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影,等我一下,我也要進去,外面冷死了,我可不想被凍死在外面!」段塵焰急急的跟在楚步影身後大喊小叫的。
楚步影連頭都懶得回,一語不發的走進冷月軒。這個男人真是太聒噪了,從他一出現就沒閉上過嘴。
進到屋里,楚步影拍去身上的雪,走到桌邊倒了一杯熱水,無言的遞給段塵焰。
「謝謝你,你不喝嗎?」段塵焰發現楚步影只倒了一杯茶,而那杯茶正在他的手上,那他呢?
「我不冷,你喝就好。放心,里面沒有放毒藥,只有一些能讓身體暖活的藥材。」楚步影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段塵焰。
「你別誤會,我只是在想這麼冷的天氣,喝一杯熱茶一定很舒服,可是你卻不喝,讓我覺得有些奇怪。」段塵焰解釋著,生怕楚步影誤會。
「我天生不怕冷,倒是你一個外地人,剛到這地方一定很不習慣吧?」楚步影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回答段塵焰。
「你笑起來真好看,不過千萬別在別人面前笑,因為,你的笑容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看。」段塵焰跟著坐到楚步影旁邊,以有些霸道的語氣說著。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管我要不要在別人面前笑?」楚步影稍微往旁邊挪移身子,借以拉開與段塵焰之間的距離。
「現在不是,將來就是了啊!」段塵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請你解釋清楚。」楚步影略微皺眉的看著一臉笑容的段塵焰。
這家伙真愛笑,從剛才在屋外到現在,他的臉上一直都沒出現過除了笑以外的第二種表情,真是怪人一個。
「意思很簡單,就是我要追你當我的老婆,听清楚了嗎?我的步影。」段塵焰雨不驚人死不休地道,也不管楚步影是否接受。
「要我當你老婆?我有沒有听錯?我是個男的耶!怎麼可能當你的老婆?」楚步影瞪大眼楮看著嘻皮笑臉的段塵焰。
「誰說你不可以當我老婆,我大哥也娶了一個男人當老婆啊!我要效法他的精神,勇于追求真愛。」段塵焰完全無視于楚步影的震驚表情,自顧自的說道。
「那是別人,我不可能會愛上你的,勸你早點死心。」楚步影很肯定的拒絕段塵焰,他是不可能愛上同樣身為男人的他。
「先不要說得那麼肯定,我會使出渾身解數追求你。」段塵焰自信滿滿地笑著,一點也不受楚步影的話影響。
「哼!那我就拭目以待!」楚步影嘲諷道,肯定自己不會愛上這個痞子。
「那麼第一步,我要搬來這里住,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我要你先習慣我的存在。」段塵焰開始他追求的第一步計劃。
「我不準,你不可以搬來。」楚步影大聲的拒絕。
「你不準我搬來,那是你要搬到我那兒去住?」段塵焰故意曲解楚步影的意思。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搬到你那兒去的?少自作聰明了。」楚步影馬上反諷地道。
「那你就是答應讓我搬進來!那好,明天老唐來的時候,我就要他把我的行李統統搬過來。」段塵焰徑自做下最後的決定,並且告訴楚步影。
「我沒有答應讓你搬進冷月軒,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住,請你打消這個念頭吧!」楚步影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以平緩的口氣說著。
「不行,你搬到我那兒和我搬到你這里,二選一,任你選擇其一;不接受‘不’這個答案。」段塵焰給他兩種選擇。
「我兩個都不想選,你請回吧!冷月軒不歡迎你。」楚步影起身下逐客令,然後往內室走去。
「我說過,不可以不選,你一定要選一個,還是你要讓我幫你選?」段塵焰跟著起身,拉住楚步影,有些惡質的貼著他的身體說話。
「放開我,我也說過我兩個都不選,不勞你費心。」楚步影用手抵著他的胸膛,想隔開兩人太過貼近的距離。
