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耍任性 第9章(1)

書名︰公主耍任性|作者︰朱輕|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皇上,該用晚膳了。」允文再次走到主子身邊,輕聲提醒著。

夏侯烈焰只是靜靜地坐在如歌最愛躺的那張貴妃榻上,輕輕地撫模著那個松軟的枕頭,修長的手指看拈起一根黑亮的柔絲,那是如歌留下來的。

眼楮又傳來熟悉的酸澀感,他,還是將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給逼上了絕路,如果時間再重回一次,管他什麼帝王基業、血緣禁忌,他都不會在乎,他只要如歌陪在他身旁就好。

只是他領悟得太晚了,太晚了啊……「皇上。」允文已經數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在叫了,「還是用膳吧,你得保重龍體了啊。」自從長公主自盡後,皇上就一直呆在朝露宮里,在這一坐就是兩天,動也不動一下,別說用膳,連杯水也沒過。

他知道皇上心里傷痛,可是也不能不吃不喝的吧?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這個做奴才的怎麼擔當得起?

夏侯烈焰恍若沒有听到允文的話,他腦海里不斷地浮現如歌最後看他的那一眼。那是讓他痛徹心扉的恨意啊,她恨他!她恨他是應該的,如果不是他那麼愚昧,她也不會被逼得自盡,他親手害死了自己最愛的人還有未出世的孩子。為什麼他還要活著?

這是不是如歌對他的懲罰?讓他活在永遠也沒有她的世界,讓他每天都沉浸在悲傷與悔恨之中。

「皇上。」一聲嬌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飛快地抬起頭,看到那跟如歌相似的笑容,可是不是她啊,不是他想見的那個人。

她永遠也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了。

失望如同濃霧般籠罩住他,他轉開眸,再次仔細看著朝露宮里的一切,這里到處都有如歌留下的痕跡,只有待在這里,他才覺得自己跟如歌沒有被分開,還在他的懷中……

阮如意用力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狂喜,她終于拔掉自己長久以來的眼中釘了,這可是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不過,那個女人死都死了,竟然還使得皇上坐在這里傷心,真是再死一次都不嫌多。

「皇上,您這樣整天待在這里,可是會弄壞身體的。」她走上前,伸出手搭上皇上的肩膀。

可是夏侯烈焰完全沒有反應,好像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存在一樣,可惡,都怪夏侯如歌那個女人,把皇上迷得轉向的。

「皇上,長公主與您,畢竟是親生姐弟,現在長公主走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最重要的,她走了,皇上才有機會看到身旁還有她啊,她可比那個囂張的夏侯如歌好上一萬倍。

這回她的話有回應了,夏侯烈焰轉過頭來狠狠地瞪著她,「你說什麼?」

「臣妾是說長公主走了對皇上來說可能是件好事。」這本來就是事實,皇上怎麼樣子這麼可怕。

「你很開心是吧?」她的這點小小心機,對見慣大臣們爾虞我詐的他來說,根本就不用看也明白,本來看在她曾經做替代品的功勞上,他是懶得理會的,可是這個女人,她竟敢在他面前這麼說話,他早就該處理了。

「臣妾不敢。」皇上這是什麼眼神啊,怪可怕的。

「雲妃,你有野心,可是卻不懂得隱藏。」夏侯烈焰盯住她,輕柔地說︰「你知道一個失去心愛女人的男人,他怎麼樣嗎?」

阮如意嚇得搖頭,這個是她認識的皇上嗎?從她進宮那天開始,那幾個月的專寵日子里,皇上一都是溫柔有加的,雖然後來她失寵了,但皇上也只是不再理睬她而已,她從來沒見過皇上這種可怕的模樣。

「他會發瘋的,而一個發瘋的男人,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夏侯烈焰轉頭看著允文,「即日起,將皇宮所有的妃嬪全部遣出宮去,除了的皇宮里面不要見到一個女人。」

「啊?」這,怎麼會這樣,允文目瞪口呆。

「不要啊,皇上,臣妾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將我趕出去?」阮如意拉住他的衣袖,她簡直嚇呆了,明明是想趁著皇上傷心的時機來安慰他,獨享皇恩的,怎麼事情演變成這樣?

