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感情逐步的進展,風遼與莫忘憂的交往成了帝氏財團公開的事實,所有員工在看到上司這種跳入愛河游泳的模樣皆樂觀其成。
因為在這位美得驚人的上司沒有談戀愛以前,他簡直不像和他們活在同一個世界似的,和總裁兩個人就像天上的月亮星星,踫不到、摘不著,只能抬頭拉長脖子看;現在,最可怕、老凶著一張臉的總裁沒有回來的打算,他們總算可以喘一口氣,而美麗的上司愈來愈有人氣——讓他們對未來有更多寄望,至少他們不會再因為看星星、月亮太入迷而閃了脖子。
莫忘憂想起之前無意間在茶水室听到員工們的閑聊,忍不住低笑出聲,但,伴隨笑聲之後的,是一層又一層的隱憂。
他的表現像極陷入愛情的男人;而她,因為他一天比一天更明顯的柔情讓自己愈陷愈深,這是不行的!
他對她的尊重、對她的溫柔謙和,迫使她除了讓自己愈愛他以外別無選擇——他是那麼的好,好得讓她不得不但心,擔心這道風停留在她身上的時間太久會讓她收不回心,盡避早在一開始她便有拾回碎心的最壞打算。
她是不是該在事情尚未不可收拾前離開他,解月兌這一份不安穩的感情?他對她一直沒有說明究竟要作何打算,如果他對自己只是——游戲似的交往……
莫忘憂虛軟了腳往身後牆壁一靠,冒著熱氣的咖啡濺出燙紅她的手,她嚇得驚呼一聲,咖啡杯應聲月兌離閃開的雙手。
「啊!」
「小心!」一只大掌迅速抓緊杯盤向上準確接穩咖啡杯,神奇地不濺出一滴咖啡,穩穩地端在手上,「幸好沒有浪費。」
「巽,巽先生!」
「我說過多少次了,叫我巽凱。」巽凱濃黑的劍眉皺起不悅。「我受不了這種婆婆媽媽的客套。」他說,拿起咖啡杯輕啜了口。「風遼在吧?」
「是的。」莫忘憂看著他一口又一口喝下她為風遼準備的咖啡,傻了眼。
他連問都沒問就——
「怎麼?」巽凱斜睨她的傻呆。「你這是什麼表情!這咖啡難道有毒?」她的表情好像他做錯了什麼一樣。嘖!
「不是,只是這杯咖啡是風先生的,您要喝我可以再煮一杯給——」
「免了,這杯喝都喝了,你再去替他煮一杯算了。」
「是。」莫忘憂強迫自己壓抑下面對巽凱如此張狂行徑的不悅,轉過身往才剛離開的茶水間走去。
「等一下!」巽凱粗魯的聲音叫住她。
「什麼事?」
「听公司員工說風遼和你正在交往。」公司員工大抵來自黑街,經由漂白洗底才擁有一般人的身份,雖如此仍屬黑街一分子,說的話不會有假,這是他為什麼用肯定語氣說話的原因。
莫忘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作答,只能睜著眼,游移不定的視線徘徊在巽凱四周,就是不看他。「這件事……」
「有話就說清楚。」壓低的嗓音已是他動怒的前兆。「說話吞吞吐吐像個娘兒們干嘛!」
「我本來就是娘兒們!」她發火的反擊了,擊得正確無誤,徹底讓巽凱傻眼。
她趁他傻眼之際從他手中抽回咖啡。「我煮的咖啡不準你喝!」持續數天的壓力已經讓她筋疲力竭,她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遷就一個不相干的人對她發脾氣。「風先生在里頭,恕我不帶路了。」說完,她轉過身正要離開時听見背後哈哈的笑聲。
「有意思!」巽凱不怒反笑的行徑和過去有氣即發、絕不留情的脾性完全不同。該怎麼說呢?也許步入婚姻和時間的流逝給了他自修沉穩的動力,讓他提早結束過去年少不知內斂的輕狂。「剛認識你的時候還以為你和風遼一樣悶騷,有脾氣也不會發,呵,現在才知道原來你發起脾氣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巽先生?」
「叫我巽凱。」他從她手上拿回咖啡。「我不習慣你這種叫法。」他的世界只有老大、巽凱兩種稱呼,巽先生——怎麼听怎麼起雞皮疙瘩。
「呃……」
「還有,」他再喝進一口咖啡。「你的咖啡夠水準,我喜歡。」
莫忘憂木訥地點了頭。「謝謝。」
「別把我當陌生人看。」巽凱突然口出此言︰「我和你雖然不常見面,但是你總有一天會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一分子。你是風遼認定的女人,也就是我們認定的同伴,試著把我當朋友看。」
