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的距離 第九章

書名︰親密的距離|作者︰出雲|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心禾姐,妳現在肚子這麼大,不要再爬上爬下的啦!」朱月一走出電梯,就看見蘇心禾站在桌上換頭頂上的日光燈,嚇得她的心髒差點跳出胸口。

蘇心禾換好燈下來,笑道︰「妳不要擔心,我站得很穩的。」

「這不是穩不穩的問題,而是安全不安全,妳忘了肚子里的這一個嗎?」朱月扶著她,活似她的娘。

「我知道,只是燈一直閃,閃得我眼花,才會自己換。」她笑看著近來常出現的朱月。就算知道她不是朱晴陽的女朋友,態度仍不減熱絡。

「日光燈閃就找別人幫妳換啊,辦公室的人那麼多,不怕找不著人吧。」

「大家都忙,我不想麻煩別人。」

「如果妳不小心跌下來,就不只是麻煩了。」朱月瞪著她的大肚子,不敢相信已經懷孕七個月的孕婦,還這樣上上下下的爬。

「唉,心禾,我不是幫妳請了助理嗎?妳要是這樣上下的爬,萬一出事,小月會怪我的。」辦公室的門由內打開,朱晴陽嘆笑地說。

「副總裁,我讓小雯去送文件了,不關她的事。」

「我明白,不過還是請妳小心保重,否則小月會嘮叨不停的。」

「我才不嘮叨呢,我是關心心禾姐。」朱月不服氣的說。

「好好,妳是關心,是我口誤了。」他笑著舉手,阻卻她似瞋的眼神。

蘇心禾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說不清是什麼地方不同,就是覺得曖昧。

「好了,小月,妳不要打擾我的秘書工作,進來吧。」他笑著召朱月進辦公室。

「心禾姐,妳自己要小心一點喔……」話未說完,她就被朱晴陽拉定。

門一合上,朱月立即摟著他的腰抗議。

「人家話都沒有說完,你怎麼就拉我進來?」

「因為我想獨佔妳的注意力,不想和人分享。」他的眼神似真又似開玩笑。

「才怪,你是不想我煩心禾姐。」她還會不了解嗎?他才不是那種獨佔欲強的男人,如果是,她身邊的男孩早被他的銳眼嚇跑了。

「妳這麼說也沒錯,改來煩我不是更好?」望著她清靈的臉蛋,他忍不住輕啄她的鼻尖,又故意以唇劃過她的嘴唇,惹得她臉爆紅。

「哥!」她熱羞的臉發燙,對他近來親熱的舉動不知所措。

她從不知道在他溫柔爾雅的外表下,竟會是熱情如火的性子。這才明白以往他一直隱藏這一部分,只怕會嚇到她。

「這樣子就臉紅了?」她羞窘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笑起來。

「我才沒有臉紅,是這兒空調太悶了。」她否認。

「真讓人傷心,竟然不是因為我而臉紅,妳這句話對男人是莫大的恥辱。」他的手微一用力,兩人的身子更加緊貼。

那一道深沉火熱的眸子盯得她連脖子都紅了,「你不要這樣盯著我看,我臉上又沒有長花。」

「妳的臉比長花還可愛。」他眼光灼灼的瞅著她。

「我的臉你從小看到大,難道還看不膩嗎?」她臉紅心跳,快要無法呼吸。

「永遠不夠。」他就愛看她羞紅的表情,可愛得讓他想一口吞下她。

這種渴望與日俱增,不過他再也不需要壓抑,也不用再隱瞞自己的情感,自然的涌出。

「哥……」他的眼神好嚇人,燒得她全身發熱,想逃又想迎向那道火焰,心里好矛盾。

朱晴陽的理智與情感拔河著,最終還是理智勝利;他快速的輕啄她微張的紅唇,接著放手。如果在這里放任自己,只怕會引起辦公室最大的緋聞,他不想讓小月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放手救她有絲不舍,但同時松了口氣,想起另一個問題。「哥,爸媽是不是就要回來了?」

