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席若一個人留在陳克強的住處,悶得無聊,便拿出風亞樵的專輯听著,這是她第一次听他的專輯,和前幾天在錄音室听他唱歌的感覺完全不同,卻同樣充滿著感情、充滿柔情。
難怪連外婆那把年紀,也會被風亞樵的歌聲繪吸引住。
易席若一想起外婆,才忽爾驚覺她來香港都一個多星期竟然連個電話都沒有打回去。她趕緊拿起一旁的電話先打了一通到家里報個平安,然後再打給外婆。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起,「喂,找誰?」
「是我。
「席若!」範至偉一听見她的聲音馬上叫了出來。「你一直沒有打電話回來,大家還以為你被風亞樵給吃進肚于里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易席若听見表哥這麼地消遣她,霎時滿臉通紅,雖然他看不到。」我有在胡說嗎?」
「我不跟你扯這些廢話,大家都好嗎?」
「不好。」
「不好!發生什麼事了嗎?」
「什麼事也沒發生。」
「那為什麼不好?」易席若覺得自己會被表哥說話的方式給嚇死。
「不好是因為大家都在等你的禮物,等得我們好辛苦,又怎麼會好?」範至偉在電話里一派認真的說著。
「我是個窮學生,你竟然好意思開口向我要禮物!」真是沒良心,他們都在工作了,只有她還在靠父母供應,哪來的錢買禮物
呀!而且她還是他們的小表妹,比他們都要小,真送札物給他們,
他們好意思收嗎?
「你怎麼會是窮學生,拍支廣告就有五十萬,暑假打工什麼事都不用做,還可以去香港玩每個月就有六萬塊可以領,你的錢賺得比誰都容易。哪像我,我的薪水可是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換的。」
「你少在那里博取同情了。」誰不知道她這個表哥以摳出名,一個錢打二十四個結,銀行戶頭里的存款說不定早就過千萬了!
「是嗎?」
「我不跟你哈啦了,國際電話費很貴。」易席若想起她是借陳克強的電話打的,講太久不太好意思。
「啊對了。」
「什麼事,叫得這麼大聲。」他常常喜歡這麼嚇人。
「你有一個同學叫郭幼君的打電話找你,我告訴她你去香港,她要你一定要打個電話給她。」
「我知道了,那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
「那我掛電話了,拜拜。」
易席若電話掛了之後,又打了通電話給郭幼君。
「喂,請問……」她才說了三個字,電話那頭就發出了連珠炮。
「席若,你怎麼會突然跑去香港?你去香港做什麼?你不是說你去唱片公司打工嗎?」
「你一次問了這麼多的問題,我該回答你哪一個?」易席若吐吐舌頭,實在無法領較郭幼君急躁的個性。
「全部回答,一個一個來。」
「我來香港是因為拍一支廣告,至于唱片公司的打工則是一樣繼續著。」
「拍廣告?你什麼時候接廣告在拍,怎麼從沒听你提過?」
「這支廣告其實是風亞樵的經紀人幫我接的,而我打工的工作正好是當風亞樵的助理。」其實說當助理也只是掛個名,到現在為止她也從沒替他做過任何事,只除了陪他到一些地玩,還有替他買了幾次的珍珠女乃茶之外。
「風亞樵!」郭幼君又在電話的那一頭叫了出來。「你說的是那個所有人的偶像風亞樵嗎?」
「他恰巧也會唱歌,也出過唱片,應該就是了!」
「根本就是。」什麼應該就是?「易席若,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和風亞樵認識的,這種好康的歹志你竟然暗扛這麼久,太不夠意思了!」
「我是因為你們說我不認識風亞樵會很糗,所以才會跑去唱片行找他的CD研究,怎麼知道他恰巧也在唱片行里,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風亞樵。後來我到唱片公司時,那人事經理才說要我去當風亞樵的私人助理,當時我也嚇了一跳,直到去飯店找他時,才知道他就是我在唱片行遇到的那個人。那個時候你們三個都已經出國去玩了,我怎麼會有機會告訴你們。」
「你拍了什麼廣告?」
「飲料的廣告。」