「呃……」朋友?這個詞對她而言是這麼地陌生,她沒想過會有人願意把她當朋友看。
「風遼就交給你了。」嘖,明明知道自己愈來愈像老媽子,可偏偏管不住自己這張嘴,他才二十四歲啊!懊死的,會變這樣一定是給家里那位笨千金傳染的。一邊抱怨的同時,巽凱的嘴可沒停下要說的話︰「那家伙受的苦太多,肩上永遠有扛不完的責任,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總有離開他的一天。」頓了下,他繼續道︰「但是你不行,你不能像過去那些人一樣,風遼對你和對其他人不同,你是他——」
「我——」
「凱,你怎麼會來?」風遼打開門正想問問他的秘書小姐為什麼還沒將他的咖啡送進來,沒料到會看見巽凱站在外頭。
巽凱回頭,看見他訝異的表情。「怎麼?就只準你們這些老家伙有事跑回去找我,我就不能出來找你們啊!」
「怎麼會。」遼失笑。他們十三太保近來出事機率極高,每回都把他整得團團轉,承受幾句怨言也是理所當然。「家羚還好嗎?」
「和沙穆的天使女圭女圭在青雲的醫院里一起做產檢。林以梅和小道姑在醫院陪她們倆。」
「進來吧。」他說,兩眼掃過巽凱手上濃郁的咖啡,嘆口氣。「你搶東西的老毛病不改。」這種霸王脾氣實在讓人受不了。
當然他不否認巽凱會這樣是他們十三太保造成的結果。
「等哪天你把你的秘書踢出帝氏大樓,她可以到沙穆那找份工作,專煮咖啡。」
「我不會讓她離開。」風遼像拎小貓一樣拎起巽凱的領子,在走回辦公室前不忘提醒︰「忘憂,麻煩再煮一杯咖啡端進來。」
「是。」莫忘憂拉回心神應道,腦子里還轟轟然響著巽凱對她說的話,雖然他話沒說完,但她所受的震撼大得令她腦子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風遼突然打斷,她知道自己會打斷巽凱的話,說出她心里所想要表明的立場。
望著風遼合上的門,她喃喃低語︰
「我不是風遼的情人,我不能也沒資格和他交往
唉,不能再深陷了。她不知第幾次提醒自己。
「找我有事?」
「廢話。」巽凱沒好氣道,在老家伙面前他內斂的沉穩完全喪失,沒有客氣可言︰「你以為我會丟下懷孕的老婆來這和你閑嗑牙嗎?」
「什麼事?」
「黑街的主電腦遭入侵入,灌進大量病毒——該死的!」提到這他就怒火中燒。「我辛辛苦苦設計的防御程式竟然在五分鐘內全部瓦解,所有電腦死當!真不知道派一群人學電腦有個屁用!」勃然的怒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本事忍到現在才發作。「風刃,這批人是你帶出來的,捅出的樓子也該由你去收拾。」
「‘風刃’這個名字已經是過去式。」風遼難得凝起眼神,露出黯沉的警告厲色。「別再提這名字。」
「嘖,你敢說在網路上這名號你沒用過?這名字是所有電腦駭客中的佼佼者,情報界除沙穆外最想網絡的對象。」他才不怕他。「現在黑街因為所有電訊設備出問題,弄得連一般警戒都只能以最原始的方法派人監守。你知道這會讓黑街陷入危險狀態。」
「查到侵入者了嗎?」
「如果查到我還會來嗎?」巽凱反問。「這個人利用網際網路入侵,一分鐘之內沖破防火牆灌進病毒,想阻止都阻止不了,接下來的三分鐘只能任憑宰割,看一條條亂碼淹沒熒幕,一分鐘過後,所有電腦熒幕只剩二條光線,前前後後正好五分鐘,不多不少。」想來就嘔,虧這次他還親自參與設計。
「沖著黑街來的入侵嗎?」風遼只手撫著下顎低喃,腦中掃過以前曾經為敵且具備電腦專才的人名。
「沖著帝氏來的。」巽凱說出他意料之外的話。「沖破防火牆時他撂下話,要帝氏退出電子業這塊餅。我想,如果不是帝氏在商場上的對手不會知道財團的動向;再者,要威脅帝氏不侵入你們的電腦反而把矛頭轉向黑街,這個人一定知道帝氏與黑街的關系,如果不照他的話做,我猜他可能會放出帝氏財團是黑街漂白企業之類的消息。」
靳朔漠。朔陽科技總裁的大名突然涌入他腦門。
「是他。」
「你知道是誰?」
巽凱傾身向前,一手擱在桌上,專注看他的表情。
「不,只是猜測。」他搖頭,躺回椅背。
靳朔漠,他會是這種人嗎?