「我想還是我搬過來好了,你的樣子太引人注意,要是你搬到我那兒,我看我得二十四小時都跟在你身邊才行。」段塵焰伸手挑起楚步影的一綹發絲在手里把玩著。
「你在做什麼?不要踫我的頭發,快放開我。」楚步影微慍的瞪著段塵焰。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他的出現讓他平時面對他人的面具都不管用了,絕不能讓他再出現在他眼前。
「你的頭發真漂亮,要是我那些兄弟們看到,一定會和我搶你的。」段塵焰沒頭沒尾的冒出這麼一句話。「在帶你回去之前,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讓你愛上我。」他很認真的看著他。
「喂!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兩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相愛呢?」因為他的話,楚步影呆愣住,他覺得段塵焰有可能瘋了。
兩個男人相愛,這也夠驚世駭俗的,雖說長白山上的住戶不多,但他總覺得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我很清醒,在上海的冥王門總部里,已經有一對同性的戀人,再多我們一對也不稀奇。」
段塵焰想起那對妙冤家,害得他到此地受苦。可是,他也要感謝大哥的命令,他才會遇到楚步影。
「你說什麼?你們冥王門的人是不是腦袋都有問題?怎麼會有這種癖好?」楚步影真的覺得很不可思議。是他長年居住在這山上不問世事,所以,和別人的觀念都月兌節了嗎?
「你說錯了!這是勇于追求真愛,怎麼可以說是腦袋有問題呢?」段塵焰緊摟著楚步影坐回客廳的竹椅上,在他耳邊輕喃。其實,是試著讓楚步影能慢慢的接受這個觀念。
楚步影也傻傻的讓段塵焰抱著,還坐在他的大腿上,一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一直無法從震驚中回神,愣愣地盯著段塵焰看。
「步影,你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你也覺得我說的話很有道理?」段塵焰伸手在楚步影的面前晃了晃,想要喚回他的神智。
楚步影一回過神來,就看見他的一只大手在自己眼前搖晃,他不悅地拍掉他的手。
「咦!你回過神了啊?剛才我一直在跟你說話,可是,你一直沒反應,所以……」段塵焰有些無辜的撫了撫手,看著有些生氣的楚步影。
「我之所以沒有反應,還不都是你害的,還好意思說。」楚步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都是我害的?這話怎講,我又沒有做什麼事,你干嘛那麼傷腦筋啊?」段塵焰裝傻的問著。
「你說明天要搬過來住,但是我又不喜歡和別人一起住;再說,你又不準有其他答案,所以,我不會傷腦筋才怪。」楚步影略皺著眉,告訴段塵焰。
「你為什麼不喜歡和別人一起住呢?跟別人住在一起,要是有什麼事也有個照應呀!」段塵焰奇怪的看著他,他相信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楚步影才會如此討厭和別人住在一起。
「你問這麼多想做什麼?這是我的私事,用不著你管。」楚步影不想再提起傷心的往事,拒絕回答。
「我是關心你,況且你是我未來的老婆,不好好關心你怎麼行?」段塵焰大咧咧的說道,也不想想他才剛認識楚步影而已。
「誰是你未來的老婆?你少自作多情,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喜歡上你的。」楚步影用力的搖頭否認段塵焰所說的話。
「你就是我未來的老婆,你認命吧!這輩子你只能屬于我一個人。」段塵焰以不容拒絕的口吻告訴楚步影。
「你別自作多情!今晚你就睡在客廳里,我會拿棉被給你,明天你就滾回你住的地方,冷月軒不歡迎你。」說完,楚步影頭也不回的走進內室,留下段塵焰一個人在客廳里。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明天就會搬進來和你一起住,你等著我的追求吧!」段塵焰毫不死心的往內室的方向喊出他的決心。
他段塵焰決定要做的事,是沒有人能阻止的,他一定會追到這個脾氣古怪的楚步影!
???
