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著名的藝術家不絕如縷,無論是畢卡索、米羅或是達利,連著名的建築家,安東尼高第也是源於此地,出於他手中的"聖家堂"被世人喻為"會呼吸、會心跳的建築",迄今已逾百年光陰,它的工程卻仍在進行著,鬼斧神工的雕琢勢必耗費比巴黎聖母院更冗長的時間。
位於西班牙南方的不夜城──塞維亞,是文藝復興的焦點,更是熱情奔放佛朗明歌舞的故鄉,城市中,賭命似的斗牛賽被視為種藝術,夜夜笙歌的尋歡是作家創作靈感的來源,經典之作,蕩婦卡門正屬其中。
展家日前添置的宅第正位於此處。
矗立塞維亞市聖十字區的展宅,於正門外牆上與窗台旁刻有Jaan的家徽字樣,屬於展家宅院的特色之一,用來堆砌在兩旁的巨石中瓖著不同的貝類,乳白色的庭院內處處可見精心離琢過的砂岩。
歷經長途飛程,展桀傲來到了久違的家中,步進大廳,只見其兄長展桀璽與展桀磔二人;而他們的目光正興趣濃厚的落在他身旁的藍玦影身上。
"大哥、二哥。"客套的寒暄,展桀傲臉上看不出任何手足親情。
"听說你前些日子在香港受人襲擊,現下傷勢痊愈了?"收到消息時,展桀璽以為他小弟這回定是必死無疑,沒想到還是讓他逃月兌,如今大難不死,身邊竟還多了個美人,看來他運氣還沒到用罄之時。
"小事一樁,還令大哥你擔心了。"說話時,展桀傲眼光直逼幕後主使者展桀磔,含笑的目光底下帶有不易發現的陰鷙。
展桀磔雖是受他目光逼迫,卻也還是佯裝著神色自若,"是啊!怎麼不听父親的話在香港多休息個幾日,匆匆忙忙的趕來若是牽動初愈合的傷口,那可就不好了,對吧,大哥?"
"受傷事小,壞了計畫才著實惱人。"扯著笑意,他一語雙關。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展桀磔心虛道。
"能有什麼意思?"展桀傲神情再自然不過,"父親交代的事若是有半點耽擱,豈不氣壞他老人家的身體,這話有何不對之處?"
鱉譎的氣氛在空氣中暗潮洶涌著,藍玦影身為外人也能感受到他們兄弟問有著難解的仇視。
沉悶持續好半晌,極具威嚴的嗓音劃破了寂靜──
"我不是交代等傲兒回來,要你們兄弟全到書房?你們杵在這蘑菇什麼?"展時揚不悅的斥聲,深沉的目光掃向他們兄弟,瞥見一旁的外人時更為嚴厲,"她是你們哪個的女伴?"
"是我朋友,在香港受傷時認識的。"展桀傲語氣甚是平淡,為他們介紹著,"我父親。這位藍小姐是Bologna集團的長女,藍玦影。"
隨他話一出,除卻展時揚眉間頓了頓,展桀璽、展桀磔臉上神色莫不驚訝,其中,老大展桀璽表情更是復雜。
"既然是你朋友就好生款待人家,別怠慢了。"展時揚目光在藍玦影身上逗留了會,旋即轉過身子,"你們兄弟都到書房來,我有事交代。"
展桀璽、展桀磔應和道︰"是。"隨即尾隨在他身後。
"我很快回來,等我。"拍了拍她的手,他露齒微笑,是他進門後唯一真心的笑意。
"我們要在這住下?"或許展家男人的目光都是如此具有侵略性,但她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他的手足們。
"你會怕?"他眉宇帶著懷疑,不能確定自己希望听見的回答為何。
藍玦影將問題拋了回去,"你認為我有害怕的必要?"
他沉默一會兒,似在思量著如何回答這問題,"放心吧!或許我不是君子,但保護我的合夥人還在我的能力範圍內。"
"那我該慶幸,是嗎?"她嘲弄。
"也許。"聳了聳肩,他大步一邁,走了幾步,背著她道出,"你習慣了用嘲諷也不願輕易的向外人示弱,對不?"