「無論如何,有嫌疑犯總比沒有好。他是誰?」
「靳朔漠,朔陽科總裁。」
「你曾要沙穆調查他的資料不是嗎?」
「嗯,所以我才懷疑他。畢竟他曾為了個女人撂下話要我小心。」
「為了莫忘憂?」
「不是。」風遼揚起滿足的笑而不自知。「如果是忘憂,撂下話的應該是我,輪不到他。」
「嘖嘖嘖,你那是什麼表情。熱戀中的男人哪一個像你這麼夸張的。」終于,呵呵,終于輪到他調侃他了吧。
「熱戀?」風遼重復道,滿意地接下他的用語。
「莫忘憂是個好女人。」
「所以下次你再欺負她試試看。」他說︰「不要以為我在辦公室听不見你和她的對話。」不出面只是想等著看她會如何反應,果沒有讓他失望。
「偷听是種壞習慣。」
「是你嗓門太大。」風遼不饒人地反嘲。
兩記敲門聲響正好在他說完話之後響起。
「你們談完了嗎?」莫忘憂端著咖啡進來。「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沒有。」風遼起身迎向她,接過咖啡不怕燙地啜飲入喉。「謝謝。」
「嗯。」莫忘憂頓首,打算退出。
「忘憂。」他叫住她。
「是。」莫忘憂停住,等著他發派工作。
「替我聯絡靳朔漠的秘書,預約時間,我要登門拜訪。」
她疑惑地望著他,很自制地頓住差點出口的疑問,做秘書的沒有權利過問老板交代的工作。「是。」
室內兩個男人目迭她退開後,巽凱首先開腔︰
「喂喂,她對你這麼冷淡?」
風遼一笑置之,沒有回答。忘憂公私分明的性格他早習以為常。
知道他不打算回答,巽凱轉回正題︰
「你真的要親自去找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說,享受地飲進另一口咖啡,暖和襲身已久的陰涼。
靳朔漠不發一言正視坐在對桌的男人,銳利的隼瞳深沉打量對面男人的實力及分量,評估自己是否該將他列入敵人範疇。
風遼神色平穩地接受他打量的目光,也利用此時評估駭客身份是他的可能性有多少。
他有電腦的博士頭餃,電腦方面勢必是專才,那麼這可能性理當最高;他前幾天想了許多,記憶中曾對峙過的人沒有一個有本事侵入黑街主電腦。
因此,靳朔漠的嫌疑就更重了。
「堂堂帝氏財團副總裁找上門來有何貴干?」淡漠的口吻充分表露出不歡迎的態度。
「只是來評估朔陽科技的龍首是否歸類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種。」風遼一開口便點明來意。
「什麼意思?」靳朔漠凝皺的眉有若不解,更有濃重的不悅。
「近來帝氏接到不少威脅信函,內容一致要脅帝氏不準涉入電子業。放眼目前台灣各企業還沒有一家膽敢使出這類手段——」
「所以你懷疑到我身上?」靳朔漠揚起黑眉,飽含訕笑之意。「只因為我的朔陽科技是台灣新興行號,所以就該像個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毛頭小子莽撞行事?」
「只是懷疑,我並未揚言確定是你。」風遼不理會他的譏蔑。在來此的前幾天一共接到三封威脅信函,這表示對方已經按捺不住即將有所行動,他不能不防。「只是前來警告,商場上憑的是本事,不是手段。」
「你錯了。」靳朔漠為他的說詞覺得好笑。「在商言商,本事手段是一體兩面,沒有本事哪來的手段可施。」
「你的說詞無疑在加深我對你的懷疑。」
「如果我有心威脅帝氏財團,應該是趁你不在台灣的一年。」靳朔漠燃起煙,吸了口輕吐。「況且我無意與帝氏抗衡,我回台灣志不在此。我們不妨各退一步,你有你拓展版圖的野心;我有我的計劃,誰也不犯誰。」
不是靳朔漠。風遼從他的言談之間已經得到答案。既然不是他,那又是誰?是誰介意帝氏吃下電子業大餅一角?
