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倪麗君的喪禮過後的第三天,寇莫爾接到一通令他精神振奮的來電,那名總是交托陌生路人送來東西的人抓到了!
「貝貝,抓到‘送貨’的人了。」
「是他嗎?就是他嗎?」乍听見消息,安貝兒一直帶著憂郁的小驗上有了好久不見的光芒。
送貨的那人就是凶手嗎?她期待著寇莫爾給她肯定的答案,她要他點頭說是。
可惜,她的期待落空了。
寇莫爾搖著頭說︰「那個人否認他是凶手,而我也不認為他是。」
那人應該也只是受托的一方罷了,凶手很狡猾的。
安貝兒眼底的光芒再一次的教灰暗所佔據。
看著那張小臉又失去了生氣,寇莫爾來到安貝兒的身前站定,溫柔的雙手輕輕地捧著她的小臉,要她不得不抬起眼看著他。
「就算真的不是他,但我相信我們越來越接近他了。別灰心,我這就去看看,有任何消息,我一定馬上通知你。」雖然那人否認是凶手,但他仍必須親自去證實這一點。
「嗯!你千萬要小心注意安全。」她在乎是否抓到真凶,但更在乎他的安危。
她沒有本錢失去任何人,一個就已經教她幾乎承受不起了。
「我知道,你也是。別亂跑,等我回來。」
「人真的不是我殺的。」同一句話,男子在寇莫爾到來之前已經說過不下十次以上了。
他說的全是實話,他真正的身分是一名征信社人員,是受雇于雇主,長期跟拍安貝兒。
「我相信人不是你殺的。」這是寇莫爾對男子回應的第一句話。
他是真的相信人不是男子殺的,但這並不表示他打算就這麼放過男子,他不是佛心來著,囡為算來這事他也是幫凶。
男子在听見寇莫爾的話後,表情明顯是略松了口氣,但緊繃的氣氛仍是團團圍繞著他。
抓著他的人並不是警方的人,是同行的人,可就是這一點讓他無法松懈緊張的情緒。
若是落在警方手里,他什麼都不用擔心,頂多吃點小罪名便了事,但落在事主手里,只怕他不想這麼簡單就放過他,更別說現在出了人命。
長期偷拍之下,他當然明白眼前一臉陰驚的男人是誰,以寇莫爾的能力,要讓他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世上是輕而易舉的,但也因為是長期偷拍的觀察之下,他明白寇莫爾不會取走他這條小命的。
寇莫爾是個好人,可再好的人也是會有發火的時候,他相信寇莫爾不會讓他太好過的。
「是誰雇請你的?」寇莫爾問話的口吻十分淡,但望著男子的眼神可不。
那冷到骨里的眼神讓男子冷汗直流,更在第一時間里推翻了自己心底前一刻的想法。
他會載了他的,若他不肯老實配合的話。
「我、我不知道……」因為深深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脅,男子連說出的字句都開始顫抖著。
「不知道?」寇莫爾偏著頭看著男子,神情依舊冷峻,「聰明的人會明白這不是說謊的時候。」這是他最後的警告了。
寇莫爾沒再繼續朝著男子問話,而是對著旁人問︰「東西呢?」
男子在他所預定的可能地區,再次找人托送要給安貝兒的「禮物」,而這回他恰巧找上了寇莫爾所派出的人員,當場被人抓個正著。
另一名男子將原是要送出的禮盒拿到寇莫爾面前。
一打開,仍是裝飾精巧的禮盒,入眼的是與上一回一模一樣的芭比女圭女圭,不同的是,這一回女圭女圭不再是完整美麗的,而是恐怖的染血女圭女圭。
那人沒有留下任何字旬,因為他想說的已經藉由這個染血女圭女圭表達得十分清楚不過。
貝貝是他下一個目標。
「是誰雇請你的?」寇莫爾眯起眼,再一次的問出相同問題,但他希望他能夠得到不同的答案。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男子一臉恐懼的直搖著頭,那表情及語氣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說謊,而他確實沒有。
寇莫爾一把摟住男子的手腕,力道之大,只要他再加強些力道,男子的手非斷不可。
男子痛得唉唉直叫。
「痛、痛啊……我真的不知道……所有的東西也都是轉了好幾回才到我手上,錢也都是同時現金給出,連我自己都查不出他是誰……」他真的不知道呀!