算準了她不會回答,展桀傲行走間不見步伐停下,自然沒有注意到藍玦影臉上吃驚的模樣。
他人方步進書房,展時揚便開口,"你將那女孩帶回來,想必在你心中早巳布署好計畫?"在他三個兒子中,展桀傲處事方面最令他滿意,如今企圖以Bologna財團的長女來拉攏兩家的合作,確實是絕佳的手段。
"那樣的花蝴蝶我不感興趣。"嗤聲一笑,他毫不猶疑的否認。
展時揚臉色陡變,"誰讓你對她有興趣來著,你只要對她父親的勢力有興趣就成了,其余的,都甭管,知道嗎?"言下之意,他讓自己兒子步他後塵,如同他娶元配的用意。
"藍其邁不只她一個女兒,還有個次女,應該更對我心意。"
"你懂什麼,再怎麼說她是長女,別說她母親遺留下的資產不容小臂,將來藍氏絕大部分資產日後必定落於她手中,娶了她之後,你要怎樣的女人沒有?"按捺不住慍色,他冷冷地又道,"瞧瞧你母親和你其他的小媽,不正是最好的例子!"
展桀傲臉上靜默,心中卻是震怒至極。
他竟拿他母親與其他女人歸於一類,當年若不是他強佔了他母親,令她珠胎暗結在眷村中待不下去,她會心甘的跟著他?
"桀傲既然對藍玦影沒興趣,父親您又何必強逼他呢?"見父親動了怒,展桀璽出面為他說話。
盡避平日他對展桀傲也是痛恨不已,但在父親面前還是得做做表面,再者,方才匆匆一瞥,他對藍玦影美艷的容貌心動不已,少個人與他競爭,日後美人與名利更是囊中之物。
"是啊,父親,桀傲他不要,可還有我與大哥,藍氏財團絕對是會並入我們集團下的。"
展時揚強硬的表態,"我不管你們兄弟哪個能將藍玦影討進房,總之,誰做得到,日後接管展氏的位子就落在誰身上,屆時,分不到展氏旗下股份的那個別跑來怨我沒給過機會!"
聞言,展桀璽、展桀磔眼神為之一亮,各自懷著鬼胎。
在場,唯獨展桀傲冷眼望著,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其中的內幕,在他們注意力全部集中藍玦影身上,他的計畫又往前邁進了。
從展宅駕車駛往酒館的途中,藍玦影臉上縱使平靜,眼眸流露出異樣的神采卻是騙不了人的,她或許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但面對相同習性的展桀傲,還是輕易地破解。
他嘴上不點破,卻不自覺的受到她興奮的眼神感染。
與其他女人情緒盡寫在臉上相較,她似乎是活得過度的壓抑自己,理所當然的也就令人難以理解,只是這種難以理解,卻能吸引著男人想揭開藏於她心中的真正情感,更向往征服這樣的女子。
"你在塞維亞出生的?"在機場中過關時,他曾看見她護照上的英文名字寫著Sevilla,如今她臉上寫著對這地方的熱情,想必是與她有著牽連。
回過頭,她望了他好一會兒,"不,在這出生的是我母親。"
"原來如此。"展桀傲理解地點了點頭,"所以,你的舞蹈細胞是源於你母親的遺傳?"她跳舞時的身段與熱情,迄今都還存於他腦海。
"我不知道,也許吧!對於她,我沒有太多印象。"望著窗外,她試圖讓自己的語調听來淡然,不因這話題而顯得脆弱。
"遺傳是騙不了人的,盡避你不記得你母親,但她留給你舞蹈基因是永遠不能抹滅的連系,因此,你並非真的不記得她。"他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是在听見那樣的回答,這話很自然的就自他嘴中沖口而出。
這算是一種安慰嗎?他不知道,但在他印象中,他不記得自己會是個安慰人的善心人士,落井下石似乎才是他的行事作風。
"在旁人眼中,舞娘的遺傳基因是放浪形駭的錯誤因子。"他的父親就是這麼認為的,要不,他也不會如此反對她踏上舞蹈的道路。
"所謂的放浪形駭是他們腦中的思想所致,舞蹈本身只是單純的肢體之美,並沒有不妥。"
又是如往常的嘲笑,她故意曲解,"你不適合安慰人,這使你看來更加虛偽。"
"既然本已虛偽,我不介意再徹底點。"眨著眼,他咧嘴笑開,"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繼續虛偽下去。"
"算了,這樣的虛偽你還是留著等會用吧,會有人欣賞的。"她意有所指的說著。"我不需要別人待我好,因為我自小就沒體會過;但是,昭芸不一樣,她是讓人捧在心頭的公主,若失去了呵護便會凋零。為此,你可以將這些對我的虛情假意收起,還是將心力花在昭芸身上會來得實際些。"
不知怎麼,他不愛听這些自艾自憐的話,讓他心中窒礙煩悶。
微皺起眉頭,"你故意讓自己遭遇听來可憐?"