「抱歉,我誤會了你。」
「無所謂。」靳朔漠揮揮手表示不在意。
「朔陽與帝氏合作打入電子業,你意下如何?」確定他不是敵人後,風遼隨性地說出合作意願。
靳朔漠淡然一笑置之。「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的方式與我的手段有所差別。唯一能稱之為合作的就是各做各的事,井水別犯河水。」說完,他不作預告便起身離開會客室,淡漠的態度完全將風遼拒于千里之外。
原以為他的誤會會讓靳朔漠大發電霆才是,畢竟上回只不過是與他在意的女人談一會兒話他的樣子就像要置他于死地一樣;哪知這回誤會他是嫌犯,他竟一點怒氣也談不上。
多麼奇怪的男人,他想。更期待有一天能與他合作。
莫忘憂伸伸僵直的腰肢,垂視了下手表——十點半,轉頭看向窗外烏黑一片的夜幕,一天又這麼匆匆忙忙地過去了。
最近這一個禮拜,公司連續接到不少威脅信函,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每個人都繃了神經似的緊張著,天天保持警戒狀態,而風遼更是從接到第一封信後即每晚加班,身為秘書的她自然也得緊隨君側陪著。
她決定去為風遼煮杯咖啡提提神,這是她加班最重要的工作了,她想。因為風遼根本不想讓她涉入這陣事。
「你在煮咖啡?」
風遼的聲音突然傳進茶水間,嚇得她差點打翻酒精燈。
「嗯。我想你會需要點咖啡因提神。」莫忘憂保持背對他的姿勢,黑眸不曾離開過煮沸的咖啡壺。「工作進行得怎麼樣?」
「大抵上差不多了。」該撒的網已經部署好,只等著魚兒自己上鉤自投羅網。「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那些威脅信……是真的嗎?」從要求退出電子業到揚言若不照辦將安裝炸藥毀掉帝氏大樓,怎不教人膽戰心驚。
「應該不假。」他利用巽凱事先拷貝的黑街所有資料重建電腦規模,並且復制了好幾部來作為引誘敵人的餌;而隨著帝氏放出設立軟件研發部門的消息日盛,這幾部做替死鬼的電腦也應聲先後遭病毒入侵毀損。這件事讓黑街人時時處于警戒狀態。
「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雖然只是個秘書,但總有一些幫得上忙的地方吧?「我不想置身事外。」
風遼跨出步伐走向她,扳過她的身子。「不要躲我,陪在我身邊就是你能幫上忙的地方。」她以為他會忙得感覺不到嗎?「告訴我,為什麼又開始躲我?」
「躲……呵,我哪有。」她心虛地笑說︰「只是你太忙我也很忙,所以才沒時間說話,我怎麼會——」
「忘憂。」風遼伸手撫上她略帶倦容的小臉。「在我面前的你不適合說謊。」他連彌的謊言騙術都能識破,怎會看不出她對自己的敷衍。「有心事?」
唉!千言萬語的推托之辭一瞬間只能化成無奈的軺嘆和接下來的隱瞞。「沒什麼,只是很擔心威脅信函,的事,如果那個人真的在大樓里安裝炸藥,我們該怎麼辦?」
風遼成功地被她轉移了話題。「會揚言安裝炸藥不是一般的威脅。」他有預感,事情不會單只有要帝氏退出電子業這麼簡單。
「我也是這麼想。」莫忘憂低語,轉過身移開酒精燈。「花這麼一大番工夫只為了讓帝氏退出電子業,我不認為這對嫌犯有利可圖。」