「嗯。」

「他們為什麼要中斷旅游回來?是不是知道我們的事?所以想要回來阻止我們?」她忍不住朝壞處想。

「他們不是回來阻止我們相愛,我想是得到消息,知道妳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才回來的。」他一點也不擔心父母回來,縱使他們不贊成,對這段得來不易的情感,他仍是絕不會放手。

「唉!我要怎麼見他們呢?」她頹然的坐在沙發上,苦著臉嘆氣。

「傻丫頭,就和以前一樣啊。爸媽愛妳、疼妳絕對超過我這個兒子。」

「那是他們心疼我,但如果他們知道我拐了你,就不知道會不會怪我?」

「只要他們知道我是心甘情願被妳拐,他們就不會怪妳,反倒會怕我欺負妳,以後娘家變婆家,絕不會有婆媳問題。」他靠坐在辦公桌上,輕笑道。

听到娘家婆家,羞得朱月又臉紅了。「人、人家在煩惱,你還在鬧我!」

「我哪是鬧妳,我是說實話。難道妳以為我會娶別的女人?」他鏡片下的黑眸熠熠發亮。

「我不要!」

「不要什麼?不要我娶妳?還是不要我娶別的女人?」他輕揚眉,逗她。

她紅著臉,咬著唇瞅他。「你知道我的意思。」

「妳沒有說出來,我怎麼會知道?」他搖頭擺手。

朱月瞪大眼,跳離沙發,一古腦兒的撞進他懷中,差點將他撞倒。

「除了我,你不能娶別人!」她抱緊他低嚷。

朱晴陽笑著環抱她,一手抬起她的下頷,一手取下眼鏡,在她不解的眼光下用力吻住她。

她的心猛地一撞,唇上似有一把火將她由頭燒往全身。

鈴鈴鈴……擾人的電話鈴聲不斷的響著,打斷旖旎甜蜜的氣氛。

朱晴陽不舍的離開柔軟的唇,凝視著呼吸急促、臉頰嫣紅的朱月。

忍不住再輕啄她一口,才伸手接電話。

一听到嘿笑聲音,他的神情霎時冷了下來。

「哥?」她不解的望著他。

他作勢噤聲,要她安靜,一邊對著話筒問︰「你又想怎麼樣?」

看著他冷然的面孔,少了溫度的聲音,朱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明白到底是誰讓他有這種表情。

「你等一下。」他按住話筒,溫柔的對她說︰「妳去幫我買午餐,好不好?」

買午餐?現在才十點多,買午餐不嫌太早了嗎?

她不笨,知道他想支開自己,就表示這通電話與她有關。「哥,不要顧慮我,是誰的電話?是不是和我有關?是上次勒索你的那個人嗎?」

「小月,妳不要插手這件事,一切交給我處理,妳先出去一下。」他輕撫她的臉,不擇手段也要保護她不受騷擾。

「哥!我不是小孩,讓我自己面對。」她堅定的搖頭,繼之搶過他手中的話筒,「喂!我告訴你,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再得逞!」

電話另一端嘿笑道︰(妳就是我老婆的女兒?)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是我能告訴你,不要想利用我來訛詐金錢。」

(妳親愛的哥哥可不一定會這麼想。)

「他絕不會再給你任何一毛錢,你不要再來煩他了!」說罷,她用力掛掉電話。

「小月,妳太沖動了,這種小人我自然會應付他的。」朱晴陽嘆道。

「你當初會被他訛詐,是為了怕我知道身世才屈服,可是我早就知道了,沒什麼需要再隱瞞,所以你也不必再听他唆。」

「我不是想和他唆,只是想向他索討違反我們約定的賠償。」他笑道。

「是嗎?你對誰都能狠心,但只要一牽涉到家人,你就狠不下心了。」

他輕撫她的發,溫柔的笑。「妳錯了,為了家人,我絕對狠得下心去對付任何人。」

誰敢侵犯他保護的人,就等著接受懲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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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偉明瞪著被掛掉的電話,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一拳打倒在地。