听他一番話,藍玦影大聲的笑了出來。
"可憐?!我從不覺得自己可憐,更不希望這是旁人看我的想法,或許……可怕這兩字才是我要給眾人的印象。"許是笑得過分激烈,一滴清淚不經意自眼中滑落,在他尚未發現時,她很快地抹了去。
早在她父親放棄她前,她就努力的讓自己不成為軟弱無助的可憐蟲,而後,她做到了,如今也不會改變,是的,此生都將不變──
"看看附近哪有空下的停車位,前面的小酒館就是了。"聲音回復到往常的冷靜,她指著前方一家白色裝潢的屋子。
夜間九點過後正值西班牙酒館中喧擾的時刻,歡樂的氣息繚繞著吧台間,獨特的下酒小菜,烤沙丁魚、蝦仁沙拉佐美乃滋、番茄面包甚至是不可缺少的燻火腿都屬老饕們的最愛。
在西班牙,舞蹈可分為四類,古典西班牙、農村或區域性、劇院風格以及最受人歡迎的佛朗明哥,當地的酒館與餐廳,有些會請聘請舞者為光臨至此的顧客表演一場精采絕倫的舞宴。
佛朗明哥是種深具傳統及技巧的舞蹈,縱然來到西班牙隨處可見熱情的年輕女子舞上一段,但真正的舞娘是必須經過專業訓練的。
踏進酒館,藍玦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中,巡視著館中的擺設,餐桌、酒杯乃至客人的喧囂都像是她最為熟悉的記憶。離開西班牙前,她在這工作了些許時間,甚至她舞蹈的萌芽期也是源於此處表演的舞娘。
他們選了處近舞台中央的位子,預備欣賞即將上場的第二段表演。
"女士優先,我尊重你的選擇。"服務生上前為他們點菜時,展桀傲將決定權留給了她。
藍玦影漾開微笑,眼眸甚是懷疑,"是真的尊重女性,還是你根本不懂西班牙語,不知如何點菜。"
"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他饒富興味的揚了揚眉毛,接著對身邊的侍者用流利的西班牙語交談。
精通各種語言是成為他父親左右手不可缺少的條件,一心伺機而行的他自然是不可能忽略這點;早在學生時期,他便已展開語言能力的訓練,今日,莫說是西班牙語,甚至是對外國人說本國語言極為排斥的法國佬,也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法文說得道地。
她默默坐在他對面,隨他意見為自己點菜,直到他選擇的酒類出了點問題才又出聲,"Vodka?我沒听錯吧!只有不懂美食的人才會選擇錯誤的酒小酌,Sangria是為配這里的菜色而調制的,難道你會不曉得?"
"Sangria是水果酒,女孩子才會喜歡它的氣味。"思及上回的新加坡司令,他這回是再也不可能自找麻煩。
"那鄰桌的那些男人都不是男人?"
"我以為西班牙的娘們個頭部來得壯碩些。"彎起嘴角,他說的理所當然。
她嗤聲,故意順著他的話,"可不是,-她們-還都喜歡留著俐落的短發,穿著及膝的短褲露出粗硬的腿毛!"
