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啊……叫豬走開,惡……」
「哇,我的驚世絕品,哇啊……」
同一個時間,發出三種不同的聲音,福來的聲音驚慌,急忙遵從命令趕豬;樓心月似乎已經快要暈倒,而另一道又出的聲音更是有史以來最為淒慘的慘叫聲。
那黑黑蠕動的東西從成堆的書里鑽出來,抓起樓心月的腳,在激動之下不停的大哭。
「哇,我的驚世絕品,我花了一年做的東西,我這個揚州人稱『天才媚藥發明家』的驚世絕品,哇……」
那人的哭聲驚天動地,一張只露出眼楮的臉悲傷至極的正流著眼淚。說他只露出一雙眼楮,是因為他的臉烏漆抹黑的,只有眼楮看得見,其余的部分不是髒到看不見,就是被他一頭充滿污垢塵灰又好像從不梳理的黑色長發給遮住。
忽然,哭聲止住,那人喜道︰「不對,他才剛踩下去,應該還會留一點汁液,我只要記著那感覺跟香味就好了,這樣就算要再重做,也不會太困難。」
他主意一定,迅速又抓住樓心月的腳,開始月兌起他的鞋子。
樓心月冷心冷面,怎堪得此人如此的放肆無禮,他怒言︰「放開我的腳!」
「死也不能放開。」那人還挺執著的。
「那就去死吧!」樓心月的腳跟嘴巴一樣的狠辣,毫不留情的往那人臉上踢去。
那人絕對是反應很遲鈍,因為他每次都被踢中,連鼻血都濺了出來,他痛得哇哇大叫;而樓心月也跟著放聲慘叫,只因為那人的血濺到他的手臂上,那惡心的黏膩感讓他差點又要吐了。
樓心月激烈反抗,那人月兌不下他的鞋子,只好將他的腳抬高,拼命的用鼻子去聞他的鞋底,而且一邊聞,一邊發出奇怪的變態聲音。
樓心月從來也沒遇過如此變態、惡心、低級、下流的人,在京城里,是有不少男人愛他絕色罕見的美貌,但是從來沒有哪個人對他做出如此下流的舉動。光是想到這個變態男人離他這麼近的嗅聞著他的鞋子,他就又要一陣反胃。
他氣喘吁吁的尖叫怒罵,早已完全失去他一派的冷靜風度,只因為這人如此的惡心的靠近他,教他如何冷靜。
「不放開我就賜死你……」樓心月腳腳踢中對方。
只見那人已經被踹得要死不活,卻還是拼命的抱住他的腳,只差沒變態的伸出舌頭舌忝他的鞋子;好不容易那人剝下了他的鞋子,緊緊的靠在嘴邊聞著,還一邊喃喃地道︰「對,對,就是這個味道。」
埃來趕完了豬急忙過來扶樓心月,急道︰「少爺,你沒事吧?」
樓心月這一輩子從未生氣到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況,他身子顫抖著怒吼︰「沒看到我的鞋子被他拿在手里嗎?」
埃來正要去拿,卻看到那一團不知是什麼髒髒黑黑的東西,抱著他家少爺的鞋子,看起來好像連鞋皮都要咬下去的親在嘴邊;他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這黑黑髒髒的東西好詭異啊!他家少爺雖美,但是美到親他的鞋子,未免也太怪了。
「啊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太棒了,太棒了,我終于知道不足的是什麼了,哈哈哈……原來真正的香味是這樣的。」
那人拿著樓心月的鞋子狂猛的大笑,同時被樓心月踢到的鼻子還一直流下血來,他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頭發沾滿沉積已久的污垢,衣服已不知有多久沒洗,早看不出是什麼顏色的衣服,因為整件已是黑色的了。
而他的臉也是污黑,看起來就像一百年來從未洗過臉,就連露出的手臂跟指甲也是黑色的,表示他可能也很久沒洗過澡,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根黑色的棒子,怪異得不得了。
他的鼻血一滴滴的滴到地上,他卻恍若未覺,一個勁兒的抱著樓心月的鞋子,一臉歡欣鼓舞的陶醉,只差沒有手舞足蹈起來。忽然,他轉頭看向樓心月。
樓心月感到一陣莫名的惡寒襲上,不祥的預感沖上了腦中,他還來不及掉頭就走,那人忽然沖了過來;他沒得讓樓心月有反抗的機會的抱住了,緊緊的抱住,幾乎教人喘不過氣來。
