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已經愛上你老婆了吧?」電話另一端傳來女人的嗓音,很嬌柔、很性感,有意要勾人神魂。
但荊泰誠毫不動搖,冷冷地撇嘴。
「親愛的,我在問你話呢!你跟你老婆,現在是不是很恩愛啊?」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人家好奇嘛,你說啊!」
「費愛莎,你打電話來,就是要問這種問題嗎?」
「怎麼?你覺得很無聊嗎?」費愛莎輕輕地笑。「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打電話給你呢,居然這麼冷淡!」
「我沒空陪你閑聊。」
「沒空?你在說笑嗎?堂堂一個大律師賦閑在家,你現在應該有空得不得了吧?」她頓了頓,語氣很嘲諷。「還是就算你有空,也不屑浪費在我身上?」
荊泰誠眉頭一擰。「我要掛了。」
「等等!」費愛莎可不許他掛。「我還沒說完呢。」
「你到底想怎樣?」他不耐。
她嗓音卻更嫵媚。「想怎樣?你還不懂嗎?人家忘不了你,想跟你再續前緣……」
「我們已經分手了。」他淡漠地提醒她。
「那又怎樣?破鏡重圓的情侶多得是。」
「我已經結婚了。」
「結婚?」她輕哼。「你不是已經忘了你們的婚姻生活了嗎?而且如果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其實並不愛你老婆。」
「我沒跟你說過這些!」他駁斥。
「你說過。」她堅持。「你只是忘了,就在你發生車禍前不久,你才對我說的。」
他下巴一凜,用力抓緊手機。「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費愛莎又笑了。「真可惜你忘了,親愛的,那天晚上的你好熱情呢,連我都被你嚇了一大跳,沒想到……」
被了!
荊泰誠決定自己再也听不下這些極富曖昧意味的話,這女人到底想說什麼?她想暗示他們倆有一段婚外情嗎?
「費愛莎,我警告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是失去記憶了,但不表示我可以這樣任由你耍。」他語氣陰沈。
「我耍你?是你耍我吧?你原本是愛著我的,卻因為一場車禍回到你老婆身邊,現在還每天跟她膩在家里,過恩愛的夫妻生活——你不覺得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嗎?」
她?受害者?荊泰誠狠狠咬牙。
「我再問你一次,親愛的,你愛上她了嗎?」
他不吭聲,沉默在空氣中陰森地蔓延,他感覺到惡意,來自另一端,一個也許朱唇正勾著笑的女人。
「你最好不要。」終于,她開口了,一字一句撞擊著他胸膛。「因為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我傷心的時候,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唷,你懂嗎?」
他當然懂!
電話斷線後,荊泰誠一把將手機擲落書桌,極度的憤怒在他眼里卷成風暴。
可惡的女人,竟敢威脅他!
他以為他會相信她的片面之詞嗎?以為只憑她隨口說說,就會動搖他好不容易步上軌道的婚姻嗎?
她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那麼容易任她玩弄嗎?
他跟她談過一次戀愛,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月,但夠他記取教訓了,他學會永遠、永遠不要輕易相信一個女人,因為她們總是說謊……
「泰誠,干麼一直躲在書房里不出來?」
清脆的聲嗓忽然在他身後揚起,接著,一道倩影笑盈盈地飄進來。
他驀地轉身,望向自己的妻子,眼眸忽亮忽暗,閃爍著復雜情緒——她,也是個女人。
但,他卻軟弱地想為她改變……
「你怎麼了?」婉如注意到丈夫奇特的眼神,微微蹙眉。「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他整整表情,壓下沉郁的心緒,刻意牽動一絲微笑。「你打扮得這麼漂亮,要出門嗎?」
「咦?你忘了嗎?」她嘟起嘴。「我們說好今天要去我們從前約會的地方走一走的啊,看能不能讓你把記憶找回來。」
「我沒忘。」只是方才那通意料之外的電話令他一時措手不及。「抱歉,我馬上換衣服。」
「我幫你挑好衣服了,就放在床上。」她叮嚀。
荊泰誠回到臥房,一眼就看到妻子為他準備好的休閑衫與牛仔褲,他俐落地套上,又梳了梳頭發。
「好了。」不到三分鐘,他便神清氣爽地步出房門。
「哇,男生換衣服動作果然很快耶。」婉如贊嘆,目光在他身上流轉一圈。
靶受到妻子眼里的欣賞,他有些得意。「哪像你們女生拖拖拉拉的,沒半個小時絕對出不了門。」
「人家也是希望穿得漂漂亮亮的,才不會讓你這個老公沒面子啊。」她甜甜一笑,挽住他臂膀。「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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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泰誠開車,婉如引路,兩人首先來到初次約會的電影院。
