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刻鐘過去,領命而去的護衛轉回來。
「稟皇上,昨日停放在吏部的何大人尸體不見了。」
同光皇帝身子一軟,倒向桌旁的太師椅。
于堪五內俱焚,他已加派人手防範,沒想到還是未能阻止有人動手腳。
「皇上,于大人,下官真的沒事,又怎麼會有尸首呢?」何大人誠懇的說道。
「你不可能是何侍郎。」人被調包了,于堪心里相當清楚。
「于丞相,如今事實已擺在眼前,你還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樣怎麼做一朝丞相?」宇文浩騰冷不防地插口,狠狠地打得于堪措手不及。
「于大人,你要還是不信,可以問問下官的家人,下官的父母、拙荊都隨下官一同來此了。」順著何侍郎手指的方向,何家眾人都在人牆外朝這邊看著。
「真的是何大人的家人啊!」
「一點都錯不了,那是我的遠房親戚,不會錯的。」
闢員的竊竊私語響成一片,無數懷疑、猜忌的視線投向于堪。
「該怎麼辦?丞相,大事不妙啊。」接過太監遞來的巾帕,同光皇帝抹掉額上冷汗,壓低聲音悄聲道。
「皇上莫慌,還有一個人可以證明。」于堪清清嗓子,大聲叫道︰「召柴倫到此。」
半刻鐘之後,睡眼惺忪的柴倫被帶到法場內。
「柴倫,將昨夜的事都原原本本的稟報上來。」未等柴倫行禮,于堪便急不可待地說道。
「昨晚?于大人是指昨晚的什麼事?昨晚下官在家睡覺,並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柴倫一臉疑惑的樣子。
「柴倫!在當今聖上面前,你竟敢欺君犯上!」于堪氣急攻心,不可置信的怒吼。
「于丞相,回宮吧,哈哈,回宮吧。」同光皇帝頹喪地笑著,灰頭土臉地離開御座上了鳳輦,無聲離去。
「喲!這不是回春樓的芸媽媽嗎?妳們犯什麼事了?莎小姐,妳臉色不太好,要不要柴某給妳請個大夫看看?」柴倫回頭一見凌依莎,笑得親切無害。
「于丞相,還不放人?難道要等到全沁陽城的人都來看笑話?」宇文浩騰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每個字都像是指向于堪的刀。
于堪萬萬沒想到,自己顏面掃地不說還賠上大半生的名譽。想著想著,一口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瘦長的身體直直地倒向雪地。
「不好,快請大夫。」
列席的官員慌亂起來,進出叫嚷,護衛及士兵們也亂了章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一團混亂之際,娑羅擠過人群,上前替凌依莎松了綁。
重獲自由的她先稍稍安撫過芸媽媽及其它人之後,立刻排開人群跑到法場邊,拉住身著鎧甲,一臉消沉的宇文江騰。
宇文浩騰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自從接到消息連夜趕回沁陽,到安排布局、處理善後,他沒有一刻停下來休息過,心中無時無刻不是充滿擔憂焦急的,生怕她受傷受委屈,可她最後還是選了江騰嗎?
胸中積壓的疼楚一涌而上。他該怎麼做?強押她回來?還是殺了江騰?在情緒即將失控之際,他決定離開。
凌依莎拉住宇文江騰。「江騰,江騰,江騰,你還願意跟我一同去爬樹摘梅子嗎?」她晶瑩的星眸中含著淚水與祈求的看著他,她需要他的諒解與祝福,否則她不能心安的和浩騰在一起。
見她一向活潑靈動的眼眸中滿含歉疚,原本圓潤的小臉削瘦不少,他向來不忍拒絕她的要求,這樣楚楚可憐的她,他怎能拒絕。「好!」
「江騰,你還願吃我做的蚵仔面線嗎?我保證下次絕對無毒又好吃。」
「好!」他早想過,只要她能平安無事,他願意放手祝福她。
「真的哦,說話要算數。」她面容慘白,鼻頭發酸。
「即使被妳毒死,也不敢有怨言。」臉上堆滿遺憾不舍的笑,他努力隱藏起自己的心痛。
「討厭啦,說了不會有毒嘛,我還會給你做冰淇淋的。」
「嗯!快去追他吧,再不去,妳就要急死了。」宇文江騰笑著催她。
「江騰,以後做哥兒們,永遠的哥兒們好不好?」她扯住他的衣袖,渴望的看著他。
「一言為定,一輩子的哥兒們。」
「謝謝你,江騰。」凌依莎感動地伸出玉臂給他一個大力的擁抱。
接著她放開全身僵硬的他,轉身往回跑。
「妳永遠都不會知道,答應妳是一件多麼痛的事。」宇文江騰緊閉眼楮,輕輕呢喃,不讓任何人看出他的傷心。
凌依莎橫越法場,沖出人群,朝宇文浩騰離去的方向望去,可他的轎子早沒了蹤影。
「跑那麼快干麼!」她氣得嘟起了嘴。她當然清楚他在想什麼,她要去向他解釋清楚,再也不要讓那些無謂的猜忌阻擋在他們之間了,她會好好安撫他那顆因她而不安的心。
打定主意,她直闖金霄殿,然而現實卻比她想得艱難許多。
還沒到達金霄殿,她就被禁軍攔住,以往她並不會遇到這樣的刁難。
「你們應該都認識我,我要見太子。」不顧一身疲倦,她堅持說道。