「拍完了嗎?」
「拍完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
「我去香港找你,你介給風亞樵給我認識好嗎?」郭幼君已經在幻想自己見到風亞樵時的模樣,她一定會高興到昏倒。
「你要來香港找我!?」易席苦被她的瘋狂給嚇到了,只為了看風亞樵一面就專程跑到香港,她未免錢太多了。「你不要來了,我可能過兩天就回台灣,我回去之後再去找你。」
「可是我真的很想看風亞樵,我迷死他了。」郭幼君怎麼甘心。放過這個機會。
「他將會在台灣開演唱會,到時你去听他的演唱會就可以看到他了。」
「演唱會?你說風亞樵要在台灣開演唱會?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怎麼從沒听過這個消息。
「當然是真的。」
「我不去香港找你,但是你得幫我要一張風亞樵的簽名照,還有幫我要一張前面位子的票。」
「我試試看。」
「一定要要到。」郭幼君在電話中大喊著。
「好了,我不講了,國際電話費很貴,我不好意思講太久。拜拜。」易席若快速將電話掛斷,完全不予理會還要說什麼的好友。
雖然陳克強不會那麼的小氣連打通電話也要向她收錢,她也不好意思打國際電話聊那麼久。
***
「亞樵,你先等一下。」
風亞樵錄完新專輯的最後一首歌,剛走出錄音間,見到的不是習慣等他的陳克強,而是ENI亞洲區的總裁徐安浦,也是他少數幾個好友之一。
「這個時候你不在家睡覺,良心發現跑來慰勞我的辛苦嗎?」他們的錄音時間通常都在晚上,錄完出來大都凌晨三、四點了。「克強回去了嗎?」
徐安浦笑著點點頭,對他的消遣一點都不在意。「他來了。」
風亞樵在他說出這句話時,身體稍稍一僵,臉上的笑容倏然退去。
「他人在哪里?」
「在飯店,他要我帶你過去找他。」
「我自己去,你先回家睡覺。」風亞樵丟下這句話,直接走出了錄音室。
以時速將近兩百的速度,開車馳騁于夜的街頭,不在乎是否會被警察攔撿,不在乎是否會有危險,只是一味地狂機。
他得趁這段時間,將情緒全部發泄殆盡,因為在面對「他」時,他只會是個沒有任何情緒的人。
二十分鐘後,風亞樵已經坐在飯店的總統套房。
一位白發斑斑,身體卻硬朗的老人拄著拐杖從房里走出來。他的身體十分硬朗,根本不需要拄著這根拐杖,他只想借著拐杖睥現他不怒而威的氣勢。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英國去?」眼前的這個老人叫做勞伯‧安德森公爵,是英國英森集團的總裁,他在英國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而整個英森集團足以左右整個英國的經濟動脈。
「你不是該用命令的語氣叫我回去的嗎?」
「亞森,這是你對我說話該有的態度嗎?」勞伯大吼一聲,所有人見到他皆感到不寒而栗,唯獨他唯一的繼承人,從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他口中的亞森就是風亞樵,他的全名應該叫做亞森‧安德森,然而這卻是只有在安德森家時才用的名字,一離開安德森家族,他就叫做風亞樵,一個屬干母親的名字。
「如果讓你感到不高興,我很抱歉!」
「唉!」勞伯忍不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的脾氣和你父親簡直是一模一樣?」
「我听說我父親的脾氣和你也是如出一轍。」
「是的,我們三個就是因為個性太像了,所以才誰也不肯對誰讓步。」
「你專從英國大老遠的跑來香港,該不會只是為了跟我討論個性的問題吧!」
「亞森,我老了;該是將公司和公爵的爵位都交給你的時候了!」安德森家的公爵爵位是世襲的,通常都是由長子來繼承。安德森家族已經是四代單傳,一直到羅斯‧安德森,也就是風亞樵的父親,因愛上了一個從台灣到英國留學的女人,卻不被勞伯認鳳羅斯卻效法溫莎公爵,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寧可放棄安德森公爵的爵位和英森集團,執意要與風亞樵的母親結婚,不管勞伯如何阻止,最後兩人竟然私奔。
