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嗎?」
紅色酒液散發出一股醉人的香氣,那香氣如此醉人,可見是上等的紅酒,但卻也沒有令紀曉雪迷醉,他現在只想睡覺。
伯恩用手指按著嘴唇,輕笑,笑容中有著詭計得逞的意味。
伯恩倒了一杯紅葡萄酒,以勝利者的姿態將酒遞到紀曉雪面前。
酒光反射映出紀曉雪的美貌及他的表情。
「不,多謝。」紀曉雪回絕了他的好意。
「嗯,那我就自己享用了。」
伯恩朝他綻放出一抹有點稚氣的笑容。
紀曉雪知道許多女人為了伯恩所露出的這抹充滿魅力的笑容心醉,紛紛想成為伯恩的感情世界中最後的港彎,但她們都慘遭滑鐵盧。
包麻煩的是,身為總裁的伯恩可以說一句「我不接電話」擺月兌一切,而身為秘書的他,卻要忍受所有女人憤怒的情緒、糾纏、詛咒及啼哭。
愚笨的愛情、愚笨的女人、愚笨的世界!紀曉雪有著這樣的認知。
將酒倒進口中,那甜蜜的滋味就跟今夜得勝的感受一般,伯恩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偷笑。
今夜,他將擁抱他那冷靜美麗的秘書紀曉雪;不只要擁抱,他還要逗弄紀曉雪,直到紀曉雪褪去外衣。
伯恩將領帶解下,「你一直認為這是一個笑話嗎?縱使現在我們同處一室?」
伯恩再度展現他那無懈可擊的迷人微笑。「而且還在床上。」
伯恩總是在試探紀曉雪。
紀曉雪對他的試探厭煩至極。
紀曉雪不喜歡別人試探他,若不是為了優握的薪水,及伯恩常常為了套出他的話而無緣無故加薪,他必定拂袖離去。
「理智上,我的確認為這是一個下流的玩笑,但是總裁的個性明顯是不太可能隨意開玩笑……請原諒我如此無禮。正因為如此,我認為它並不是一個笑話,而是一件已經發生的事。」
紀曉雪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還有,總裁,我想我必須聲明一點,那就是我們並不是在床上︰現在的你在床上坐著,而我在地板上站著。」
伯恩撥弄一下頭發,英俊的臉龐依然掛著笑容。
「那你現在的心情如何?在你賺進兩百億元的時候。」
「惶恐。我本來預計在四十歲時賺進我人生的第一個兩百億元,但是我沒有想到我會這早賺到這兩百億元,現在我的人生因總裁的一句話必須重新做規畫。
「你是在怪我羅?」伯恩在逗他。
紀曉雪低下頭,喏喏地道︰「不敢。」
「你不問我為什會想跟你嗎?男人跟男人上床,你不覺得變態或思心嗎?」
「我想這是個人的事,只要不危及任何人,在個人有自由的原則之下,任何人都有權選擇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所以對于總裁是否有斷袖之癖,我無權過問。」
現在的時間已是晚上十二點四十分五十秒了,為了伯恩的任性作為,他又必須延後人睡時間。
「你為什不靠過來一點,或是把領帶解開,我保證我很溫馴,絕不會咬人的,你瞧,我沒有尖牙。」
伯恩狀似親切所露出的笑容令人覺得他十分奸詐。
伯恩甚至還露出一排牙齒,以顯示自己並沒有如野獸般的尖牙。
紀曉雪認為回應伯恩的問話,及不按牌理出牌的舉動,唯有的方式就是說實話,而且說得越坦白、直率,伯恩這種變態的男人就越喜歡。
這是紀曉雪這幾個月來在伯恩身邊工作所得來的寶貴經驗。
「總裁,能否容許我說句實話?」
「忠言逆耳,我想我現在最需要的不是實話,而是你靠過來一點。」伯恩的笑容有越形擴大的跡象。
完全無視于他的笑容,紀曉雪只是把想說的話說完。
