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充滿共同回憶的房子賣掉、認識新的男人、回到職場好好工作,這是夏茉言決心恢復正常生活的三部曲。
時間果然是最好的解藥,痛哭過後,心雖然還會痛,但已經不那麼痛了。即使偶爾會想起他,但也已不再是對情人的思念。
花了一整天整理,她終于打包完屬于自己的行李,其他的家具大概就分贈給朋友或捐給公益團體。這些附有著回憶的一切,她一樣也不想帶走。
站在毫無生氣的屋子里,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的生活終于又回到干干淨淨、清清楚楚的樣子。
她並沒有想放棄愛情和幸福,所以也沒有拒絕裴仲禮帶自己出席社交場合,她還想相信愛,還想要努力。
視線不經意地看向紅色沙發,她突然想起那日裴仲禮的吻,臉頰熱辣了起來。
那個男人,很奇妙。明明一開始很嫌惡她,當她是瘟疫病毒一樣,可是卻總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拉她一把。
為什麼吻她?他始終沒有回答,因此她也不願追問。他們就像兩條並行線,或許這一生就只會交會那麼一次。她知道自己對他有些曖昧不明的感覺,但他永遠不會是她的幸福。
就這樣吧。她想。
最近幾個星期,江宇國約她約得很勤,等一下也會過來接她一同去吃晚餐,和他相處的感覺不錯,或許未來會有可能……總之無論如何,裴仲禮都不該在她的世界……
夏茉言正想著,門外卻突然傳來細碎的聲響,門鎖被轉開,她驚愕的回身,看見一個熟悉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明偉?」她訝異他竟然還會來這里。
「好久不見。」林明偉並不意外,他早請大樓管理員幫他注意,只要夏茉言一回家就馬上通知他。
「有事嗎?」分手後第一次單獨相對,沒想到此際她竟覺得心如止水。
林明偉很快環顧屋子一圈,干澀的開口,「你要搬走了?」
她平靜的說︰「要賣了。」
倒是他反應激烈起來。「為什麼?小言,這是我們的地方!」
她不解的看他一眼。「已經不是了。」
「小言,你……」林明偉的表情頓時有些苦澀。「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我最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喔。」她冷靜地答腔。「那你太太呢?」
「她……唉。」他嘆了口氣。「都怪我一時沖動,被激情沖昏頭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小言,你相信我,我最愛的一直都是你。」
「是或不是又有什麼差別?」當時分手倉促,她忘記跟他把鑰匙拿回來,明天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鎖匠換鎖,夏茉言想著。
「小言,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唐心她……比不上你。」他期待的看著她。「分手以後,我常常回來這里,希望可以踫到你……我真的很想你。」
「我要走了。」好不容易自傷痛中抽身,她不想再和他有糾葛,想要走手臂卻被一把拉住。
「小言!你听我說,我們難道就這樣了嗎?你甘心嗎?」
夏茉言冷冷地推開他的手。「現在我甘心了。」
她面無表情的冷淡模樣刺激了林明偉,他是認真的想挽回她,為什麼她不懂呢?他也不是故意要背叛她的啊!
「你以為分手是我一個人的錯嗎?」他情急的說,「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卻從來不讓我踫你,我會去找唐心,真的是因為有需求……我也是個男人,沒辦法一直過沒有性的生活。」
他的話讓夏茉言愣住了。她一直以為他的離開是感情變淡,是他變了心愛上別人,結果,竟然只是為了她還不想跟他上床?這麼自私的理由,他居然可以這樣理直氣壯的控訴她?
五年的感情不是輸給愛情,而是輸給精蟲上腦的沖動,真慘。
她突然笑了,嘲諷的開口,「就當我錯吧。祝你新婚愉快。」
「小言,你為什麼變得那麼殘忍?是因為婚禮上的那個男人吧?」看著夏茉言往外走,林明偉連忙跟上去,說的話卻越來越尖銳。譬我們才分手多久你就交了新男友,他比我有錢,所以你就靠上去了嗎?」
她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的望著他。「他確實比你有錢,但這不能改變你是個混蛋的事實。你慢慢緬懷後悔吧,我要去約會了。」
浪漫的西洋情歌纏綿地在狹小的車廂里流動,男人一面握著方向盤,一面不時偷瞄身邊的佳人,最後索性車頭一轉,停在路邊。
「茉言,你還好嗎?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江宇國關心的問著。
「沒事。」林明偉的那番話實在打擊太大,夏茉言心里一時仍無法乎復,一整晚和江宇國的約會都心不在焉,她不免有些歉意。「不好意思,只是有點累了。」
「你喝了那麼多,一定很不舒服。」他伸手溫柔地模模她的頭。
「嗯,睡醒就沒事了。」她稍微一閃,避開他的觸模。
她今晚確實忍不住喝多了,紅酒後勁強,頭開始有些暈眩。
「你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下?我可以幫你按摩、放個熱水澡,讓你放松一下。」江宇國狀似輕松的說,伸出手按著她的肩頭,意圖明顯得毫無掩飾。
夏茉言微微一僵,先前和林明偉的爭執瞬間浮現腦海。「你想約我做進一步發展嗎?」
沒想到她會直接說破,他反而笑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很正常不是嗎……或是你不習慣在陌生的地方?那去你那里也可以。」
所以……她又傻了一次嗎?夏茉言安靜許久,而後認真的抬起臉,望著他緩緩開口,「宇國,我想確定一件事,你是以結婚為前提跟我交往的嗎?」
這次輪到江字國錯愕的看著她。
「我從沒說過……」不是吧,這年頭交個男女朋友就要論及婚嫁,未免也太沉重了。
見他支支吾吾,她了解的點頭。「我知道了,那請你送我回家吧。謝謝。」原來男人都是這樣。夏茉言突然覺得一切好可笑。
舍不得到手的美人就這樣飛走,江宇國連忙補充,「茉言,如果你想要這樣的關系,我們也可以試試看。為了你,我願意!」
「是嗎?」她又輕問,「那如果在結婚之前,我們不能發生性行為呢?」
「呃……」江宇國皺眉猶豫起來。「茉言,我是覺得這件事沒有必要刻意避免,男女交往本來就會發生……其實……」
夏茉言打斷了他。
「送我回家吧。」
都十點了,怎麼還不回家?