勞伯氣得斷絕了他所有經濟來源,只為了遏羅斯回頭。沒想到他竟這麼地有骨氣,帶著妻兒一起回到台灣,七年後,一場車禍奪走了兒子與那女人的生命。
後來勞伯只好到台灣,將兒子所留下的唯一血脈帶回英國撫養,而對于這一段故事,也在他刻意的隱瞞下,知道的人並不多。
當時已經七歲的風亞樵卻已經相當懂事,被帶回英國後,雖然一直當個听話的孩子,事實上他的骨血里流著一股叛逆的血。
「我知道這是我所拋不開的包袱,我會回去。」
「什麼時候?」
「再給我三個月的時間。」他的新專輯已經完成了錄音,下個星期就要發行了,而下個月開始他就要展開巡回演唱會,就趁這個機會宣布退出演藝圈。
對于勞伯讓他有兩年的自由時間,他是該滿足了。
「你都已經快滿三十歲了,差不多該是結婚的時候了。」
風亞樵忍不住牽動嘴角笑了笑,「你剛剛說過,我的個性和我父親很像。而我父親的教訓還無法讓你有所警惕。」勞伯一輩子將權勢抓在手里,每個人都像他手中的棋子,任由他擺布。
「混蛋,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婚姻由我自己選擇,你別企圖插手。」
「是為了那個台灣女人嗎?」勞伯真不了解,為什麼他們父子倆愛上的都是台灣女人,還是個沒身分、沒背景、沒有任何權勢的女人!
「你已經把我的事情全都調查得清清楚楚,不,或許該說你在我身邊布滿的眼線早就對你報告過了。」
「我可以不反對你跟她在一起,但是你絕對不能和她結婚,我不會同意。」
風亞樵站起來,「如果你說完了,我走了。」語落,轉過身直接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風亞樵沒和你一起回來嗎?」易席若一個人在陳克強的家里無聊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回來了,卻只見到陳克強一個人,她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失望之情。
「你說的是亞樵嗎?」陳克強故意再問一次。
「在香港我只認識他和你,不說他說誰?」易席若白了他一眼。
「小姐,請你搞清楚,這里是我家,不是他家。他當然是回他自己的家。」他也白了她一眼。「況且他干麼放著大別墅不住,跑來住我這個鳥籠。」
「可是……」她想說什麼,又適時的住了口。
「怎麼?你真的這麼快就愛上他了,才一天沒見到他,就這麼的想念他呀!」陳克強的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容。「就算你真的愛上他,也要等到打賭期限後先把他的那三千萬給賺過來再說。」
「我哪有愛上他,你別胡說八道。」易席若嘴巴里雖然否認著,但臉上飛染上紅暈,仿佛看透心事般。「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呀?」
「只是……只是……」她窘得不知該說什麼。「你管那麼多干什麼?」
「我只是關心你,如果你真的不喜歡亞樵,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我。我雖然沒亞樵來得帥,沒亞樵有錢,沒亞樵聰明,沒亞樵……」
「你沒有一樣比得過風亞樵,如果我都不喜歡他,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你?」易席若打斷他的不如風亞樵論。
「我雖然處處不如亞樵,可是卻有一顆最溫柔的心。如果你選擇了我,我一定會給你最深的愛,最濃的情。」陳克強一副情聖般的表情。
她雞皮疙瘩掉滿地,「你講話可不可以再惡心一點。」
「你真是一點浪漫的細胞都沒有,我真搞不懂亞樵怎麼會愛上你?」他不再繼續和她開玩笑。
「搞不懂就不要懂。」風亞樵的聲音從門邊傳了過來,他直接走到易席若身邊,將手環上她的腰,仿佛是向陳克強宣示她是他的所有物,讓他別動她的腦筋。
「你不是說他回家了?」易席若並沒有抗拒他親密的擁抱,帶著責問的眼神看著陳克強。
「他是回家了,可是我卻沒有說他不會過來。」陳克強趕緊作了解釋。
「你……」
