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夏恩青輕聲問。
男人拉過她的身子,躺在她的大腿上,夏恩青的神經緊繃著,卻沒有任何動作,「這是我醒過來時出現在我腦海中的第一個訊息。」
「醒過來?」
「嗯,車禍。」
「什麼車禍?」
饒哲渠從下往上地望著她,「開始對一個男人好奇可不是一個好現象,有夫之婦。」他好心地提醒她。
她的臉色微白,「我不會愛上你!」
饒哲渠氣定神閑地說︰「最好是這樣。」
「車禍是怎麼回事?」她仍然在意這個問題。
「就是車禍。」
夏恩青看向他的腿,「我上次看你的腿,發現你的腿似乎有些……」她靜了下來,他探究的黑眸讓她不敢再說下去。
「你看得出來?」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已復原的情況是完美的,沒有人能看出他的異樣。
「嗯。」微乎其微,她卻能看出來,只因他曾是她的枕邊人。
「你可真是火眼金楮。」他冷諷。
「你……」她的心一陣的疼,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她卻不在他的身邊,她真的是一個失敗的妻子。
「又不關你的事情,你內疚什麼?」
夏恩青趕緊將不該有的情緒收起,深怕引起他的懷疑,「我才沒有!」
「沒有最好!你可別因為同情而愛上我!」男人閉了閉眼楮。
「我想回家了。」她難受地低著頭。
男人一動不動,狀似睡著了。
「饒哲渠。」她低低地喚著他,他沒有反應,她的手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肩膀,發現他依舊沒有反應,反而听到他發出規律的呼吸聲。
「你別睡……」她收住尾音,食指不由地撫著他眉間的褶皺,他,這幾年過得很辛苦,而她也同樣的不好受。
日式包廂里一陣靜默,沒有說話聲。
饒哲渠靜靜地枕著她的雙腿,熟睡至凌晨,才緩緩地醒了過來,他的身上蓋著一件外套,腦子快速地運轉,沒過多久,他就完全地清醒了。
他坐了起來,發現夏恩青靠在桌子上睡著了,他把她月兌下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將她曲折的雙腿放直,免得她的腿部抽筋,他輕腳輕手地往外走,李沐正站在門口。
他輕聲拉上門,「你怎麼沒有叫醒我?」
「我想夏小姐沒有叫醒你,所以……」
夏恩青都願意給他當枕頭了,李沐也沒有意見呀,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竟然會吃著吃著就睡著了。
饒哲渠冷冷地看著他,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他們是一起長大的,李沐看似木訥,性子卻很圓滑。
李沐肯定是看出他對夏恩青不同的態度了!
「把車開到門口。」
「是。」
饒哲渠回到包廂里,將睡著的女人輕松抱起,往門口走去,走過長長的走廊,藉著昏暗的光線,他余光瞄著女人熟睡的嬌顏。
是什麼令她這麼不安穩,即使睡著了還是一臉的悲傷?從看見她的那一天開始,她的美眸總是帶著憂愁。
她的生活不開心嗎?或者是她的婚姻生活不美滿嗎?都已經這麼晚了,她的丈夫都未曾打過一個電話詢問她,如果他是她的丈夫,他絕對不可能放任她不管。
頓時間,饒哲渠對她那個未曾謀面過的丈夫心生不滿。
饒哲渠將她抱進了車子,「少爺,去哪里?」李沐問道。
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回家。」
他並未與爺爺一起住,而是在市中心買了一間高級住房,而他把那里當做除了老家之外的家。
李沐淡淡一笑,那里可說是饒哲渠的私人空間,除了他之外,還沒有人去過,夏恩青真的很不簡單,時隔五年依舊能讓少爺亂了陣腳。
夏恩青是睡到自然醒,當她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了。
有多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甜了?應該是從知道他還活著,並且活得好好的時候開始,她才算是真的安心了。
人一般都有一種執念,夏恩青也是,當她知道他活著時,她竟然覺得他記不記得自己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好好的就好,這種心胸寬厚的事不像是她會做的,可她那個時候真的是這麼想的。
「醒了?」饒哲渠坐在沙發上喝著黑咖啡,看著夏恩青茫然地走出臥室,來到客廳。
夏恩青躊躇地點點頭,「嗯,不好意思。」
「昨天是我不好,把你當枕頭睡了大半夜。」
饒哲渠的話讓她紅了臉,說道︰「不,沒、沒關系。」
「話說,我昨天都沒有接到你丈夫的電話,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你。」饒哲渠端著杯子湊近薄唇,一雙眼眸精明地打量著她。
夏恩青垂眸,看著腳上的拖鞋,「嗯,他……出差。」
「嗯,我打過他的電話了……」
夏恩青驚恐地抬頭,「你打過他的電話?」
「嗯。」
夏恩青打過那個電話的次數只能用成千上萬來計算,五年來,她每天照三餐打,天天打、月月打,她清楚地知道那個號碼已經是……
「無人接听。」他的眼眸直盯著她的神情,可想而知當他知道他撥的號碼是空號時,他的表情有多麼驚訝。
「是嗎?」他發現了?
