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處理完家里那塊混亂的場面後,龍湖著急地到醫院探望听說產後大出血的楊絲絲。
「放心了?」看著房里頭那對相擁的男女,站在門外跟著龍湖偷看的男人,無奈地問。
龍湖冷哼一聲,不理會他。
「小湖。」男人再次無奈地低喚。
「我在生氣,你不要跟我說話。」很幼稚的一句話,只有幼稚園小女圭女圭吵架時才會搬出來威脅對方;可是現在除了這一句話,她真的找不到其他話可以代替它。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她家怎麼會遭襲?
如果不是他,她未來四嫂怎麼可能會早產,而且還血崩,小命差一點就不保?
如果不是他,她怎麼可能會那麼窩囊、跑回家里、不敢再回去日本?而且還變得完全不像自己、不再瀟灑?
通通都是因為他!
「這一次發生這種事我很抱歉,但我保證,相似的事不會再發生。」男人抬起她垂得低低的臉,臉上是那麼誠懇、那麼地嚴肅正經。
凝望著那雙茶褐色的眸子,龍湖再次別過臉,「我要去看洛霆。」他在這次事件中受了傷。
「那男人到底是誰?」听到她一再地提到這名字,男人終于忍不住地問。
沒有男人可以忍受自己喜愛的女人,口中常常提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洛霆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想起那張時常伴在她身邊的清秀小臉,龍湖半是賭氣、半是故意地說。
「你說,他是你最重要的人?」男人咬牙切齒地重復,緊握的拳頭浮現一條條的青筋。
「對。」伸出雙手,推開他,龍湖越過他,往另一邊的病房走去。
男人的掌,在她邁出第一步時,擄住了她的手臂,「我不許你去。」她要去看那個對她而言那麼重要的男人,除非,先跨過他的尸體。
「你是我的誰?憑什麼不許我去看洛霆?」她皺起一雙柳眉,甩動著手臂,想要甩開他鉗制著自己的大掌。
「我是你的誰?」聞言,男人連額鬢邊的青筋也浮了起來,「是誰在一個月前,還躺在我的身下說愛我、說不能離開我的?你回答我呀!」
沒有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用那麼傷人的語氣,龍湖想也不想,揚手給了他一記巴掌。
男人偏過臉,臉上的陰霾教人不禁退避三舍,「你打我?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打我。」他的語氣,平靜得很,卻平靜得讓人心寒。
龍湖也沒有料到自己居然會動手打他,可是,打已經打了,收不回來,而且道歉的話她也說不出口,只能半垂下眼簾,瞪著他胸前的鈕扣。
她的沉默,只是讓男人更加地憤怒。
靶覺他揚起手,龍湖瞪大眼,不敢置信他竟然想還手,但錯在自己,是她先動手,他還她一記巴掌,也沒有錯。
她閉上眼,咬緊牙關,準備承受這記力道十足的巴掌。
可是,預期中的巴掌沒有落下;落下的,是他炙熱的唇舌,在她的唇上肆虐。
她掙扎著,卻掙不開,只能無助地任他吻著,直到肺部傳來缺氧的抗議,他才放開幾乎要昏厥過去的她。
龍湖大口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以為他真的狠心地用這種方式來殺了她。
男人瞪著她,像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她喘過氣來,瞪了他一眼後,一語不發地再度轉身離開。
「你還想去看那個什麼該死的男人?」再一次地,他攫住她,阻止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明明已經有未婚妻了,招惹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這樣只會讓我很後悔當初自己心軟、救了你!」這個傷人的事實,讓她口不擇言,說出既傷他,更傷自己的話來。
原來,愛情真的會讓一個人變得丑陋、變得可怕。
龍湖怨恨地瞪著他,感覺鉗制在手臂上的力道稍稍放開,她抽回自己的手,快速地跑開,不給他再次捉住自己的機會。
既是無心,又何必來招惹她?
她離開了日本,代表她與他已是一刀兩斷,那些甜蜜的回憶,全都埋在不會被想起的地方,難道這樣還不行嗎?
他回去娶他的未婚妻、她繼續當她龍門的五小姐,那個愛撒嬌、愛耍賴卻善良純真的龍湖,這樣的結束,不是最好、最妥當的嗎?
為什麼他偏要一再的來招惹她?
為什麼他就是不肯好好的放過她、放過彼此?
懸在眼眶上的眼淚,早就控制不住的掉落;她肩上地跑著,直到一雙手臂穩穩地攔住了她。
她吃驚地抬頭,看到熟悉的臉孔,她低泣一聲,撲進那人的胸前,「洛霆……」
「五小姐,忘了他,我會給你幸福的。」韓洛霆抱緊懷里的小人兒,這個教人又憐愛、又心疼的女孩子,從小便一直在他的眼中。
「洛霆、洛霆、洛霆……」她沒有回應,只是一勁地喚著他的名。
韓洛霆抬眼,看向那個擔憂而緊追而來的男人。
懊是他的,就不會放手。
兩個高大的男人,隔著空氣,彼此傳遞著相同的訊息,激蕩出驚人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