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地,陸海峰一把將她抱進懷里,將她抱得好緊好緊。
「對不起——」他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總之,他只希望她該死的別再掉眼淚了,不該是這樣的,他一點也不喜歡看到她這副脆弱的樣子。
尹香淳的身子因為他的舉動而僵住了!男人見到她,通常最先起的就是色心,這還是頭一次,有個溫暖厚實的胸膛可以讓她依靠——
這男人不是老賺她對他不夠好嗎?為什麼他又總是會關心她、安慰她呢?
「好了,你別哭了行不行?」他惡聲惡氣地命令道,但拍在她背脊的手卻是輕柔又小心翼翼,「你那是什麼樣子?真是丑死了廣
「不要你管!」她不領情地說道,終于破涕為笑了。
「我——」柔軟的嬌軀偎在他懷里,一時之間,陸海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倆向來是見了面就吵,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有溫馴偎在他懷里的一天,而且這還是他沒征詢她的意願,突然就這麼做了,她沒賞他一巴掌算是大幸了。
「你…」尹香淳閉了閉眼,聲音幾不可聞,「可以放開了。」
沉穩的心跳、夾雜著汗味的男人氣息,充滿著令人英名信任與安心的力量……她竟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了。
就在這時候,砰地一聲,房門突然被人推了開來,從外頭撲進了一老一小……
「呃——嘿、嘿……哈哈……」那一老一小只好一徑地干笑,「我們……我們只是路過……你們請繼續……請繼續……」
哪里還能繼續?!兩個人震了一下,像觸電般亢刻分開來。
「你們到底在干什麼?!」陸海峰氣得又咆哮了。大好氣氛全被這對殺風景的祖孫給破壞了,他還有很多話要對她說啊!
「你們真的是太閑了!」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生氣,尹香淳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暈,但她也很快站直了身子、叉著腰開罵了,「還不趕快給我干活兒去!」她袖子一揮,率先逃離了現場。
「我、我——」陸海峰也跟著站了起來,額頭青筋暴突地指著那兩個人,「我真的會被你們兩個氣死!」說完他也跟著走出去了。
「哇——我的爹飛了……都是這該死的門害的啦!叔叔!等等我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尹德宏哀嚎出聲,也跟著追出去了。
「我的女婿也飛了……」王盛搖頭嘆氣,也跟著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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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尹香淳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他。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盡量不出現,即使無法避免的時候,她也會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眼神就是不看他。
王盛看在眼里,已經和小宏暗中制造了好幾次機會,不過都宜告失敗了。
看看那兩個對他滿懷希望卻又老破壞好事的祖孫、再看看那個明顯地在躲他的女人……陸海峰只覺得無力又煩躁,只是一個擁抱,為什麼就讓她對他避之如蛇蠍了呢?
她避著他,但他卻總是不由自主地搜尋著她的身影、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隨著她轉……她不再「欺負」他了,讓他好不習慣,耳畔少了那銀鈴似的聲音,他只覺得無聊透頂又別扭至極,
他暗暗嘆了口氣……
承認吧!陸海峰,承認你對那女人掛心,承認你放不下那女人,承認你早在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那女人了。
問題是,她喜歡他嗎?
要直接去問她嗎?可是女兒家容易害羞,這樣會不會嚇到她了?
說不定那女人還會罵他果然是登徒子,只會覬覦她的美色……但是,他如果不把話說清楚,她又怎會明白他的心意呢?