「總裁,我要說的是你露出牙齒是非常可笑的,請再度原諒我的無禮。人類絕無尖牙,因為人類已經進化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了,除非你甘于當禽獸。」紀曉雪覺得伯恩‧勞倫斯的說法很可笑。
伯恩完全不在乎紀曉雪說的話,臉上的笑容因為紀曉雪的回答而更加擴大。
「你不靠過來,那我就過去羅。」
伯恩撲過去,紀曉雪微閃。
紀曉雪顯得有些不耐,因為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五十分了,他從沒這晚睡過,今天又為了伯恩這個任性的男人破例。
他認為伯恩這個任性的男人向來喜歡強人所難。
「總裁,你不覺得我們玩這種你捉我逃的游戲太老套了點,也太可笑了點嗎?」
「我沒玩過,不過現在也許是試試的好時機。」
紀曉雪可以感覺得到伯恩加諸在他身上的重量。
紀曉雪終于露出不耐的神色。
紀曉雪可以容忍任何事,就是無法容忍伯恩的計畫。
他的人生軌道被破壞,而伯恩似乎以擾亂他的生活作息為樂。
現在距離人睡的時間,已經晚了兩個小時,紀曉雪只想快點解決一件事——**,然後讓他的人生重新進人正常軌道。
「總裁,你真的想要我嗎?」
伯恩的臉靠得他很近,近到他聞得到伯恩身上的氣息。
紀曉雪不喜歡任何人靠他這近。
沒有原因,他就是不喜歡。
「你不必懷疑我付出兩百億元的誠意。」
幾近于嘻皮笑臉、伯恩輕佻的模樣雖然看起來是如此漫不經心,但眸中熊熊燃燒的火焰卻在在顯示他渴望得到紀曉雪。
紀曉雪對著眼中燃著欲火的伯恩顯然完全免疫。
「那請你站起來,不必把我壓得這難受,這樣你將會得到你想要的。」
對于紀曉雪依然冷靜的反應,伯恩揚了一下眉,眉宇之間似乎有著情勢即將失控的訊息。
伯恩慢慢的站起來,姿態仍是如此優雅,然後坐在床上看著紀曉雪,想知道紀曉雪究竟要做什。
紀曉雪雖看見伯恩揚起眉來似乎在想什,但是任何人對他的看法,他都不在乎。
笑話!人若老是在乎別人的閑言閑語,那生活就是太痛苦了。
紀曉雪不在乎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讓他在乎,包括他不在乎他自己。
他不明白伯恩想得到他的身體是有何用意,但是人類常為了沒有益處的事而糾纏不已。
例如兩個人在床上死命的糾纏,直到汗流俠背又精疲力盡,但他們卻為了這無益的舉動而得到相當大的滿足。
人類是愚蠢的動物,所以由人類所組成的世界不過是個愚蠢的世界,而他活著是為什?當然是因為活著,所以不得不活。
或許有人會問,那他為什不自殺?
他也要反問一句,全世界比他愚蠢的人都還快快樂樂的活著,他為什要選擇自殺?難道只是想證明他比那些人聰明嗎?
他不需要用這個方式來證明。
紀曉雪站起身,月兌下西裝外套、解下領帶,開始在解白襯衫上的鈕扣。
月兌下白襯衫之後,他解開皮帶,自在無比的在伯恩眼前月兌衣,完全不忌諱在別人面前果身。
雖然紀曉雪擁有誘人的胭體,的確讓人看得欲火焚身,但是伯恩笑不出來,也沒有。
伯恩皺起眉,而且皺得很緊。
「我可以請問你,你以前就做過這種交易嗎?因為你看起來如此……怎說呢?不如說是駕輕就熟。」
「我用我自己的工作,不論是送報、當工讀生,甚至是正職人員,我深深以我健康的身體為榮,不過總裁的這種要求,我倒是第一次遇到。」
看到紀曉雪要月兌下長褲了,伯恩反倒頭痛起來。
「等一下,我覺得……呃……嗯……難道你沒有一點點害羞或別扭的感受嗎?或是你敏感的神經會因為這筆「」交易而……」
紀曉雪首次覺得好笑,也差點笑了出來,不過大笑似乎不符合他的形象,所以他還是忍住了。
敏感?
