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廣告片熱烈登場,凌霄成功地再度在市場上掀起一場流行風暴;在此經濟不景氣之時,主領風騷、獨佔鱉頭。俞晴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媒體間走紅。
然而她刻意低調,堅持不肯再接受任何邀約。
只是身為雷霆霄一夜的終結者,集他萬千的寵愛在一身,她想要不紅都很難。她原來只是渴望擁有雷霆霄,沒想到卻如同擁有了全世界。
終于,她如願的成為雷霆霄床上的嬌客。
第一次走進雷霆霄的住處,得以好好環視屋里的一切,她的心怦咚怦咚地跳動著,不同的情緒從四面八方涌上。而在看到床頭上那幾張她之前暗藏千言萬語、匿名寄給雷霆霄的臉譜,她立即崩潰了,熱淚再也忍不住的模糊了她的眼。
她連忙挪移腳步背過雷霆霄的目光,悄悄拭去淚痕,假裝倚在窗口欣賞風景,渾身輕顫平息心緒,望向她曾經窺伺這里的方向。
如果她當時的望遠鏡未撤,現在呈現在鏡片後的,絕對是一個女人所能展露的最美麗的笑容。
接下來,俞晴霸佔了這張曾經夜夜春宵、卻夜夜不同臉孔的軟床。她也才明了,在她以往不忍見到雷霆霄和別的女子熱情演出,合上鏡蓋黯然神傷之後,雷霆霄往往在女伴疲憊沉睡時;獨自起身大量閱讀所有最新資訊。
難怪他左擁右抱卻仍能領導潮流,難怪他風流多情還能明智果斷、睿智超凡。
有了俞晴,這張床換上新床單,不再換女伴,而雷霆霄也不再是獨自一人挑燈夜戰;而是有她相伴,緊偎彼此一同吸收新知,腦力激蕩。身與心真真正正的合而為一,直達靈魂的天堂。
順利進駐雷霆霄的世界,佔領他的人和他的心,對俞晴而言是另一個新生命的開始。歷經千辛萬苦,能得到這種好結果,她只能暗自慶幸、謝天。
就在她逐步填滿了雷霆霄的世界,就在雷霆霄夜夜愛意纏綿的擁著她入眠的同時,她卻發現,在心的角落,她世界里的一隅,正隨著他的濃情蜜意而有了裂縫。
多麼可笑呀!他愈是愛她,她便愈是害怕;他愈是對她痴迷,她便愈是懷疑。
他愛的是我的內在還是我的外在?他看到的究竟是我的人還是我的臉?倘若沒有了現在這張臉孔,他還會愛我嗎?
這些個念頭開始日夜輪番侵襲她,在白天、在夢里,仿若強酸一樣侵蝕著她好不容易擁有的幸福與愛情。
她愈來愈敏感尖銳、患得患失、焦慮難安,她愈來愈愛他,卻愈來愈討厭自己。
她對鏡子里那張巧奪天工的俏臉又愛又恨,宛如一把最鋒利的矛與最堅固的盾對峙著、僵持著,生怕稍一掉以輕心,矛就會刺透了盾,亦或者堅牢的盾將會磨鈍了矛。
這份經過雕塑而來的愛情,好比在冬天的國度里窺伺春天的景致,隨時害怕有人突然出現,向雷霆霄揭穿她的真面目。
夜里,纏綿的序曲漸漸激昂,兩具火熱的身軀迫切的渴望融人對方。
「把燈熄了吧!」俞晴附在他的耳邊嬌羞低喃。
「不行。」雷霆霄霸道的口氣恰如在她的身上的姿勢,「這一次,我要好好看著你。」
俞晴不顧他的反對,一如以往執意翻身關上床頭燈。
欲火焚身的雷霆霄無暇與她爭辯,他順利的佔有了她,用一種令人銷魂的節奏律動。
黑暗中,雷霆霄望著她的輪廓,他的瞳孔因為愛和激情而熠熠發亮。
可是,那些念頭就像鬼魅似的黏著她,不肯放過她。
他看到的人是她嗎?他愛的人真的是她嗎?她好懷疑。
「霆霄……」俞晴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充滿,似是回應他男性的申吟。
「天啊!親愛的,你真是熱情。」雷霆霄紊亂的聲調顯示他的亢奮,他繼續忙著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留下愛的印記。
「霆霄。」俞晴喘息著抱住他的腰,示意他停下動作。「如果有一天我換了一張臉,你會認得我嗎?」你還會愛我嗎?
