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月兌丁至超後,于相良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接通後,他沉聲開口。
「不好意思,我今晚不能過去了。」
「什麼?!拜托,別這樣玩我!」
電話另一端傳來男人哀聲慘嚎,連孫妙芊都听見了。
于相良沒理會對方的哀嚎,繼續道︰「我今天真的有事。我保證明天早上一定會過去,請替我向你們長官說抱歉。」
「那……好吧。」男人無奈嘆氣。「先說好,你可千萬別再放我鴿子喔。」
「嗯。」于相良許諾,頓了頓。「對了,有個男人我想請你們盯一下。他最近想對我一個朋友不利,我想麻煩你們替我看牢他。」
「沒問題!只要你吩咐一聲。」對方爽快答應。「你說吧,要我們盯誰?」
「‘天宇科技’的總經理。」于相良簡單解釋了一下丁至超的背景。「麻煩你們派人看著他。」
「OK!」
于相良剛掛斷電話,孫妙芊立刻迫不及待地追問︰「你跟誰講電話?為什麼請他們盯至超?你想對他不利嗎?他們不會是黑道份子吧?你怎麼會……」
「是特勤組。」于相良打斷她。
「什麼組?」孫妙芊沒听清。
「我只是請特勤組的人幫忙看著至超,別讓他做出什麼傻事。你放心,他們不會對他怎樣的。」
「特、特、特勤組?」這是她今晚第N度口吃。「你是說專門保護國家重要人物的特勤組嗎?」
「嗯。」
怎麼可能?她不相信!
「為什麼?你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怎麼可能請得動特勤組的人幫忙?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工程師,不是嗎?」
「因為他們找我設計一套程序,三年前——」
「三年前?!」她震驚。「我發生車禍的時候?!」
「是的。你是因為這事才出事的。」他低聲道。
孫妙芊急問︰「難道車禍是他們造成的?」
「不是,是另外一些人干的。」
「為什麼是我?」她木然反問。
已經麻痹了。震驚過了頭,她神智處在似夢非夢間,不再覺得他說的話奇怪了。
「因為他們觀察到我經常跟著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拿你來要脅我。」
「怎麼要脅?」
「他們要我交出程式,否則要對你不利。」
「嗄?」
「後來,我們布了一個圈套引誘他們上當,本來以為可以順利抓到他們,沒想到你剛好經過那里。他們為了報復,故意開車撞你,所以你才會——」說到這兒,于相良嗓音一啞,再也說不下去。
孫妙芊卻已經懂了。
「我明白了。」她用力點頭。「這個故事說得很好,真懸疑,有意思。」
「我是說真的。」他憂郁地望著她。
「我知道。」就因為知道是真的才更難以置信。她疲倦地瞥他一眼。「所以至超才會說那場車禍是你的錯,對吧?」
「的確是我的錯。」他嗓音緊繃。「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遇到那種事。」
她靜靜望他。
「那你送我上醫院,守著我醒來,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喜歡我?」她忽問。
「都有。」他黯然地回應。這世上他最不願的就是讓她受到傷害。「我真希望……受傷的人是我。」
「你答應至超把我讓給他,是不是也因為你對車禍感到愧疚,覺得我不會原諒你?」她繼續問。
他臉色慘白,眼神懊惱又淒惶。「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你——」她瞪他。看著他悔恨的表情,沉郁的眼神,她的心重重一扯,胸臆卻點燃熊熊怒火。
「你這笨蛋!大笨蛋!都怪你,一切都怪你!」她咬牙切齒對他吼。
這亂七八糟的一切,今晚一樁又一樁的驚嚇,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她驀地俯向他,粉拳對準他一陣暴打。
他一驚,趕忙踩煞車。「別這樣!妙芊。很危險的!」
她才不管。
「你真的很沒膽,你知道嗎?」她一面打一面罵。「你氣死我了!如果不是你,我今天也不必遭受這些鳥事!都怪你,害我這麼心驚膽戰!你怎麼賠我?嗄?怎麼賠我?」