敏感是用來形容那些歇斯底里的神經病患,而不適合用來形容喜歡任意操控別人的伯恩或者是他。
伯恩第一次語拙無法說話。
紀曉雪反倒先開口說︰「總裁,你想知道的是……我的敏感神經會因為這筆交易而受損嗎?」
紀曉雪自己回答︰「總裁,我相信你跟我都沒有任何敏感的神經。」
伯恩實在笑不出來,因為紀曉雪的反應太詭異、太自然,也太淡漠。
「請你先不要月兌可以嗎?讓我想想看到底哪里出了錯,這一切跟我料想的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干里,我的計策從來不曾如此慘敗,難道是我的人性論出現問題嗎?」伯恩不能接受現在的情況。
他停下動作,看著伯恩。
伯恩的臉困苦惱而皺成一團,紀曉雪看到之後想笑的沖動忽然變得很強烈。
這雖然不符合他一向冷靜以對的個性,但是伯恩從來不曾如此困擾過,所以他才想笑。
紀曉雪冷靜的道︰「總裁,生意從來不等人的。」
伯恩揉著太陽穴,頭痛似乎更加劇烈地道︰「真是傷腦筋,這句話還是我教你的。」
「你只有三分鐘考慮的時間,要不然我要穿上我的衣服了,客房的冷氣相當冷,果身令我不太舒服。」
伯恩立刻回應,似乎追不及待听到他說這些話。
「不必考慮,請你先穿上衣服,我想今晚我是不可能有了,我得想想哪里出了錯。」
「嗯,那我穿上衣服了。」
看紀曉雪穿上衣服,伯恩忍不住問︰「雖然我知道這個問題很笨,但是我實在想不出其它答案了,請你務必回答我,請問你是被我吸引,所以自願褪去衣服的嗎?」
炳哈,這是他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話,因為世界上對他最沒吸引力的人就是伯恩。
他毫不客氣地反駁伯恩︰「總裁,我若說實話是會重挫你的信心。」
「我想我還是感謝你如此護衛我的信心,不過從你的表現看來,我已經受到致命一擊了。」
伯恩臉上的笑容全失,顯然他剛才不是在玩笑,而是說實話。
現在伯恩的臉上只剩下茫然的表情,顯然遺在適應事態急轉直下,他意外自己競無法主導情勢。
「你會跟我嗎?雪。」
「會。」
紀曉雪認為用或MakeLove來形容性行為十分可笑,這不過是的滿足,沒有人在宣泄時想到的是我愛對方,他們只一心一意想獲得快感而已。
「請你考慮兩秒鐘之後再回答。」
紀曉雪停了兩秒,然後回答,可是他的回答永遠也不會改變。「會。」
「為什?」
紀曉雪認為伯恩問這句話更是可笑,因為他的理由就是那簡單,不過是兩具交纏到彼此疲憊、欲仙欲死,這跟他在學生時代打工到全身疲憊的感覺是一樣的。雖然他現在是以另一種方式打工,但他一定會對他的工作負責。
紀曉雪露出覺得理所當然的表情,「當然是因為你付了錢給我,而我們完成這筆交易,雖然我覺得這筆交易很可笑。如果你問我的感想,我只能說,我在沖動之余開出兩百億元的天價,只是更顯得我不成熟,所以我會檢討的。」
听到他的回答,伯恩臉上的表情更怪了。
最後伯恩只能有氣無力的問︰「請問你談過戀愛嗎?雪。」
「我對談戀愛沒有興趣,那不在我人生的計畫之中。」
愛對紀曉雪而言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但他仍恭敬有禮的回答問題。
「那我們這講好了,你對未來有任何夢想嗎?」
「沒有,總裁。」不必考慮,紀曉雪簡簡單單地說出,現實永遠是最重要的。
伯恩將一頭頭發爬亂,他的優雅氣息蕩然無存。
「總該有一兩個吧?例如事業、金錢、愛情。」
眼見伯恩將一頭頭發爬亂,優雅的氣息蕩然無存,顯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紀曉雪反倒覺得他更加惹人心疼。
紀曉雪知道這全是假象,伯恩可以一面對人熱情的微笑,一面讓人走進他所設下的完美陷阱,而對方甚至未察覺自己被設計了。
