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一餓就會開始冒冷汗,這時候不補充點熱量的話,接著會渾身發抖,抵抗力下降,然後就生病。我八歲那年離家出走,餓了一個晚上,回來就生了一場大病,三天連續發燒,所以才把招男嚇壞了,從此以後都把我喂得飽飽的,哈哈哈!」
麥大廚下廚,每天都有豐盛的晚餐,把大象村長喂得容光煥發。
飯後,歡樂樂負責洗碗盤,換大廚坐中島吃水果。
「你這算特殊體質了吧?」
「是吧……那次是我父親第一次罵我,他平常都很寵我,什麼事情都依我,我害他擔心得三天沒睡覺,夜里我還看到他偷偷在掉眼淚,從那次以後,我就再也不做讓我父親擔心的事了。」
「我應該找一天請歡爸吃飯。」麥元其想到他也差不多該跟未來的岳父問安了。
「嘻嘻……我有跟他提起你的事。」洗碗工身子湊過來,張開口。
「怪不得……以前老村長看到我總是笑咪咪的,最近看到我都板著一張臉。」麥元其喂她吃隻果,有點緊張,「你趕快排個時間,讓我跟歡爸吃頓飯。」
「最近不行啦,溫泉大典剩下不到幾天,我父親也是籌備委員會的成員,每天都忙到早出晚歸,等過一陣子吧……我會先跟他說的。」
「好吧。」麥元其點點頭,坐在她身後,搔弄她的腰。
「好癢……我在洗碗。」平常愛說大話,其實純情村長是膽小表。
「你洗你的。」麥元其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顆櫻桃,一只手很不安分地在她背後游移。
「你這樣我很難把碗洗干淨……」純情村長聲音又嗲又輕,很難為情。
「洗干淨,一會兒我檢查,要是沒洗干淨,今晚你就不用回家了。」麥元其暫時不再捉弄她。
村長回頭看他一眼,俏皮一笑,舌頭找回來了,「不放我回家你想做什麼?你不怕老村長明天一早找你泡茶嗎?」
「碗洗不干淨,你不用留下來把碗洗干淨嗎……色村長,你在想什麼?」麥大師恢復大師風範,一臉正派睨視這個滿腦袋邪念的女村長。
「我在想苦學長這個時候在做什麼?我萬分景仰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的學長,一定舍不得調侃女朋友,人家苦學長也一定舍不得以捉弄女朋友為樂。」所以麥大師的女朋友在搖頭嘆氣。
「嗤……那家伙肯定在你面前戴面具。要我告訴你,老苦以前怎麼對盈盈嗎?」
麥元其放下叉子,抹抹手起身,從身後貼上來,把她夾在他和水槽之間,一只手縮緊她的腰,把她的臉轉過來,像要吃了她似的吻上她的唇——「等一等……」歡樂樂正在洗盤子,瓷盤差點摔進水槽里,抓著菜瓜布,兩手泡沫,就被吻上了。
麥大師就像一頭獵豹,一旦鎖定目標,出手向來快狠準,沒有猶豫期。
這點,從兩人野餐歸來後,歡樂樂已經領教了。
麥元其把朋友和女朋友分得很清楚,從來不搞曖昧,所以以前的歡樂樂沒有機會看到他這一面,不知道當他的女朋友……原來這麼幸福。
兩人的吻充滿水果的味道,又香又甜。
耳鬢廝磨一番後……
「有段時間盈盈住在我家,跟我睡同一層樓,老苦連這種醋也吃,硬要盈盈搬去跟他住,麥老爹哪敢讓老友的黃花閨女搬進狼窩,一腳把自己的兒子踢出去,害我半夜得收行李去跟那只狼窩在一塊兒。」
听他毀謗她的大偶像,她也嗤了一聲,搖搖頭不相信他。
「學長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我的偶像是端端正正,彬彬有禮,高貴斯文大方的正人君子。」
「嘖嘖嘖,還不承認你眼光有問題……老苦跟盈盈訂婚後,知道我住在小木屋多辛苦嗎?那家伙在我面前抓著盈盈親來親去,完全把我當空氣,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你的‘嘔’像臉皮還厚的‘正人君子’了。」麥大師唱作俱佳,順便抓著她重演親來親去的畫面,讓她有臨場靶。
歡樂樂兩手都是泡沫,東躲西閃的笑著,被他親得好癢。
「你還讓不讓我洗碗啦?」洗碗工快笑岔了氣,覺得自己洗了一個晚上的碗還洗不完。
麥元其掐她的鼻子,數落她,「你辦公室跟我的廚房一牆之隔,我的助手進進出出,每天都有人跟我打小報告,說村長又在跟隔壁的村長打情罵俏……要是換成老苦,你這個村長就要關禁閉了,人在福中不知福。」麥元其放開她,坐回椅子上吃水果。
「馬愛民?我跟他抬杠已經成習慣了,他最近的確是經常過來泡茶,說實在話,他對招男真的是一往情深呢……」所以她也在想,如果杜御和陳招男的感情當真已經成為過去,無法再復合,那馬愛民這個人其實是很適合招男的,也許可以找個機會撮合兩人。