「……對不起。」他停下車,黯然道歉。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她潑辣地駁斥。「你說,你剛剛為什麼會在我家附近?你來找我嗎?你不是說要把我讓給至超了,干麼還來找我?」
「因為李奇說你跌倒了,我很擔心,所以——」
「你擔心什麼?誰要你假好心?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你離我遠一點!」
她好凶悍,每一拳都用盡了力氣,毫不留情。而他也不避不閃,乖乖任由她痛揍。
他的毫不閃躲卻更激怒了她,眼眸刺上酸意。
「你木頭啊?!干麼呆呆站著不動?你以為這樣很君子很紳士嗎?你躲開啊!不要搞得好像我在欺負你似的!」
「是我對不起你,你當然有權利打我。」他低聲說。
「你!」怒火滅了,怒氣消了,反倒是凝聚在眼眶里的酸化成一灘柔情的水,盈于羽睫。「你好可惡!你是笨蛋,是白痴。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話雖這麼說,她卻扯住他衣袖,螓首抵住他胸膛,在他懷里嚶嚶啜泣。
他沒說話,輕輕摟著她顫抖的身子,眼底盡是歉意與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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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于相良住處,長長地洗過一個熱水澡後,孫妙芊總算感覺比較能冷靜了。
她套上他為她準備的T恤和運動短褲,大了幾碼的尺寸穿在她身上顯得松垮垮的,她系緊短褲的腰繩,不讓它滑落。
抬手抹了抹起霧的鏡面,她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眼楮浮腫的自己,秀發半濕地垂在肩上,好淒慘的模樣。
真丑。她自嘲。這副樣子真是丑到極點了。
可是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嫌棄她的意思。方才在車里,他抱著哭泣的她,耐心地听她哭訴這一夜發生的事,听到丁至超企圖強暴她時,即使處于心神震蕩中,她仍然可以清楚感覺到那一瞬間他身體的緊繃與僵硬。
他一定,非常非常自責——
他是該自責沒錯。孫妙芊對鏡子皺眉。誰叫他三年前要那樣子退出呢?誰叫他當初提不起勇氣與丁至超競爭她?他是該自責!
她不高興地想,打開浴室門,緩緩走向客廳。
客廳里,于相良已經為她準備好急救箱和一杯熱牛女乃。
見她出來,他啞聲問︰「你好多了嗎?」
她沒好氣地睨他一眼。
「要不要喝點熱牛女乃?我加了一點點白蘭地,應該可以讓你心情平靜點。」
「謝啦。」她不情願地道謝,接過牛女乃,慢慢喝了一口。
他打開急救箱。「你身上有一些擦傷,要不要處理一下?」
「我自己來。」她搶過急救箱,找出碘酒和消炎粉,為自己膝蓋和下頷輕微的擦傷做了些簡單的處理,然後貼上OK繃。
「好了。」她抬眸,打算將急救箱關上,忽然發現他臉上也有幾處紅腫,額頭上還劃了一道細長的傷口,秀眉一扯。「你也受傷了?」
他搖頭。
「是跟至超打架時弄的嗎?怎麼剛剛也不自己處理一下,搞什麼?」她斥罵他,站起身,不由分說攬過他的頭,替他上藥水、貼OK繃。
他傻傻地看著她。
「干麼這樣看我?」察覺他奇特的眼神,她臉頰一熱,急忙推開他的頭,坐回單人沙發上。
「沒什麼。」他低下頭收拾急救箱。
她瞪著他動作。
真可惡啊!明明想給他臉色看的,怎麼一見他受傷,又心軟起來了?
孫妙芊在心中暗罵自己,板著臉,默默喝牛女乃。
她的默不作聲似乎令他很是心慌,連續偷瞧了她幾眼,神情閃過猶豫,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不敢說話,她也決心不主動攀談,看他要耗到什麼時候,逃避到什麼時候。
幸而,他這次的猶豫沒有太久,她還沒喝完牛女乃,他便開口了。
「我……」他清清喉嚨。「我想跟你講一個故事。」
「講故事?」她愕然。這傻瓜葫蘆里賣什麼藥?