那人喜形于色的歡呼,真心喜悅的道︰「謝謝你,謝謝你,我實在太感謝你了,小扮!你讓我完成我這一生最棒的發明,若是沒有你腳上鞋子的泥土,我的曠世絕作絕對還會少了一些東西……」
「走開,滾,滾……」
他一靠過來,樓心月就聞到一股駭人的惡臭味,他全身雞皮疙瘩不斷的冒出來,那惡臭簡直要燻死他;而且他的鼻血沾到他的上衣,怎不教愛干淨的樓心月尖叫出聲,接著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懷真被踢打得更慘,但他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似的,看來耐打、耐痛度是別人的很多倍。他忽然眼楮一亮,像是發現什麼驚奇之事,迅速拉住樓心月的衣服,往他的脖子聞去。
他忍不住贊嘆道︰「哇,好香啊,你用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香?香味好棒,是你本身的味道嗎?可不可以給我一點你的口水、汗水,還有體液?」
懷真越說越興奮,說得更是口沫橫飛,「我可以用來作研究,真的只要一點點就好,你剛才吐的胃液也可以,不過求你千萬要給我體液;我那里有個房間,你可以一個人稍微的做一下,流出來的時候盛在我的小碗里……」
這人講話如此的骯髒、下流、無恥,還不住摩挲著他的脖子,令樓心月全身惡寒到發顫,又被他用力摟抱住,怎麼踢也踢不開。
他失去冷靜的大吼道︰「福來,給我打量他,快……」
埃來看這個髒兮兮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有病,竟死纏著他家高貴無比的少爺,他拿起木棒用力的打量他。
可他好像很耐打,普通人被這麼一打,只怕早暈了;他卻還回頭看了福來一眼,然後再掉回頭看著樓心月,盡力的說服。
「真的只要一點點就好了,要不然你要找女人的時候,你找我去觀摩;等你做完的時候,我再盛一點點,只要一滴就好了……真的只要一滴,我只是要嘗嘗味道、聞聞它的香味。」
「再給我打,打死他為止。」
他講得下流至極,樓心月從未當面听過如此婬賤的言詞,他尖叫的命令,再也听不下這種骯髒的污言穢語。
埃來用力的揍了幾棍,那人才暈了過去。
樓心月披散了頭發,全身白衣都沾染上那人身上的髒污跟灰塵,他氣到全身發顫、臉色發青,哪里有以前的冷若冰霜的寒厲。
埃來從來沒看過樓心月這麼的狼狽,急忙拿出白帕遞到他身前。
樓心月用力的擦著自己剛才被踫到的脖子,那惡心的感覺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讓他又要作嘔起來。
他朝躺在地上烏漆抹黑的男人使命的狠踢幾腳,那人發出申吟聲,卻沒有醒來,看來是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埃來扶著樓心月到前面的椅子坐著,他拿起白帕用力的擦了擦黑得發亮的杯子,然後從茶壺里倒了杯茶給他,「少爺,喝杯茶,壓壓驚。」
樓心月沒踫茶,怒叫道︰「去幫我買衣服跟鞋子,被他踫過的我不要了,快!快買來給我換,我全身癢得受不了,被這麼髒臭的人一踫,簡直令人受不了。」
看樓心月的神色不對,福來就知道他是怒火中燒了,急忙討好︰「是,少爺,你等著,我馬上就去買。」
說完,他馬上飛奔出去買衣買鞋。
樓心月氣呼呼的喘著氣,他看著桌上的茶,他氣怒之下,一口喝了下去,才吞到喉嚨,便覺味道十分怪異,但他已吞下去吐不出來。他氣得摔壞杯子,怒吼︰「這是給豬喝的嗎?這樣難喝……」
罷從內室爬出來的烏漆抹黑的男人,耐打力果然好,被打成那樣還馬上就醒來。他站了起來,看著被摔壞的茶杯,他沖到福來剛才倒茶的茶壺一看,忽然又發出慘叫聲︰「哇,我特地配來給秀秀喝的,怎麼會這樣?」
他馬上沖到樓心月的面前,指著他的喉嚨,顫抖的問︰「你喝了林阿伯家秀秀的東西?」「滾開,再看到你,我就毀了你。」
「哇,那對人不知道有沒有作用,怎麼辦?秀秀是只母豬,配給牠喝的東西被男人喝了,不知道會不會怎麼樣?」
不听還好,一听之下樓心月差點又嘔吐出來,他把嘴巴捂住,全身發抖,他竟喝了……原來要給一只母豬喝的東西。
