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府大廳上熱熱鬧鬧的,新房里的荷花卻是緊張兮兮、坐立難安,直看著躺在床上還昏迷不醒的唐詩兒。
「對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有意的,希望你以後不會怪我。」荷花看著唐詩兒喃喃自語。
唐詩兒嚶嚀出聲,緩緩蘇醒。
「啊!泵娘,不、小姐,你醒啦!」荷花連忙去扶她,希望媒婆的藥真的有效。
「這里是哪里?我的頭好痛。」唐詩兒撫著微暈的頭,想坐起身。
「小姐,這里是鐘府呀,今天是你和護國大將軍鐘凌霄成婚的日子呀。」
「成婚的日子?」唐詩兒錯愕的想著,可是就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不行,我的頭好痛,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小姐,你別想了,你的頭去撞到了石頭才會失去記憶,也許過了一段時間就會想起來了。」荷花連忙說著和媒婆事先編好的理由。
突然間鐘凌霄開門走了進來,唐詩兒的目光馬上被他吸引,忘了要害怕,仿佛她以前就認識他了。
「姑爺!」荷花連忙請安。
她每次一看到鐘凌霄全身就會不自在,因為他總是毫無笑容,甚至沒有任何表情,根本看不出他是喜是怒;而且他老是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讓她覺得很可怕,也難怪小姐要逃婚了。
「下去吧。」鐘凌霄坐在一旁盯著唐詩兒瞧。
唐詩兒被瞧得很別扭,忍不住模模自己的臉,再看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哪里不得體。
「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我哪里不對勁嗎?」唐詩兒最後忍不住問。
鐘凌霄瞥了她一眼才說︰「你不怕我?」
平常只要被他不小心看了一眼的人,都嚇得直發抖,更何況是個女人。可是連續兩次她都敢目光與他相對,而且還表現出一副對他很好奇的樣子;她不是應該和一般女人一樣,被他嚇得縮躲在牆角嗎?至少進房前他是怎麼認為的。
「怕你?我為什麼要怕你?你又沒長得青面獠牙的。」唐詩兒眨著水汪汪的大眼,一臉迷惑的看著鐘凌霄。
那神情真像是一頭迷失的小鹿般,令原本心如平鏡般的鐘凌霄心頭突然一陣緊縮,他忍不住蹙眉想趕走心頭那奇怪的感覺。
唐詩兒看他蹙眉就忍不住下床走到他面前,伸手想撫平他的眉頭。
鐘凌霄飛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你想干什麼?」
「啊!痛——」唐詩兒驚呼。
「你再不說會更痛。」鐘凌霄眯眼。
「我、我只是想撫平你的眉頭,你不要老皺著眉頭,好不好?」
鐘凌霄困惑的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的手說︰「不要隨便踫我。」
「哦。」唐詩兒邊點頭,邊揉著被抓紅的手腕。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呀?」這人講話怎麼沒頭沒尾的,誰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怕我?你應該怕我才對,早上在轉角時,你的丫環就怕得直發抖。」鐘凌霄不滿意剛才的答案。
「早上?轉角?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別裝了,今天早上在你家附近的轉角,咱們見過面,你不會才一會兒就忘了吧?」鐘凌霄認為她在裝傻。
才成親而已就開始裝傻,這女人不知是笨蛋還是聰明,他早將她的一切調查得一清二楚,再裝也沒用,鐘凌霄在心里冷哼一聲。
「很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因為荷花說我撞到頭,失去記憶了。」唐詩兒搖搖頭。
為什麼要怕他呢?相反的,她反而想親近他呢!
唐詩兒也不了解她為什麼對一個才第一次見面的人,不——他不是說他們見過面嗎?反正她現在失去記憶,應該對這一切都很陌生、害怕才對,可是相反的,她卻很相信目前這個應該是她丈夫的人,為什麼呢?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鐘凌霄眯眼看著她,認為她在玩把戲。
「我也不知道,荷花說的。」
鐘凌霄打量著她,將她從頭看到腳,認為她看起來好像不是在裝傻或是玩把戲,而且也不像外面傳言的樣子,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失去記憶會使一個人的個性改變這麼多嗎?鐘凌霄疑惑著,他沒遇過失憶的人,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正常的現象?
「呃!我該如何稱呼你?」唐詩兒不停地絞著手帕。
「隨便你。」
「那我就叫你凌霄好了。」唐詩兒笑眯眯的,一點也不怕生的樣子,反倒是很熱絡。
「隨便,我累了,我要睡了。」鐘凌霄不在意的月兌著衣服。
唐詩兒連忙幫忙他更衣,但看到他的古胴色胸膛時,臉頰竟然一陣酡紅。
鐘凌霄看著她的反應,順勢抬起她的下巴,讓唐詩兒也看著他。就這樣,鐘凌霄摟著她上床度過今晚的洞房花燭夜。
唐詩兒一醒來就發現鐘凌霄已經不在床上,連忙下床更衣,打算去向公公、婆婆請安。
「小姐,老太爺、老爺、夫人和少爺全在飯廳等你呢。」荷花站在門邊說。
「真的!糟了,我睡過頭了。」
「小姐,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待會可別嚇一大跳。」荷花吐著粉舌說道。
「為什麼?」唐詩兒錯愕的看著荷花,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其實鐘凌霄的堂兄弟全加起來也有三十幾個,再加上媳婦和小孩,讓飯廳擠了百來人。荷花從沒看過這麼多人一起吃飯,差點被嚇死,所以才會先警告唐詩兒。
「因為姑爺他家的人都在朝為官,姑爺的大哥是做……」荷花將早上打听到的消息報告給唐詩兒知道。
「大哥是做統領,個性溫和,二哥是做副將軍,個性火爆……」唐詩兒听著荷花的話,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些男人的模糊臉孔,他們邊說邊罵著鐘府的一切,所以她下意識的接著荷花的話說著。
「小姐,你怎麼知道?」荷花吃了一驚。
「呀!我也不知道,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些人在說話,所以不知不覺中就月兌口而出。」唐詩兒回過神來。
她忘了她還沒失去記憶前,她的家人一天到晚在她耳邊罵著鐘家人,連她都會背那些台詞了,所以才會下意識月兌口而出。
荷花看著唐詩兒,擔心她該不會是京師里的人吧?否則她怎麼那麼了解鐘府所有人,甚至連每個人的個性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