「不會吧!在這個緊急時刻玩腦筋急轉彎?」他的下半身忍不住又動了起來。
「霆霄……」俞晴喘息著再度制止他,「我是認真的,你們男人不是常說,女人關起燈來都是一樣的嗎?你也是嗎?如果除去長相,我和其他的女人是不是也沒有兩樣?」
透過微弱的月光,俞晴清晰地看見了雷霆霄的濃眉皺起。
「晴。」他的語氣變得冷峻而嚴肅,「男人的身體的確很容易被誘惑,任何女人都可能讓一個男人沖動,進而達到高潮;但那只是生理上的反應,是男人與天俱來、文明演進未能月兌盡的獸性。不管你相不相信,當我跟你在一起之後我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靈肉合一、什麼是靈魂上的高潮;每當我撫觸著你的臉、你的身體,我用的不是我的手,不是我的唇,而是我的心和靈魂,你能體會嗎?」
他說得那麼慎重而認真,俞晴幾乎要為之而動容。她哽咽地點頭,主動配合起他的節奏。
隨著身體里涌上一波又一波的狂喜,俞晴窺見了自己的命運。無論是過去、現在或者未來,無論是身體、心或者靈魂,她今生注定要為這個男人粉身碎骨、無怨無悔!
是的,她不能失去他;沒有人在擁有這種幸福後還能承受失去,她更是不能。
她可以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卻再也不能失去雷霆霄、失去他對她的愛。
★★★
在雷家的廚房。
雲嫂正耐心努力地在教三少女乃女乃殷彩虹,如何包出一個有粽子形狀的粽子。
輕松悅耳的口哨聲由遠而近傳來,兩個女人很有默契的對看一眼後望向門口。
「二少爺,今天沒上班?」雲嫂一雙滿是油光的手來回在圍裙上擦拭,一面喜出望外的迎向吹著口哨進廚房的雷霆霄,以及他身後的女人。「她就是……」
她想必是這陣子三少爺和三少女乃女乃嘴里,創造了奇跡、拯救雷家門風、改變了二少爺引以風流為信仰的奇女子吧!她在電視廣告上看過她,沒想到本人比電視中還要漂亮。
俞晴羞怯的笑容里洋溢著掩不住的甜蜜,「雲嫂,你好。」
殷彩虹丟下手上的粽葉和湯匙,手隨意在抹布上抹了二下,越過雲嫂,奔到雷霆霄和俞晴的面前。
她目不轉楮好奇地打量俞晴,泛油的縴手往雷霆霄的肩頭捶去。
「好樣的!你終于肯把她帶回來了。」俞晴踏進雷家,讓一向就八卦的殷彩虹簡直快要樂昏了。她興奮的拉起俞晴的手,「我和霆軒等這一天等好久了,歡迎你,我是彩虹!」
天啊!雷家的風流二少,那個獨身主義的忠誠信徒,他的船居然有靠岸的一天,他的風流終于只屬于一個女人。
「拜托!你這個大肚婆,小心一點,別這麼激動行不行?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你是想讓我們兄弟鬩牆是不是?」
「看到沒有?」殷彩虹熱絡的挽住俞晴,「細心、體貼,這才是我們雷家二少的真面目;而且,我可以跟你保證,他就是那種不動心則已,一動心就絕不會動搖的男人!」她說得信心滿滿的推薦。
雷霆霄把兩個女人拉開,佔有的摟住俞晴。
「我帶她回來,可不是要你替我拉票。」他露出一副嫌她多事的高傲表情。
他只有在家人的面前可以完全不設防,也唯有自家人才會有這份默契。
「是是是,人家慧眼識英雄,哪里需要我贅言?」殷彩虹調皮的對俞晴眨了眨眼。
她的熱情與真誠像股暖流,撫慰了俞晴的忐忑難安。
殷彩虹高興的望著她,「你知道嗎?我們都好喜歡你拍的廣告。我甚至叫霆軒幫我錄下來,以供我隨時可以放出來當胎教。我們都覺得你和二哥好配,簡直就是全台灣最完美的戀人。」
听完,俞晴用一個羞赧的笑靨掩飾心虛,一顆心像是綁了千斤重的鉛塊似的,不住的下沉。
完美戀人……男主角當之無愧,女主角呢?要是沒有整型,此刻她還能倚在他身邊,他還會用這麼醉心與愛憐的眼光看她嗎?