夜晚來臨時,段塵焰蓋著厚厚的棉被,窩在客廳許久沒用過的暖爐前取暖,這里到了夜晚比他昨天住的地方還要冷。
他真搞不懂,在這麼冷的地方,楚步影穿得那麼單薄,難道他真的不會冷嗎?這個暖爐也是他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清理好的,可見這個暖爐只是用來裝飾,並不是拿來取暖的。
「真是溫暖,明兒個一早老唐來的時候,要他回去把行李全都搬過來。」段塵焰嘀嘀咕咕的念著。
「嗯!好好的睡一覺,明天才有體力應付一切問題。」說著,他伸了個懶腰!抱著棉被睡在暖爐前面。
半夜,再睡夢中,楚步影睡的房間里傳來奇怪的聲音,段塵焰起先以為是風雪的關系,所以不太在意,可是,那奇怪的聲音持續不斷的傳出來。
段塵焰張開眼楮從暖爐前爬起身,往楚步影的房間走去。
段塵焰越往里面走聲音就越大,奇怪,這里不是只有楚步影一個人住嗎?怎麼會有奇怪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呢?
「步影,步影,你在里面嗎?」
段塵焰敲了敲楚步影的房門。
敲了好一會兒的門,里面依舊沒有回應,只是仍不斷從里面傳出斷斷續續微弱的聲音,這讓段塵焰覺得大大的不對勁,他決定撞開門一探究竟。
不假思索的,他用力撞開房門,模黑走進房間,循著奇怪聲音的出處往前走,順道查看楚步影在不在房間里。
「步影,如果你在房里,出個聲讓我知道好不好?」段塵焰提高音量,讓楚步影能清楚听到。
可是回應他的卻是一室的寂靜無聲,就連他剛才所听到的微弱聲音也消失。
段塵焰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想想要是楚步影突然出現,那他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房間,這可就麻煩了;因此,他轉身離開。
他慢慢地走回客廳的暖爐前,看暖爐里的火快熄了,趕緊往爐里加木材。火光照亮了客廳,他突然發現楚步影身穿白色的衣服,蹲坐在客廳的一角,臉色有些難看。
「步影,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身體不舒服還是發生什麼事了?」段塵焰放輕腳步走向楚步影,在他面前蹲下來,關心的看著他。
楚步影沒有說話,他將瞼埋在雙膝之間,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步影,不要這樣,有什麼事說出來會比較好過一些。」段塵焰隱約察覺到楚步影的不對勁,勸他將心里的話說出來。
「你去睡你的,別管我。」
小小的聲音從楚步影的膝蓋間傳出來。
「不行,我怎麼可以不管你呢?有什麼事你盡避說,我一定會幫你解決的。」段塵焰不放棄的追問,並向他承諾,會幫他解決問題。
「去睡吧!不要管我可不可以?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楚步影的聲音再度傳出,語氣中有著明顯的請求意味,不似早上和他針鋒相對時的冷靜平和。
「好,我不吵你,可是,我想在這里陪著你。」段塵焰做出讓步的舉動。
「隨你。」楚步影頭也不抬的道。
隨後,屋里變得寂靜無聲,偶爾可以听見外面的風雪強烈吹襲而過的聲音,兩人就這樣不說一句話的度過詭異的一晚。
???
棒天清晨,老唐照著紙條上所留下的指示來接段塵焰回去。
「楚先生,我來接右護法了。」老唐站在冷月軒外對著屋里喊話。
出來應門的不是楚步影,而是段塵焰。老唐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因為神秘的楚先生向來是不太和人接觸的。
「老唐,你小聲點,步影他好不容易才睡得比較安穩,你想吵醒他嗎?」段塵焰壓低音量指責老唐,避免吵到楚步影。
「右護法,我是來接您回去的。」老唐依言壓低說話的音量,迅速表明來意。
「我暫時不回去,你回去把我的行李搬過來,我要住在這里。」
段塵焰直接下達命令,一點也沒注意到老唐吃驚的表情。
「右護法,您可以再說一次嗎?我剛才一時沒听清楚您說的話。」老唐以為是自己听錯了,向來獨居的楚先生怎麼可能與別人「同居」?