兩人難得同時展現笑容,把在旁听不懂中文的侍者弄得滿臉糊涂,用西班牙語小聲咕噥著。
"我們為什麼來這間酒館?"待侍者退下,展桀傲將話題拉回正事。
"因為昭芸每周末固定會來此與朋友聚會,當然,這是指她習慣沒改的話。"
"Sevilla?"忽然間,沙啞的女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抬起頭,藍玦影怔愣的看著說話的中年女子,如同見著久別重逢的親人,她眼眶不禁濕潤了起來。
曾經,在她年少最為荒誕的歲月中,是Ellen這名黑發的西班牙女子走入她的心中,引鎮著她沉浸在舞蹈的世界中,在她眼中,她是自己的啟蒙恩師,也是她的另一個母親。
"天賜的孩子,你終於回來了。"Ellen熱情的擁著藍玦影縴細的腰身,貼著她兩旁的面頰打招呼。
展桀傲頗為驚訝的打量著眼前的中年婦人,很是懷疑她竟能輕易瓦解藍玦影對人群設下的心房,能讓她始終冰冷的容貌添上些許的溫度。
試圖讓自己的聲音發出,卻也免不了她控制不住的哽咽,"我……我沒想到還會在這遇見你,Ellen……"
"你以為我的年紀不再適合跳這樣的舞?"Ellen的笑聲帶著男人才有的豪爽。
"不,你知道我下是這個意思。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頂尖的舞者,沒有人能取代。"搖著頭,她像極撒嬌的女兒。
"只有你才會認為我是最好的。"注意到她身旁氣宇軒昂的男子,她小聲地在她耳畔問︰"他是你的愛人?"
猶豫著好一會兒,她思索該如何對她介紹,最後才道︰"這位是我的朋友。"
展桀傲對這答案雖是有點意見的挑起眉毛,卻也還是配合的與Ellen打了聲招呼。
帶著懷疑的目光在他們臉上來回巡視,Ellen在心中已有了答案。
"走,上台表演去,讓我看看這幾年你是否荒廢了我教你的。"拉起她的身子,Ellen滿是開心的邀請。"你的舞衣和鞋子我一直都替你留在後台,快去換上。"
藍玦影先是有些遲疑,卻也無法拒絕她的盛情。
她身影沒入吧台後面的休息室,Ellen不客氣的坐在她原先的位子,"Sevilla是我見過最甜的孩子,卻也是最苦澀的。"對著展桀傲,她那看盡人生百態的眼眸有著對藍玦影的憐惜。
"不過,她很懂得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也很懂得保護自己。"倚在木頭椅背,他閑適的蹺著腿。
"她的自我保護是因為得不到她所渴望的,所以只好堅強,在外人面前她看似對什麼都不在乎,在私底下也習慣將所有的痛往心里放。"
"喔?她渴望的是什麼?"這一切對他來說應是不相干的,但此時他卻無法抑制內心的好奇。
Ellen輕嘆,"愛,那孩子渴望她父親的愛。"
愛?!在他眼中愛使人脆弱,擁有了也只是讓外敵握住了自己的弱點。
"我想,也許你能給Sevilla她想要的。"說著,她露出慈藹的微笑。
展桀傲笑了,"我看你是弄錯了,我和她的關系最多也只會是朋友,不可能再更進一步。"話一出,他質疑著自己是否說著違心之論,不過這念頭很快的隨著吉他的樂聲拋開。
男歌手低沉的歌聲配合著不時的擊掌與吉他聲,濃厚的鄉愁中也帶著歷練的滄桑之美。
前奏緩緩地繚繞,舞娘的身影也愈漸明顯。
藍玦影身著一襲紅色的舞衣,足上為求整體性的踩著兩寸高的紅鞋,細長的鞋帶交叉繞上她縴縴的腳踝,撩起裙擺時,農縴合宜的小腿甚是白皙。
強烈的節拍在於高舉的雙手拍和出,款腰擺動間,臉上迷人的風情是誘人的關鍵,她的年輕美貌不同於Ellen歷經過的滄桑,是熱情與奔放自肢體完全綻放,舉手投足皆是扣人心弦,令人不舍得眨眼錯過。
舞者的人數視情況而定,有時是獨舞,有時卻如同今日這般,由女舞者先行出場,男舞者則在適當的時間與其共舞。
