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影之下,樹葉沙沙作響的時候,他的左胸腔中激起一片滔天巨浪。被茉兒愛著寵著,他好滿足!
「茉兒,有一件關于我的事,你還沒有霸佔。」他將自己的口鼻都埋在她的發里。
頓時,納蘭茉英的大腦里閃過一道靈光,她當即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羞怯地在他懷里,她無言地點點頭,雙頰宛如燒出火來。
「說出來。」康敬急切地催促她。
「爺!」他好討厭!她紅著雙頰根本沒有勇氣抬頭。
她的體溫不停地在增高,而從他身上渡來的熱度,也高得駭人,兩個人都無比渴望著對方。
「好吧!那今晚,就讓我霸佔你,霸佔你到底。」他不逼她說出羞人的話,矮子,打橫抱起嬌小的愛妻,邁著大步直沖寢房。
一切綺麗纏綿都被關在寢房的門內。
籠罩庭院的大樹在風里,搖呀搖呀,一直搖到夭明,也沒能窺探到屋里火熱的場景。
文書擺滿桌,康敬仔細看著,腦海里轉來轉去的卻是那夜的歡愛。那一夜,他好愛茉兒汗濕的小臉,沉醉在他身下,猶如一朵沾染露水的秋
花,為他輕吐出來的吟哦,直人心扉。原來,那麼清雅的嗓子可以那樣的醉人……
霎時,整間書房好似熱騰了起來。
他好想她。
她好美,那樣無瑕嬌弱的身子,緊緊地包裹著他,溫曖緊致的感受,吸走他毫無保留的愛,靈魂猶如登人天堂般的快活。他越想越投入,身體有了反應。
眼楮下面,是今日吏部送上的奏議簡報,他看了看,急速做出妥當的批語,站起身,走向他的寢房。
來到寢房外,听見茉兒跟雲草正待在寢房里說話。他嘴角餃笑,掀起銀藍袍角,欣喜地進入寢房。剛一入內,瞧見茉兒溫柔的形影,就令他心神蕩漾。
「爺!這麼早就處理完公務了?」納蘭茉英揚起素淨的臉問道。
「嗯,都忙得差不多了。」康敬移到屋子窗前的小桌邊,心不在焉地看著桌上擺放的幾幅刺繡。
扭過頭,他瞄了在屋里整理物品的雲草。這小丫頭,真不識趣!
他清了清喉嚨說︰「雲草,我剛听無德說要出門,你還不跟著出去瞧瞧?」
「真的?」一听有人要出府,雲草高興極了,她轉頭對納蘭茉英道︰「福晉,晚些時候,我回來再幫你清點這些東西。」
「去吧,路上可別跟……」未等她交代完,她的小丫環就沒影了。
康敬的笑容擴大,終于只有他們兩個人了,猿臂不由分說地摟著她,讓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爺!」納蘭茉英嬌羞地輕呼。
「我是特地進來看你的。」他挺直的鼻子熱情地貼近她的秀頸,親昵地蹭來蹭去,大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她輕薄的夏衫里,撫上溫熱的嬌軀。
下意識地縮縮肩頭,她倒吸一口氣。
窗外艷麗的夏陽,透窗而過,屋中熱氣蒸騰。
俊朗的臉龐向後撤,他專注地看著她。一張小臉,不施粉黛,如玉般細滑的皮膚,晶瑩誘人,帶著淺淺的清香。
「你好美,茉兒……」他醉了,眯起眼楮,氣息渾濁凌亂。
他的稱贊,惹紅她的雙頰,身體也熱了起來,她低垂著頭,放任他不安分的雙手在衣下游走。
解開她的襟口,深淺不一的吻痕冒了出來。
他笑了,拔開衣衫,他探下頭,繼續加深那些他制造的吻痕。
「你是我的,都是我的!茉兒,誰都不能搶走你。」
皮膚上的啃嚙喚起陣陣顫栗。她沒有阻止他,任他的熱情浸沒她所有的感官。
嘩啦啦!他急切的需索動作,踫翻了桌角上一個小小的竹筐,筐中又小又紅的顆粒,散了滿地。
歡夢被驚擾,兩個人額頭相抵,甜蜜地笑著,兩雙眼楮里濃情滿溢。
「唉!連小小的枸杞子都來攪局。」瞧了眼地上的東西,康敬無奈地笑道,輕輕摩挲她的小臉。
「這些枸杞子可是有來歷的。」納蘭茉英離開他的懷抱,小心翼翼地起身,避免踩壞地上的小丙粒。
「別擔心,就是一些枸杞子而已。」他也起身幫忙撿。
「這是思凡哥哥特地送來的呢。」素手撿起一粒枸杞,她低頭說,一點也沒注意到康敬猛然窒了窒。
他當然記得宋思凡是誰,就是那個差點把他的茉兒娶走的男人。
「這些枸杞子,是巧朵和巧雲給我摘來的。」
她半趴在地上,仔細地撿著,頓了頓又道︰「巧朵和巧雲你還記得嗎?就是在天水縣遇到的兩個可憐小女孩?」怎麼覺得背後怪怪的?她這才察覺不好,連忙回頭。
康敬筆直地站在桌邁,神情有異地問道︰「桌上這些刺繡……也是宋思凡送來的?」
「是兩個小泵娘托他一起帶來的。」
迸銅色的大掌拎起一幅刺繡,他的臉臭到了極點,「哦,宋思凡送來的呀。」不要怪他臉臭,宋思凡本來就是他的禁忌。茉兒是他求來的,原來的債主找上門,他能開心嗎?他也清楚茉兒跟宋思凡沒什麼,可強大的佔有欲,在他心里空前地膨脹。
茉兒是他的女人,他的福晉,宋思凡竟敢在他的地盤上走來走去。哼!
