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孟佳珞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爺爺?"隨著她的目光望去,揀述聲原本挑高的眉毛頓時蹙緊,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小珞,原來你在這里呀!你昨晚怎麼沒回家?我和述聲等你等了一整晚。"孟幕德似乎還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嗯,你怎麼在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他緩緩地走上前,為她拭去臉龐上的淚水。"不要哭,告訴爺爺是誰欺負你。"
"爺爺。"一個扁嘴,孟佳珞的眼淚掉得更凶。"爺爺,你去哪里了?"她緊緊地抱住他,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里,激動得不能自己。
謎底似乎已經揭曉,這一切不過是誤會一場,但事情似乎沒那麼容易解決。
"小珞呀!既然你已經嫁為人妻,就不能再任性耍脾氣,知道嗎?"孟幕德將她額際的發絲掠至她耳後,責備的語氣里有著難掩的疼愛之情。
"爺爺,你說到哪里去了,我幾時嫁人了?"孟佳珞抬起頭,不解地睜大眼。
"有呀!你老公也找了你一整晚。"孟幕德指向一旁呆若木雞的揀述聲。
老公?她幾時有了老公?
孟佳珞微偏著頭、半眯眼,將"她的老公"揀述聲從頭到尾打量一番,隨後眼底便燃起炙熱的怒火。
"原來是你綁架我爺爺!"她大吼地指控他。
"原來那個綁架她爺爺的犯人就是你喔!"方至烈恍然大悟,以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直看著他。
揀述聲睨了方至烈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這家伙存心要害死他呀!他繼而轉身對孟佳珞道︰"我沒有綁架你爺爺,更不是你們口中的綁架犯。"他趕緊澄清解釋。
"你就是!"孟佳珞一口咬定地吼著。"而且你綁架我爺爺就算了,竟然還冒充我老公,你這個人到底還要不要臉!"
這絕對是個天大的誤會,他也從來不知道自己何時多個老婆。"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是,而且我更不可能冒充你老公,這全部都是你爺爺自己說的,不相信你可以問他們,他們可以替我作證。"他轉向司家晨他們三人,要他們幫他證明他真的沒有綁架她爺爺,更沒有打算當個掛名老公。
可是……
"述聲,做錯事要承認,否則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司家晨突然插上一句諸,教揀述聲當場愣住。
"趁現在還有機會認錯,你就不要執迷不悟了。"仇迎齊隨後也補上一句。
"男子漢要敢作敢當,而且誰不會犯錯,你就承認吧!"方至烈又插上一句。
此時,揀述聲驚覺不對勁,掃視他們,發現他們臉上有著不懷好意的表情。
"你這個無賴,做錯事死不承認就算了,還想拖朋友下水,你這個人簡直是無賴加三級。"孟佳珞忍不住怒罵揀述聲。
"小姐,你講點道理行不行?我不是已經有留字條告訴你,你爺爺在我這里嗎?"他沒告她遺棄她爺爺就算不錯了,她竟然還反指控他綁架。
"廢話!我當然知道爺爺在你那里,可是我哪知道你是誰呀!連個姓名、電話也不留,你不是綁匪是什麼?"
"那時候太匆忙了,所以我沒有想那麼多,我不知道會引起這麼大的誤會。"他難得會對人表達歉意。
"你少蓋!我看,你是因為東窗事發,所以才趕快藉故月兌罪吧!"她爺爺都在他手上了,他還睜眼說瞎話。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根本沒有綁架你爺爺,而且我是個律師,不可能知法犯法。"
"我當然知道你是個律師,鑽法律漏洞是最在行的嘛!"
"你最好收回你最後說的那句話。"揀述聲動怒了,認為她說的那句話有辱他的名譽。
"事實勝於雄辯,你明明就是綁架我爺爺的歹徒,而且剛好又是個律師,當然懂得不知者無罪,所以你打算裝傻藉以撇清關系,這我會不知道嗎?"孟佳珞瞠大眼瞪著他。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他發火了,真的火大。
"你還有臉叫我講道理?"揀述聲的話教孟佳珞更氣怒,她臉色愀變,火爆地道︰"你這個披著羊皮的惡狼,你綁架我爺爺在先,現在被抓到了,你竟然還有臉反過來要我講理,想不到你堂堂一個大律師竟會做出這等豬狗不如、下流又無恥的事!"
