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天曜回大涼國後,馬上計劃興兵進攻中原。
他向中原下戰帖,並要求趙昀出戰;而皇帝為了讓女兒名正言順的當上儲君,便答應讓她上戰場廝殺。
趙昀只能硬著頭皮上戰場,與昔日深愛的男人短兵相接。
在彼此對戰過一回後,她才到前哨提振士氣。
她騎著戰馬巡視扎營處,內心突然百感交集,因為,她想起宇文天曜教她騎馬時的情景,一幕幕都歷歷如繪。
正在悲傷的當口,遠方突然狼煙竄起,接著響起戰鼓聲,一聲聲敲得她心驚膽顫的。「敵人突襲!敵人突襲!」
前方有士兵急奔而來,肩上還中了一箭。
「八公主,請快逃!」有人這麼喊著。
趙昀卻像是石化了一樣,連動都沒動一下。
她不能跑!她是前來提振士氣的,她若跑了,怎麼對士兵們交代?
而且,宇文天曜一定會譏笑她,認定她沒有資格當儲君。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宇文天曜手持大刀,騎著戰馬正朝她奔馳而來。陽光照在他穿著的鎧甲上,讓他整個人閃閃發亮,仿佛天神降臨一般。
情勢危急,趙昀不得不拔刀相向。「宇文天曜,兩軍交戰,你突然襲擊敵軍的營區,這般小人行徑,令人不齒!」
宇文天曜冷笑一聲。「兵不厭詐,這是打過仗的人都知道的戰略,再者,本王曾經說過,本王不是正人君子。」他微勾唇角,故意反諷著。
趙昀果然馬上被激怒。「反正,你就是譏笑我沒上過戰場,而且又看走眼就是了。」
「這是你自己招的,本王可是什麼都沒說。」他故作無辜的攤了攤手,一副很欠揍的模樣。
他下定決心,這一仗,他一定要凱旋而歸,以報先前在中原皇宮所受的鳥氣。
「宇文天曜,看劍!」趙昀突然一劍從他的胸口刺去。
反應敏捷的宇文天曜,立即反射動作的閃開,不僅讓她撲了空,還差點踉蹌跌倒。
「不錯嘛!學得挺快。」他語帶贊賞,咧開嘴,一臉無害的笑容。
然而,僅只一瞬間,他的身子一轉,已快速的用大刀抵在她的脖子上;趙昀連眼楮都還來不及眨一下,就被擒住了。
「你快點放開我!」她惱怒的漲紅臉,氣自己太大意,而且技不如人。
「本王生擒了中原的女儲君,怎能輕易說放就放?本王又不是腦袋打結了。」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抵在她頸項的大刀又逼近了一寸。
趙昀可以感受到從刀面上發出的森冷寒氣,他這支刀,肯定砍過無數的人頭。
「你別以為你生擒我,我父皇就會听命于你,讓你為所欲為。」她口氣不善的提醒著。
「我生擒你,並不是為了威脅中原皇帝,況且,我也不認為你在你父皇的心里會有多麼的重要,我只是要你明白,背叛我宇文天曜的女人,下場有多淒慘。」宇文天曜咬緊牙關怒斥。
宇文天曜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敲進了她的心坎里,逼得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我父皇會來救我的,如今,他身邊也只有我能信任了。」即便話說得篤定,可她的心里還是有一道疑惑的聲音,不停的喚醒她,皇宮中的親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但她仍然願意相信,親人之間的血脈及感情,是最無法割舍的羈絆。
「勸你別再作白日夢了,你父皇只是在利用你,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宇文天曜殘忍無情的道破事實,著實讓趙昀在今天受到了雙重的打擊。
「不會的,我父皇絕對不會這樣對待我。」她氣怒的喊叫,然而,心中的疑問卻愈擴愈大。
她該相信宇文天曜的話,還是該相信自己的父皇?
「這個世上,沒有所謂絕對的事,未來的結果會怎麼樣,完全取決在你自己的手里。」他意有所指的暗示,希望她能認清事實。
唯有自己,才是她該真心依靠的對象。
「放開我!讓我離開!」身子無法動彈,趙昀只好扯開嗓子吼叫。
「本王勸你省省力氣,因為等本王帶你回大涼國的時候,還有得你受的!」他將趙昀推給一旁的侍衛,侍衛馬上為她戴上手銬及腳鐮。
「宇文天曜,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她使盡力氣的叫喊著。
他怎麼能夠將她當成階下囚?昔日,他們可是恩愛的情人。
「你是本王的敵人,本王沒有當場將你殺死,你就該偷笑了,還想要求什麼特殊待遇?」宇文天曜怒斥她,神情在瞬間變得肅冷。
懊怎麼處置她,其實他心里還沒個底。
「我寧願死在你刀下,也不願意當俘虜、被你凌辱。」她忿恨的咬了咬下唇,以含恨的眸光直直的盯著他。
宇文天曜的胸口閃過一抹刺痛,但他掩飾得很好,沒有讓任何人發覺他的不對勁。
「本王不可能讓你痛快的一死以求解月兌,那太便宜你了;本王要你受盡折磨,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宇文天曜的聲音冷,表情更冷,銳利的眼神像是要將人千刀萬剮一樣。
那樣狠戾的神情,對趙昀而言是陌生的。
她不得不認清,先前百般呵護她的宇文天曜,早就消失不見了。
「你……快放我走!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的。」她一驚,為什麼自己始終擺月兌不了他,兩人到底還要糾纏多久?