這就是伯恩高竿的地方,也是為什他有任性的本錢。
他從來不曾低估伯恩,就算伯恩露出如此令人心疼及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他也不會心軟的低估伯恩。
「我不做任何白日夢。」紀曉雪坦率直言。
「你相當憤世嫉俗。」
看著伯恩那困擾的模樣,紀曉雪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不,應該是說我認清了現實。」
伯恩呆呆地看著紀曉雪露出難得一見的燦爛笑容。
而紀曉雪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微笑有多迷人、多有魅力,他只覺得伯恩瞪著他,好象他有三頭六臂似的。
「你願意過來讓我吻你嗎?」伯恩鼓起勇氣開口問。
紀曉雪認為這有何不可呢?畢竟伯恩已經付了錢。
「請。」紀曉雪走了過來。
伯恩又開始頭痛,露出比剛才更難看的表情,「等一下,我開玩笑的,你停在那里不要動,現在我的腦袋相當混亂,我怕我今天預備要讓你興奮快樂的接吻技術會發揮不出來,今天實在太不對勁了。」
「請放心,總裁,縱使你接吻的技術再爛,我也不會抱怨。」
紀曉雪說這段話真不知道是在安慰,還是諷刺伯恩。
伯恩露出更可笑的表情,「多謝你的體貼,不過你是因為兩百億元才這做的嗎?」
「是的,因為兩百億元。而且如果我裝得出來的話,我想我也會為了兩百億元裝得十分陶醉。」
紀曉雪實事求是地說話,對于工作,他向來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以求有最好的表現。
伯恩苦笑喃喃自語︰「真是陰溝里翻船,我竟然也有被自己的計謀害死的一天。」
「總裁,我想你我還是立下一紙契約會比較好,畢竟有憑有據,你我之間誰都不會吃虧,而且對你我才能有更多的保障。」
「你該不會連在床上要擺出什姿勢都要寫得一清二楚吧?」伯恩的表情越來越夸張。想不到紀曉雪竟然點頭接受他的意見。
可能是紀曉雪真的覺得這個建議很富建設性。
「多謝總裁的建議,我會在契約書上特別書明這一點,我想我絕對不接受有SM及暴力傾向的性行為。當然,若是總裁有特別喜歡的姿勢,請務必告訴我,我會在契約里面注明的。」
伯恩听了之後哭笑不得。
紀曉雪不理會他哭笑不得的表情,開始談起契約內容,而且條條有理。
「總裁,你要我的身體,是要計算次數,還是計算時日呢?」紀曉雪說得更加清楚︰「假如計算時日就是一個月,次數可以訂為十次,你同意嗎?總裁。」
「你向來是個談判高手。」哭笑不得的伯恩唯一能說的就是這句話。
紀曉雪謙恭的微微欠身。
伯恩常常諷刺的說,紀曉雪謙恭的模樣還是令人覺得他很傲慢。
這一點紀曉雪並不否認。
「不,總裁才是眾人皆知的天才。」
伯恩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老實過。「我想我這次是慘敗,而且是敗得一塌胡涂,連自己為什敗了還不知道,實在是教我吃驚,我大概要失眠個三天思考原因。雪,你總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說的是實話。」
他沒想過伯恩會有這苦惱的表情,而且說出的話似乎是實話。
不過他向來對伯恩說的話抱持懷疑態度,因為伯恩說話常常真假含混,所以就算伯恩發誓,他也不可能相信。
「雖然我不覺得總裁你說的話屬實.但還是多謝總裁的贊美。」紀曉雪拿下眼鏡繼續說︰「若是沒事的話,已經到我睡覺的時間了,但是只有一張床,總裁不反對的話,我們兩個擠一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