「莎小姐,回去吧!太子有令,誰都不見。」銀狐站在守衛之後規勸。
「銀狐!我一定要見到他。」
「太子已不在宮中,小姐請回。」
「你騙我,你從不會離開他半步。讓我見他,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告訴他。」離別之後的日日夜夜,對他的愛意和思念她都要一次說給他听。
「他不會見妳的。」
「讓我見他……」淚水垂落,焦急又氣憤的她不要命地直往里頭闖,嬌弱的身子硬去推擠守衛,某個守衛腳下一滑,手里的刀意外地揚起直插向她的眉眼。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時間彷佛靜止了,凌依莎也愣在原地。
待她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嗓音在怒吼,「妳這個該死的女人!」
聲音未歇,她已被拉離危險,投入他溫暖的懷抱。
宇文浩騰摟住她的手微微顫抖,不敢相信要是他晚了一步該怎麼辦,他氣息不穩地瞪著她。她不是選江騰了嗎?為什麼還要攪亂他碎裂的心。
視線交錯,凌依莎眼中浮起淚光。
宇文浩騰一聲不吭,放開她進入金霄殿。
「你怎麼可以丟下我跑掉?你說話啊。」凌依莎抹掉眼角的淚水追過去,這次可沒人敢再攔她了。
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穿過金霄殿後堂,直奔曲折幽靜的後院。
「你等一下。」她在他後面追得面紅耳赤的,可惜她人小腿短,怎麼也追不上。
一直追到寢宮附近,凌依莎也不知哪里來的神力,沖向前伸出雙臂,用力撲在他堅實的背上,狠狠摟住他的身子。「抓到你了,你跑不掉了。」
「妳來到底要做什麼?道謝嗎?本太子不希罕妳的感謝!」
「笨蛋!誰要跟你說謝謝!保護我本來就是你的責任,我只給一個人保護我的權利。」她深深地吸氣,感受他好聞的氣息,語氣哽咽。
「對不起。」她在說什麼?她把自己交給他了嗎?沒有江騰,只有他?宇文浩騰手心微熱,心中涌起狂喜。
「嗯,對,你該說對不起,因為你丟下了我。」她像條纏人的蛇,柔軟的身體環著他不放,慢慢從他背後移到他身前。
「我……」下一刻,他的唇就被她吻住。
以往總是他喚出她的熱情,教她的吻技,今日她全數奉還回去,纏纏綿綿地親密吻著他。
「浩騰。」她輕輕申吟,貪婪的汲取他的氣息。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她迫不及待的想感受更多更真實的他。
萬般不舍地移開唇,宇文浩騰嚴肅地盯著她,「我想做的事比妳想得更多,現在要逃還來得及,一旦我動手,就再也不許妳反悔。」
「我愛你!」她緊緊抓住他的衣襟嚷道。
話才說完,她整個人就被扛進了他的寢宮。
「妳完了。」理智繃斷,他滿心急切地帶她進寢房,狂亂的吻灼燒她的芳唇。
她滿心歡喜,仰著頭柔婉地迎合著他。
「你可知道,第一夜遇見妳,妳就改變了我的人生。」他放開快要窒息的她,伸出手撫模她紅艷的臉頰,「就是那一夜,妳毀了一個儲君孤冷的心。
「妳是一只世間稀有珍貴的鳳凰。如果能令妳這只鳳凰停留一世,我願為一棵樹,受盡風吹雨打,在塵世站立一百年,等候一百年,再飲一百年的露水,一百年的風沙,日日翹首以待,身終不移半分。」
他忙碌的長指挑開她的衣帶,撫上藏在中衣底下柔白的雪膚。
賓燙的鼻息輕搔過凌依莎逐漸的肌膚,她在他深情的告白中顫抖。
「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冷冷的坐在陽光里,身影好孤單,彷佛是一塊千年的寒冰,在無盡的孤獨歲月里等待春天的暖意。我彷佛听到你的心意,好想靠近你,將你把寒冷的心暖熱……你發出的琴音彷佛在說『來吧,溫暖我』,我記得的。」她眸中堆滿淚水,抽掉他腰間緊系的金龍玉帶,忙碌的小手拉下他外罩的黑袍。
「妳做到了。」他吻上她小巧的肩窩,烙下深紅的痕跡。
她拔掉他頭上的金簪,十指穿梭在他發絲間。
「我要融化掉你的冷,你的孤寂。宇文浩騰你听見了嗎?」尋找他的唇,重重地印上。
「離開妳的日日夜夜,我都好想妳,想到心好痛。」他喘息著,汗水沾滿胸膛,他不能再等了,懷里的女人是他此生致命的弱點。
「抱緊我,我不要放開你。」
「妳是我的,永遠都是。」
「你也是我的,永遠都是。」
猛烈的沖刺,兩人終于結合在一起。
「啊……」凌依莎身體抽緊,歡愉變成痛楚。
他憐惜她的嬌弱,強忍準備退開,卻被她緊緊的摟住,「不要走,我不怕痛,不要。」她神情迷離地懇求,被撕裂的疼痛並未讓她退縮。
「我不走。」他俯身親吻她的小嘴,耐心地親吻懷中佳人,引誘她為他放松下來。
逐漸接受他的存在,她更加用力的擁住他,與他沉醉在的河流里。
察覺到她不再那麼緊繃後,他捧起她圓潤的,放縱自己在她身上馳騁,帶著她一次次攀上頂峰,直到她在他懷里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