饒哲渠不止一次這麼覺得,那個號碼很熟悉,只是他想不起這個號碼是誰的,或許是他認識的人,「我想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的丈夫是火星人吧?」
夏恩青看著坐在沙發上,好像要討伐她的男人,她苦笑,「他已經失蹤一段時間了。」她解釋道。
敝不得她總是一臉憂郁,如果這就是答案,那麼饒哲渠相信她了,他放下咖啡杯,站了起來,問道︰「需要咖啡嗎?」
她的雙唇顫抖著,「好。」
在饒哲渠轉過身的一剎那,夏恩青的雙眼盈滿了淚水,當他問她的時候,她真的好想把一切都告訴他,但是說了又能怎麼樣?
他連密碼是她的生日,他撥打的號碼是他之前的手機都已經忘記了,他哪里還會記得她這個人呢?
一杯熱滾滾的咖啡遞到她的前面,她垂著頭接過。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饒哲渠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明明打得是將她收為情婦的主意,到了嘴邊卻成了幫她找回老公。
夏恩青輕輕搖頭,「不用了。」
沉默無聲地在他們之間蔓延,他們一時沒了話題,任由靜默吞噬著。
良久之後,夏恩青喝完咖啡,將杯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她嘴里有著黑咖啡的苦澀,冰冷的身子漸漸的溫暖了起來。
「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饒哲渠,謝謝你。」她轉身離開拿起自己的小包包,在玄關穿好鞋子。
饒哲渠盯著她未曾抬起的頭,「到了發個簡訊給我。」
「好。」
她關上門,粉女敕的臉頰上盡是淚水,她低著頭,右手捂著嘴走進電梯,離開他的地盤。
夏恩青才一離開,饒哲渠馬上打了通電話給一個人。
「喂?」
「我是饒哲渠。」
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是呆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饒哲渠?」
「是。」
「你沒打錯電話?」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男人沉吟了一會兒,「好吧,那麼中午一起吃一頓飯吧!」
饒哲渠說了一個地址,「到時見。」
左楚閣切斷了電話,看著手機好一會兒,嘴邊揚起了興味的笑容,他敢打賭,饒哲渠有興趣的事情絕對和夏恩青有關系。
辦公室里還有一個人,女人看著左楚閣嘴邊奇怪的笑容,「左少,怎麼樣?我說的事情。」
「童麗芳……」
「干什麼!」那個溫柔的名媛公主,此刻兩腳交叉放在左楚閣的辦公桌上,可愛的鞋底正對著左楚閣不斷地搖晃著。
左楚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討厭不像女人的女人。」
「厚!我跟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連裝都懶得裝。
左楚閣無語地望著這位明明是位女人中的女人,實際上卻很男人的女人,他無法忍受的閉了閉眼楮,「我真想知道,你怎麼忍受得了跟饒哲渠接吻!」
饒哲渠和童麗芳訂婚宴隔天的頭版新聞,可是他們接吻的特寫鏡頭。
童麗芳學他一樣冷冷一笑,「把他當做是長毛就好了!」
左楚閣隨即爆笑,長毛,饒哲渠,長毛等于饒哲渠……拜托,長毛是頭哈士奇呀!
「那我真的是疑惑,三年前你怎麼會願意跟我上床!」
童麗芳輕蔑的眼神飄了過來,「就當被狗咬了呀!」
厚!原來他和饒哲渠同屬犬類呀!
左楚閣臉色不好看地看著她,「算你狠!」
「怎麼樣?」她不耐煩地問。
「好!」左楚閣聳聳肩,反正他的名聲很差了,不在乎再差一些。
童麗芳驀地燦爛一笑,優雅地將腳從桌子上拿了下來,送了一個電力十足的秋波給他,「那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