豬狗不如?下流又無恥?這些難听的字眼惹得他火冒三丈,只見揀述聲被這些話激怒,明顯的不滿,瞪視她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刃;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孟佳珞不知道已經死了幾百回。"你再說一次!"他冷然的語氣瞬間讓四周的空氣降到冰點。
哼!她孟佳珞可不是被嚇大的,她才不會因此怕了。"要我說幾次都沒問題!你這個下流、無恥、不要臉的……"話說一半,她猛地止住。
他的表情怎麼這麼可怕?好像要殺人似的。
"你再繼續說呀!"揀述聲陰騖地看著她。
"你……"她不由得感到害怕,但一想到他的惡行,她又壯起膽。"反正你這個人就是頂著律師的頭餃,表面上做的是一套,私底下又是另一回事;簡單來說,你根本就是個表里不一、虛有其表的人。"
"還有呢?"他就像火山快要爆發。
"還有……"孟佳珞偏著頭,努力地想,"你、你是一個敢作不敢當的男人,還有……"還有什麼呢?
"述聲,別把場面弄得這麼僵,道個歉不就行了。"方至烈出面想緩和一下氣氛,可他明顯偏向孟佳珞那邊。
"她爺爺的事你也有錯,你就當作吃虧羅!反正人家不都是說-吃虧就是佔便宜。"司家晨也出面解圍,但明顯偏向孟佳珞。
"我哪里錯了?"揀述聲快被他們氣死了。
他只是擔心孟幕德一個在家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他有種好心沒好報的感覺。"既然身為男子就別那麼愛計較了,趕快道歉吧!"仇迎齊附和道。
有了他們三人助陣,孟佳珞膽子也漸斯大起來。"對嘛!你的朋友都這麼認為了,你……啊!你要干嘛?"她沒預警地整個人騰空,在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下一刻,她已經被扛起。"你要死啦!你這個變態,放我下來!"她用力捶打著揀述聲的背部,不過他似乎沒放手的打算。
"不要吵!"揀述聲氣得大吼︰"看來我們得私下談談才行。"這里有那三個"牆頭草"礙事,他得換個地方才行。
"誰要跟你私下談呀!你這個披著羊皮的惡狼、大混蛋、王八蛋,既下流又無恥的家伙,等我安全著地後,我一定跟你沒完沒了。"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辦法安全著地。"他的臉變成鐵青色,話語中含有幾分恫嚇意味。
"你想嚇我?回去練個幾百年吧!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你那……"
孟佳珞沿路火大地叫著,直到電梯門關上擋住了她的聲音。揀述聲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眾人一陣錯愕,大家不得不但心一件事——
孟佳珞這一去,真的有辦法安全回來嗎?
別看揀述聲一派斯文的模樣,他可比一座活火山,禁不起刺激的。
電梯門再次打開,孟佳珞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己被丟到沙發上。
她才坐定正想破口大罵時,一杯溫熱的咖啡已被遞到她的嘴角。
"先喝點東西,潤潤喉。"開戰前要先作好萬全的準備!揀述聲像要迎接挑戰,看她的目光充滿挑釁意味。
"不用了,我不渴。"她推開咖啡,雙眸中點燃著怒火。
"那我們開始吧!"他在她對面坐下來,"首先,我要先跟你解釋一下,我沒有綁架你爺爺,是他自己跟著我的。"
"你不要臉!"這種話他也好意思說,綁架就綁架,還死不承認,而且有哪一個人會笨到跟一個綁匪跑的。
"小姐,我對你已經夠容忍,請你不要再口出穢言。"看她像個乖乖女,想不到脾氣這麼差。
"我對你也已經夠容忍,要是換作平常的我,我才不屑跟你這種人講話。"她雙手環胸、下巴揚高,不齒地看著他。
他這種人?他是哪種人?這幾個字給人的想像空間挺大的。
揀述聲嘴角抽搐了下,"你到底講不講理?"