「我說,我要住在這里,暫時不回去,請你把我的行李搬過來,听清楚了沒?」段塵焰放慢速度,怒目的再說一次。「听清楚了,我這就回去將您的行李搬過來。」他一點也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回去將段塵焰的行李搬過來。
「麻煩你了。」
段塵焰笑著點點頭,然後轉身走回屋里。
「誰來了?為什麼不叫醒我?」楚步影問著剛進屋的段塵焰。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看你睡得那麼熟,就沒叫醒你了。」段塵焰回答得輕松自在,也不提老唐來過的事。
「你搞清楚,我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有什麼事我自己出面就行了。」楚步影聲明他的立場及身份,用不著段塵焰多管閑事。
「是,下次我會注意的。」段塵焰表現出恭敬的樣子。
「對了,老唐什麼時候會來接你回去?」
楚步影想起今天老唐會來接段塵焰回去,一想到這里,他不禁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不用和他相處了。
「你說老唐啊!他剛剛來過了,我要他回去把我的行李搬過來,大概要過了中午才會再過來。」段塵焰涼涼的笑道。
「你說什麼?老唐來過了,你居然要他回去將你的行李搬過來,我昨天不是說得很清楚,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住嗎?」楚步影提高音量對段塵焰大叫。
「我昨天也沒有答應你要跟老唐回去啊!」
段塵焰仍是一徑笑著。
「那麼中午老唐來的時候,你就可以跟他一起回去,冷月軒不歡迎你。」楚步影恢復一貫的冷淡口氣下達逐客令。
「我偏偏不回去,你真的跟以靖很像耶!說起話來冰冰冷冷的,一點溫度也沒有。」
听到楚步影說話的語氣,令段塵焰想起遠在上海的裴以靖,同樣是少年老成的類型。要是帶他回上海,這兩人踫在一起,說不定會成為好朋友。想著,他臉上的笑容也益加燦爛。
「喂!你在傻笑什麼?」楚步影听他提到一個人名,然後就一個人傻傻的笑著,讓他覺得那抹笑容很刺眼。
「沒什麼,只是想到你和以靖說話的態度和神情真的是太像了。」
段塵焰沒有察覺出楚步影的不對,自顧自的拿他和裴以靖作比較。
「那和我沒有關系,你還是得離開冷月軒,勸你早點死心。」楚步影不冷不熱的說著。
「我說過,我一定會搬進來住的,你就早點習慣我的存在吧,」段塵焰厚臉皮的發表入侵宣言。
「我不想和你說話了,真累。」楚步影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再和他爭辯,就隨他去了。
「那你是答應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段塵焰興奮的看著楚步影。
楚步影保持沉默,讓段塵焰一個人唱獨腳戲。
「步影,你不要不說話嘛!我希望能親口听你說,你答應讓我搬進來和你一起住。」段塵焰走到楚步影面前,張著乞求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楚步影。
只可惜,楚步影是吃了秤鉈鐵了心,不管段塵焰說些什麼都不理睬他,希望他能知難而退,不要繼續跟他糾纏不清。
「步影,你說話嘛!」段塵焰拉拉楚步影的衣袖,故作可憐的哀求道。
「你這人真的很煩耶!可以讓我的耳根清靜一下嗎?」受不了段塵焰的騷擾,楚步影開口低喝。
「因為你都不理我啊,那我會覺得很無聊嘛!」段塵焰仍是可憐兮兮的看著楚步影。
「覺得無聊你就滾回去,我這兒原本就不歡迎你,是你自己死皮賴臉要住進來,趁早滾吧!」
楚步影已經讓段塵焰搞得完全不復以往的冷靜,臉紅脖子粗的對著他大吼小叫。
段塵焰心里暗笑著,他就是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這個樣子的他比起冷漠的他還美麗動人。于是,他一發不語的任由楚步影發泄心中的不滿。
看來,他喜歡上一個脾氣別扭、不夠坦白的人了,他會想辦法讓他變得坦率的,讓他能夠相信人,不再有那麼重的心防。
「步影,說了那麼多話渴不渴?要不要喝杯水休息一下?」段塵焰倒了一杯水遞到楚步影的面前,他是真的擔心他會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