「又想管閑事了。村長連媒婆都兼嗎?」麥元其把切塊的酪梨沾醬汁喂進她嘴里。
「能兼當然最好啦……媒人婆有紅包可以收,馬愛民家里那麼有錢,說不定我可以收到一個大紅包。」歡樂樂大笑道。
麥元其盯著她瞧,「最近你身邊有出現可疑的人嗎?」
歡樂樂回頭瞥他一眼,「你是指……之前被你發現跟蹤我們的那個人?」
「嗯,後來沒在我身邊出現,所以我有點擔心是不是針對你而來。」麥元其就是不太放心,有事沒事就去她那兒繞繞看看。
「唔……經你這麼說,我仔細一想,是有好幾次感覺到視線……」歡樂樂認真地回憶。
「你怎麼沒跟我說?」麥元其皺起眉頭。
「從我開始走向時尚女王的羅馬大道以後,我回頭經常看見好幾雙愛慕的眼神,你的女朋友在外頭光芒四射,我不敢跟你說是怕你吃醋,早知道你這麼大方,完全不會吃村長女朋友的醋,我早就跟你說了。」歡樂樂把碗盤洗好,擦干手。
「認真一點。」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是不習慣你這麼正經八百嘛。」歡樂樂圈住他的手臂,拉起他走向客廳。
「所以說?」
「唔……我沒有特別留意,這陣子很忙,我就忘記這件事情了,現在有你的特別提醒,我從明天開始會拿出偵探的放大鏡,升級到狗鼻子的嗅覺,並且讓後腦袋長出眼楮來,所以說,你就不用擔心了。」
兩人往沙發一坐,村長立刻像小狽一樣黏在麥大師身上。
麥元其玩著她慢慢開始留長的頭發,很狐疑的說︰「你不會走出這個門,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丟到腦後了吧?」
「不會、不會,我記性很好,你瞧快樂村哪一件事情我忘記過?」
「你就只記得村里的事情。」麥元其「當」她的腦袋。
「除了村里的事情,村長我的腦袋里時時刻刻都裝著麥大師。」雖然吃飽喝足了,為了明天的下一頓著想,大象村長隨時記得灌迷湯。
「……又想說放在不同的位置?」
「是啊,在這里。」歡樂樂指著心髒,菱角唇笑得很迷人。
隨時隨地,麥大師都很吃這一套,低頭吻她的唇——大象長長的鼻子正昂揚,全世界都舉起了希望……
村長的手機響起村民專屬的「快樂天堂」,被村長放在「心里」的麥大師馬上就被踢到一邊去。
「喂……是的,我是村長……這樣?好……我馬上過去!」
「什麼事?」麥元其看她臉色變,幫她拿外套。
「新搬來的王老先生家里傳出瓦斯味,陳伯伯去敲門沒人應聲。」
「報警了嗎?」
「嗯,可能要破門而入,怕事後有糾紛,所以找我過去。」
「我送你。」
「你忙一整天了,早點休息吧,我自己過去就好。」
「樂樂——」
麥元其才轉身去拿鑰匙,歡樂樂已經匆匆忙忙跑了。
麥元其皺起眉頭……有員警在場,應該不需要擔心她吧?
麥元其還是擔心她,很晚的時候打了一通電話給她,她說沒事了,只是瓦斯外泄,王老先生不在家。
一早,她來到辦公室,自動來向麥大師報到。
「嘿嘿嘿。」
「……這樣叫沒事?」麥元其瞪著她。
「王老先生家確實是沒事。」
「我又不是村長,我問王老先生家做什麼?」
「你是村長的男人嘛,我以為你有自覺了……」村長眯眯眼,菱角唇笑嘻嘻。
「到底怎麼回事?」只是去察看瓦斯外泄,她這個村長隔天卻臉是傷、手是傷,脖子還貼了膏藥出現。
「可能是我的小綿羊太久沒保養,煞車線斷了,下坡的時候按不到煞車就摔車了。」月光村長皺起眉頭,碎碎抱怨,「本來我是可以穩住的,偏偏輪胎壓到石頭,差點翻進水溝里,我急著把龍頭拉回來,沒想到一拐,把我的愛車給摔了,我的小綿羊住院,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醫療費’,左手才收到你的‘包裝設計費’,右手又要拿出去,又是一個月光光……不知道江大農願不願意讓我分期?」
「現在是擔心機車的時候嗎?」麥元其抬起她的下巴,拉起她的雙手,看她的脖子,又看她的腳,「有去看醫生嗎?」
「我就是想「看醫生」,所以一大早就跑來找你,嘿嘿嘿……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趕快幫我打電話給苦學長,跟天才外科醫生說他可愛的村長學妹發生車禍了,讓學長飛車過來幫我療傷。」村長一張嘴很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