"對你這種人根本不需要講理,你這個綁匪!"她惡聲惡氣地指控道,絲毫不讓步。
"我再重復一次,我沒有綁架你爺爺。"這女人蠻橫得簡直不能與她溝通。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想賴。"這男人固執得簡直到不要臉的地步。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不相信去問你爺爺。"他是因為擔心她爺爺的安危,所以才帶他回家,而且還讓他睡他的房間,他自己則睡客廳;試問,哪一個綁匪會對肉票這麼好的?
"問他也沒用,我爺爺有老人痴呆癥。"問一個腦筋已經不清楚的人,他說出來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這話讓揀述聲頓時一怔。
難怪,他總覺得這位老伯似乎有點怪怪的。
"哼!沒話可說了吧?在法律上我爺爺已經被認定為沒有辨別是非能力的人,今天就算我告你綁架,這罪名仍是成立的,你就等著坐牢吧!"
揀述聲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笨還是聰明?她在他面前說出這種話,真令他感到啼笑皆非。
"或許,我應該提醒你一點,我是個律師,在你要提出告訴前,我可以告你將你爺爺棄之不顧。"
"我沒有棄之不顧。"她光火地反駁。
"你也知道你爺爺患有老人痴呆癥,但是你卻讓他一個人在家,你說……"見她臉色瞬間刷白,他也不好再說下去,避免傷感情。
"你在恐嚇我?"她強壓抑住怒火,況聲問。
"我沒那個意思,就看你到底明不明理了。"他淡淡一笑,似在提醒她識時務者為俊杰。
孟佳珞閉上眼,在深呼吸好幾次之後再次睜開眼,"算你狠!"她撂下話,忿忿不平地邁開步伐。
"等一下!"揀述聲突地開口。
她依言站住,回眸對上他。
"我想請你吃飯。"
啊!?她顯得錯愕不己,更納悶他有沒有搞錯啊?
臂察揀述聲的吃相近十分鐘,孟佳珞得到一個結論——這個人似乎是喜歡吃火鍋。
火鍋一上桌,他就迫不及待動筷,也不管有多燙,先把火鍋料送入嘴里再說的吃相教她看得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你好像很喜歡吃火鍋。"她的筷子在鍋中翻動不下數次,不過就是沒吃任何東西。
"當然,這火鍋可是人間美味,別看它只是一堆菜放在一起煮而已,要煮得好吃可是有學問的。"揀述聲彷彿挺懂得煮火鍋似的,說得煞有其事。"嗯,你怎麼都沒吃?"他逕自從她那一鍋夾了塊玉米。
他這舉動讓她一驚,作風一向開化的她腦海中竟浮現一個非常八股的念頭——這算不算是間接接吻?
但念頭一轉,她竟又自己不好意思起來。
她在想什麼啊!這跟間接接吻好像沒多大的關系。
"你在笑什麼?"揀述聲一張臉被食物撐得鼓鼓的,突地湊到她面前。
"媽呀!"她嚇了一跳,直接喊出︰"你要死羅!沒事靠我靠那麼近干嘛?"她不自覺地又迸出口頭禪。
"你好像很喜歡詛咒人。"他覺得她的口頭禪很難听。
孟佳珞無奈地聳聳肩,"沒辦法,改不掉。"她也曾試著改口,不過結果卻是進出更多髒話,幾番思量後,她還是決定維持原狀。
揀述聲揚揚眉,不認同她的話,但也沒多說什麼。"趕快吃吧!火鍋料如果煮得太爛就不好吃了。"
她的筷子又在鍋中翻動老久,但她仍沒吃任何東西。
突地,她放下筷子,幽幽地嘆口氣。
一想到這火鍋里頭有他的口水,她就覺得好惡心。
他們也不過是第二次見面,感情還沒好到願意吃對方的口水,所以雖然他似乎不怎麼在意,可她很在意。
"你又怎麼了?"見她老久不動筷,他又從她的鍋子中夾了塊肉一口放進嘴里。"不好吃嗎?還是我們換別家?"