「記得嗎?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就是來看電影。」婉如笑問。
荊泰誠不語,深沉地望著廣場上人來人往。
「你還在那里幫我外帶了一杯咖啡。」她指向角落一家連鎖咖啡店。
「是嗎?」他澀澀地低語。「我不記得了。」
「那時候,我就站在這里等你,遇上了前男友,他愛上了別人的老婆,在我們婚禮當天逃婚了。」
他聞言,微微震動。「那時候你一定很難過吧?」
「對,我很難過。」她坦白承認。「就算事情已經過了半年,看到他跟那個女人一起出現,我還是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是不是……還愛著他?」他啞聲問。
她一愣,想了想。「不,我想我已經不愛了吧,只是有點不甘心,因為他看起來很幸福,而我卻是孤單一個人。」
他臉色黯下。
「就在我自怨自憐的時候,你回來了,你把熱咖啡塞進我手里,我忽然覺得好溫暖,你告訴我前男友,你正努力追求我。」說到這兒,婉如忽地輕輕嘆息,仰頭凝望自己的丈夫,眼眸含笑。「你知道嗎?泰誠,那時候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黯淡的臉色一下發亮。「你心跳很快?」
「嗯。」
「為什麼?」
「因為你救了我。」她微笑。「你看出我自尊受損,幫我在前男友面前扳回一城,卻又裝作不是刻意那麼做的,你很酷。」
「我酷?」妻子直率的贊美令荊泰誠霎時窘熱了臉。「哪有那麼夸張?」
「是真的!」她強調。「我就是在那天晚上才決定嫁給你的。」
他猛然望向她。
「你一定也忘了吧?」她又嘆息。「其實我們的婚姻並不是因為愛,你只是‘提議’我們可以結婚。」
「提議?」他怪異地揚眉。
「對。」她幽幽地點頭。「我被逃婚後,我爸安排我跟你相親,你當場就跟我提議我們可以結婚,因為你需要一個能夠幫你操持家務、讓你無後顧之憂的妻子,而我也需要一個能讓我平靜過日子的丈夫。」
他瞪著她,表情像不小心吞了顆鹵蛋,卡在喉嚨里,好半晌,他才找回說話的聲音。
「你那時候一定很討厭我。」他苦澀地自嘲。
「對啊,我覺得你真是自大傲慢到了極點,鬼才會答應嫁給你呢!」她俏皮地逗他。
他苦笑。
「不過啊,我後來還是嫁給你了。」
「就因為我在你前男友面前說了那些話?」他似乎覺得那樣的理由很不充分。
「那只是原因之一啦。」
「還有別的原因嗎?」他好奇地問。
「這個嘛……」她轉著眼珠,故意吊他胃口。「走吧,我們繼續,接下來要去東北角海岸。」
說著,她牽起他的手,不由分說地拖他回車里。
他只得听命開車,一路上,她指指點點,告訴他他們曾在哪家餐廳一起吃過飯,喝過咖啡,在哪條路散步、看風景。
「你覺不覺得,我們以前的約會很無聊?」他听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問。
「呵,原來你也這麼覺得啊?」婉如嘲弄。「豈止無聊,簡直無聊斃了!哪有人約會就是吃飯、散步、看電影?而且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本來以為光在我家相對兩無言就算是約會了呢!」
他被她笑得無地自容,抓住方向盤的大手緊了緊。「那你還願意跟我出去?」
「因為很放松啊!」
「放松?」他狐疑。
「因為跟你在一起,很自在,沒壓力,就算我們只是坐著喝咖啡,半天都不說一句話,我也不會覺得尷尬。」
他深深凝望她。「可是兩個人在一起都不說話,你不覺得很悶嗎?」
「那時候不會。」婉如微笑。「只是結婚以後,我發現夫妻還是應該說說話的,要常溝通,感情才會好。」
他別過頭,臉龐緊繃。「我一定很令你失望。」
她但笑不語。
他卻無法如她一般輕松地笑,一股濃濃的自我厭惡在胸口翻騰,教他透不過氣。
到了野柳,兩人下車在海灘漫步,荊泰誠走在前頭,婉如在他身後,觀察他行進的步伐。
「你怎麼了?」他察覺她沒跟上,回頭問。
「我在看你走路。」她解釋。
「你擔心我嗎?」他失笑。「你忘啦?我的腿傷已經完全痊愈了。」
「我知道,可是你今天走了不少路,我怕你覺得不舒服。」
他一把將她拉過來,牽緊她的手。「放心,我很好,而且醫生也說了,適度的運動對我有益。」
「可是醫生也說,不能過度運動啊!」她抬頭望他,秀眉仍微顰。
荊泰誠心弦一緊。他知道,她是真的為他擔憂,自從他受了傷後,她總是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復原情況,即便現在已痊愈,她仍是無法安心。
他憑什麼令她如此掛懷?他根本不是個好丈夫……
「你在想什麼?」婉如瞥見他凝重的神情。
「沒什麼。」他搖頭,強裝輕快地取出數位相機。「過來這里,我替你照相。」
兩人邊走邊玩,說說笑笑,繞了東北角海岸一圈,回到台北市區時已是黃昏,晚霞朦朧地灑落,婉如提議到一家兩人都很喜歡的義式餐廳用餐,荊泰誠卻搖頭。
「我想自己下廚。」
「你想在家里吃?好啊!」婉如不反對。「說吧,你想點什麼菜?」
他直視她。「這次我來做。」
「什麼?」她差點嗆到。
「我說,晚餐我負責做。」
她瞪他,表情正似他先前那樣,仿彿喉嚨卡住一顆鹵蛋,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個只會烤吐司、開罐頭的男人,說他要負責下廚?