隨著這段舞近整曲泰半,男舞者高大的身影也出現陪襯藍玦影身旁。
盡避他們是初次共舞,在默契方面卻也有一定契合的程度,畢竟皆是出於Ellen的教。
當那名男舞者雙手落在藍玦影腰側,俊挺的臉龐貼近她側臉,展桀傲心中有說不出的狂躁,陰沉的目光狠狠地跟隨他們的擺動,雖然他臉上仍然維持著貫有的輕笑,卻也騙不了同坐一旁的Ellen。
"你與Sevilla的性子相近,是不是僅能止於朋友,你們比誰都清楚,但日後能不能在一起,就看你們誰肯先放段了。"站起身,她在離開前交代,"替我告訴她,如今的她已舞出了自己的生命,不再需要藉由旁人的評斷來肯定自己了。"
凝望著台上的兩人,展桀傲心中所想的不是藍昭芸是否會出現這家酒館,而是Ellen的那番話。
回到展宅,展時揚已事先派人將藍玦影的客房備妥,由陳設的家具與生活的必需品看來,他的心思不難猜出。
放松緊繃的神經洗了個泡泡浴後,藍玦影穿著浴袍直接走出。
拿出行囊中的掛報,她再次觀看泰姬瑪哈陵的景致。
看得出神之余,房門外再次響起敲門聲,早先在她剛踏進房內,展桀璽曾來於此,美其名是問她滿不滿意這間房,實則是在用他那對眼楮上下下規矩的打量她,令她感到不舒服。
"哪一位?"站在門邊她以為又是擾人的展家兄弟,不打算直接開門。
門外,展桀傲發出戲謔的笑聲,"除了我,還會有誰嗎?"
藍玦影心中頓時放心不少,又再轉眼間覺得可笑。同樣都是展家人,她為何會對他覺得放心,難不成只因為他們有著合夥人這層關系存在,她就認為他是可以相信、依靠的?
打開房門,她還是束緊戒備的心,"有事嗎?"
"非要有事才能來找你?"他吊兒郎當的口吻不像平日說話的方式。
"難道你不以為是這樣?"
他聳聳肩,事情正如她所想,"過幾日,這會舉行場宴會,你父親也在名單邀請中,就你的看法,你妹妹會不會連同出席?"
"答案絕對是肯定的,因此我建議你最好在那天使得自己看來瀟灑不凡,別讓你的兄長們奪去機會。"將手中的掛報隨手置於床鋪,她派若輕松的說,藏起心中的一縷悵然。
"現在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你身上,不會對你妹妹產生興趣。"
"照你的說法,只要我能絆住他們,你的獵艷行動就無後顧之憂,是嗎?"
展桀傲不在意的揚起嘴角,"我不在乎,盡避是同時競爭,我也有絕對的自信讓你妹妹只能注意到我。"
"謙虛是種美德,不過你似乎不懂得。"她諷刺的說。
"謙虛確實是美德,但過度的謙虛就顯得矯情。"繞過她身邊,他拿起她放在床上的掛報,"怎麼?你也為泰姬與沙?賈汗的愛情所感動?"
"愛這東西過於不切實際,就好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遠望去是一個希望,當你接近時,才知眼前所見都是虛假的幻想,失望也就愈深。"她淡然的為自己對泰姬陵墓的想法作出注解。
"所以,你不相信愛,因為你知道不抱希望,自然也就不會失望。"在听過Ellen的話後,他並不覺得這是她的實話,但他也沒有刻意點破。
他再再的自以為是,令藍玦影開始反擊,"別說的好像只有我是這樣,你不也是嗎?"
"不,我跟你不一樣。"他斂以正色,神色中有著絕對的篤定,"我不相信是因為我根本不需要。"
"是真的不需要,還是你在自欺欺人?"高傲的昂首,她擺明了對他的話有著質疑。
他壞壞的咧嘴一笑,"這個答案對你很重要嗎?"
"對我而言,現在最重要的是睡眠,你可以出去了嗎?"听出他的問題分明是挖了個坑等她跳進,她直接下道逐客令。
他憑藉哪點以為她會在乎他心中想法為何?
她會在乎他的回答?不!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