「我剛才喝的……喝的……」
「是秀秀的發春劑啊,你偷喝了秀秀的東西,在里面的秀秀一定會生氣的。」
原來是里面那兩只豬的其中之一,而且還是低下母豬的動情發春劑,以樓心月如此高貴的身分。怎堪受得了這樣的刺激?他臉色發紅的抓狂了,什麼冷靜冰駭早已拋至九霄雲外,他拳腳並用的狂揍了他一頓。
懷真被打得在地上爬,差點連血都吐了出來。
「你這王八、下流之人,竟敢拿母豬的發春劑給我喝,我要毀了你,毀了你的親人,連你家的狗都不放過;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讓狗也不敢聞你的骨灰。」
樓心月沒想過他的指責完全沒有道理,因為發春劑是他自己喝的,又不是懷真拿給他喝的;但是火上心頭的他,仍不住的惡言相向、怒罵搥打。
懷真被打得無處可躲,第一次遇到這麼凶的人,他逃命的大叫︰「殺人喔,救救我,救命啊……」
他摀著頭在屋里東奔西竄,而樓心月仍不放過的拿起桌上的東西朝他猛丟;桌上的瓶瓶罐罐丟完了,他就開始去櫃子上的瓶瓶罐罐。
懷真任他丟,一邊閃,一邊哭喊︰「哇……我研究兩年的,哇……我的忘魂散,哇……我的愛情水……」
懷真一邊哭喊著,但見樓心月一副凶悍要殺人的模樣,他哪敢阻止;直到樓心月拿著一瓶黑色的液體作勢要去,他失聲哭叫︰「不要丟,求求你不要丟,那是我最佳的發明之一,不要丟,去了我會撞牆的。」
樓心月也去得沒有力氣了,他怒問︰「這是什麼東西?」
「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見他說話吞吞吐吐,樓心月如這是對他非常重要的東西,他喝問︰「這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懷真垂下臉來,「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吃了可能會死,不過求求你不要丟,那是我最好的發明。」
樓心月忽然向前,擒住懷真的下巴,打開他的嘴巴,突然將這瓶黑色的水全灌入他口中。
懷真猛力掙扎扭動不喝,奈何樓心月暴跳如雷,力氣是平常的十倍以上,他就被他硬生生的灌下這黑色的水;直到最後一滴也落進他的嘴里,樓心月才放開他。
「我要你死,還要你被自己所發明的東西給害死,你敢如此的對待我,我絕不會原諒你的,我要你死得很難看。」樓心月冷聲怒道。
懷真根本沒听他在說什麼,喝完後他尖叫了起來,在地上努力的爬,拼命的用手指去摳自己的喉嚨,看能不能將那黑水給吐出來;但是除了吐出口水外,什麼也吐不出來。
他抱著頭哭得如喪考妣似的,「哇,怎麼辦?我喝下阿東的東西了,阿東,我對不起你,我、我再也做不出這種東西了……林阿伯,我對不起你。」
說著,他又跑進去內室,然後是一陣哭喊︰「阿東,對不起,我吐出來給你,惡……」
他嘔吐了半天,也吐不出什麼東西,只是吐得臉色發白。
樓心月見他說話越來越怪,還跑進內室,他隱約可以猜出那是什麼,但是他不敢相信。他疾步的走進內室,果然那從頭臭黑到腳的男人正對著一只豬在說話,還不停在嘔吐,卻吐不出什麼。
樓心月氣得全身發抖,「你剛才喝的……」
懷真拍了拍那只公豬,「為林阿伯的公豬阿東做的發春劑,被我喝下去了怎麼辦?怎麼也吐不出來,哇啊……」他哭叫了起來。
「我喝的是……」
「是林阿伯的母豬秀秀的發春劑,因為林阿伯很喜歡這兩只豬,非得要這兩只豬配種。但是兩只豬已經有點年紀了,所以才來求我這個揚州有名的媚藥發明家,這東西我做過一次,就再也做不出來……這藥是一對的,一對一,對其他人無效,只對對方有效。」
他還沒講完,樓心月已經拼命的用手指摳自己的喉嚨,卻什麼也吐不出來。他鐵青著臉,抓著懷真,劈哩?啦就給了他一連串的巴掌,再加上狠踹。
懷真被他打得縮在地上,流著眼淚哭叫︰「別打了,別再打了……好痛喔……痛死我了……」
「你騙我喝了會死,你這個混蛋,我非殺了你不可!讓我喝母豬喝的東西,你自己喝公豬喝的東西,我要殺了你、毀了你;就算你死了,我還要把你拖出墳墓鞭尸數千下。」