「你開玩笑吧?」
「我是認真的!」他看出她的不信任,很不悅地皺了皺眉。
她不禁想笑。「我說泰誠,你不必逞強,真的,我知道料理不是你擅長的領域……」
「我能做!」他強調。
「好吧,隨便你。」她灑月兌地聳聳肩,不再與他爭論。不管他做得多難下咽,反正她做好心理建設,硬吞下去就是了。
他點點頭,開車送她回家。「你先進去,我去超市買菜。」
婉如笑著目送他背影,又期待又怕受傷害。
當一個男人說要為你下廚時,女人總是心動的,但想到即將端上餐桌的,不知是何等恐怖的料理,又懷疑自己干麼甘願受此折磨。
只是啊,這是大男人難得展現的溫柔,所以不論多難吃,她還是會贊賞他、鼓勵他。
抱著這樣的心理,婉如決定讓丈夫放手一搏,就算他狼狽地捧著大包小包從超市趕回來,在廚房里乒乒乓乓搞得驚天動地,她都強迫自己忍住不過問、不插手。
她知道,如果她主動說要幫忙,荊泰誠一定會很懊惱地拒絕她。果然,在整個手忙腳亂的過程,他不曾向她求援。
真的是一個很倔強的大男人耶!
婉如好笑地想,電話鈴聲忽響起,她連忙去接。「喂。」
「婉如嗎?是我。」耳畔傳來的是蘇士允極富威嚴的嗓音。
「爸爸!」她有些驚訝。「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嗎?」習慣主導一切的蘇士允不喜歡女兒這種詢問的口氣。「我想問問,泰誠最近怎樣了?」
「他很好,腿傷已經痊愈了。」
「那你們相處的情況呢?還好嗎?」
「嗯,OK啊。」
「很好。」蘇士允滿意地點頭。「叫他過來听電話。」
「現在?」婉如猶豫地瞥一眼兵荒馬亂的廚房。「他現在不太方便耶。」
「為什麼?」
「他在煮飯。」
「什麼?!」蘇士允驚駭。
「他在煮飯。」婉如一時沒意會到,又重復一次,話出口後才驚覺不妙。一向主張君子遠庖廚的父親肯定會發飆。
丙然,蘇士允大吼出聲。「你搞什麼?竟然讓老公準備晚餐?!你這個做老婆的是干什麼的!」
「只是偶爾一次……」她想解釋。
「一次也不行!」蘇士允不容反駁。「泰誠也真是的,居然這麼縱容你!我真該好好念他一頓。」
「爸,你別這樣。」婉如為丈夫辯護。「他又沒做錯什麼,你要罵罵我就好了。」
「你以為我不會嗎?」蘇士允冷笑, 哩啪啦地將女兒責備一頓,好不容易停下來喘口氣。「你跟泰誠說,有空在家里當煮飯公,不如早點回去上班。」
「你要他回律師事務所?」婉如蹙眉。「還不行啦,他什麼都還沒想起來,總要給他一點時間去熟悉那些法學知識。」
「還要給多久時間?他還想賴在家里多久?」蘇士允不以為然。「是男人就該好好工作,他可以做到的!」
「爸,你何必這麼逼他?」
「不是我逼他,是他本來就該這麼做,月兌離業界太久對他不是好事,畢竟他現在名聲剛起來,應該要好好經營才是,而且我有幾個政界的朋友很看好他,想推薦他選議員。」
「泰誠選議員?」婉如驚呼。「不可能!」
「誰說不可能?我看得出來,泰誠很有從政魅力,只要他肯,絕對大有可為。」
「可是……」政壇耶!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踏入那麼黑暗的世界。
「女人家不需要有太多意見,男人做什麼,你在背後支持就對了,別扯他後腿!」
「我知道了。」婉如懶得跟父親辯,隨口再說幾句後,便掛電話。正茫然沉思時,荊泰誠剛好從廚房端了一鍋料理走出來,放上餐桌。
「誰打來的電話?」
她收回思緒,對丈夫嫣然一笑。「我爸。」
「他說什麼?」
「他罵了我一頓。」她吐吐舌頭,嬌睨他。「都是你害的!」
「我?」他愕然。