陸海峰想來想去,卻是愈想愈猶豫——
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在王盛和小宏的眼中看來,則是他盯著香娘離去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了。
「喂、喂!小子……陸小子?」王盛只好走過來拍拍他肩頭,叫他回魂了。
「呃,」陸海峰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矮他一截的王盛,「老哥,什麼事?」
「人都走遠了,你還杵在這兒發什麼呆啊?喜歡就去追呀!老哥絕對是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
「呃︰我不是……」他不是在發呆,「我只是……」他只是在想著該怎麼向她開口。
「我管你什麼是,反正你趕快追過去就是了。」王盛邊說邊將他往前推。
「叔叔,你要加把勁兒唷。」尹德宏可是高興的不得了,他看得出來,雖然叔叔經常和阿娘吵個不停,但其實叔叔是真心在關心阿娘的。
很多人都說阿娘是寡婦,又帶著他這個拖油瓶,很難再改嫁了,就算有男人願意娶阿娘,也只是覬覦阿娘的美色,而阿娘最多也只能給人作妾而已。
這些話听在他耳里,除了生氣,還有更多的難過,他雖然年紀小,但早就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讓阿娘受到任何委屈,只要阿娘快樂,他吃再多的苦都沒關系的。
不過他和阿娘、爺爺相依為命這麼久以來,也從來不曾听阿娘提起過有改嫁的念頭,所以他怕阿娘嫁到別人家里受委屈的煩惱,就漸漸淡忘了。
可是……他也想要有個爹呀!他有時候都會想象著,要是他有個高大、威武、厲害又溫柔體貼的爹,陪他讀書、教他武功、大大的手掌牽著他上街去逛市集,那該有多好呀。
叔叔的出現,剛好完全符合了他心目中爹的形象。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覺得叔叔是真心喜歡阿娘的,再說叔叔也很疼他呀,他不曾听叔叔嫌棄阿娘是個寡婦、更不曾嫌棄他是個拖油瓶。
所以了,既然叔叔對阿娘有意思,他和爺爺當然得努力幫他們制造機會。
小小的唇彎成幸福的弧度,他只要想到自己有可能會叫叔叔一聲爹,他就樂得幾乎要飛上了天……
「去呀!」王盛還在催促著他。
「老哥,我——」陸海峰看著王盛,開始考慮著他應該要先找王盛商量一下比較妥當。
「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也像外頭那些人一樣,嫌棄香娘是個寡婦,還帶著小宏這個拖油瓶嗎?」這是最重要的事,即使事實並不是外面所謠傳的那樣,但王盛並不想告訴他真相,他覺得這是種考驗,真相得靠陸小子自己用心去發掘,只要他是真心對待香娘和小宏,香娘是不是寡婦又何妨。
如果陸小子對香娘不是真心的,那這個假象就會成為很好的籍口,礙于香娘是寡婦,不是真心的他當然就不會提起親事,這樣他這個做義父的,把這小于攆走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老哥,你怎麼會這麼說?」陸海峰蹙起了眉,「我從沒有那種念頭!香娘對我,純粹就是女人對男人的吸引,我從來沒有嫌棄過她什麼!事實上,我根本就不會在意那些,我在乎的只是那種感覺,你懂嗎?」
「你能那樣想是最好,」王盛放作嚴肅地點點頭,其實心里正對他的一番話暗暗喝采,「雖然我只是香娘的義爹,但這些年我們相依為命,我早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誰要是敢欺騙她的感情,我是絕對不會饒他的!」
「對!我也是!」一旁的小小身子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誰都不許欺負阿娘!」
「好了好了,你這小小于,」王盛模模尹德宏的頭,「去忙你的吧,咱們三個光杵在這兒不做事,待會兒被你阿娘看到又要罵人了。」
「哦,那爺爺,你要好好‘幫’叔叔喔。」小家伙很識時務地一溜煙跑掉。
「聰明、伶俐、貼心,」陸海峰看著小小的背影說道,「他哪里是拖油瓶?大人都不見得比得上他。」
「話別說太早,要是你如願娶得香娘,不見得真的會視小宏如已出。」
「香娘不是你親生的,你都能待她如親生女兒,我為什麼不能呢?」陸海峰反問,「要是你們都不要這孩子的話,那把他交給我,我會好好撫養他的。」
「開玩笑!小宏是我的寶貝乖孫,休想我會把他送給你!」
「老哥,這就對了!」陸海峰笑著拍拍他肩膀,「你對他們母子倆這麼好,我也能的。」
「既然你都這麼保證了,那我就相信你一次,你自己就努力加把勁兒吧!你們年輕人的事,老頭子我就不干涉太多啦!」王盛拍了拍他肩膀後,也去忙他的事了。
「老哥——」說了半天,他還是沒把要找王盛商量的事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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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陸海峰已經揉好了面團,正準備磨豆子。
尹香淳踏進廚房門口,一看見陸海峰在里頭忙,立刻掉頭,打算不聲不響地偷偷溜走。
「站住!」一記怒喝立刻從她身後傳來。
嬌軀強了一下,她只好轉過頭來,干笑著和那張臭臉打招呼,「呃——早、早……」
陸海峰丟下手中的木瓢,大踏步朝她走來,一雙眼還灼灼地盯著她,那眼神就好像在警告她,要是敢再移動一步,他就會把她給宰了似的。
在他的盯視之下,尹香淳覺得自己的腳,好像給人釘在地上一樣,就算她想動也動不了。
看他臉那麼臭,她以為他又要對她大聲小聲了,誰知道他竟然只是雙手環胸,陰驚的眼神把她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到頭。
那感覺,就好像她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一樣,尹香淳的臉開始不自在地紅了起來,她嬌斥道︰「姓陸的,你看什麼看呀?!」
陸海峰重重哼了聲,「原來你還知道我姓陸?」,兩人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算一算,他竟然有四、五天沒有「正視」過她、也沒有和她說過話了。
「少噦嗦!到底有什麼事?沒有的話我要去忙了。」尹香淳的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敢正視他,而且她一只腳還偷偷向後跨,準備隨時溜之大吉。
她隱隱有種預感,這臭男人恐怕又要做些意想不到的事了,而那種結果,是她無法承擔得起的!
