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一樓的化妝品專櫃繞了一圈,各自買了所需的化妝品及保養品,接著搭著手扶梯上了二樓。
「大姐,女裝的部分先跳過好嗎?我想先到男裝部去逛逛。」
杜晶晶會心一笑地說道︰「對你老公可真好,怎樣,新婚愉快嗎?」
這是杜綿綿婚後,姐妹倆頭一次相偕出門逛街,也好順道了解彼此的生活近況。
「恩,他對我挺好的,怕我吃不慣,睡不好,尤其是搬回大宅後,對我的呵護可說是無微不至,擔心我住不習慣,也怕弱小的我會被家里那死腦筋的爺爺給欺負了。」杜綿綿將第一天回到大宅內所遇上的情況大略說過一遍,其中也包括了項玉彤的警告。
「那個女人居然敢警告你?」真是不知死活!杜晶晶張大了眼,像是听到了什麼奇聞似的。
「她不僅口頭警告,事實上她也有所行動了。」杜綿綿又說。
「哦?她做了什麼?」說也奇怪,杜晶晶非但一點都不擔心親妹妹的安全,反倒是笑笑問道,似乎比較好奇對方做了什麼,而不是妹妹是否因此而受傷。
項玉彤做了什麼,想做什麼,杜綿綿可是一清二楚,但她假裝不知情,甚至還順著她為她所設的劇情走下去。
「照常理來說,我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單獨出門的,就算沒告知就獨自出門,管家肯定會派人跟著保護我,但今天非但沒人保護我,連守衛都不知道我出門了。」這一點她非常肯定是項玉彤搞的鬼。
她可真是狠毒,居然想要借刀殺人。
不可否認,項玉彤這步棋走的很好,假裝失職地讓她獨自出門,恰巧讓仇家逮到機會下手,若今天她有什麼閃失,唐天司也不能將罪過全怪到她頭上,好樣的!
而項玉彤膽敢如此對待她,杜綿綿大膽猜想,有百分之九十是得到爺爺的默許。
如果她真的出了意外,爺爺也不必費心思想辦法拆散她與唐天司了,只要能令她消失,無論是什麼辦法,相信他老人家都會樂見其成吧?
原來,她在他老人家心底這麼不得緣到這麼糟的地步,她是不是該檢討檢討啊?
「這麼一來,就不難解釋我們身後為何會出現兩只跟屁蟲了。」杜晶晶的笑容不減,維持著原有的步伐,一派輕松地繼續購物。
「明白就好。」杜綿綿輕輕點頭。她離開大宅不到五分鐘,對方就盯上她了,這她早就知道了。
唉!如果她今天真的只是個尋常人家,鐵定會死翹翹——————還好她不是。
「你想怎麼做?」杜晶晶問道,但不打算提供任何意見。
對方的目標是杜綿綿,她才是主角,想怎麼做,理所當然由主角決定,她只是個跑龍套的。不必想太多。
「什麼都不做,看看他們想做什麼再說。」有些事情唐天司不願意告訴她,那就由她自個兒去發掘吧!
「你老公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是吧?」順著杜綿綿的意,杜晶晶保持著悠閑地步調,什麼怪異的舉動也沒有,就只是與她閑聊著。
她們邊逛邊聊,看似與一般購物的人潮沒兩樣。
而身後的兩名男子,自恃她們倆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且身邊連個保鏢也沒有,跟蹤的行徑也越來越明目張膽,一點也不擔心會被她們發現跟蹤的事實。
「嗯,他什麼也不知道,只當我是個單純的家庭主婦,也以為我對唐門的事毫不知曉。」一提及丈夫,杜綿綿就忍不住揚著幸福的微笑。
不能說他愚昧無知,而是他太過于信任她,根本不曾懷疑過她的底細,更別說是派人去詳查她了。
但他不查,不代表別人不查。
早在他們搬回大宅的頭一天,項玉彤就暗自派人調查她的背景。
杜冠羽知道有人調查杜家,對方還是自家妹子的情敵,他也不阻止,反正再怎麼查也是沒有結果的,杜家與一般尋常百姓無異,想查,就任他們去查吧!