「好了,我不打擾你們小倆口的恩愛時間,我回房間去了。」陳克強走回他的房間,在門關上之前又丟下一句,「如果你們要做什麼事,請別太大聲,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也會受不了。」話一說完就趕緊躲回房里,免得又遭到風亞樵和易席若的白眼。
易席若听完他的話,臉紅得如彩霞般,低下頭完全不敢看風亞樵。
風亞樵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宛若山谷中一朵清新的百合,情難自禁的俯下頭吻住她的唇,只是輕輕的一吻。
「席著成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這是風亞樵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對她表白自己的感情。
「我……」易席若看著他澄澈的雙眼,他的眼神十分認真。她羞澀的點點頭,「嗯,我願意和你在一起。」
「真的!」風亞樵對她的回答感到欣喜若狂,他沒想到他的表白會得到她如此的回應。
「真的——」她突如其來的用力推開他。「才怪!就像陳克強說的,真要愛上你,也得等兩個多月後。」
「為什麼要等兩個多月後?」難道感情可以像打開水龍頭一樣自如嗎?說來就來、說停就停!
「先把你的三千萬賺到手再說。」
「易席若!」風亞樵大叫一聲,他完全忘記自己用三千萬和她打賭的事。
「嗯,」易席若忽然想起郭幼君的要求。「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別說一件事,就算再多的事只要我做得到,我都會答應你。風亞樵以為她會要他不可多看別的女人,或是不可和別的女藝人傳出緋聞。
「我同學好喜歡你,她要我替她要一張你的簽名照,還有一張你演唱會前面位子的票,可不可以?」她一臉的嚴肅認真。
風亞樵听完她的要求,心中感到有點失望,卻又啼笑皆非;她對他的要求竟然如此簡單,至少多少也要表現出一點佔有欲的樣子。
「怎麼,你不肯嗎?」易席若見他久久沒有回答她,以為他不答應。
「你對我的要求就只有這些而已嗎?」
「除了這些,我還可以對你要求什麼嗎?」
「當然可以,你可以不準我看別的女人,不準我傳出排聞,總之作有權利可以要求我做很多事情。」
「‘可是眼楮長在你臉上,就算你想看別的女人我也沒辦法。況1工我也喜歡看帥哥,我又怎能要求你不準去看美女。」她天真的悅
「除了我之外,我不準你多看別的男人一眼。」風亞樵可是霸道得多,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女朋友多看別的男人一眼。
「為什麼不準,我又沒有不準你去看別的女人。」她感覺到他對她的霸道,「況且我都還沒愛上你成們又不是情侶,你憑什麼不準!」易席若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喜歡上他了,但為了面子問題,她還是得死不承認。
「總之就是不準。」
「眼楮長在我臉上,我就是要看你又能怎樣?」簡直是番王!
「我說過除了我之外,你就是不準去看別的男人。」
兩個人竟然會為了這個問題爭吵了起來。
「你不讓我看,我偏要去看。」易席若的個性是別人愈是限定她,她愈要去做,她的反抗心是超強的。
「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
「如果你真的敢我就……」
「你能對我怎麼樣?」她就不相信他敢對她怎麼樣?剛剛才說喜歡自己,馬上就變得這麼霸道!
「我就吻你。」風亞樵攫住她的唇,用力的吻著她。「你只要多看一眼別的男人,我就吻你一次,直到你的眼中只有我為止。」
「你……」易席若看著他十分認真的眼神,知道他是說得出做得到,雖然說她也十分喜歡他的吻。「我就是偏要看。」
「那我就一直吻你。」風亞樵說完再次吻上她的唇,一手緊緊的環住她的腰,另一手捧住她的後腦袋,方便他的吻加深再加深,直到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