「那你如何將拍好的相片交給他?」寇莫爾雖然將問題丟出了口,但心底早已沉郁。
他已能猜出答案,該也是將相片一轉再轉,用最原始不科技的手法轉交。
「我都是將相片固定放到一個定點,然後就離開……對方不準我反查他是誰……」他也曾好奇地想查出雇主的身分,畢竟他每日所偷拍的對象並不是一般人家,但他的好奇心終究是抵不過金錢的誘惑。
那不知名的雇主非常大方,給出的價碼早已遠遠超出行情價,那價碼是他干十年才掙得到的,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正在為人干骯髒事,他也為錢認了。
用最原始的交貨方式,去除任何科技使用,這確實是最不容易留下線索的聰明方法。
事實證明了,這個人並不是他們所恨之入骨的那人。
懊死的混蛋……
他不懷疑男子話里的真實性,因為這確實是很有效用的作法,若今天他是凶手,他也是極可能使用這種方式做交貨。
「你與他約定的交貨時間在何時?」雖然眼前的男子不是他想找的人,但距離揪出凶手的日子不遠了。
「今天下午三點鐘。」
下午三點……也就是四個小時後的事情。
寇莫爾沉吟思索著。
他的第一個想法是親自壓著這個男人走這一趟,但當那個全身染血的芭比女圭女圭再次進入他的視線里時,他立即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對著另一名男子說道︰「看著他交貨,交貨後繼續跟下去,看最後到誰手上,別讓那人跑了,他也是。」
寇莫爾指著男子,在事情落幕之前,他必須乖乖的當他的「客人」。
他回到車上要司機開回安家大宅,途中他拿起手機撥出號碼。
「是他嗎?」早已等待已久的安貝兒,在電話響起的第一聲便接起。
「不是,不是他。」寇莫爾沉著聲回答她。
話筒的另一頭沉默了。
「貝貝,快了,我們就快抓到他了。」就算對方用著再原始的方式進行一切,但線索終究是有的,只是揪出他仍須一點時間。
「嗯!」她相信他的話,也明白他們必須要有耐心。
「還有,你現在哪也別去,等我回去,他的下一個目標是你。」這就是他急著趕回去的原因。
她絕對不能出事。
「你怎麼能肯定呢?」寇莫爾的話讓安貝兒全身僵冷,但只要不出門就行了吧?屋外有保鏢們守著,不由她主動放行,沒人能走入這屋里的。
「回到家我再向你細說,你待在屋里就是了。」
「嗯!」
結束通話後,寇莫爾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定有什麼地方遺漏了。
他已將近五年來與貝貝有所接觸的人一一清查過,但所有的資料都顯示事件與這些人無關,這一點讓他底到無比沮喪。
沒道理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在重復不斷地思索過後,寇莫爾只能肯定自己遺漏了很重要的部分。
是什麼呢?
他再次拿起手機,想撥電話給馬修,想問問他有沒有任何新的想法,或是清查方向,但在看見螢幕上出現的名字時,他停止了手指滑動的動作,心髒像是突然停止跳動般地讓他呼吸困難。
馬修……
與寇莫爾結束通話之後,安貝兒的心情一直處于不安之中,她明白他這趟出門肯定有所展獲,會是什麼消息呢?
心底有著許多可能的答案在不斷流轉著,而這時屋外的保全打了電話進來。
「安小姐,馬修先生來了。」這名高頭大馬的金發外國人是主人家的常客,但每回進出仍是得通報。
听見馬修來了,因為是信得過的人,所以安貝兒第一個反應是請保全放行。
「請他進來吧!」
很快的,馬修進到屋里,來到客廳站在安貝兒的面前。
「莫爾呢?抓到的那人究竟說了什麼?」安貝兒沒多想的開口問著馬修。
抓凶手這件事,馬修一直是很幫忙的,也是除了他們之外,對此事最熟悉的人,她理所當然地對他提出疑問,也從沒懷疑過他在事件里所扮演的角色。
不就是一名好幫手嗎?
「那人什麼都不願承認,老板要我回來拿資料,我們要再去確認另一件事。」馬修用著一貫平稽的口吻回應著。
「什麼資料?你們要去確認什麼?」安貝兒急著想知道事情的動向,壓根見沒注意到馬修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異樣光芒。
「我前天給老板的一份名單及個資,他放在書房里了,至于是確認什麼,還是等他回來自己告訴你吧!」馬修表現出盡職且可靠的模樣,而他也因此完全地獲得了安貝兒的信任。
「好吧!我等他回來。」他們謹慎做事的態度她是明白的,「資料你要自己上去拿嗎?還是我去拿?」
「麻煩你了,我在這里等著就好。」馬修露出有禮不逾越的微笑,那神態與平時的他完全無異,他仍是那名只做事不多說、不多問,並懂得進退的好幫手。
「他將資料放在哪呢?」
「桌面上,用牛皮紙袋裝著的。」馬修說出明確的物品樣貌,但此時此刻的現在只有他自己明白,書房的桌上壓根兒沒有任何他所說的資料袋,因為它根本不存在。
「你先坐下吧!我去拿給你。」安貝兒毫無防備的轉身上樓。
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樓樓梯口的瞬間,一直掛在馬修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此時他臉上那冷酷無情的模樣是任何人都未曾見過的。
他拿起桌面上的電話,並關閉了所有保全系統,就在同一時間,安貝兒放在另一旁的手機響起了。
來電顯示著寇莫爾的名字。
他拿起手機將它關閉。
保鏢們全在屋外,屋內的動向沒有雇主同意,他們是不會主動進入的,現在他終于可以安靜的與他的女神相處在一塊了。
「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