「那是發生在我國中時候的事。」他低聲說。「我那時候是一個很孤僻的小孩,幾乎從來不跟同學說話,大家都覺得我是怪胎。」
「哈!你現在也差不多好不好?」她冷哼。
「沒錯,你說的對,我現在也是。」黑眸沉黯,漫開濃濃自嘲。
她咬唇,心頭掠過一陣煩躁。
不知怎地,她覺得自己好像傷了他。
「我沒什麼朋友,同學也不愛找我玩,我每天都一個人,獨來獨往。」
「你……干麼把自己搞得這麼淒涼啊?」她瞪他。「開朗一點,主動找同學聊天啊!」
「我也想。可是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嘴角一扯,苦笑。「不知道是不是語言程式出了問題,我老覺得我和他們之間的編碼不一樣。」
語言程式?編碼?孫妙芊翻白眼。
如果他都用這種方式說話,也難怪他們班同學覺得他是個怪人了。
「那時候班上有一個女同學,她人聰明,又漂亮,多才多藝,是老師眼中的模範生,在全班人緣很好,幾乎所有男同學都偷偷喜歡她——」
「等等!」她打斷他,頗不是滋味地眯起眼。「你不要告訴我,你也喜歡那個女生——你不是只喜歡那些2D卡通女生嗎?」
如果他打算告訴她一個少男暗戀少女的故事,她會掐死他,一定會!
她凶惡地在心底立誓。
可對她的懷疑,于相良只是一本正經地解釋︰「我並不喜歡她,也許羨慕有一些吧,但不是喜歡。」
「你羨慕她?」
「因為她很受歡迎。」他幽幽道。
「我懂了。」她點頭。「然後呢?」
「有一天她寫了一封情書給我。」
「什麼?!」孫妙芊睜大眼。「你是說她主動寫情書給你?」她不可思議地拉高嗓音。
「你果然也不相信。」對她的反應,他仿佛早料到了,澀澀瞥她一眼。「其實那時候我也不相信,就算她信里明明白白寫著我的名字,我還是懷疑自己看錯了,或者是她寫錯了。她那麼優秀的一個女孩,怎麼可能喜歡上我?」
「也沒那麼難以置信吧?」他自貶的言語激怒了她。「你這人!就不能對自己有自信一點嗎?」
他沒辯解,繼續說故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只好假裝沒看到信,結果過了幾天,她又偷偷塞給我另一封信,約我放學後見面。」
「她約你?」日本漫畫里,少女在櫻花樹下表白的經典畫面浮上孫妙芊腦海,她不悅地抿唇。「那你去了嗎?」
「去了。」
「然後呢?」
「她說她喜歡我。」
「嗄?」真來這一套?「那你呢?你說什麼?」她容顏凝霜。
「我沒說什麼。」他自嘲。
「一句話也不敢說?」果然像這根木頭的作風!「後來呢?」
「她跟我表白的時候被班上一個男同學看見了,他大肆宣揚,我成了眾矢之的。」
「可以想像。」那些男同學肯定恨死他了!
「他們想盡辦法,用各種方式,讓我在那個女同學面前出糗。可是她好像都不在乎,完全沒有因此瞧不起我,有一次,甚至還開口教訓那些男同學。」
「她替你教訓他們?」一道悶雷劈過,孫妙芊腦中轟然作響。
完了!這下這個笨蛋肯定要愛上那個漂亮女孩了。那女生果然夠聰明,居然懂得用這招來贏得他。
這傻子!不因此跳進她布下的愛情陷阱才怪。
她嘟著嘴。「讓我猜猜,從此以後,你就喜歡上了她,對吧?」
他震動一下,猶豫一會兒,才慢慢點頭。
她磨牙,雙手緊扣,十指交握。「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開始約會,一起去看電影,去圖書館念書,到速食店吃飯。她生日的時候,我做了一對日本女圭女圭送給她,因為她喜歡日本女圭女圭。」
「嗯哼。」