殷彩虹坦率的贊美讓她充滿罪惡感,想起當年雷霆霄在後台奚落她的話,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微微沁汗。
「你才是我見過最俏麗、最美麗的準媽媽。」她轉移話題,真心的贊美。
最起碼她的容顏是與生俱來、是麗質天生,不像她……
「真的嗎?」得到美女的肯定,殷彩虹如獲大獎。「我以為我再也跟美麗無緣了,隨著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愈來愈覺得自己像個笨重的水桶,每天綁著一顆看不見的籃球走路,我都快不敢照鏡子了。」
「是嗎?以你剛才沖過來的速度,我敢保證,球場上絕對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你。」俞晴好笑的幽她一默。
殷彩虹嬌嗔的噘起小嘴,「你挖苦我?」
「不!我羨慕你。」俞晴反握住她的手。「雷家所有的人都真心的關心你,期待寶寶降臨。你現在不僅僅為自己呼吸,更為了肚子里那個依附著你的小生命;你的脈搏跳動二個人的命運,簡直是太神奇、太偉大了。」
她有感而發的繼續道︰「當我們的青春一天天逝去的同時,有一個和我們血脈相連的新生命卻一天天在成長茁壯;那種感覺,一定讓人希望百倍、勇氣十足,再也不畏懼老去了!」
殷彩虹被她這番感性的話燙紅了眼,豆大的淚撲簌簌落下。
「晴姐。」她一邊哽咽一邊擦著眼淚,有一種天涯遇知已的感慨。
「對不起,我怎麼搞的,把你惹哭了。」俞晴有些急了。
雷霆霄在一旁笑了起來,他珍愛地摟住俞晴。
「你放心,是你說得太好了;把她弄哭的不是你,是荷爾蒙。據霆軒的準爸爸經記載,孕婦都是這麼多愁善感、忽喜忽悲、又哭又笑的,你別當一回事。」殷彩虹淚中帶笑點頭附和他的話。「你和霆軒光會廢話,就是沒人像晴姐這麼了解我,一語就道出我心底的話。」她撒嬌的抱怨。
「人家是客人說客氣話,你居然還不害臊的當真?」雷霆霄逗著她。
「你瞎扯,我知道她是真心的,我看得出來,對不對,晴姐?」殷彩虹像孩子吵架似的拉攏戰友。
俞晴白了雷霆霄一眼,朝著她肯定的點頭。
「唷,雲嫂,你看!不到五分鐘,她們已經同一陣線了;我看吶,我和霆軒二、三十年的兄弟,倒比不上她們半路認姐妹來得親。」
「那當然。」殷彩虹啞著鼻音,「等晴姐嫁過來,我們兩個聯手,有你和霆軒好看的。」
雷霆霄別有深意的看了俞晴一眼,俞晴忙不迭的垂下羞紅的臉。
「好吧,既然你們姐妹那麼投緣,參觀我們家的工作就交給你好了。」他期待俞晴能融人這個大家庭,「今年包粽子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和雲嫂好了。」他開始折起襯衫的袖子。
「那有什麼問題,包在我身上。」殷彩虹一副舍我其誰的表情,「晴姐,我們走!」她挽著俞晴就要往外走。
「喂!大肚婆,好歹我也是寶寶的親叔叔,你嘴下留情,可別把我罵得一文不值。」雷霆霄打趣的說道。
「嘿嘿,雷二少,你平時不巴結我,現在為時已晚。」殷彩虹拉著微笑的俞晴,得意的揮了揮手,「拜羅!」
★★★
俞晴獨自在涼亭里望著池中優游成雙的鴛鴦。
殷彩虹帶她走過大半個雷家,幾乎把雷家祖宗十八代的事跡,都鉅細靡遺的告訴她。
俞晴的心里除了贊嘆,還是贊嘆,讓她感動的,不是雷家的財勢、豪華精致;不是雷家人的豐功偉業,而是那永不變的熱情、善良,和填滿了愛的心靈。
她好喜歡這里的一切,人的溫暖、地的靈杰、物的生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愛雷霆霄愛得太深太濃,對于雷家的所有,她有著無法言喻的親切與喜愛。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恭喜你了,俞寒!」
听到自己的名字,俞晴反射性的回過身。當她看見喊她的人竟是沈雲龍那個敗類,她震驚地懷疑剛才是不是听錯了。
「你……你叫我什麼?」沈雲龍奸詐的笑容、陰森的眼神,讓俞晴的背脊泛起陣陣寒意。
「俞寒嗎?」他三步並作二步從石階上跳下來,臉上的笑容讓人不舒服。
「咦?那不是你的本名嗎?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他諷刺地問。
