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瑜第三天起了一個大早,整理好行李,坐上了回台南的車,
在童家。
沒意外地看見小妹擔心受怕的模樣,童子瑜寵溺地拍拍她的頭,
「嗯嗯。」童子睿忙不迭地點頭。「大姊回來就好了。」
「呵呵,大姊先上樓。」
「好。」
中途發了一封簡訊給白慕軒。
「大姊沒事,不要擔心。
前後不過是差不多半個小時,一個男人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童子婚定楮一瞧,是前姊夫,童子睿沒心眼,心里想什麼就說了︰「前姊夫,你怎麼來了?」
白慕軒正想找一個人問問童子瑜回來沒有,就差點被童子睿這一句話給氣得吐血,什麼叫前姊夫,從頭到尾,他就是她的姊夫好不好!
「去掉前面那個前字!」
童子睿被他嚴厲的口氣給嚇得全身瑟瑟發抖,很窩囊地听話道︰「姊……姊夫。」
看著童家小妹被他給嚇成這樣,白慕軒想起童子瑜的話,她總說他太嚴厲,她的妹妹們都要被他給活活嚇死了。
童家小妹的表情好像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于是白慕軒抱著愛屋及烏的心情,緩下口氣,「小妹,你大姊呢?」
「大姊半個小時前上樓了。」童小妹像是面對訓導主任似的,交代得非常清楚。
白慕軒苦笑,看來他的形象暫時沒有法子救了,「好,謝謝。」
「不用客氣。」童小妹差點就想向白慕軒敬禮了。
童子睿一直以為大姊不喜歡姊夫,而姊夫又好嚴厲,她很怕大姊是為了童氏才答應跟姊夫在一起,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白慕軒只好快步上樓,免得童小妹真的被自己給嚇得成了木乃伊。
臨走前,他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立在童小妹不遠處,他隨意地看了一眼,便一心上樓找童子瑜。
當他堂而皇之地打開她的閨房時,某個女人正好圍著浴巾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他的眼楮倏地一亮,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你來了?」好像他們之間的爭吵不存在似的,童子瑜自在地對著鏡子做著護膚,耳邊不斷地傳來某人吞口水的聲音,她視若無睹,認認真真地把護膚程序給做齊了。
白慕軒忍著饑渴,一步一步地走近,鼻尖傳來她身上的陣陣幽香,「你不生氣了?」
「生氣有用嗎?」反正在他們之間,什麼事情,什麼話,都是他說了算。
丙然是在生氣的,白慕軒咧嘴一笑,「誰叫你冷冷淡淡的,好像都不在乎我。」
要不是耳朵听力極好,童子瑜會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七、八歲的男孩,照他的意思,是她的錯了?
「我不在乎你?」
「嗯嗯。」白慕軒委屈得像一只小白兔,耳朵都垂掛下來,看起來此刻他倒真的跟姓白的沒有點關系了。
「白慕軒!」童子瑜重重地把乳液瓶放在桌上,「我要是不在乎你,我會給你做飯,還給你暖床?」
造孽呀!听見一向大方貴雅的千金小姐說出這種不得體的話,白慕軒都要被嚇得魂飛魄散了,「子瑜,別生氣,別生氣……」
童子瑜哼了幾聲,繼續手上的動作,不打算理會他。
她說得沒錯,是他壞,明知道一個千金小姐不會做飯是正常的,自己卻因一己私欲逼著她去烹飪,煮給他吃,現在她廚藝了得,有一半是被他給逼出來的。
他甚至以解決生理需求為由要她搬過來住,誠如她說的,暖床。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白慕軒愁眉不展,好似真的認錯了,「可我一開始就逼你,我以為你是被迫才……」
在童子瑜的冷眼下,白慕軒吞回了話,轉了一個話題,「嗯,上次發火是我不對,我以為我去夜店,你一點也不在乎,所以我才會……」他又得到一記白眼,「我不知道袁平業跟你說過了……」後面的聲音逐漸變小。
「不管袁平業有沒有跟我說過,我看你在夜店玩得很開心,很high呀!」童子瑜冷冷地諷刺。
白慕軒乖乖地低下頭,「老婆,我認錯了。」
「還有,最可惡的就是你還玩逼人游戲!」童子瑜一一數著他的罪。
「我找不到你,岳父又不告訴我,我只能這麼做了,還是你喜歡我上電視說,童子瑜,我現在正式通緝你……」
「通緝什麼,我又不是罪犯!」
「但你是逃妻!」
「是你答應跟我解除關系!」
「是你先提出來的。」
好了,兩個人爭得面紅耳赤,真的是好笑了,他們在一起這麼久,從來沒有吵過架,因為童子瑜逆來順受,什麼話都听他的,做一個乖巧的未婚事,誰想到他瞪鼻子上臉,越來越喜歡把她踩在腳下。
白慕軒露出笑容,以一種怪怪的口吻說道︰「子瑜,你從來都不跟我吵架的。」
「你喜歡別人跟你吵?你變態啊!」童子瑜深知做人妻子的道理,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一天到晚跟自己吵架的女人吧。
「偶爾吵吵,能增加夫妻之間的情趣。」白慕軒認真地說。
童子瑜無語了,她以為他今天是來謝罪的,到最後他們還要探討夫妻之間的情趣,算了,她沒有興趣。
「我要睡了,如果你沒話說的話,請離開。」
童子瑜冷靜下來,她錯了,這個男人的怪癖一大堆,還喜歡女人跟他吵架,她最討厭的就是吵架了,她怎麼會以為自己很懂這個男人呢。
「不要,如果你不喜歡跟我吵架,我也不吵架,你不喜歡我說話,我也不說……」白慕軒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明示自己會乖乖听話的。
一向是白慕軒在主導位置,今天換成了童子瑜,童子瑜倒不覺得痛快,只覺得新奇,這個男人多變的性子讓她永遠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既然你這麼听話,那你可以睡客房。」換來的是白慕軒似撥浪鼓的搖頭。
「或者睡這里?」他點頭如搗蒜。
童子瑜一看到他逐漸變深的眼眸,很難不想到一種動物,!
