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的錯 第六章

書名︰都是你的錯|作者︰溫芯|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必于莎莎要給黎翼恩的驚喜,起因于兩個禮拜前。

那是個周末晚上,黎翼恩和黎萬里,一個出差,一個赴商界應酬,而在外居住的黎明淳更不用說了,早跑得不見人影,家里于是只剩莎莎和女乃女乃兩人。

祖孫倆鬧了一下午,吃過晚餐後,女乃女乃坐在搖椅上織毛衣,莎莎則賴在一旁沙發上看雜志。

「咦?原來爸爸這麼厲害!」看著看著,莎莎驚叫起來,嚇了黎女乃女乃一跳。

「怎麼啦?」

「女乃女乃妳看!」莎莎跳起身,將一本攤開的商業雜志送到老女乃女乃眼前。「這上面說,爸爸在那個什麼富比士排行榜上是有名的富豪耶!而且還是排在台灣前幾位。」

「喔,那個啊。」黎女乃女乃推了推老花眼鏡。「這個排行榜你爸爸去年就上過了。」

「咦,去年就有?」莎莎好驚訝,眨眨眼。「我知道爸爸是白手起家,卻不曉得他這麼厲害,這上面說,他的資產有幾百億台幣耶。」

幾百億?那到底是多少錢?莎莎真的無法想象,怪不得黎萬里能面不改色地連續給了她好幾張信用卡,又時不時買一些珠寶鑽飾送她當禮物。

「唉,你別相信那些報導上的數字啦。妳爸爸跟我說,其實沒那麼夸張。」黎女乃女乃解釋。「他說是因為公司股票上市,股價高,他的身家看起來好像就變多了,可是只要股價一天跌停板呢,他的財產就跟著縮水上億。」

「上億?這麼多?」莎莎瞠圓眼。「好夸張!」

「所以說啦,你老爸都跟我說別信那些,只是數字游戲而已。」

「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曉得。」黎女乃女乃聳聳肩。「股票那玩意兒,我一點都不懂。」

「哈,我也是。」

「你沒興趣就算了,反正公司的事交給你爸爸跟大哥去煩惱就是了。」

「大哥也是這麼說。」莎莎甜甜笑道,頓了頓,又輕聲嘆息。「其實大哥也真可憐,我跟二哥都可以去做自己有興趣的事,他卻必須跟爸爸守著公司。」

「他是長子,責任自然要擔多一些了。」黎女乃女乃也跟著嘆氣。「何況那孩子又責任心重,什麼事都愛攬在自己身上,偏偏你爸又特別愛找他麻煩,他只好辛苦一點了。」

「爸爸不喜歡大哥,是因為我的緣故吧?」莎莎望著黎女乃女乃,嚴肅地問。

「多少是吧。本來翼恩是長子,他爸從小就對他比較嚴厲,後來又發生你失蹤的事--」黎女乃女乃頓了頓,若有所思地把玩著織了一半的毛衣。「說實在的,這事也不能全怪翼恩,只是你爸的個性實在太倔強了,連我部不知道怎麼勸他才好。」

「大哥那時候也只是個孩子啊!為什麼把一切都怪在他身上呢?」

二十年來,他獨自承擔所有的罪,只要想起他過去總是郁郁寡歡,莎莎就覺得心好痛。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父子倆和好呢?」她喃喃自語。

「你別擔心。」看出她的苦惱,黎女乃女乃安慰她。「現在你回來了,他們父子倆的關系遲早會改善的。」

是啊,遲早會。

但他已經受了太多年的折磨了,她希望他能早一點放下心頭的自責,獲得重生。

她希望,他能早點得到幸福。

怎樣才能使他過得快樂一些呢?她茫茫思索,翻過雜志另一頁,忽地眼楮一亮。

「女乃女乃!大哥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女乃女乃一愣。「對啊,你怎麼知道?」

「呵呵!這上面也有介紹大哥呢。」她舉高雜志,讓黎女乃女乃也能看到雜志上黎翼恩玉樹臨風的照片。「上面說大哥很有才干,三十歲便當上海燕首席副總,已經快滿一年了,所以我才猜大哥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你這丫頭,還挺細心的嘛。」黎女乃女乃笑著稱贊她。「沒錯,你大哥生日就在這個月底,我手上這件毛衣就是要織給他的。」

「原來女乃女乃已經準備好要送大哥的禮物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莎莎嘟起嘴,大感不平。「人家也要準備送給大哥的禮物啊!」