「無所謂,只要能夠將你留在身邊,本王不在乎被你恨一輩子。」他涼涼的回答,卻一臉若有所思。
宇文天曜心想,這次,他不會再輕易的讓她離開。
他已經給過她一次機會,是她自己又再度自投羅網,這就代表,他們之間肯定還有未盡的緣分。
「放我走!」趙昀嘶聲喊叫。
宇文天曜無視于她的痛苦掙扎,徑自大手一揮。「眾將士,進攻!殺他個片甲不留!」
四周馬上響起殺伐聲,戰鼓齊鳴,刀光四起。
望著眼前的腥風血雨,趙昀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全身沸騰的血液,幾乎凍結成冰,心中的希望之火也漸漸熄滅了。
宇文天曜將趙昀帶回大涼國後,依然讓她住在極樂殿。
趙昀名義上雖是俘虜,但宇文天曜並沒有用對待俘虜的殘忍方式對待她,反而極為禮遇她。
「昀兒,你已經連續兩天沒吃東西,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他站在床沿,居高臨下審視著側躺在床榻上,背對著他的趙昀。
「我不想吃。」沉默了片刻,她簡短的回了句話。
「你若不吃東西,怎麼有體力對抗本王。」宇文天曜悄然輕嘆一口氣,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他軟硬兼施,但她始終不為所動,實在讓他頭痛極了。
趙昀听到那聲輕淺的嘆息,她轉過身來,坐直身子。「你先幫我把手銬腳鐮解開,我就考慮吃東西。」她氣他不該將她當成囚犯。
「暫時還無法替你解開手銬腳鐮。」宇文天曜的態度頗為強硬。
「為什麼?你真忍心將我當成囚犯看待?」她睜大眼,眼中彌漫著一層水霧,鼻子也紅通通的。
難道,他已經把兩人往日的情分全都給拋開了嗎?
「本王自有考量,你別忘了,你名義上是俘虜,本王總是要避人耳目,只能先委屈你一陣子。」他語帶無奈的皺眉。
為了杜絕悠悠之口,及防止她作怪,他只好出此下策。
「既然如此,你何不將我關進地牢里,這樣一來,豈不是更能服眾?」趙昀心灰意冷的別開臉,故意說喪氣話。
「本王怎麼舍得將你關進地牢里?你的身子會承受不住的。」他壓低聲量道出事實,話語里隱隱帶著一絲心疼。
若非情勢所逼,他不會讓她戴上手銬腳鐮。
「大王若是心疼我,就該放我走,讓我回去跟親人團聚。」趁他心軟,她趕緊低聲下氣的求情。
她感覺得到,他對她還是有很深的感情。
「本王說過,今生今世都不會放你走,為什麼你始終執迷不悟?」宇文天曜的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情,胸口也隱隱悶痛著。
直到此刻,她仍然將她的父皇及皇兄們擺在第一位,這實在教人心寒。
「算了!就算你不肯放我走,我父皇一樣會派人前來營救我,他跟你不同,絕不會這麼狠心的不管我的死活。」她嘴里說得篤定,可心里卻有那麼一丁點的不確定。
「依本王看來,你父皇一定巴不得趕緊將你這個燙手山芋給解決掉,以免威脅到他的江山社稷。」他一閑涼的口吻說道,完全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男人為了名和利,任何絆腳石都會清除掉,就算是親人也一樣。
「我不想听你胡說八道,我們中原人,不像你們大涼人一樣冷血無情。」她冷哼一聲,擺明了不相信他說的話。
「既然你這麼肯定你父皇的為人,那本王可以跟你打個賭。」宇文天曜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心生一計。
這個方法,既可以留住她的人,也可以留住她的心。
「怎麼賭?」趙昀好奇的眨了眨眼,想听看看他想玩什麼把戲。
「如果,中原皇帝真的派人來救你,那本王願意無條件讓你離開。」思忖了一會兒,他慢悠悠的開口。
為了讓她心服口服,他把兩人的將來全都堵上了。
「萬一,你父皇沒有派人前來救你,那麼,你必須一輩子都待在本王的身邊,當本王的皇後。」他微扯唇,自信滿滿,幾乎已經篤定,她會留在自己的身邊。
看著他那充滿自信的眼神,她不知道該憂心,還是該高興?
「既然賭注已經成立,我不會跑的,請解開我的手銬腳鐐。」她逮著機會勸說著。
宇文天曜的長指撫著下顎沉思,片刻後,他緩慢的搖了搖頭。」不行。」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語氣。
趙昀簡直快氣炸了。「你不肯解開我的手銬腳鐐,我就繼續絕食抗議。」
「你若一直不肯吃東西,在別人前來解救你之前,你就會先倒下。」他雲淡風輕的提醒。
「大王,您是怕自己的賭注會輸掉,所以才不肯放我自由嗎?」她故意使出激將法。
宇文天曜的身子微微一震,臉上有種被識破的難堪。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他的意志力竟然也變得軟弱起來了。
他突然拿出一把匕首,爽快的遞交給她。「只要你能刺中本王一刀,本王就解開你的手銬腳鐐。」
他真是瘋了,才會想測試她對自己的感情究竟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