就在她另一只腳也要偷偷往後跨時,陸海峰猛地抓住她雙臂,才一眨眼工夫,她已經被困在門板和他的胸膛之間了。
「你、你、你做什麼?!尹香淳力圖鎮定地問道,伸出雙手推拒他,想拉開一點彼此的距離,「放開、你放開我呀!」
「你非得氣死我才甘心嗎?廠陸海峰一只手就輕易地抓住了胸前的一雙小手。
「你、你……莫名其妙!」她被他的氣息弄慌了,開始語無倫次,「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誰、誰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我才不管你廠
她慌亂的可愛模樣讓他霹出了一抹笑容,環繞在心頭多日的陰霾總算是消失了大半。
「你、你還笑?!放開我啦!無聊!」
「不,你一定知道的。」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突然說道。
「知……知道什麼?」尹香淳終于停止語無倫次,腦袋也開始正常運作。
「知道我要你!」
轟一聲,一團熱雲從她臉上炸開來——
這……這可惡的臭男人,非講得這麼露骨不可嗎?!換作是其他人,她早一巴掌甩過去了,偏偏他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她、她下不了手呀!
同時,疑惑也像漣漪般,一圈圈在她心底擴散。他為什麼會喜歡她呢?他們明明一天到晚吵架的呀!而且就如同街坊鄰居所說的,她是個「寡婦」,還帶著一個小孩,她想不出自己哪里吸引他了?
還是他,只是看上她比其他女子美上一些的容貌及身材?
包或者,他打心底認為她只是個寡婦,已經不是清白的姑娘家了,他既可以佔便宜又不必負責任?!
想著想著,一把火開始控制不住地在她心底燃燒起來。
她笑咪咪地湊近他耳畔,「要你的頭!你以為我是寡婦就可以吃干抹淨又不必負責任嗎?告訴你——」然後她尖叫出聲︰「門、都、沒、有!」
可憐的陸海峰耳朵被她的尖叫聲弄得嗡嗡作響,他愈听臉色愈鐵青,一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你該死的在說什麼?!」他抓住她雙臂劇烈搖晃,吼得比她還大聲,「不準這樣說自己!听到沒有?!我喜歡你,我也會負責任!別跟我提什麼狗屁寡婦!我不管那些的,你懂嗎?還有——你罵我也好、跟我吵也好,總之你該死的不許再躲我了!」
什麼?!他、他居然那麼說?!這、這人……不會是認真的吧?這回可輪到尹香淳慌了。
「呃……這——」
「這什麼?一句話,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女人,我們休戚與共,禍福相依!」他一下子就把她按進懷里,不讓她看見古銅色臉上的赧紅。
他說了,他說了!這句話在心口憋了好幾天,他終于一鼓作氣說出來了。
不過尹香淳可不這麼想,她不知道他正在害羞,她只知道他霸道不可一世的態度又惹毛了她。
她在他懷里掙扎,「我管你幾句話!你現在窮光蛋一個,吃我的住我的,我干嘛要和你、休戚與共、禍福相依?!」
「你以為我會這麼窮都是為了誰?」陸誨峰很無奈地嘆口氣,面對這麼個狡黠又聰慧的女人,他什麼時候才能溫軟香玉在懷呢?