很好!他親手做日本女圭女圭送給另一個女人。妒火在孫妙芊胸口悶燒。
「隔天早上我進教室,在講桌上看到那對日本女圭女圭。」
「嗄?」
「同學們都圍在講台邊,一看我來,大家都哈哈大笑。」說到這,于相良嘴角微微牽動苦澀,他微眯著眼,仿佛正看著那遙遠青澀的過去,神情沉郁。「那個女同學站在中間,對著我笑。她說,他們只是玩游戲而已。他們想知道到底我這種怪胎會不會喜歡上女生,所以大家才一起演戲,而且公推那個女同學演女主角——為了試探我,他們竟然耐心地陪我玩了將近一個月,對國中孩子來說,真的挺不容易。」
「你、你、你是笨蛋嗎?」她又氣又急,激動得全身發顫。「他們那樣整你,你居然還佩服他們的耐心?你、你、你簡直氣死我了!」
那些同學真壞啊!居然那樣欺負他——除了她,誰也不準欺負他的。
她不許!想著,孫妙芊眼眶泛紅。
于相良出神地望著她為他著急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感動。
他啞聲道︰「你跟那個女孩有點像,妙芊。」
「我?」她一怔。
「都那麼漂亮、聰明,優秀又有自信。」他喃喃贊美。
「你的意思是,我也會跟她一樣嗎?」她氣憤地瞪他,討厭他居然把她和那個女孩相比。「你以為我會跟她一樣整你、傷你的心?」
「不,你別誤會,我不是這意思。」他急忙搖手,懊惱自己讓她誤解了。「我只是想告訴你——」
「什麼?」
他抓了抓頭,似乎不知該怎麼解釋好,半晌,輕輕嘆息。
「我其實不太確定三年前我到底為什麼要答應至超——可能是因為我對你的車禍太愧疚,也可能是因為至超跪下來求我,我拒絕不了。但更可能是因為我……」
他悄悄瞥她一眼。「太膽小,不敢面對你。因為、因為我——」
「你怎樣?」
他別過頭,深吸一口氣。
「因為我太喜歡你了,因為你是我唯一真正喜歡上的女人,因為當我在醫院守著你的時候,我才忽然發現原來我愛你已經那麼深。」他一口氣說道,震顫的嗓音正如他震顫的心。
她同樣震顫不已。「你……愛我?」
「嗯。」他捏緊拳。「所以我才會——」
那麼害怕。
他沒說出口,但她卻已經了解。
他怕再次受傷,怕一切只是他一廂情願,不相信她也可能愛上他。
她懂了。
雖然她真的很氣他當初的決定,雖然她對一個大男人如此敏
靶頗有些不以為然,但他啊,偏偏就有辦法讓她舍不得苛責——
「沒想到,你也滿會說話的嘛。」她淡淡取笑他,淚珠盈于眼睫。「我小看你了。」
「妙芊?」見她眼眸漾著淚光,他心一扯,擰眉好憂郁地望著她。
那樣的眼神,令她心悸。她不禁嘆息。
「你真的愛我嗎?于相良。」她好嬌好嬌地問,好嬌好嬌地看著他。
他身子一僵,仿佛被下了魔咒,久久無法動彈。好片刻,才點了點頭。
「你說我出車禍前,你住在我家附近?」
「嗯。後來因為怕自己太接近你,又為你帶來麻煩,所以我才搬來這里。」
「你是不是那時候就開始喜歡我了?」
「……嗯。」
「你是不是天天在後頭偷偷跟著我、觀察我?」
他一震。「你想起來了?」
她搖頭。「我什麼也沒想起來,不過我猜得到。」她微笑,好溫柔地凝睇他。
他刷紅了臉。
「你果然一直喜歡著我。」芳心飛揚起來。她又高興,又甜蜜,忍不住得意,又有那麼一點點嬌羞。「我問你,那天我听你跟至超爭論,他說‘夢中情人’這個游戲的idea原本是你的,真的嗎?」
他點頭。
「這個‘夢中情人’指的該不會是我吧?」
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他臉更紅了。「沒錯,那時候我企劃這游戲時,心里想的……就是你。」
丙然深深暗戀著她啊!