「等等!等等!王老大,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你已經用完了!快點將欠的賭債還了,否則我要你斷手斷腳。」幾名凶神惡煞包圍著何偉明,中間矮胖、手上戴著一顆碩大瑪瑙石的男子齜牙咧嘴地說。

「不!求求你不要,只要再給我幾天,我一定籌得到錢!」何偉明被他們手中拿出的刀嚇得魂不附體,冷汗直流。

「要我給你幾天,那誰來給我時間!我這些兄弟也是要吃飯的,你如果欠債落跑,我要怎麼對兄弟交代?」

「我發誓絕不會落跑,請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從翔昱那里弄到錢!」

「怎麼弄?人家連甩都不甩你,你還想要他們拿出錢?」王老大諷笑。

「我有辦法,只要老大你再給我幾天的時間。」

「你沒有騙我?」

「老大,我有幾條命,怎麼敢騙你呢?」

「好,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時間一到,如果沒看到錢,你就脖子洗干淨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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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新海和尤依人沙發都還沒有坐熱,就被兒子迎頭丟來的炸彈,炸得失去鎮定。

「你說……你和小月……戀愛?是你們各有戀人,還是……」朱新海在兩張臉孔問來回望著。

「我和小月相愛。」朱晴陽回道。

「不行!怎麼可以,你們是兄妹!兄妹怎麼能相愛?」尤依人大叫。

在她的觀念中,不論他們有無血緣,但就是兄妹。

「我們不是親兄妹。」朱晴陽不動搖的望向母親。

「但外界都知道你們是兄妹,而且戶籍上你們是兄妹。」尤依人低嚷。

「戶籍是小事,很容易就可以解決。」朱晴陽淡淡的說。

「不行!」

「媽?」朱月沒想到母親的反應會這麼激烈,一下子慌了。

「小月,妳是朱家的女兒,怎麼可以和晴陽在一起呢?你們這樣是違反倫常的事!」尤依人知道無法說服兒子,只有轉向女兒,希望能勸她放棄。

「可是……我們沒有血緣……」朱月吶吶的回道,不能理解母親為何會如此反彈。

「就算沒有血緣,妳還是我的女兒,是晴陽的妹妹。」

「媽,妳為什麼要否決我們?」朱晴陽盯著母親。

「要我讓女兒變媳婦,我做不到。」

「為什麼?妳那麼疼她,為什麼不能?」

「就因為我疼她,所以我才不能答應。」尤依人由震愕中冷靜下來,要和兒子談判,就不能不冷靜。

「依人?」朱新海沒想到妻子的反應會這麼激烈。

「老公,你不要勸我,我絕不會答應他們在一起,絕不會。」她對著丈夫說完,越過他們,頭也不回的上樓。

「爸,你呢?同意還是反對我和小月在一起?」朱晴陽望向父親。

朱新海眉頭微微一蹙,看著兩人。「你們的事太讓我們驚訝了,我必須好好想想。」

「小月是你和媽疼愛多年的女兒,你們現在的舉動豈不是傷害了小月?」

朱新海搖頭,沉重的說︰「我們愛小月依舊,但是女兒和兒子談起戀愛,這種事有幾個父母能接受?」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朱晴陽再三強調這句話。