夏侯烈焰看著她拉住他的那只手,「如果不想走的,就拉出去斬。」

他已經無所謂了,沒有如歌,他還當什麼明君?這個包袱已經讓他覺得好累。

阮如意嚇得立刻松手,她還是料錯了,沒想到沒有夏侯如歌中,皇上非但看不到她,甚至要將她趕走,,原來一直以來,她們這些妃子都是夏侯如歌的代替品,她永遠也得不到皇上的心……

「請皇上三思。」允文跪了下來,皇上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先不說其他,如果沒有後宮,那夏侯皇室豈不是要絕後了?這怎麼可以?

「朕意已決!」夏侯烈焰轉過身,「現在,你們都給朕滾出去!」他舉步朝的寢宮的深處走去,他要到那個離如歌最近的地方,靜靜地跟她在一起,不受人打擾。

他最愛的的女人和孩子都已經離開他了,那麼就讓他用一輩子的孤獨來償還自己犯下錯,前提是他能熬得住失去如歌的苦而沒有發瘋的話。

他真的好想隨她而去,沒有她的日子,第一天都是折磨……

緩緩地睜開酸澀的眼楮,印入夏侯如歌眼簾的是繡工精美的絲綢帳頂。

「你醒了?」一道柔美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她慢慢地轉過頭來,看到一名美麗的少女溫柔地望著她,眼神中充滿著慈悲與愛憐,「你整整暈迷了十天,還好把你救回來了,不然我可有苦頭吃了。」

少女微笑著說道。

這里是哪?這少女又是誰?她已經不在意了,為什麼要救她,她的人生已經沒有可以期望的了,她要去陪自己的孩子……

「呼,真是個奇跡,你在水中泡了那麼久,孩子竟然沒事……」這肚子里懷的,將來肯定是個人中之龍。

「你……說什麼?」驚訝的聲音響起,嗓音是嘶啞得不行,很顯然,這麼久沒有說話,嘶啞是正常的。

「如歌,你醒過來了?」清爽的聲音從門邊傳來,那走進來的俊美男子竟然是蘇醒風。

可是夏侯如歌現在可沒心情去管這麼多,她用力撐起虛弱的身子,著急地追問那位美少女,「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是不真的沒事?」她明明喝下了打胎的藥,還跳那麼急的大江中,怎麼會……

「當然沒事,我可從來不說謊的。」醫者可不會騙人的。「你的命確實是我救回來的,但是孩子的命卻是他自己救回來的,不關我的事。」這種功勞,她也不會去領,這個孩子的生命力,是她從醫這幾年來從沒遇見的。夸張一點的,這母親的命都是這孩子給拉住的,再加上她的醫術才讓她起死回生。

「如歌,你冷靜一下,不要太激動。」剛醒過來不要這麼激動,這樣對身體可不好,蘇醒風走過來扶住她縴弱的肩膀,「你快點躺下。」

「醒風,你告訴我,她說的是真的對不對?」她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尋求著保證。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騙你?」騙得了一時,可是馬上會被拆穿的,他拍拍如歌的肩膀,「你先休息一下,就算是為了孩子。」

夏侯如歌的力氣也盡了,她慢慢地閉上眼楮,真好,她的孩子沒事,感謝上天。

嘴角噙著一抹笑,她很快地法定沉入睡夢之中。

「她真的是好美。」薛采情看著如歌睡著的臉蛋,感嘆地說著。她本來以為她們女皇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了,誰知道看到夏侯如歌,才知道原來還有人的美可以跟女皇不分伯仲,即使醫治她十天了,她還是看不膩如歌的絕美容顏。

「就是紅顏才會多劫難。」蘇醒風在一帝嘆了口氣,已經十天過去了。他當然已經派人將在霞靄國發生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了。這件事,站在男人的立場,他不能說夏侯烈焰是錯的,只是看到如歌現在這麼消瘦,他的心真的很痛。