她凝望他的眼光更柔了。「還有啊,你說你在醫院守著我那幾天,我曾經斷斷續續醒過來,跟你說了些話。」
「嗯。」
「我都說了些什麼?」她好奇。
听她問起這個,他眼光迷蒙,微微一笑。
「你說,你還不想死。你說你還沒真正談過一場戀愛,不想那麼早死。」
「我真那麼說?」她訝異地揚眉。「那你怎麼回答?」
「我說,一定會有很多人愛你的。」他沙啞著嗓音。「你這麼美、這麼好,這麼……可愛。」
「啊,你這麼說啊。」她臉頰一燙,也悄悄染紅了。星眸似瞠似喜地望他一眼,又接著問︰「然後我又怎麼說?」
「你說——」他忽地頓住,神色尷尬起來。
「說什麼?」
你看起來好像不錯,如果我能活下來,干脆跟你談戀愛好了。
那時候的她,一邊虛弱地說著這玩笑般的話,一邊對著他淺淺揚起唇——那微笑,好淡好淡,烙上他心版,卻殘忍地印得好深好深。
他斂眸,獨自在心底品味這甜美到近乎痛苦的滋味。
見他這神態,孫妙芊大概也猜到自己可能說了什麼,臉頰更加燒燙,全身不自在起來。
她不說話,他以為她又生氣了,慌亂地表白。
「我真的愛你,妙芊,是真的。這一次……這一次我絕不再放開你了。」說著,他伸手握住她柔荑,握得緊緊的,不敢松開。
望著兩人交執的手,她胸臆一暖,柔情融融。
「你啊,」她嘆息般地問他︰「你到底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他局促地。「只是從我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再也忘不了了。」
一見鐘情呵!
「可是你一點都不了解我啊!就這麼莫名其妙愛上一個人,很奇怪啊!至少給我一個理由吧!」她故意逗他。
「我——」他說不出來,急得滿臉大汗。
她噗哧一笑。
這笨蛋,隨便說幾句甜言蜜語就好了嘛。真傻!
惡作劇的念頭閃過,她眼珠一轉,站起身來,忽地來到他珍而重之的少女人偶前。
「你說,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這問題,似曾相識。
「你不是……問過了嗎?」
「我要你再回答一次。」她狠狠擰眉,明擺著答案若不令她滿意,就要讓他好看。
「這個嘛,呃——」他十指交握,有口難言。
「說啊!」她催促。明知自己跟個人偶比美很無聊,可就是想逼他說出自己想听的答案。
「現在是……她比較漂亮。」他終于說了。
「什麼?!」她不敢相信。
「你……呃,有點狼狽。」他坦白道。
天!這男人也老實得太令人抓狂了吧?
沒想到都到了這時候,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居然還是比不上一個卡通人物。她真是……簡直悲哀啊!
她欲哭無淚,郁悶得直想仰天長嘯。
「……可是我只愛你。」
正當她準備要陷入自憐自艾的地獄時,他及時拉她一把。
「你說什麼?」她不敢相信地瞪他。
他迎視她,黑眸滿蘊深情。「這個世界上,我只愛你一個。」
她心跳一停,全身癱軟。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我明天就將她送人。」他說。
真的假的?她傻傻地看他。
「我……我要你今天就丟掉她。」她好不容易找回聲音。「現在就丟。」
他愕然。
「怎麼?舍不得啊?」她撇嘴。
他復雜地看她,沒掙扎幾秒,他便乖乖認命,抬起人偶往門口走去。
他真的打算去丟?
「你站住!」她喝止他。
他回頭望她。
「放下她。」繼續命令。
他依言放下。
「過來。」
他走向她,站在她面前。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他當自己是士兵嗎?還真听話啊!
她輕聲笑了,拍拍他臉頰,精靈的眼飛起調皮。「騙你的啦,傻瓜。」
他愣愣張大眼。
「不過我可警告你,你如果想跟我在一起,以後就不許收集這些有的沒的。我會吃醋的,听懂了嗎?」
他像個孩子般用力點頭。
她莞爾。「你怎麼我說什麼話都听呢?」她又好笑又心疼。「這樣可不行,以後會被我欺負得很慘啊。」
「沒關系,我喜歡听你的話。」他沙啞道。
傻瓜!傻透了。
她甜蜜地微笑了,忍不住踮起腳尖,主動送上溫軟的唇,深深地吻住他——
上天明監,她居然愛上了一根呆木頭。
雖然她一直追問他為何愛上她,但仔細想想,她也弄不清楚自己為何鐘情他。
或許就像他所說的,這世上的一切,原本就是一團混沌,沒什麼道理可講。
只是因為蝴蝶效應。
一只蝴蝶在南美洲拍翅膀,所以她,愛上了這個傻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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