「我知道你們不是親兄妹。」朱新海停了一會兒,才轉向女兒。「妳什麼時候知道自己不是我們親生的女兒?」

一定不是在被人威脅勒索時,這麼短的時間,感情上不會有這麼巨大的改變。

「小學五年級的時候。」

「那麼早?」朱新海有些怔愕,沒想到他們夫妻守住這麼多年的秘密,竟早在十多年前就被發現了。

「我本來不打算說的,一輩子就當爸媽的女兒,可是……」她的眼眶突然泛紅,「感情很難隱藏……」

「妳……愛晴陽多久了?」

「從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後,哥哥就不只是哥哥了。」她老實的回答。

朱晴陽聞言,握住朱月的手,「爸,我知道我們這樣不合常理,但是我們真的希望你們能夠同意。」

望著他們緊握的雙手,朱新海嘆了口氣,「如果你們不知道彼此沒有血緣,你們會對對方產生這種男女之情嗎?」

「這只是個假設問題,事實是我們沒有任何的血緣,我們相愛並不會傷害到任何人,也不會違背道德倫理。」朱晴陽眼眸炯亮的道。

「這件事,讓我們想想吧。」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們失望,更不該妄想你們會同意我們……」朱月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朱晴陽伸手攬她入懷,不舍,心疼的表情顯露無遺。

「小月,不論我們同不同意,但我們愛妳一如往常,這一點妳千萬不要忘了。」朱新海微嘆口氣。

「愛她卻無法接受她?爸,你們這是什麼樣的愛?」朱晴陽盯著父親,冷冷的問。

「晴陽,我和你媽是老派的人,你怎麼能要求我們立刻接受女兒變媳婦的事情?給我們一點時間好好想想吧。」

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朱月的眼淚淌得更多。

她不敢說出自己的感情,就是怕會有現在這種情況發生,但……她愛哥哥,真的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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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的車子才剛駛出家門,就看見一個猥瑣的中年男子站在門邊不停的窺伺。

何偉明看到紅色的車子駛近,連忙擋在路中央,阻擋車子離開。

朱月一見他走近,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他敲著車窗,隔著玻璃朝她大喊︰「喂,小月是吧?我是妳媽的丈夫,算起來也是妳的爸爸……」

丙然,壞預感成真。

「你要做什麼?」她警戒的看著他。

何偉明咧開滿口的黃牙道︰「好!既然妳問了,我就直說!我欠了人家一點錢,想要妳幫幫忙。」

「你向我哥勒索了一千萬還不夠嗎?」不久前他才拿了一筆不算少的錢,怎麼還不滿足?

「少唆,妳到底幫不幫?」

「我沒錢。」她抿緊唇道。

「妳沒錢,可以找妳哥哥或妳爸爸啊,只要妳開口,他們一定會幫妳的。」

「我不要。」想也不想的,她拒絕了。

「不要回答得這麼快,妳如果知道這筆錢妳不拿出來會有什麼後果,妳一定會改變主意。」

「我沒有興趣知道你的下場。」

「如果妳不幫我還錢,我就要妳媽幫我還,妳知道那些人要怎麼做嗎?年紀一把才去做雞,並不好看吧!」他口出威脅。

朱月肩頭一頓,氣怒的瞪著他,「你害了自己的妻子,還說得出口!」

「我的妻子就是我的財產,為我還債也是應該的!」

「你、你……」朱月找不出辭匯來罵一個厚顏無恥的人。

「對了,我就好心一點,讓妳和妳媽見個面吧!」說著,何偉明走到一旁的老舊貨車,開門將被打得鼻青臉腫、瑟縮在座位上的女人拉下車。

「你要做什麼,我不能見她!」江秀娥掩著臉,不停的哀叫。

看見瘦弱婦人被他連拖帶拉的拉到自己的車邊,朱月的心猛地一緊,打開車門沖下車怒叫︰「放開她!」

「嘿嘿嘿!老婆,沒想到妳生的女兒長得還不錯嘛,不過畢竟是有錢人家養大的,氣質就是不同。」

江秀娥掩臉哭泣,不停的向朱月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他知道妳……但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朱月看著她,發現自己對她不恨、不氣,只有憐憫與不忍。

「我知道。」她輕輕地嘆。「你要多少?」

「嘿嘿!我就知道沒有女兒會看著自己母親受苦。不多,只要一千萬。」

「不行!妳不能給他!」江秀娥忽地抬頭,對著她大叫。

「我……」就算對她無法產生親情,但即使是陌生人,知道她的處境還是會難過,更何況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如果妳再給他錢,這輩子就休想躲過這個家伙的糾纏,他的債務由他自己承擔,與妳無關。」