「嗯,下面怎麼還有幾幅字?」康敬夸張地睜大眼楮,嘴也張得老大,臉上還掛著奇怪的笑。
「也是巧朵巧雲她們的心意啊。」
「是嗎?好乖的小泵娘哦。」他傷心,他好傷心,黃黃的宣紙上,竟然寫著「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這不過是小泵娘隨便抄抄寫寫的習作,可看在他眼里,就成了另外一回事。
宋思凡相思他的茉兒?康敬看得眼珠都快掉出眼眶。這個心思狡詐的債主,竟然透過兩個天真無邪的丫頭,向他可愛的茉兒傾訴衷腸……他氣到覺得自己頭都快冒出煙來。
懊死!懊死的宋思凡。
心里恨得滴出血,面上仍是那種驚詫的怪異表情。
「這都多虧了宋家人,他們宅心仁厚,這兩個小泵娘,不但能吃飽穿暖,還能讀書習字,再好也沒有了,過年的時候,我會再寄點銀兩過去。」納蘭茉英被康敬奇怪的表情迷惑,沒看出他此時的心思暗轉。
「哦,好啊好啊,多寄點,一萬兩夠不夠?」
他連聲稱好,手上也沒閑著。
吱啦一聲,他手上的繡品變成了兩半。
「對不起,茉兒,我太激動了,想到這兩個小泵娘能快快樂樂地長大,我就……」他毀掉一幅,連忙道歉。
長睫扇了扇,納蘭茉英有些迷茫。繡品好好地在他手里,怎麼一不留神就被毀得面目全非?
「哎呀,這字寫得太好了。」康敬丟下繡品,又抓了桌上的宣紙,捧到面前,又是稱贊又是點頭,突然大手揮動,只見幾張宣紙直接墜入桌子側邊,用來養蓮花的瓷缸里。宣紙快速地吸收水漬,好好的一幅紙,變成團團紙漿。
傻掉的納蘭茉英,半張著嘴巴站起身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絕對是故意的!但他為什麼這麼做?她擰起憂郁的眉心。
「糟了,腳下好滑。」銀藍色的身影,在屋中做了一個奇怪的側滑動作,從桌邊一直滑向門側,地上小小的紅色果子,在無情的碾壓之下,全成污物。
他真的很不爽!思凡哥哥送來的禮物,被毀得好干淨。她不動聲色地盤起手,看她的相公還要怎麼演。此時,她真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麼。
「茉兒!相公該死,好抱歉。」康敬滿臉愧疚地站起身,挨著她站在一起。
視線里那些暗紅的果泥,令他一陣暗爽。茉兒以後都不會再看到這些邪惡的東西,很好!
「爺!你真的這麼笨手笨腳嗎?我可不覺得我的貝勒爺會出這樣的丑。」穿透人心的寧定目光斜斜地對上康敬。這個平時愛在她面前裝完美的大爺,能做出這種舉動,實屬難得啊。
納蘭茉英滿月復看好戲的心態。
「我……」他愛上她的聰明,可是這種聰明,有時候也讓他很難對付!康敬左望望右望望,裝沒事人似的叫道︰「來人啊,把東院收拾一下,這麼髒,是想喂蒼蠅嗎?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小心我把你們全換去西院。」掩飾的大喝聲,喚來好幾個嬤嬤,她們涌入寢房,利落地收拾殘局。
變成碎布的繡片、糊成紙漿的字跡,還有被無辜壓爛的枸杞,在納蘭茉英的眼皮子底下,被——收走。
粉紅的唇瓣啟,在此刻,她想說點什麼,寬慰康敬吃醋的心。這滿東院的酸味,真快冒出泡泡了。
可還未等她出聲,便听到貝勒爺的搶白,「茉兒,到晌午了,阿瑪早晨就傳話過來,叫我們今日到西院用午膳,走吧,我肚子好餓。」
他伸出大掌停在空中,笑嘻嘻地盯著她。
暗自輕嘆,她擋不住他笑容的吸引,小手交由他握住,並肩往西院用膳去。
來日方長,她會有機會跟他好好談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