「嘖,想不到唐門門主唐天司也會被愛情沖昏頭。」杜晶晶忍不住嘲笑。她明白唐天司有多少能耐,也為此嘲笑他,再怎麼剛強的硬漢,終究還是載在愛情的墳墓里。
唉!願上帝保佑,當他知曉杜綿綿出現在他眼前,繼而暈倒在他懷中的一切都不是偶爾,而是經過巧妙地計算安排,不知他會不會羞憤地去跳台北101?
「他不是門主了,唐門也早就解散了。」所有的事情杜綿綿大致明了,只有小部分的細節尚未了解,但她仍希望唐天司能主動向她開口解釋說明一切。
就算他不主動開口說明,她也會逼得他不得不說,這事她早有打算。
她不願只參與他人生中光明的一面,所有不為人知的黑暗面她都要參與,因為他們是夫妻,不是嗎?
「留意些,他們要行動了。」杜晶晶低聲說道。
身後的兩道人影迅速地上前,杜晶晶與杜綿綿兩人的背後同時被槍支抵住。
「不許動,不許出聲,現在,想活命就按照我們的指示去做,懂了就點頭。」用槍支抵住杜綿綿的男子率先開口,一口不流利的中文,在在顯示他不是台灣人的事實。
杜綿綿與杜晶晶同時輕輕點了頭,之後她們被帶上一輛黑色休旅車。
車子駛離了市區,沿著崎嶇的小路駛往人煙稀罕的山區。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他們來到一處看似荒廢許久的紅磚屋內,屋里滿是灰塵,而屋外更是雜草叢生。
「進去。」男子用槍口指著她們。
她們看了男子一眼,順從地走入屋內。
男子長相丑陋無比,凶惡的表情,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
等她們進入屋里,男子朝同伴露出獰笑。
這不是一般的綁架,打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打算留活口。
費勁帶她們來到這,目的是要盡情的凌虐她們,等他們玩夠了,就殺人棄尸,這偏僻的紅磚屋,可是他們精心挑選的好地方,就算尸首已經成一堆白骨,也不會有人發現。
「你們是誰?究竟想要做什麼?」杜綿綿冷冷的開口問道,語氣里沒有絲毫的畏懼,臉上更是找不到一絲慌亂的痕跡。
「我們是誰並不重要,至于要做什麼,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開口說話的人是維多,而他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伙伴叫查克。
他們是出了名喜歡凌虐目標的殺手二人組,身手不是頂尖,但凌虐人的手法卻是一流的。
查克拿出繩索,打算將她們來個五花大綁,但維多早一步出聲制止了他。
「別綁著她們,難得有如此美味可口的獵物出現,就讓她們盡情的掙扎吧!」維多不正常的興奮神色,叫杜綿綿與杜晶晶兩人主角惡心不已。
好變態的人,真叫人想吐!
收起繩索,查克自車上拿出一只皮箱,那是他與維多珍藏多年的寶貝。
看著查克打開手中的皮箱,杜晶晶無法再維持泰然自若的神色,她眯起眼,似乎正壓抑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連一旁的杜綿綿也繃著臉。
皮箱里有著各種各樣的銀制器具,每樣器具即鋒利又閃亮,形狀也怪異極端,讓人望而生畏,汗毛直豎。這些全是他們用來虐待獵物的刑具,一共有四十六支,代表四十六種痛苦。
維多伸舌舌忝唇,狀似饑渴。呵呵,好興奮啊,興奮得連手腳都微顫著,從來不曾有獵物可以讓他感到如此的亢奮。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好惡心的人,不行了,真的快要吐了……杜綿綿捂著唇,真的快吐出來了。
「快尖叫,快逃跑,快啊!」維多最愛听人尖叫了,叫聲越淒厲,越是讓他感到高潮,尤其是今日的獵物比以往來得美麗,更令他興奮得難以自制。
一旁的查克笑著,那笑聲猶如壞掉的火車汽笛,難听的叫人難以忍受。
杜綿綿看著維多那惡心的面容,再加上查克那叫人難以忍受的笑聲,這下子還真不知道是要捂住唇,以防自己嘔吐,還是要捂住耳朵,阻止那難听的嗓音繼續荼毒她的神經?
有人。杜綿綿與杜晶晶同時察覺異樣,警覺性地互望對方一眼。
而維多在這時也伸出手,目標是杜綿綿。
他的手,只差五公分的距離就要踫著目標了,攸地,不知從何處多出另一只手,以迅捷得讓人詫異的速度襲上維多的手腕。下一秒,一聲淒厲的哀號出自維多的口。
他的手被另一只詭異出現的手給硬生生地折斷。
沒有喘息的機會,維多不僅斷了手,甚至被揍得扒地不起,只差一口氣就能送他上西天去了。
查克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被打得滿臉鮮血,整個人被另一只強健有力的手給釘在牆上。
好厲害的身手!