「蘇大哥,你慘了,這麼盯著這個美人看,要是被女皇看到,你又該倒楣。」她們抱月國的人都知道女皇水凌波愛慘了這個俊美非凡的男子,為了他什麼都可以不要,不過她的醋勁也特別大,身處倒是女人的抱月國,女皇的醋壇子隨時都在打翻的邊緣。

「什麼時候我們的女神醫也消遣起我來了。」蘇醒風無奈得笑了,凌兒的醋勁連一向溫柔有加的薛采情都忍住取笑他起來,唉,頭真疼。

「她了,不說你了,我給她煎藥去。」如歌的身體還是得調養一段日子,這樣對她和對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最好的。

「麻煩你了。」蘇醒風真摯地感謝這位女醫者,要不是有她施加援手,如歌的命肯定是不能救回來的。

薛采情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蘇醒風在如歌床邊的木椅上坐下,望著她沉睡的芙顏,陷入沉思中。

十天前,他與凌波在月眠湖上泛舟,無意中看見湖邊的灘上擱淺著一個人。很明顯是被上游的大水給沖上岸的,當他們將人翻轉過來一看,真是讓他大吃一驚,竟然是如歌!

堂堂霞靄國高貴的長公主,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呢,還身輕罪重任,很明顯是被洶涌的水力給沖擊的。

他當下立刻將如歌帶回府中,請來薛采情為如歌診治,采情的醫術是沒有超然高明,但是對于女性和診療,一向是她的強項,也多虧她水眠不休的醫治,才挽救了如歌的一條命。

不過如歌這次能幸免于難,除了采情功不可沒之外,也多虧了她體內那頑強的生命力在支撐,而這股生命力,竟然是……

他再次嘆氣,不得不說,這真是孽緣,現在如歌醒過來了,該怎麼辦就讓她自己決定吧。

一個月後,四季如夏的抱月國氣溫一直是炎熱的,如歌斜斜地靠在冰涼的枕席上,喝著酸酸的冰鎮烏梅汁,手上翻弄著那冊厚厚的帳薄,仔細地看著。

「不是讓你多休息嗎?怎麼又在怎帳?」蘇醒風從偏廳來到這陰涼的後花園之中,在大椿樹下找到了如歌。

經過一個多月的細心調養,如歌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風采,而因為懷有身孕,讓她屬于女人的那份嬌媚發揮得淋灕盡致,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皆是風情,幸好抱月國都是女子居多,不然如歌的美貌肯定會引來大的風波。

「閑了這麼久,也該辦點正事。」這個醒風,到了心愛的女人身旁,就不干正事,瞧,帳冊堆了這麼厚一疊也不處理。唉,沒辦法了,誰讓他天生是一陣風,想用生意這種單調的事情來困住他,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要再多加調養。」蘇醒風擔心地看著她那一天大過一天的肚子,誰來告訴他,是不是孕婦都是這樣,肚子大成這樣!

「這一個月下來,人參當飯吃、燕窩當茶喝,沒把我補夠了,還調養。」她肚子里的孩子經過那次災難之後,奇跡似得安份下來,不再折磨她的胃。只是寶寶胃口很大,讓她不停地吃,瞧,現在她都快胖得跟個母豬沒有分別了。

「怕什麼,我們是那種吃不起這個的人家嗎?」吃這點東西,對他們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只要我干兒子喜歡,他想龍肝鳳髓都行。」

他不但對如歌有莫名的親切感,連她肚里的孩子他都覺得有股奇特的牽絆。還沒有出世,已經被他認作干兒子。

「你又知道是兒子了?」晶亮的眸子瞪了他一眼,說不定是個女兒?

「以烈焰的能力,這個一定是個兒子。」嘿嘿,他對自己兄弟的能力可從來不會小看的。

如歌如水晶般清澈的黑眸暗了下來,這個男人,總是時不時地在她面前提起他,真是讓她覺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