「哦?」風遼揚起眉,頗有興味地等著她的下文。
「我想過一旦帝氏打進電子市場哪家企業的損失最大,雖然所有目標全指向朔陽科技,但我認為靳朔漠不是那種人,他的手段不至于如此卑劣,所以嫌犯應該是另有其人,而且他的要求不可能單只是這一項,也許下一封信他會開始勒索金錢也不一定。」
「听你的口氣對靳朔漠好像十分了解。」風遼緊抿起唇,對莫忘憂的分析顯然泛起不悅。「你就這麼看好他?」
「呵,如果不是認識你這麼久,我會以為你在吃醋。」她笑,倒出熱燙的咖啡,為他調好糖及女乃精。「喏,你的咖啡。」
風遼接過,放回調理桌上。「我是在吃醋。」他承認,不覺得有絲毫折損他的男子氣概。「我不準你注意除我以外的男人。」
此話一出,他被自己的獨佔口吻嚇到。
什麼時候他也開始變得如此患得患失?只想把她綁在身側不放,看不見她就有股不安在胸口梗塞。他倏然察覺自己近日來的表現愈發相似于當初昊對他的專斷;不同的是,昊對他就像小孩子對自己玩具的絕對擁有,而他對忘憂——是絕對絕對,連人帶心的獨有,不容任何人分享更遑論任何人介入。
曾幾何時他這麼在乎一個人過?對昊與練霓他也不曾有過這種獨佔的想望啊,獨獨對她,他涌起強烈擁有的渴望。
「風遼?」莫忘憂輕喚了聲。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靜默,更不懂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他很……危險,對她而言。
一股深陷的預感今她驚恐,面對他沉思而又漸漸泛柔的目光,她怕自己會逐漸滅頂而不自知。
不能深陷……腦子里驀地提出警告!
「我幫你端進去。」她趁機挪動身子,端起咖啡退開。
風遼長臂一伸將她攬腰勾回胸前,熱燙的咖啡一不小心傾倒在他胸口。
「啊!」莫忘憂松開雙手任杯盤掉落在地並推開他的錮制,一心掛念他的燙傷。「你怎麼——」她急得說不全一句話。拿出手帕,一手解開他的領帶、襯衫,一手輕拭他燙濕的部位。
天!才剛煮好的咖啡啊!輕觸的手傳來要命的熾熱,為什麼他能這麼面不改色?她嚇得幾乎白了臉!
「痛不痛?我不是故意的!」她怎料得到他會突然出手勾住她,又怎知道咖啡會燙上他的皮膚。慌張地
在水槽清洗手帕,再從冰箱拿出冰塊包住輕壓上他的胸口,一大片的發紅讓她幾乎快心疼得落淚,偏偏他又—聲也不吭。「你說句話啊!痛嗎?需不需要看醫生?我馬上帶你去醫院上藥!我……」
「什麼都別做。」風遼拉回要去打電話的她,摟回自己胸前。「不要有意無意地躲我,這種事就不會再發生。」
他沒想過自己會用這種自殘的方式留住一個人,但忘憂時冷淡疏遠的態度讓他時時刻刻有她會離開自己的聯想,為此,他不惜用昊曾對他使用過而他最深惡的方式,只為留住她。
莫忘憂震撼得不知如何是好。
什麼時候開始這一道風漸漸停擺,跳月兌它原有的軌道而滯留在她身邊不肯走?風遼對她的感情遠遠超出她本來的預設。
這下子……她該走或留,又成了兩難的問題。
懊走?或留下?
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