「傻丫頭別生氣。」黎女乃女乃忙哄她。「翼恩從來不過生日的,每年都是我偷偷送他禮物就算了,我真沒想到要先告訴你。」

「女乃女乃你這樣就不對了,大哥不愛過生日,難道我們就都不理他嗎?這樣他太淒涼了!」莎莎巧眉一皺,眼珠一轉,已經開始動起腦筋。「今年我們一定要給他一個大驚喜--」

「首席,你要不要考慮今天早點下班?」

下午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秘書跟著走進來,黎翼恩以為她要報告晚上的行程,沒想到竟是建議他提早離開。

「為什麼?」他不解,在辦公桌後坐下。「你早上不是還說,今天有個南亞台商聯誼宴會,我最近正考慮建議公司到印度設CallCenter,去探听一下人家的經驗也不錯。」

「呃,首席這個到印度設客服中心的構想是很不錯啦。」秘書偷偷抹汗,拚命找借口。「不過剛才董事長打電話來,他說今晚的宴會出席的都不是什麼知名人物,要首席別去浪費時間。」

「怎麼會呢?不是說有許多跨國公司的高級主管都會出席?」黎翼恩還是點不通。

「唉,總之董事長希望您今天早點回家啦。」秘書無法,只好亮出底牌。

爸爸要他早點回家?

黎翼恩皺眉。爸竟然連他的應酬活動也要干涉?

「我知道了。」他面無表情地頷首。「既然這樣,晚上的行程就幫我取消吧。」

秘書退下後,黎翼恩打開抽屜,模索著煙盒,卻忽然想起幾天以前,莎莎來到他辦公室時,自作主張替他將煙盒丟掉了。

她說抽煙對健康不好,要他改掉這壞習慣,還說他既然可以在家里忍住不抽煙,在公司應該也可以。

「唉。」他嘆息。

偶爾情緒煩躁的時候,他習慣抽根煙紆解一下,莎莎這鐵腕政策真要悶死他了。

可是要他不理會妹妹立下的規矩,偷偷去買煙來藏呢,他又奇怪地沒這個瞻。

無論如何,她也是因為關心他才希望他戒煙,他不想辜負她一番好意。

就忍忍吧!

他強壓不想抽煙的,改取出一片莎莎事先準備好的口香糖,送入嘴里嚼著。一面嚼,一面起身收拾公事包,穿上西裝外套,遵照父親大人之命回家去。他坐電梯直抵停車場,開出他上班時習慣開的賓士SL300,出停車場後迎接他的是滂沱大雨。

雨下得很大,視線不明,雨刷辛勤地工作,車窗仍是水霧蒙蒙。

黎翼恩打開音響,听著華格納的歌劇,不疾不徐地開著車。他不趕時間,也對大排長龍的車陣很有耐心,慢慢地前進。

只是他有耐性,別人卻不一定脾氣好,喇叭聲此起彼落,處處可聞怨氣。

綠燈亮起,他踩油門要前進,一輛急欲沖出車陣的車子卻強行轉彎,他急忙踩煞車,卻閃避不及,車頭與對方擦撞,還不小心牽連一個冒雨在路上行走的白衣女子。

女子摔跌在地,鮮血從她雙腿之間流出,經由雨水沖刷,染紅一地。

黎翼恩看得心驚膽跳,連忙開門沖下車,朝那受傷的女子奔去--

「這小子死哪里去了?我明明吩咐要他早點下班回家的!」

黎家大廳,黎萬里氣呼呼地來回踱步,看了看牆面指向八點的時鐘,怒火更熾。

「別生氣啦,爸,大哥的秘書說他早就下班了,我想大概是塞在路上了吧?」一旁的莎莎軟著嬌嗓勸他。

「塞車?」黎萬里眼角一抽,對這說詞嗤之以鼻。「我今天也是從市區趕回來的啊!怎麼我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他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手機呢?」黎女乃女乃見兒子愈趨火大,也跟著打圓場。「打個電話給翼恩,看他現在到哪兒了?」

「我剛才已經打過了,沒人接。」回話的是特別趕回來的黎明淳。

「是沒听到鈴聲還是忘了帶在身上?怎麼搞的?」黎女乃女乃有些急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別急。」莎莎舉手要每個人冷靜。「大哥做事很有條理的,他沒交代要去別的地方就一定會回來,我們耐心等他就是了。畢竟今天是他生日嘛,壽星最大嘍。」

「哼!好個壽星最大。」黎萬里諷刺。

「爸。」莎莎櫻唇一嘟,不高興了。「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今天不能再罵大哥的,一句也不行。」