他放松了力道,打算跟她把話一次說清楚。
「誰知道?」尹香淳翻了個白眼,「搞不好某人是逛青樓還是賭錢什麼的,花光了銀子沒錢吃飯才賴到我這兒來的!」
「我的確是花光了銀子,」這女人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了?!「但不是每個人都那麼閑,可以一天到晚逛青樓又賭錢的,我趕了一個半月的路,盤纏花到進你的店時只剩一兩。事實上,我一點都不窮,我只是出門時銀票少抓些。」
銀票?那不是有錢人才會帶在身上的東西嗎?
「銀票少抓了些?」尹香淳訕笑出聲,「你以為一張嘴隨便說說,我就會相信了嗎?要吹牛,我比你還行咧!」
「這個,」陸海峰掏出衣袋里的玉牌,「關外‘天馬牧場’場主的令牌。」
「嗄?」天……天馬牧場!那個佔地遼闊、專產名馬、一馬值萬金的天馬牧場……不會吧!他——他是如假包換的陸海峰?!而非只是同名同姓。
「怎麼?還不信?」他好笑地看著她對令牌瞪圓了眼、小嘴也張成了圓形。
她能不信嗎?那種氣勢、那種功夫,早在開始的時候,她就感覺得出來,他不是簡單的人物了,只是,這麼個聲名顯赫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竟然會對她……
「其實我算是偷溜出來的。」不理會她的驚訝,陸海峰繼續解釋道︰「不這麼做,我家那大了、偏偏又忠心得很的高總管,一定會跟在我後頭。我不想讓他長途跋涉,加上牧場的事也得有人處理,所以,我留了字條就離開了。不過也幸好我偷溜了,才能花光盤纏、才能住進你店里、也才能……遇見你!」
‘你……」尹香淳開始焦躁不安起來,「別說了、別說了……這跟我沒關系,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還敢說跟你沒關系!」他一听又惱怒了起來,「我就是要讓你了解,我不是窮光蛋,我有能力照顧你們母子和老哥三個人!要不是為了你,我大可捎信息回牧場,差人送一袋銀子過來賠償店里的損失就好,犯不著留下來當僕人,每天讓你使喚來又使喚去的!」
瞧他說得一臉嚴肅又認真的模樣,尹香淳只能愣愣地听著,完全不知該做何反應。
「雖然過去有個混賬男人傷了你的心,但是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也再給你自己一次機會?我……唉!我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總而言之……我想跟你在一起就是了!」
噗哧一聲,尹香淳笑了出來。
「你、你笑什麼笑,我跟你說正經的!有什麼好笑的?」陸海峰不滿地怪叫道。
「喂,你臉紅了耶。」尹香淳抬高了一只手,摩掌著那悄悄變成了暗紅色的臉龐,笑容益發擴大。
是嗎?怪不得他會覺得臉上熱熱的,可是,他就是喜歡她、在乎她,才會覺得難為情,這……這女人居然還笑他、戳破他臉紅的事實!
「不準笑!」他低吼一聲,惱羞成怒地封住了那弧度上揚的粉唇……
兩唇相觸剎那,就像天雷勾動地火般,一發不可收拾。
顫栗的震撼感覺急遽擴散,蔓延了四肢百骸……陸海峰一觸到那清甜柔軟的滋味,就再也無法放手了。
他幾乎是貪婪又渴切地探索著那嬌軟的唇瓣,輕吮著那粉女敕的唇兒,探出舌尖一點一滴地攻城掠地……不一會兒,便尋著了那羞澀的丁香小舌,立刻毫不猶豫地與之交纏在一起。
生澀的回應、淺淺的喘息、癱軟在他身上的馨香嬌軀、泌人鼻翼里的淡淡幽香……他的身體一下子就像著火了一樣,下月復更是疼痛得快爆炸了。
這就是男人吻女人的感覺嗎?尹香淳雙手軟軟地攀住他肩頭,昏昏沉沉地想著。他的唇、他的氣息好燙好燙呀!燙得讓她無法呼吸、燙得就快把她融化了……
或許,她也是喜歡他的吧……否則,她怎會任由他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而不反抗呢?
從被窩里爬起來,睡眼惺忪,尿急趕著要去上茅房的尹德宏,路過廚房時看到的就是兩個人抱在一起,吻得難分難舍的情景——
「嘖,我一定是在做夢,他們哪有可能進展的那麼快?」他停下來,撐著半閹的眼皮咕咕噥噥的,腳步很快又搖搖晃晃地朝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