霎時,血色自俞晴的臉上退去,一種世界末日降臨的恐怖感掐住她的頸子;方才置身天堂的幸福和此刻站在地獄門外的差距,猶如一場靈魂的三溫暖。
她刷白了那張完美姣好的臉,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不由自主的戰栗,每一個毛細孔急促的收縮著。
「真可惜!」沈雲龍故作惋惜地嘆道︰「想想看,假使不可一世的雷二少知道自己栽在一個天使面孔、惡魔心腸的女人手上,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用著滅頂前殘余的力氣問。
她的事,除了天知地知之外,就只有她自己和黑雕顏了,莫非……莫非是他出賣她嗎?不,不可能!他不是那種沒品的男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丟了一疊照片在俞晴面前。
俞晴快速拾起,一張張的翻閱。里面不僅有她再度去向黑雕顏求診時哭倒在他懷里的照片,還有她在戶政事務所的更名資料。
「你跟蹤我?」卑鄙齷齪的小人,她還真是小看他了。他居然從她進公司後,就一直派人暗中監視她。
沈雲龍露出猙獰面孔,「你以為我真會滿足于那筆錢?你以為我不知道在雷霆霄面前斷了我拿回扣的財路,是你在暗中搞鬼?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沈雲龍了。」他哼了聲,「想跟我斗,你還早得很呢!」
「我只是公事公辦,是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俞晴緊握拳頭。「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離開雷霆霄,跟我在一起。」沈雲龍爽快地回答。
俞晴擰起眉心,「你明明知道我愛的是雷霆霄。」她說得截釘截鐵。
「算了吧,別故作清高了。如果今天雷霆霄只是一個窮光蛋,你還會特意為他改名易容,花掉所有積蓄買個特助的職務嗎?」沈雲龍諷刺她。
「既然你也知道我改過名字、整過容,為什麼還要我跟你在一起?」
沈雲龍聳聳肩,「沒辦法,管你這張臉是整的、是畫的,誰教我就是喜歡你這個調調呢?再說……」他陰險地笑著,嚴我要雷霆霄成為我的手下敗將,出出我對雷家長久以來積在心里的一口鳥氣。」
「雷家對你已是仁至義盡,處處留情,為什麼你一再處心積慮地想要傷害他們?難道你一點也不顧及雲嫂?怎麼說她也是生你養你的母親啊!」
「別跟我提那個臭婆娘!」沈雲龍發了狂似的咆哮,「為了外人跟自己的兒子斷絕關系,像這種背叛兒子的老女人,她有什麼資格做人家的母親?」
「那你為什麼還要三番兩次來找她?難道不是因為你們的骨肉至親之情根本是斬不斷的嗎?」
「骨肉至親?」沈雲龍笑得好似她說了一個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鬼才會相信這種狗屁不通的形容詞。她聯合雷家三兄弟要我死,我早就恨死她了!我肯出現在她面前,不過是為了她的錢。」。
可憐的雲嫂!俞晴十分清楚,沈雲龍已經走火入魔,貪婪與仇恨已經牢牢佔據他的心;他為了縱容自己,不惜顛倒是非黑白。
就像她愛雷霆霄愛得無可救藥一樣,沈雲龍對雷家的恨只怕也是無藥可救了;只不過,愛可以不停的延伸希望,創造幸福與溫暖,而恨只會讓人走上絕路。
雖說愛恨;不過一線間,然而選擇了愛與恨之後的世界,竟有著如此大的差距。
俞晴慶幸自己選擇的是愛而不是恨,她同情地看著沈雲龍。
「你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不相信我比雷霆霄還要聰明千百倍,也能你給榮華富貴的生活嗎?」
懊來的總會來,這一次她是躲不過了。「你不可能每一次都得逞的,一旦我親口向雷霆霄承認我去整過容的事,你就再也奈何不了我。」
「哦?是嗎?」沈雲龍胸有成竹的點燃一根煙,「也許我是奈何不了你,可是黑雕顏無照行醫這件事,我總奈何得了他吧?」
俞晴心一驚,他果然是有備而來,她必須小心應戰。
「你拿不出任何證據,我死也不承認他曾經幫我動過手術。」無論如何,她絕不能牽連到黑醫師。
「不虧是雷霆霄的特助,反應靈敏、機智過人。」沈雲龍語多譏諷,「對于那位怪醫我的確是沒有證據。不過廣告合約這白紙黑字的東西,任憑雷霆霄怎麼也賴不掉了吧?」
「什麼意思?」俞晴冒了一手心冷汗,身子微顫起來。