裴仲禮胡亂轉著手中的遙控器,心情煩躁,手提電腦的屏幕顯示著國際外匯走勢,他卻無心看盤。
他早習慣單身生活,除了偶爾有女伴相陪外,獨處的感覺之于他,向來都是自由而非寂寞,只是此時,牆上時鐘明明就是無聲的指針,卻讓他有听見滴答聲的錯覺,莫名的焦慮著。
苞江宇國那小子出去有這麼好玩嗎?那家伙看起來明明就很無趣。他有些不悅的想。
最近夏茉言忙著處理賣屋的事情,加上江宇國似乎追她追得很勤快,常約她出去,她在家里的時間變少許多,也不再像從前一樣神出鬼沒的在屋里擦地板、听悲歌。照理說,他應該要感到慶幸放松,為何反而更心煩不安?
裴仲禮爬了爬頭發,整個人不明所以的焦躁著。
自從她和江宇國交往後,他的情場生活就像被詛咒似的停擺,無欲無求到讓他都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生理障礙,否則他為何竟對其他女性的主動邀約變得興致缺缺、欲念全無?
他握著手機,猶豫著該不該打電話給夏茉言,卻又想不出好借口。
正煩惱時,門外傳來聲響,她終于回家了。
他憋了又憋,話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怎麼玩得這麼晚?」口吻里滿是等門丈夫的醋意。
她沒有答話,只是臉色難看的從他身邊走過。
他靈敏的察覺到酒味,一股莫名的怒火熊熊燃起,「你喝酒?臭死了!」
「我去洗澡。」誰知她只是靜靜看了他一眼便進房去了。
發生了什麼事?這不太像她平日約會後該有的反應。
裴仲禮坐在沙發上,視線卻始終盯著她緊閉的房門。
半小時後,他終于再也克制不住的去敲門。「夏茉言?你沒事吧?」
里頭沒有回應,他也不好闖進她房間,只好一面撥打她的手機,一面不安的繼續敲門。「夏茉言?你睡著了嗎?沒事吧?」
依舊沒有回應。
最近她心情不是已經平復了嗎?昨天還提到今天要回去收拾住處……難道她又觸景傷情了?裴仲禮不安的猜測著。
「夏茉言,如果听到回答一下好嗎?夏--」他話沒說完,門就忽然被拉開。
夏茉言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楮干干的,沒有哭過的跡象。
還好,他真是怕死了又要看她流眼淚。她哭得再慘,最多也只是哭到月兌水,補充點運動飲料就沒事,他卻會因此被弄得手足無措,慌張不已。
「你沒事吧?」他皺起劍眉上下打量,這才發現她剛洗完澡,穿著一襲白色浴袍,領口不低,露出的一小片雪白肌膚仍然引人遐思。
裴仲禮不自在的挪開視線。
夏茉言冷靜看著他,開口說出讓他驚愕到差點下巴月兌臼的話。「跟我。」
「嗄?」他愣看著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產生幻覺了,可是……這幻覺怎麼從听覺轉移到了觸覺?
縴縴玉臂抬起,主動環住了他,她以飛蛾撲火之姿投入他的懷抱,仰頭迎上了他的唇,那柔軟甜蜜的感覺是那日一吻之後,無時無刻浮現在他腦海中的想望……
裴仲禮根本撐不過三秒,完全無法抗拒的舉手投降,她企圖誘惑的親吻明明那麼生疏,卻又無邪得誘人。他從來就不是柳下惠,對她始終壓抑克制著的渴望更讓他無法冷靜思考。
他狂野炙熱地響應她的吻,直到察覺她不知何時已拉開腰帶,露出了浴袍下美麗雪白的胴體,讓他心醉神迷。
她退了一步,直視著他,眼神羞澀混合著一種難解的復雜,她伸手將自己的衣襟往後輕撥,浴袍霎時滑過完美的曲線堆落腳邊。
她沒說話,只是靜靜朝他伸出雙臂。
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能抵抗得了這麼美麗的誘惑。
裴仲禮往前踏一步,打橫抱起她,將她放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深藍色的床單上,她的膚色顯得更加雪白,豐滿誘人的渾圓,縴細平坦的腰肢,還有修長的雙腿,無一不美得令他嘆息。
「你好美。」他輕嘆著,身子迭上她的嬌軀,細細地撫模過她的每一寸肌膚,溫柔地在她身上落下無數的吻。
直到深濃,迷蒙了她的雙眼,漫長的夜才悄悄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