"不是,我只是覺得好熱,吃不太下。"她用手揚風,好似真的很熱般,臉上漾著一抹非常做作的假笑。
"會嗎?"他狐疑地看向冷氣孔,"還是我請他們把冷氣開強一點兒?"
"不用了。"一想到要麻煩店家她也挺不好意思的。
她半猶豫地夾起一塊肉,掙扎個好半天才將肉送進嘴里。
真的很好吃耶!她想著,又見他的筷子朝她這邊進攻,她馬上大喊︰"等一下,你把它吃完了我要吃什麼?"看在它真的很好吃的份上,她可管不了這麼多。
"我想你大概吃不完,我來幫你吃。"她怎麼突然胃口大開?
"不用,這點東西我吃得完。"她將鍋里的東西迅速夾進自己的碗里,也同樣顧不得燙口將火鍋料塞進嘴里忙不迭地咀嚼著。
看她吃得如此津津有味,揀述聲不自覺地揚高嘴角,露出溫柔的笑意。
原來,看一個人吃東西心里也會感覺暖烘烘的。
注意到他的目光,一個抬頭,她毫無防備地陷入他眼底溫柔的漩渦中。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她卻露出殺風景的表情。
她緩緩地咧開嘴露出一抹假笑,又迅速塞一堆東西進嘴里。"對了,我都忘記問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請我吃飯?"她囫圇吞棗地問。
"跟你陪罪羅!害你白擔心一整晚。"雖然只是個誤會,不過這誤會完全是因他而起,所以藉由這頓飯,說不定可以化解他們倆的心結。
對她,他也可以有進一步的了解。
打從上次見過她之後,他的心便為她產生悸動,甚至腦海里常出現她的身影。
他不知道自已是怎麼一回事,但或許就是這種不明所以的情緒讓他有股想多了解她的沖動吧!
他看著她的黑眼圈,有種不舍的感覺。
唉!他也不免嘆口氣。
他到底是怎麼了?
台北市地方法院——
"也就是說,你沒有看見那名搶匪的長相,對不對?"揀述聲一個轉身,以咄咄逼人的語氣質問控方證人歐文林。
"可是我……"
"請回答對或不對。"他揚高眉,態度很強勢。
"對,可是我……"
"那也就是說,你沒有看見搶匪的長相,你又何以能確定我的當事人就是那個搶匪呢?"
"他的背影跟體型和那個搶匪很像。"
"歐先生,請容許我提醒你,搶案發生的時間是在凌晨,地點還是在沒有夜燈的暗巷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你何以看得出來那個搶匪就是我的當事人?"揀述聲反問。
扁憑背影就能認出犯人,這種事在日常生活中或許有可能發生,不過現在可是在法院,凡事講求證據,否則就是誣告。
今天這場仗他是贏定了。
"我……"歐文林無措地望了他的律師一眼。
"請你馬上回答我的問題。"
"我……"
"歐先生,請你馬上告訴我,你現在可以很肯定案發當晚你見到的搶匪就是我的當事人嗎?"
"抗議!庭上,辯方律師有引導證人作答的嫌疑。"
"抗議有效,辯方律師,請注意你的言辭。"
"抱歉,我修正我的言詞。"揀述聲一個深呼吸、調整一下氣息,知道自己剛才確實是太激動了。
"歐先生,假如讓你在黑暗中再看一次搶匪的背影,你可以很正確無誤地指認出他嗎?"
"抗議!庭上,辯方律師有試圖誘導證人的嫌疑。"
"庭上。"這次揀述聲也提出抗議︰"我只是在作假設。"
"抗議無效,辯方律師請繼續。"
"歐先生,請回答我的問題。"
"不、不能。"
他此話一出,眾人一陣嘩然。
"安靜!"法官以槌子用力敲桌子,然後問︰"辯方律師,你還有問題要問證人嗎?"
