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海邊格外的安靜,只能听到一陣陣的海浪聲以及別墅內的喧嘩,海風吹得朱新諾很舒服,她噙著笑慢悠悠地往回走。走到一半,她看到一輛車旁站著一道直挺挺的身影,她第一眼就認出了他,心又莫名地加速了。是白浩,他站在車旁,一手夾著煙,紅色的星火在黑夜里燃燒著,宛若引導著迷路的人回家,她駐足了一會,坦然地往他的方向走去。
「白浩。」她低低地喊他的名字。
他轉過頭,一雙鳳眼宛若星河般媚人,幾乎讓她沉醉,她很喜歡他的眼楮,和小宇宙如出一徹,只是小宇宙的鳳眼是清澈和干淨,而他的是深邃和深沉,是一個成熟男人才有的眼神。
他看向她,她緩緩地走近他,深吸一口氣,濃郁的酒味隨著空氣夾雜著濕氣飄入她的鼻間,他喝酒了。他們結婚半年,她只一次見過他喝醉過,然後他失控了,便換來了小宇宙的誕生,但她不知道他的酒量好不好,原來她也有不知道他的事情的時候。
「小諾……」
他一開口,她就知道他喝多了,他的聲音幾乎都染上了酒的醉意,帶著慵懶和閑適,拉長的尾音更是帶著甜糯的感覺,听得她心跳飛速地跳著,「嗯,你喝酒了?」她問他。
「喝了一些。」
接著他們就安靜了,她沒有問他為什麼喝酒又或者酒量如何,這都不關她的事,而且他喝了酒,他們無法說事情。
「我回別墅了。」她突然想到什麼,「哦,你喝酒了也別開車了,讓人送你回去吧。」
他沒有回答她,她轉身就走,他的聲音慢悠悠地傳過來,「你開車送我回去吧。」
她腳步一頓,愣住了,「我……」
「你不是要找人送你回去嗎,我的車給你開,你送我回去。」他邁開腳步,大步地走向她。
他走得很慢,可腳步出奇的大,一下子就到了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她被他冰冷的溫度刺激了一下,他的手仿佛一條冷血的蛇纏繞上她的手一樣,讓她難受得想甩開。但她甩不開,她慢一拍地想到他剛剛的話,好奇地說︰「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人送我回去?」她可沒有跟他說她的車壞了。
「哦……」他又拉長了聲音,可這一次尾音帶著銷魂的邪魅,無形的男性荷爾蒙仿佛環繞著她,讓她不禁想後退,但他卻不讓她如意,拉著她一動也不動,「因為……我建議別人把你車的輪胎戳破了。」輕描淡寫的嗓音在空氣里消失了,她的神情由疑惑變成一臉的不可思議,拉高聲音,「你說什麼?」
他不在乎地一笑,「是我讓人干的。」
「你為什麼這麼做?」他瘋了,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他彎著嘴唇,「嗯,不過是幫覃信一個忙罷了,他想把你好友,我就出了主意。」
「覃信追齊琪,這關我什麼事。」她被無辜波及了。
「免得她向你求助,不是嗎。」他瞟了她一眼。
她氣得咬牙,好想破口大罵,始終覺得奇怪,他干嘛向她和盤托出,這種事情不應該告訴她才對啊,她神情詭異地看著白浩,「你這麼坦白干什麼。」
「嗯。」他閉上眼楮,似乎沒听見她的話,又好像不願理她,一會,他伸手從口袋里拿出車鑰匙,往她的手心里一塞,「開車。」
他醉了,她恍然大悟,他要是沒有醉,怎麼可能這麼老實,而且說話時咬字也有些不清楚。
她正要拒絕,抓著她手的大掌一松,她還來不及說什麼,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白浩突然像遇到地震而倒塌的大樓,砰的一聲倒在地上,他真的醉了。朱新諾連忙扶起他,一邊在他的耳邊喊著︰「白浩,白浩,不要醉過去,你這麼重,我怎麼背你。」
他完全沒有反應,她就跟拖尸體一樣,將他拖到車蓋上,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無助得只能翻白眼,運氣真是太背了。
扔下他不可能,這麼沒道德的事情她不會做,找人幫忙?別墅那群人都已經玩瘋了,還怎麼幫忙,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她只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到後座。
她坐在駕駛座上緩緩地開車,她一邊開,一邊從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見他閉著眼楮,睡得沉沉,怎麼會惹上這種麻煩呢。
從海邊別墅開車回市中心要四十分鐘,但因為她開得比較慢,一個多小時後,她將車子開到了他們原來的家里。
朱新諾下了車,看著後車廂的白浩,她無奈地皺著眉,該怎麼辦才好呢,他很重欸,她很邪惡地想將他繼續當尸體一樣拖,不過這個想法也只是想想,真這麼做她就太壞了。最後,她背著他走,她往後一看,他的腿太長了,所以他的腳幾乎是拖著地在走,她已經盡力了,實在沒有辦法。
她一邊背著他,一邊打開門,兩人跟蹌著一起走進房子里。
「呃。」她將他扔到客廳上的沙發,他發出古怪的打嗝聲。
朱新諾嚇了一跳,連忙找垃圾桶,她以為他要吐了,結果一回頭就對上晶亮的鳳眼,「你醒了。」
白浩靠在沙發上,沙啞地開口,「水。」
她趕緊放下垃圾桶,去廚房倒水,她端著水走出廚房,差點腳下打滑。他竟赤果地躺在沙發上,前後不過幾分鐘的事情,他月兌衣服倒是月兌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