「我爸罵我,不該讓自己老公下廚。」
他蹙攏眉宇。「是我自願的。」
「他才不管呢!」婉如輕聲一笑。「他的信念就是‘君子遠庖廚’,廚房的事是女人該做的。」
「你別管他,他是他,我是我。」他慎重聲明。
「喔?」她眼珠一轉,故意問︰「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幫我分擔家務嘍?」
他怔了怔,沒料到她出這招,遲疑兩秒。「你希望這樣嗎?」
「如果我說我希望呢?」
「那我們就這麼做。」他毅然同意。
反倒是她嚇一跳。「你真的願意?」
「對。」
「可是等你以後回事務所上班,你會很忙……」
「你也有工作啊,你不也要幫雜志社寫稿?」
她眨眨眼,愈來愈意外。「可是你之前說過,你娶老婆就是希望她幫你把家務打理得好好的,不讓你有後顧之憂。」
「是嗎?」他聳聳肩。「我忘了。」
忘了?婉如訝異,打量丈夫片刻,忽然笑了。「泰誠,看來你失去記憶,真的不是一件壞事耶。」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這麼說了。
可見他失去記憶前多惹人厭。荊泰誠不愉地撇撇嘴。
看丈夫猶如啞巴吃黃連的表情,婉如笑得更開心,湊向餐桌。「你做了什麼?聞起來好香啊!」她好奇地打開鍋蓋,看一眼,傻在當場。
「怎樣?」他澀澀地問。
能怎樣?她抬眸瞪他。「這就你說要親自下廚的晚餐?」
「有疑問嗎?」
當然有!大有疑問!
她哇哇叫︰「這不就火鍋嗎?你只不過把料下進去而已,算什麼親自下廚啊?」
「喂,小姐!」她鄙夷的態度傷了荊泰誠男性的自尊,大大不爽。「你以為下這些料很容易嗎?你看這高麗菜,我還要把它切成一片片,還有這些貢丸、香菇之類的,也要先洗過,這個湯頭也不是隨便弄的,我是特地去買康寶雞湯——」
「噗哈哈哈~~」一陣毫不客氣的爆笑打斷荊泰誠的辯解。
他更怒了,死瞪著面前不知好歹的女人。
「哈哈哈~~笑死我,真是笑死我!」她一面捶桌子,一面狂笑。「只不過切菜洗菜嘛,居然可以搞得天下大亂,我還以為你是在廚房里做什麼偉大料理呢!結果、只是火鍋……哈哈~~」
笑夠了沒?荊泰誠黑眸冒火,臉色鐵青,想砍人。
見他表情難看,婉如不但沒止住笑聲,反而笑得更夸張,笑到肚子疼,伸手拚命揉。
「我真的、真的受不了了!炳、哈哈……」
「蘇、婉、如!」荊泰誠正式宣告耐性用罄。
可他那個笑不停的妻子卻只是瞥他一眼,繼續笑,還不知死活地跳過來,親熱地從身後環抱住他的腰,臉蛋在他後背搓揉。
「荊泰誠,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啊,你真可愛。」
可愛?她說他可愛?
火焰由荊泰誠的眸,迅速延燒至他的頰,他窘迫不已,心跳快得幾乎快撐破胸膛。
「真的很謝謝你,為我做了這一頓晚餐。」她忽然恢復正經,語氣好溫柔。
他更窘了。「你不是說只是火鍋,沒什麼了不起?」
好別扭的男人喔!婉如偷偷對自己微笑。「你別理我,我剛只是亂發瘋,其實你很了不起,真的。」
「你少哄我。」
「不是,我不是哄你。」她從他身後探出一張嬌俏的臉蛋,仰望他。「我是認真的。」
認真才怪!她以為他不曉得嗎?她只是怕他不高興,才這樣安慰他。
他瞪她,一下氣惱地想掐住這女人的脖子,一下又想狠狠吻住她甜蜜的紅唇。
怎麼辦?他真拿她沒辦法。
他無奈地勾唇,火樣的眼神逐漸融化,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