"我沒問題了。"
"控方律師,請問你還有問題要問證人嗎?"
"我……庭上,沒有。"梁翰葦心有不甘地睨了揀述聲一眼。
法官又輕敲桌子,"雙方律師交叉問審結束,九月十二日早上十時再審,退庭!"
法庭內所有人站起身,在法官離席後,梁翰葦走到揀述聲身旁,伸出手。
"揀律師,恭喜你又贏了。"他心口不一地說著。
"哪里,你太夸獎了,我只是盡我的能力。"他又何嘗看不出梁翰葦眼底的不甘願。
"別這麼說。對了,你之前不是只負責一些商業案件嗎?怎麼這次突然……"剛開庭時,他一見辯方律師是揀述聲時,著實嚇了一跳,但也心知肚明今天他將會吞敗仗。
揀述聲在律師界可說是赫赫有名、響叮當的人物,任何案子到他手上他幾乎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他是不隨便接案的,這或許是他的性格太過剛正不阿使然吧!
只要是牽涉到金錢利益的案件他一概拒接,不是他輸不起,而是他不屑與這種人同流合污。
"我會接下這宗案子是基於人情壓力,而且被告是無辜的,不是嗎?"他挑挑眉,似在暗示些什麼。
這個被告可說是無辜到極點,或許也可以說是倒楣到家,只不過是不小心惹到不該惹的人,便無端惹來這場災禍。
要不是基於人情壓力,而且以他打官司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事有蹊蹺,他請仇迎齊暗中查訪,無意間查出這件事是有人在背後策劃、主使,被告可能躲也躲不了牢獄之災。
梁翰葦眼神一個閃爍,故作鎮定地推推臉上的眼鏡,"不好意思,我和朋友有約,先走一步了。"他手腳慌亂地抱起公文,匆匆離去。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揀述聲得意地緩緩揚起嘴角。
這場闢司梁翰葦會輸也是應該的,誰不知道他的雇主蔣紹葉在台北市可是出了名的惡霸,雖然表面上總裝得像個大慈善家,經常出錢幫助一些弱勢族群,但是和他較熟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背地里可是作盡不可告人的勾當;要不是他的錢多得足以淹沒台灣,還讓一些有權有勢的政治官員荷包塞得滿滿的,他早就蹲大牢了。
揀述聲不免替梁翰葦感到可惜。
以梁翰葦的能力,在律師界能輕易佔有一席之地,所以揀述聲不懂梁翰葦為何要如此為蔣紹葉賣命。
步出法院,揀述聲忙不迭地瞥了眼手表,招來一輛計程車後隨即離去。
在這同時,有三個人緩緩地從法院旁的草叢里步出。
"是他嗎?"蔣紹葉聲音粗啞地問著身旁的梁翰葦。
"是的,蔣老。"歐文林此時卑躬屈膝的態度和先前在法院時可說是判若兩人,他看蔣紹葉的目光明顯有著懼意。
"下次開庭是何時?"蔣紹葉眼底閃過一抹詭異,似有所打算。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我不希望下次開庭時,他還在我的視線範圍內。"蔣紹葉冷冷地說著,有著不客人反抗的氣勢。
揀述聲擋了他不少次財路,甚至還有好幾次差點教他蹲苦窯,這筆帳他們可有得算了。
"可是……揀律師的後台似乎很硬,听說他的朋友和蔣老你是死對頭,而且你的手下宋大哥也曾吃過他的虧,如今要動他,不等於是在老虎的嘴上拔毛?"梁翰葦有所顧慮地分析著,也算是在替揀述聲求情,畢竟律師界滿需要揀述聲這樣的人才。
聞言,蔣紹葉縱使心有不悅,但梁翰葦說的也不無道理。"制造意外不就成了。"山不轉路轉,這點小事豈難得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