「莎莎……」

「禮物呢?你準備好了沒?」

「早就準備好了。」黎萬里不情願地對坐在一邊的李琇雯比個手勢。

她會意,捧起一個半透明的長盒子,遞給莎莎看。

透過那透明的膠膜,莎莎看出盒子里裝的是一條斜紋碎花格領帶,還附著精巧的箭形領帶夾。

「哇喔!好漂亮的領帶和領帶夾!」莎莎喜悅地驚呼。「這樣式很活潑呢,顏色也很特別。」

「好看吧?」李琇雯微笑。「我想翼恩老是穿Armani,太古板了,也該換點新鮮花樣。」

「嗯,好看好看。」莎莎很開心。「這禮物一定是你去挑的吧?琇姨。」

李琇雯笑而不答。

莎莎卻明白自己猜得沒錯,眯起眼,朝父親拋去一記半嬌瞋半譴責的眼神。「呵!爸,你好沒誠意,送人家生日禮物還不自己親自去挑!」

黎萬里被女兒看得臉微熱。「我哪曉得那死小子會喜歡什麼啊?嘖,我做老爸的送禮物給他,他還挑剔啥?有就不錯了。」低聲咕噥。

「可是你以前送我的禮物,都說是你自己挑的啊。」莎莎清亮的眼直盯他。

「你不一樣啊。」黎萬里理直氣壯。

「你太偏心了,爸。」莎莎搖頭。「雖然你對我好我也很高興啦,可是大哥那麼孝順,那麼听你的話,你應該對他好一點。」她放軟了嗓音,撒嬌似的勸父親。

黎萬里禁不起她一再軟言相勸,無奈地模模鼻子。「好吧,頂多我今天不念他就是了。」

「那就好。」莎莎甜甜一笑。

話說回來,翼恩大哥人到底上哪兒去了呢?

雖然眾人在莎莎安撫之下,暫時靜下來耐心繼續等壽星現身,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連最篤定的她也逐漸動搖起來。

後院的棚子已經搭起來了,雖然細雨仍有一搭沒一搭地下著,莎莎還是堅持要在游泳池畔辦一場夜烤,慶祝黎翼恩生日。

只是不但老天不太賞臉,就連壽星本人也是姍姍來遲。

他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了?

等著等著,莎莎忽然慌張起來,悄悄又打了幾次黎翼恩的手機,卻都沒人接听。

十一點,雨停了,半月從濃濃的烏雲後探出臉來,黎萬里強忍了一晚的怒氣終于還是爆發。

他拂袖出門,開車送李琇雯回家,黎女乃女乃也擋不住睡蟲侵擾,回房睡去了,空蕩蕩的後院里,只剩黎明淳陪莎莎等著。

「其實你很擔心對不對?」黎明淳忽地開口。

「嗄?」莎莎一楞,回過迷惘的眼眸。

「明明最擔心的人是你,卻因為怕爸爸生氣,還要拚命安慰大家。」他了解地看著她,雙手一攤。「唉,大哥今天晚上欠妳的人情可大了。」

「沒什麼欠不欠的。」她搖搖頭,淡淡道︰「大哥對我這麼好,這是我應該為他做的。」

黎明淳目光一閃,似是很為她的反應而感動,好一會兒,才故意高聲嘆道︰

「這家伙!難得全家到齊要替他慶生,他究竟到哪里去了?連手機都不接。」

「你說他會不會出事了?」莎莎猶豫地問出擱了一晚的疑問。

「出事?」劍眉一揚。「不會的。大哥那麼穩重的一個人,你別瞎操心。」

「可是……」

「放心吧。」黎明淳拍拍她的肩,安慰她。「大哥那人,我敢保證他根本不記得今天是他生日,一定想不到為什麼老爸要催他回來。我看啊,他八成只是跟老爸賭氣,最後還是跑去參加那個什麼聯誼會了。」

「他那麼听話,會跟爸爸賭氣嗎?」她懷疑。

「誰知道?他最近變很多,說不定終于要開始進入遲來的青春期了。」黎明淳幽默地眨眨眼。

莎莎不禁噗哧一笑。「你胡說什麼啊?二哥,大哥都幾歲了!」

「所以我說遲來的青春期啊!」

莎莎直笑,巧眉彎彎如月,眼楮閃亮如星,編貝白牙在粉唇間若隱若現。

「你笑起來真可愛。」黎明淳感嘆似的望著她的笑顏。「連我看了都想好好疼你呢。」

「哦?」她歪過頭,蔥指敲著下頷。「那藍藍姊呢?」

「嗄?」他一愣。這丫頭怎會忽然提起另一個女人?