看他一副剛才咧嘴、凶狠要殺人的樣子,懷真叫冤道︰「哇!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喝的,而且又不是我自己要喝的,是你拼命的灌我喝……」
樓心月又抬起腿來,拼命的踢著懷真,怒吼︰「你還狡辯,我要先殺了你這個下流的廢物,否則讓人知道我跟你喝過這種東西,我就沒臉活了……」
「你不能殺我啦,你要是發情的時候,沒有我的解藥,你會全身月兌光光在沖上跑來跑去,求人家上你的;因為是要給豬喝的,我下的藥比人的還猛,這都是林阿伯想要讓牠們趕快生小豬啦,真的不關我的事。」
扁是想到這個黑臭男人說的景象里的人是自己,樓心月就不寒而栗,他就像誤上賊船一樣,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全身發抖的抓起這個黑臭男人,期待有挽回余地的問︰「給我老實說,這個東西發作起來會怎樣?」
懷真搔了搔頭,一臉的迷糊。「我不知道,因為是做給豬吃的,沒有人吃過,我不曉得會怎樣;但是還好啦,這個東西要月圓那一天才開始發作,應該還有時間,我可以……」
樓心月突然怒吼︰「今天就是十五了。」
懷真每天在研究媚藥,不知早不知晚,更別說今天是初幾了,他急忙道︰「也要等到晚上……」
樓心月吼得快失聲,他氣得又是幾個巴掌賞了過去。「現在就是晚上……」
懷真被他打得哭叫︰「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別打我了,等月亮出來再說啦!」
樓心月打開窗戶,月亮剛好不偏不倚的照在他的臉上,圓圓的月亮充滿喜氣的笑著;而他被月光一照,心兒忽然怦咚亂跳,還越跳越快,他急忙關上窗戶不敢看月光。但是整個心緒早已說不出的怪異,他臉色紅潤,連氣息都有些紊亂。
埃來急忙的推開門,拿著新衣新鞋跑進來,喘著氣,「少爺,我買到了,布料雖差了點,但是……」
埃來忽然住嘴了,因為樓心月此時臉上的表情非常難看,又帶著一點古怪的神色,可又說不出是哪里怪,只見他面頰有些桃紅,看起來嫵媚極了。
樓心月低沉道︰「把衣服跟鞋子留下,你今晚出去玩,我要跟這個人吧話談清楚,明日你回客棧等我。」
埃來雖然覺得怪怪的,但是樓心月的語氣跟以前一樣的冷,他點點頭,「是,少爺,那少爺你要小心。」而後他靠在樓心月的耳邊說︰」這個人怪怪的,少爺你可別吃虧。」
樓心月點點頭,待福來一出去,他再也撐不住,腳軟的生倒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懷真吃了一驚的沖過去,完全忘記剛才自己被這個白衣公子給痛揍一頓的慘事,關心的道︰「喂,你還好吧,暈倒了嗎?」
「滾開,給我滾,你不準靠近我三尺之內,要不然我就……」樓心月拿起地上一個銳利碎片,」要不然我就用這個插進你心口。」
听他說得這麼惡狠,懷真跳開三尺,連關心的話也不敢多說了,縮在牆角邊看著他。
樓心月將頭埋進雙腿間,不停的喘著氣,起初是極小極細微;但好像不知是什麼東西在體內發作,很快的,他越喘越急,斗室里都听得到他急促的喘氣聲。
听到他的喘氣聲,懷真忽然也覺得一陣顫抖,那顫抖從腳底一下沖到頭頂,一波波的酥麻感竄過全身,他斜眼看著這個著白衣的美艷男人,雖然這會兒看不到他的臉,只看到他的側腰身;但是他細瘦的腰身,看起來比女人還不盛一握,充滿了柔軟香艷的刺激。
懷真情不自禁的將目光再慢慢的往下移,那美艷男人的腳從衣衫底下露出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閃著十分香澤的白光,彷佛聞得到他身上的香氣似的;他猛吞著口水,但口水卻怎麼都咽不完,這個男人的側身看起來好美,美得教人心跳加快,只想做那一件羞恥又放浪的事。
溫柔和婉的月光從天窗照射進來,照著兩個人。
樓心月坐著,將頭越垂越低,緊緊用腳夾住自己的頭,喘氣聲充滿了挑逗;懷真則將身子越來越往牆角縮,他熱汗一直冒出,熱得簡直要暈倒,整件衣服早已經濕透了一半。
夜越來越深,月亮越來越亮,兩個人的心跳也越來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