像之前一樣拒絕我了?」她試探問。
「我想要你。」在淺嘗過她柔軟的雙唇、觸踫過她惹火的身體之後,他不打算收回對她的。祁霨說得直截了當,一點都不含蓄,還有……不容置疑的霸氣。
可是,她改變心意了!
宋語莘的心里升起一抹不安,一種漂浮、無法著陸的恐懼,令她再也灑月兌不起來。
她逃得了嗎?看著窗外景物,離城市才有的喧鬧愈來愈遠,宋語莘在決定了自保後,也決定——她沒有能力報復祁集團,但她可以給祁家的人一點「薄懲」!
宋語莘暗暗深呼吸,直到冷靜重回她的腦袋後,借著殘留的酒精,她壯膽的開口,嗓音卻是嬌柔甜膩的。
「想來點刺激的嗎?」
「有何不可?」她想玩,他可以奉陪。
祁霨到現在,依然只當宋語莘是個到舞會里,尋歡作樂的女人,和他去舞會的目的一樣。
「那就先停車。」宋語莘要求。
她才不想被他帶到荒郊野外,斷送在祁家人的手上!
祁霨挑眉,宋語莘在他疑惑的注視下,略顯慌亂地說道︰「呃……我還沒試過在車上做,想試試看。」
祁霨真的停車了,拉起手煞車後,興味地看著她無措的模樣。
「哪個姿勢?哪種體位?」他問。
「我……我在上面!」這種陌生的成人式對話,讓宋語莘的俏臉燒得火紅。
這個作風大膽的女人會緊張?祁霨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他爽快地月兌去了中山裝外套,再解開幾顆襯衫扣子,精壯平滑的男性肌理,若隱若現展現在她面前,害她稍稍閃神。
「好,跨上來。」他的話點醒了她。
為了方便實行她的「計劃」,宋語莘依言月兌下高跟鞋,跨坐在祁霨的大腿上。
一心只有計劃的她,忘了白女敕修長的美腿,就這麼暴露在高叉旗袍外,曲在他腿邊。
直到感覺到,祁霨突然變得焚灼的眼神,盯著某處看,她這才順著他的眼光望去……
啊——連小褲子的邊邊都被他看光了!
不對,她怎麼可以在他面前表現出生澀呢!
宋語莘咬牙止住到口的尖叫,不敢移動分毫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然而,祁霨卻察覺了她的羞怯和緊張。「換你。」
「換我什麼?」她一頭霧水。
「我沒有習慣替女人月兌衣、也懶得挑起女人的,她們通常是月兌光了、還先過她們自己、夠濕了以後,等我上床。」他說得很露骨、很大膽、很情色,試探她的反應。
仿佛抽象畫的恣意渲染,紅色顏料轉瞬間染紅她的嬌軀,連白皙的大腿,也漾起一層誘人的紅暈。
祁霨的深瞳暗了幾分,是慍怒的象征、也是的表現。
這女人在搞什麼鬼?她前衛大膽的作風究竟是她的本性、或是裝出來的?不管事實如何,他都即將「一探究竟」。
「那個……我、我也有我的習慣……我願意配合你的習慣,那你也必須配合我……」感覺到臀下,出現某種蠢蠢欲動的力量,她幾乎是咬緊自己頻頻發抖打架的牙齒才說完的。
「可以,你說。」祁霨爽朗答應。「不過,記得要有分寸,否則,激怒我的下場很難看,女人也一樣。」
祁霨的「大方」讓宋語莘覺得寒毛直豎,心念快速一轉……
第一、反正她和他再也不會有交集,他總不會為了一點「小事」,翻遍整個台北把她揪出來吧?
第二、他又不知道她是誰,也不會知道她是誰。
第三、她只是給祁家人一點小小的教訓而已,這點教訓,哪抵得過她的悲哀與傷痛的千萬分之一!
在不認輸的個性下,宋語莘月兌下兩腿的絲襪,媚笑著說︰「正好,我習慣綁著男人的手,不讓他們用手踫我的身體,你自然也不用費心思來我。」
祁霨認得這種笑容,這正是他平常用來偽裝的假面具——沒有笑意的假笑。
他攫住她的雙腕,眼神變得凌厲。
「你的目的是什麼?說!」
「我能有什麼目的?是你先找上我的。」是祁集團先害她家破人亡的!
宋語莘的眼里藏有怨懟。
祁霨沒有說話,復雜的眼瞳,直鎖住她的清靈澄澈、堅定不摧的眸。
「你不敢?」她近乎挑釁了。
祁霨放開他的鉗制,算是默許她的要求。
宋語莘不給他後悔的時間,用絲襪將他左右兩手,各綁在安全帶與手煞車上,沒有綁死,甚至留了點松度。
「月兌掉你的旗袍。」他命令。
「先等一下,你不喜歡替女人服務,那我為你服務總可以吧?」她在他耳邊氣吐如蘭,酥人心懷。清純糅合了性感,大概就是形容現在的宋語莘,清艷而嬌媚。
她湊上自己兩片渾然天成的唇瓣,放膽探出丁香,在他的薄唇上來回舌忝弄,為了制造「效果」,顫抖的雙手,開始解開他的腰帶和褲頭。
隨著愈往下滑的香吻,及他抬臀的高度配合,他的長褲也被褪下,被她扔在副駕駛座。
不可否認,她的挑逗雖然淺淡,卻能達到引發的磨人效果,他的男性明顯的又漲大了些。
她也看到了,賁起的碩大頂著他的內褲,像是頭急欲找到出口的狂猛野獸,薄薄的布料襯出的形狀。
「我不太滿意你的服務。」他朝她微微傾身,低啞地在她耳邊呢喃,說完便不重不輕地,嚙咬她女敕軟的耳垂。
猛地,一陣電殛般的顫栗,迸躥至她全身,她企圖持平發顫的嗓音問︰「還要我怎麼做?」
祁霨低笑,給了她一盞明燈。「模我。」
「我有……」她略微移動擱在他胸膛上的雙手,提醒他,她有。
「不是這里,是下面。」
轟——平地一聲雷,打得她無處躲,慌了。
宋語莘咬咬牙,豁出去了!
她伸出右手,從他的褲縫鑽進去,觸踫到那又熱又燙的硬鐵——
「嗯……」祁霨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舒服的低吟。他不敢置信,只消她這麼一個小螞蟻般的接觸,竟也能帶給他翻天的快感!
所有美好卻在一瞬間結束,她退縮了——
宋語莘驚慌地收回手,爬回副駕駛座,不敢再「激發」他更多的「潛力」。
男人的好可怕……根本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趁早收手吧!
「女人你——」祁霨的臉泛出難看的鐵青。
「不玩了。」她忙著打開車門。
「你說什麼?!」他惱怒低吼。
「就是我不玩了!」車門一開,宋語莘迅速抓起他的長褲,往來時路狂奔,連高跟鞋都沒穿,嬌縴的身影沒入黑暗之中。
「你給我回來!」
祁霨不是不能解開手上的絲襪去追回那個玩弄他的女人,而是他緊繃的未退,加上褲子又被她帶走……
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該——死——」
暗夜里,一陣狂暴的怒吼,撼動好幾噸重的車身,久久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