「那麼妳呢?」

「我?」江秀娥苦笑道︰「是我自己沒長眼楮跟了這個人,我無話可說。」

「臭婆娘,妳別來搗蛋!」何偉明一把抓住江秀娥的頭發怒吼。

江秀娥痛得大叫,一雙手緊抓著他抓頭發的手大叫︰「就算是死也好過被你利用!」

夫妻兩人在她面前演出全武行,但江秀娥畢竟體弱力氣小,只能挨打。

朱月瞪著何偉明,忍不住沖上前抓起何偉明的手用力咬。

這一咬痛得何偉明哎哎叫,只能放開江秀娥,反手一巴掌甩向朱月,打得朱月跌坐在地,嘴角滲出血。

「小月、小月,妳沒事吧?」江秀娥撲過來焦急的問。

朱月揉揉臉頰,八成腫了。

「沒事!」她輕輕推開她攙扶的手,由地上爬起。

何偉明見她臉腫了一半,不禁擔心她會不給錢,連忙道︰「妳不該咬我,是妳不對!只要妳快點給我錢,我發誓再也不會來找妳,妳媽也不會有事。」

「我不會給你錢。」她的頰上如火燒,眼神卻絲毫不退縮。

沒想到她這麼硬,說不給就不給。「妳真的不給?」

她已經懶得回答,轉身打開車門就要離開;不料走了幾步,後腦勺突地一陣劇痛,瞬間眼前一片漆黑,人已經倒下。

江秀娥尖叫︰「你做什麼?你打死她了?」

一切事情發生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救她。

何偉明被她的話嚇得扔掉手上沾血的石頭。他見朱月要走,一時情急才會拿石頭砸她;如果她真死了,他豈不是成了殺人凶手?

「噓!不要叫!」何偉明緊張的看著四周,幸好這個別墅區本就僻靜,沒有引起別人注意。

他檢查倒地的朱月,發現她還有呼吸,頭上雖然流血,但傷口不大,應是無礙才松了口氣。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江秀娥邊哭邊叫。

「她不給錢,我就向她的家人要。」

「你要綁架她?那是重罪耶!」她又尖叫。

「事情到這個地步,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坐牢總比被王老大殺了的好。」誰教她不好好合作,非逼得他下重手,怨不了人。「快!快幫我抬人。」

「不要!我不會幫著你害人。」

「少唆,妳敢不幫忙,我現在就殺了她!」說著,他又拿起石頭,作勢要打。

江秀娥心驚,急忙撲到朱月身上。

「不要打!我听你的話就是,你不要再傷害她。」

「嘖!妳們母女都是一個樣,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扔下石頭,扛起朱月,上了自己破舊的老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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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會議中接到福姨來電,說朱月的車子停在大門口,人卻失蹤的消息,嚇得朱晴陽的心髒差點停住。

丟下會議,他邊朝外走邊打朱月的手機,得到的卻是無人接听的訊息。

一股惡寒襲上他的背脊,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心中逐漸擴大。

在飛車回家的路上,他犯了所有能犯的交通規則,只求盡速回家。

埃姨听見門外的煞車聲,這一瞧差點嚇暈。距離她掛電話不過二十分鐘,少爺竟然就沖回家了,想也不敢想他到底是飆到多快。

回到家,見到父母蒼白的臉色和福姨不知所措的表情,朱晴陽的心更加下沉。

「小月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我打過她的手機,沒有人接听。」尤依人焦急的說。

「車子停在大門邊,一定有被監視器拍到。福姨,把監視錄影帶調出來。」朱晴陽按捺下焦慮,冷靜的指示。

「老公,小月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反對她和晴陽的事,所以離家出走了?」尤依人又急又自責。

