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烈……」雲恩下意識的喊出了班子烈的名字,但她隨即將腦子里那亂七八糟的想法去除。
眼前的男人除了那雙瞳眸之外,他的長相與她所愛的人截然不同,兩人之間的差異非常明顯,剛才一定是她太過于激動,才會誤以為自己听見了子烈的聲音。
他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一直忘了告訴你一件事,當初分手是你自己一個人說的,我可沒有答應過。」這聲音仍是她所熟悉的,「所以別再哭了,你還有我,一切有我在。」
雲恩確實不哭了,再一次听見屬于班子烈的聲音,她只能瞪著眼,完全地糊涂了。
眼前的討厭鬼用著子烈的聲音,說著子烈才會說的話,他……是他?
心底的疑惑在他開始動作間,慢慢地得到了解答。
一切像是電影里才有的情節,那是一副十足逼真的假面貌,再一一去除所有的裝扮之後,她所熟悉的臉孔開始顯現在眼前。
「剛才那一巴掌你打得太快了,要不你應該會發現這皮膚模起來不太對勁。」班子烈將甫拿下的那薄如紙的假皮放在雲恩眼前晃了晃。
這假皮乍看之下十分完美,前提是不準動手模它。
「還有我忘了告訴你,現在這個聲音才是真的,另外我能以四種不同的聲調說話,你總罵著的討厭鬼也只是工作扮演中的一種,連個性也是,只有當我以著班子烈的真實身份出現在你眼前,那一切才是最真實的。」
罷才所有的憤怒如同一顆膨脹到了極限的氣球,而她真實的身份就如同一根針,瞬間刺破了那顆氣球,但不只是怒火,連同所有其他的情緒都在同一時間里消失。
雲恩發現自己腦子里一片空白,她無法消化眼前的變化,仍無法接受討厭鬼在一瞬間成了她最愛的男人。
「別擔心,他跑不了的,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到底是誰殺了你姊姊是為你好,請你相信我,不會再讓你等太久的。」班子烈伸手將她小臉上的淚痕抹去,現在的他是她最愛的男人,不再是那個總愛擺臉色給她看的討厭鬼了。
「為什麼?」
這是雲恩目前唯一能夠擠出的字句,但眼前的男人卻是毫不費勁便能理解她所想要表達的問題。
為什麼不打從一開始就說明他真實身份?
為什麼要讓她為了分手的事情自責難受?
為什麼要用那討厭鬼的面貌來到她身邊?
為什麼明知道她做了愚蠢的事也不肯放棄她?
「在日本認識你的當時,我正在進行另一項任務,你也明白我們的工作有多麼特別,自然不會主動向人提及,除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主要也是不想讓人擔心。我明白失去家人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但你學不會信任我的這一點,讓我十分生氣,所以我才會用著另一個面貌來到你身旁,這是我的小心眼,我要你學著懂得相信我,也要你忘不了我,但請你別忘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很喜歡、很喜歡你。」
「所以……你這是在幫我,也是在報復我的愚蠢,因為你愛我。」她惹得他生氣了,那麼現在他氣消了嗎?
「你這麼解釋也是對的。」班子烈拉著雲恩的手,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里。
雖然用著那副討厭鬼裝扮待在她身邊,是為了工作,也是為了為難她,教她學會明白他不是個懦弱的男人,他的肩膀可以為她扛起所有的一切。
餅程稱得上是順利的,而目的,他想他已是達成,只不過天天讓她待在眼前,自己卻得做出教人討厭的嘴臉,這一點,他自己也是憋得難受,對她哪能真的狠心對待,當她在身旁時,他無時無刻想著擁抱她、親吻她,像從前一樣,以最親密的姿態擁有她。
今天就算她不干蠢事惹他發火,他也明白自己頂著討厭鬼的身份在她面前,再也撐不了多久時間,現在向她坦白也好,因為她已經回到他的懷里了,她不知道他有多麼想念這樣的時刻。
情緒受到強大的沖擊,造成腦海留下一片空白,但那樣的空白停留不了多久時間,當所有的事情開始在她腦海里排列重整,她也慢慢消化並接受這一切。
「要我再等……說是為我好,這樣的好,我可以拒絕嗎?」他的男人變身成為另一個完全不同的面孔待在她的身旁,這樣高明的裝扮確實教她大大地震撼,但並不完全那麼難以接受,她也承認她錯了,所以……就讓她錯到底吧!
她現在就要答案。
「唉,你就不能暫時收起你的固執,就這麼乖乖的听話一回?我說過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他一直是個意志堅定的人,所以才能在她傻得選擇了放手時,跟著她走到這一步,沒讓兩人真正的結束,現在選擇暫不向她公開答案,的的確確是為她好,但偏偏她這樣的狠心對待自己的堅持,還是讓他堅定的心有所動搖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這麼將答案說出口,可理智最終還是拉住了他長時間的堅持,沒讓它在這一刻崩解。
抱著緊張的期待看著他那張從猶豫轉為無表情的臉孔,雲恩的情緒再次轉為激動。
悲傷、哀痛、怨憤、仇恨及等待時間的折磨,這一切都將得到救贖,再等待是簡單字眼,但對她及她的家人而言,這已成為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了,她無法再等待。
「到底是哥哥還是弟弟干的?」她堅持要在今天得到一個答案,他現在不肯說,那麼她便一直重復的問下去,看這場意志力的比賽,誰能勝出。
在答案出來之前,她的世界等同是崩壞的,只有找出凶手,並讓他得到該有的懲罰,那麼她的世界才有一絲光明,而那一絲光明才能給她勇氣再一次的走向他。
她愛他,但沒有得到答案,她的愛卻是無能為力,再多的幸福終究會教那股心痛給掩埋。
班子烈自然是明白雲恩那固執的個性,知道這是她給他考驗,又是兩人之間的另一競賽,他沒有權利拒絕參賽。
正常他感到無奈之際,他的手機響起。
他接起手機,視線停留在雲恩身上。
「我們現在就過去。」在听見來電者告知的訊息之後,他只簡單的回了這句話,便結束通話。
「走吧,現在就去找你要的答案。」
班子烈著雲恩上車,她看著他發動車子的同時按下了一個按鈕,原本的導行系統畫面瞬間轉換。
畫面有些輕微晃動,這說明了那攝影機一直是移動當中。
「這是什麼畫面?」雲恩問著駕駛中的男人,他剛才只說要去揭開答案,卻沒有說明要帶她上哪去,又該如何地去揭開答案。
現在她一心期待,卻也因為他不肯多做說明而感到不安,因為完全無法預想會有怎麼樣的場面情況在等著她。
「別急著問問題,在到達目的地之前,你只要看著、听著。」
明白他不願多說,雲恩便專注地將所有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小熒幕上。
畫面一直在移動當中,從街景來到建築物里頭,而她認出了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連凱倫的住處。
「是他……」真的是他!
不意外的答案,可當真正明白的那一刻,內心的沖擊仍是免不了的,但教她完全意想不到的狀況,現在才真正的用力的打擊著她。
畫面里,連凱倫打開了大門,他緊繃著一張臉,語氣不悅的說︰「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畫面突然有些混亂,但很快的出現了屋內的擺設,雲恩不知道帶著攝影機的人究竟是誰,只明白現在他們都進到了連凱倫的屋內。
畫面里頭出現一陣的靜默,雲恩十分緊張,雖然班子烈要她先別問問題,但是忍不住地問了。
「帶著攝影機的人是誰?」
班子烈仍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可她的問題在畫面里傳來另一道聲音時,得到了答案。
「我……我要把事情向所有人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