杜綿綿與杜晶晶同時在心底贊嘆著眼前的這一幕。
一腳踩在維多的臉上,一雙冷厲冰寒的眸子,居高臨下地落在他身上。
「誰派你來的?」淡漠的語調,卻蘊藏著無限的力量。
此刻的唐天司,目光陰驚的可怕,渾身上下充滿著暴戾殺氣。
而籠罩在他龐大陰影之下的維多,被打得連害怕發抖的力氣也沒有,只能驚惶地瞪大雙眼。
這一刻,他仿佛真實的看見背著巨大黑色翅膀的撒旦從天而降。
由于沉浸在驚恐之中,維多根本無法立即回答唐天司的問題。
「啊……」再一次的慘叫出自維多的口中。
唐天司冷酷的家中腳下踩下的力道。「說。」
「丁……丁……」身體因為無法負荷劇烈的疼痛,維多甚至無法說出丁齊的全名便昏死過去。
「丁齊?」唐天司自眸底迸出熾熱的怒火,早料到這會是丁齊干的好事。
一腳踢開早已昏死的維多,他不發一語地走向杜綿綿,一把把她拉進懷中,抱得好緊好緊,幸好她毫發無傷。
當他接到嚴叔的通知,得知她在無人陪同的情況下獨自離開大宅外出,他擔心得快抓狂,心頭像是被塊巨石給壓著,令他無法呼吸。
頭一次,他是如此的驚怕,就怕自己晚了一步,將會失去今生所愛,所幸她安然無恙。
「你沒事吧?」他的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沒事,只是他惡心得讓我好想吐。」杜綿綿輕輕將頭埋進丈夫的胸前,心底非常高興他及時到來,要不然她可能真的會吐得滿地。
「別看了。」他用身體遮去她的視線,不願她接觸過分血腥的畫面。
罷才若不是顧及她在場,早在他出手的第一瞬間,躺在地上的人渣早該斷氣了。但他不想嚇著她,更不願讓她看見他暴戾的一面,所以暫且留給那人渣僅存的一口氣。
遇上這等可怕的事,想必她嚇壞了吧?
一旁的杜晶晶無聲的嘆著氣。這妹夫可真是的,一點也不懂得做人,眼里就只有他老婆,她這麼大一個人杵在這,卻連聲招呼也沒有,真是差別待遇。
哼,算了,看在他如此擔憂杜綿綿安危的份上,她也就不計較了。
「你怎麼找到我的?」看見丈夫為她如此擔憂,杜綿綿在心底高興地直想唱歌。原來他發起火來時這麼可怕,剛才他渾身所散發的冷冽氣勢怪嚇人的,連她都被震懾住了。
雖然他是她的丈夫,但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可怕的男人。
但她可不怕,反正他的可怕並不是針對她,那麼她根本就無需害怕。
唐天司撫著她胸前的項鏈,給了她答案。
這條項鏈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她喜愛極了,所以一直佩戴著,從未離身,沒想到里頭還暗藏玄機啊!
杜綿綿這時才注意到與丈夫一同前來的展立洋,展立洋看著查克的皮箱,似乎正研究著里頭的器具。而查克早已從牆上轉移到地上躺平,無法再醒。
展立洋此時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兩個家伙居然妄想拿這些東西「招呼」唐天司的女人,根本就是找死,愚蠢至極。
不過,看樣子,他們離死不遠了。滿身是血的維多與查克,躺在地上根本無法哀號,若不是尚有一口氣在,此刻看起來根本跟死人沒兩樣。
「要怎麼處理他們呢?」杜綿綿看了展立洋一眼,調回視線望著丈夫,等待他的回答。
唐天司與展立洋互相交換一個眼神,當然是以牙還牙。
他不要他們馬上死去,既然他們如此殘忍變態,那麼就將那一箱刑具,使用在他們自己身上,然後再送他們上路。
「等一下立洋會找人來處理,你就別管了,也別想了。」唐天司沒有據實回答,怕她會覺得他的做法太過殘忍。
他不想讓她感到害怕,尤其是怕他。「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