「她笑起來難道不可愛嗎?」嗓音含笑。

「你提她干麼?」

「問問嘍。丹蔻姊說,最近藍藍姊追你追得勤呢,你卻老是愛理不理的。你到底喜不喜歡人家啊?」

開玩笑!這可是最高機密呢。

黎明淳咳兩聲,硬是不肯從實招來。「那妳呢?」他不答反問。「你喜不喜歡大哥?」

「當然喜歡嘍。」莎莎答得干脆。

「拜托,一個女孩子家好歹也矜持點!」他故意翻白眼,嘲笑她。「這麼隨隨便便就說自己喜歡一個男人?」

「二哥!」她跺腳,嬌嗔道︰「你說到哪兒去了?人家說的喜歡又不是那種喜歡。」

「那是哪種喜歡?」

「就是兄妹之間的喜歡啊。」

「只有這樣?」黎明淳不信。「你對大哥,除了兄妹之情就沒別的了?」

「我--」莎莎芙頰一熱,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對翼恩,只有純粹的兄妹之情嗎?她很想大聲說是,卻又隱隱之間感覺自己好似在說謊。

如果單純把他當哥哥,為什麼特別在意他?明淳也是哥哥啊,她可不會有那種想把他攬在懷里好好疼惜的感覺!

她可不會傻傻地看著明淳臉紅心跳……

「好吧,原來你根本對大哥沒意思。」黎明淳自作主張替她下了結論。「唉,大哥那麼木頭又無聊的一個人,你討厭他也難怪了。」

「誰、誰說我討厭了?」她可喜歡呢,好喜歡、好喜歡。

「那你是喜歡嘍?」黎明淳促狹地問。

問題是,她還沒確定是哪一種喜歡啊。

「二哥,你真的很煩耶!」她心煩意亂,想得頭好昏,索性瞋怪起黎明淳。

「你可不可以閉嘴啊?」

「我偏不,我偏要問個清楚。」他唱反調。

「要問清楚大家來問啊!那你對藍藍姊究竟怎樣?丹蔻姊說你其實挺喜歡她,真的假的?」

「我不告訴你。」

「你很討厭耶。」

「呵呵呵--」

兩人吵吵嚷嚷,在池畔一陣嬉戲打鬧。

黎翼恩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歡樂的一幕,他目光一暗,情緒莫名低落起來。

他倚在落地窗邊,沈著臉,默默看弟弟和妹妹玩鬧。

忽地,黎明淳捧起莎莎的臉,調笑地喊道︰「莎莎,你的臉好紅呢!哇!好像隻果,讓人想一口咬下去呢!」

黎翼恩身子一僵,胸口怒火霎時翻騰,他大踏步走向兩人,一把扯住弟弟臂膀。

「你跟我來!」

「咦?大哥你回來了啊!」莎莎在一旁喜悅地驚喊,他只是回過頭,隨意瞥她一眼,顧不得跟她說話,徑自將黎明淳拉到角落。

「你是哥哥,怎麼可以對自己妹妹說那種話?」他瞪視弟弟,眼眸噴火。

黎明淳眼光一閃。「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別裝傻!」黎翼恩低吼。「莎莎是你妹,不是外頭那些女人,我不許你拿公子那一套招惹她!」

「你不許?」英眉一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怎麼跟莎莎說話?」

「我是你哥!」黎翼恩氣得磨牙。

黎明淳卻絲毫不以為意,還作勢掏掏耳朵。「你說什麼?」

「明淳!你--」黎翼恩握起拳頭,差點想揍下去。

「你們倆干麼啊?」莎莎遠遠見著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嚇了一跳,忙搶上來,嬌小的身軀硬生生擠入兩個比她高大許多的男人間。「大哥、二哥,你們怎麼會吵起來了?」

黎明淳拂拂衣袖,冷哼道︰「問他嘍。誰知道他一回來就發什麼神經?」

「大哥你怎麼了?」莎莎仰起小臉,擔憂地望向黎翼恩。「你為什麼不高興?」

「我--」黎翼恩答不出來。

要他怎麼說?因為不爽弟弟對妹妹說話過分親昵所以動了氣?他怎麼說得出口?

他咬牙,眼神陰晴不定。

黎明淳在一旁觀察他的表情,湛眸閃過竊笑,嘴角卻故意不屑地一拉。「你啊,有時間教訓我,不如解釋解釋你上哪兒去了?知不知道大伙兒在家里白等你一晚上?」他擺出老成姿態,教訓自己大哥。

泠冽的眸光不悅地射向他。「等我做什麼?」

「因為你是壽星嘍。為了替你慶生,莎莎可是卯足了勁安排這一切,看看你回報了她什麼?這麼晚才現身,一回來又亂發脾氣。」黎明淳可不管此刻大哥怒火有多旺,毫不客氣地念他。

「今天是我生日?」黎翼恩茫然。

「對啊。唉,我就知道你一定忘了。」莎莎無可奈何似的嘆氣,望著他的眼,卻盈滿某種難以形容的溫柔。「生日快樂!扮。」她好輕好輕地說道。

他一怔,橫亙胸臆間的怒氣在听見她那聲溫暖的生日快樂後,霎時如白雪遇上了春陽,全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