沈雲龍大大的吸了口煙,「你忘了嗎?廣告合約中清清楚楚載明,如有任何欺騙消費者,包括模特兒本身,凌霄公司將退回所有費用之十倍,並自動停止營業。」他朝著天空猛吐煙圈。「想起來了嗎?」
俞晴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不錯,當初公司推出這個廣告,確實標榜了這句口號。為了取悅雷霆霄,加上她沉醉在換臉後的虛榮中,總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一輩子……
「唉!」沈雲龍假意嘆了口氣,「假使你這個最佳女主角整過容的事被公開,嘖嘖嘖,只怕如日中天的凌霄將會面臨巨大的損失,最慘的是一向自傲的雷霆霄,如果發現自己愛上的不過是個假象,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住口!」俞晴宛如上鉤的魚,被自己的餌緊緊的陷住,任她再怎麼掙扎也無濟于事。
沈雲龍輕浮一笑手指一松,煙蒂隨風而落。「行!要堵我的嘴很簡單。我這個人是很心軟的,我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離開雷霆霄。」他要讓天下人知道雷霆霄也有輸他、被他踩在腳底下的時候。
「怎麼樣啊?」讓雷家的人痛苦、看他們失敗,就是他沈雲龍最大的樂趣。他用鞋尖狠狠踩過煙蒂,如同蹂躪雷家人一般。
俞晴頹然垂下雙肩,欲哭無淚。只怪自己當初為什麼這麼愚蠢,不擇手段選擇和魔鬼打交道,絲毫不顧這等于是開啟了一個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令自己和所愛的人粉身碎骨。
「太突然了,讓我考慮考慮。」她的語氣不再剛強如前。
「沒問題。」見勝券在握,沈雲龍擺出一副厚道的模樣。「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強人所難。」反正他也有些事還沒安排好。
「我就給你一個星期時間好好考慮,下個星期的這個時間,假如你想通了,就到雷氏的鐘靈飯店308號房找我。」
「為什麼選在鐘靈飯店廠俞晴驚疑。
「這還用問嗎?在雷家經營的飯店抱他的女人,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比這更大快人心、更能報復雷霆霄的?」
好個下流、無恥的人渣!
無論如何,她一定得想辦法阻止他,絕不能讓他得逞!她的愛已經害了二個男人,不能再把整個雷氏集團扯進來。
「不,我選擇去你家。」她咬著牙,「你要是不同意,到時候你想告發誰就去告發誰。」
沈雲龍看出她眉宇間的堅定,猶豫了片刻才說︰「好,無所謂。」看見殷彩虹的身影自遠方走近,「哼,雷家現在最寶貝的三少女乃女乃來了,我該走了。」其實他還真有些招架不住殷彩虹的牙尖嘴利。
「別忘了,你只有一個星期。」他冷笑一聲後離去。
殷彩虹看清俞晴身旁的人是沈雲龍,快步走向涼亭。「晴姐,你沒事吧?真不好意思,丟你一個人在這里,孕婦就是這麼麻煩,動不動就跑廁所。」她端詳俞晴霜白的臉,指著沈雲龍的背影,「你的臉色好差,是不是那個流氓欺侮你了?」
「沒有,只是遇到同事,順便打個招呼。」俞晴強顏歡笑道。
「對哦!我都忘了你們是同事。不過,我告訴你,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他那個人從頭到腳都壞透了,簡直就是雷家揮之不去的惡夢、趕也趕不走的蒼蠅。」
「哦。」俞晴淡淡回應了聲。
「有關他的那本‘混帳’史,有機會我再慢慢告訴你。晴姐,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中古時期的騎士,鏘鏘二下……」殷彩虹舞動手腕,猛力一刺,像是手上握著利劍。「不管是什麼︰法律情義,先來個產奸鋤惡、伸張公理正義再說。」
俞晴明澈的目光倏地停滯在殷彩虹臉上,原本一片空白的腦中突然有個念頭。「嚇到你了?」殷彩虹收回架式,「我是開玩笑的啦!老天有眼,惡有惡報,我相信他只是時候未到,早晚老天會收拾他的。」
俞晴茫然的目光在無垠的天際尋到一個焦點,她低喃︰「也許……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