「妳不要胡思亂想,小月不會做那種事。」朱新海輕摟妻子,安撫她道。

埃姨將錄影帶拿來,不一會兒電視畫面上就出現朱月被打暈帶走的畫面。

看到朱月被打的鏡頭,尤依人驚呼一聲,更加驚慌。

「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找小月?」

「何偉明。」朱晴陽冷冷的盯著螢光幕,胸口一股風暴急速成形。

他敢傷害小月,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少爺,小姐……在他手上不會有事吧?」福姨焦急的問。

「如果小月有事,我會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少、少爺?」福姨從未見過溫文爾雅的少爺露出這種猙獰凶狠的表情,又嚇得退了幾步。

不行,今天她受到太多的驚嚇,等小姐回來,她一定得到廟里收收驚才行。

朱新海眉頭緊蹙,望著兒子冷酷的表情沉思。

「老公,要找警察嗎?」尤依人見到女兒被綁,早已嚇得六神無主。

「不行,我想那個男人要的是錢,通知警察怕會有變數。」

「沒錯,他要錢,會聯絡我們的。」

朱晴陽瞪著螢光幕上猥瑣、囂張的身影,雙手緊握,現在他還能保持冷靜,不過要是小月有任何不測,他也不會找警察,對付這種敗類,就要以暴制暴。

在等待要求贖金的時間里,時間似乎靜止不動,朱晴陽站在落地窗邊,盯著庭園的落木扶疏,神智卻是一片混亂不安。

尤依人擔憂的看著兒子緊繃的背脊,忍不住地想,她的反對是不是害了她最愛的子女?

就因為她的私心,她讓相愛的兩人陷入痛苦……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傳來手機的鈴聲。

所有人屏息的看著朱晴陽迅速拿起手機,「喂。」

(朱先生,好久不見了。)另一端傳來帶著台灣腔的國語。

「何偉明。」

(朱先生真厲害,一听就听出我的聲音。)

「我妹妹在哪里?」

何偉明一愣,不知道監視器早錄下他的犯行,但也不去想朱晴陽為什麼會知道他綁架了朱月,反正他這通電話就是要告訴他,朱月在他的手上。

(沒錯,她和我們在一起,只要你答應一件事,我們就會送她回去。)

「你要什麼?」

(朱先生是聰明人,難道會不知道我要什麼?)

「你要多少才肯放人?」

(這個嘛……朱先生開個價吧,看看令妹在你心中的分量有多少?)他將問題丟還給他。

「她在我心中是無價。」

(哈哈哈,竟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一億,給我一億之後,我就不會再來打擾你們。)

「你的承諾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得相信,除非你不要她回去。)有一個王牌在手,他什麼也不怕。

「好,一億,我今天會匯進你的戶頭,你什麼時候放人?」朱晴陽也不唆,直接答應。

一億耶,朱晴陽竟然眼楮眨也不眨就答應?

何偉明听見他答應,話筒差點掉了。

他開這麼高就是想他會討價還價,誰知……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哈哈哈,他真的賺到了。(等錢到手,我就會讓她回去。)

「如果你敢再打她,不要說是一億,就連一塊你都拿不到,听到了嗎?」朱晴陽一字一字輕聲的警告他。

何偉明心一驚,瞥一眼臉腫一半、頭上有傷的朱月,夸聲地道︰(我知道,我怎麼可能傷害自己的搖錢樹呢?放心,只要我拿到錢,你就能見到她。對了,不準報警,否則我就不能保證她的安全了。)

說罷,他匆匆掛上電話。

朱晴陽瞪著斷線的手機,捏緊手機的手背青筋暴露。

「晴陽,小月真的在那個人的手上嗎?那男人到底是誰?」尤依人追問。

他看著母親,輕聲道︰「他是小月親生母親的丈夫,錄影帶上的那名婦人就是小女的生母。」

尤依人瞠目瞪向螢光幕,那個枯槁瘦弱的女人就是小月的生母?

「你真的要給他錢?」朱新海皺眉。

「只要小月能回來,我會給他任何他要的東西。」

「向威脅低頭,不像你的作風。」

他撇唇看向父親,輕輕的說︰「事關小月,我無法堅持任何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