「作夢吧你!」
童子瑜走到一邊的衣櫃,拿出薄被,往他身上一扔,「既然你要跟我睡一個房間,那你睡沙發好了。
白慕軒挑眉看著一旁長式躺椅,又看了看童子瑜那張尺寸超大的公主床,正想張嘴,童子瑜一個冷眼掃過來,他立刻噤口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是他自己承諾不說話的。
白慕軒委屈地縮在那張躺椅上,他的雙腳都懸掛在外面,躺靠在那兒,一雙眼楮瞪得很大,就是期盼老婆大人能可憐可憐他,可童子瑜低乎是鐵了心,于是他的希望落空。
這段時間的短眠促使他不由得睡著了,現在童子瑜就在他身邊,他也就放心了。
睡前想著,今天就讓老婆當一回大人,只有這一回,誰讓這次是他先犯錯呢……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
白慕軒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睡得迷迷糊糊時,童子瑜根本就沒有睡著,大概是這幾天玩得很興奮,她睡不著。
她偷偷地半起身,發現男人早就睡著了,躺椅太小,被子都掉在了地上,她輕手輕腳地下床,走到他身邊,撿起被子,為他蓋好。
手不由地拂過他的額頭,听到他吃語,「子瑜,老婆……」
她微笑,這個男人有他自己的堅持,她在他心里霸佔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有時候她想,如果他沒有看上她,也許她不會這麼苦惱。
因為這個男人要她愛他…這是白媽媽對她說的,白媽媽說,不要看他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其實他少年老成的外表之下,有一顆赤子之心,他比誰都要純真。
就是這分純真,這個男人雖然在遇見她之前曾經放縱過,曾經有過別的女人,可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擔心過他會找別的女人。
相反的,他還會找各種法子不斷地告訴她,他喜歡什麼,他不喜歡什麼,耳提面命之下,她很難不記得他說的話,他似乎是準備讓她知道關于他的一切。
理由說來也簡單,他說,姓白如何,姓黑又如何,反正改變不了他曾經是私生子的事實,也改變不了他在黑石集團中佔有的位置。
他很自信,勝券在握的感覺,可這分自信用在她身上似乎不是這樣的,他好像會擔憂,會煩惱,童子瑜一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會把紅杏探出牆頭的女人,是一個忠于婚姻的女人,他的想法是多余的。
可後來她發現原來自己也會這樣,這是一種妒忌,一種醋勁,不管對方的身心是不是屬于自己,總是會猜忌,總是想要霸住對方的所有。
所以她很喜歡跟父親到處跑,越是這樣,他越是不放心,每每出差回來,他的脾氣就處于爆發的邊境,更別提他源源不斷的。
她才知道自己是有這分心機的,而他不知道有沒有看透呢,表面上,別人都覺得她很听他的話,賢良淑德,可實際上,她也是有籌碼的。
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大起大落,反倒是互相牽制,這倒也好,誰讓他喜歡自己耍性子,其實自己何嘗不是喜歡看他自己跳腳的模樣。
兩個人彼此彼此,都是富貴人出身的孩子,身上都有劣根性,只是她藏得很好,只有偶爾劣根性會出來溜達。
童子瑜嘴邊綻放出白花般純潔燦爛的笑容,一雙水眸在他的臉上定格,其實她並不討厭這樣的他,因為他是如換的剛,那麼她就是如水的柔。
一剛一柔,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