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二更了,殿下要不要先歇息?」
進了書房已半天,麗妃還是引不起胤礽的注意,她不禁柳眉微擰,暗暗跺足。
「麗妃既然累了,就先回房歇下。」
假扮胤礽的齊烈眼也沒抬,視線仍落在書卷中,對于麗妃的獻媚絲毫無動于衷。
居心叵測的女人,他是連踫也懶得踫,更何況她還是八阿哥所布下的眼線、太子胤礽穿過的舊鞋。
「才不呢,麗兒不回去,麗兒要在書房陪殿下夜讀。」
麗妃嬌聲婉轉,身著單薄長衫的妖嬈豐盈身子,千嬌百媚的倚向伏案閱書的齊烈。
她才不信以自己的嫵媚會誘惑不了胤礽!
「陪我夜讀可以,坐到那邊去,別擾了我的興頭。」
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煩!
今夜,他沒那閑情逸致陪這女人調情,只想回寢宮抱著向芸兒一吐整晚怨氣。
「麗兒是不是做了令殿下心煩的事?」一听胤礽明顯的驅趕,麗妃立即淚眼汪汪,嬌嗔埋怨。
「哦,愛妃怎會如此認為?」
看在此女頗有自知之明的份上,齊烈揚起微笑,那無比斯文的笑容,更激起麗妃勢在必得之心。
「因為……」麗妃滿含嬌澀又欲語還休的低下頭。
「因為什麼?」
齊烈捺著性子問道。
「殿下為何多日沒召麗兒伺候,是不是麗兒做錯什麼惹殿下不悅?」麗妃乘機偎進他懷中討寵,豐腴的嬌軀不住地往他的胸膛磨蹭。
「愛妃多慮了。」為了不自露破綻,齊烈魅惑似的安撫她。「皇阿瑪過些時日即將回宮,我身任監國大責,怎可為兒女私情怠惰國事,辜負皇阿瑪的期望?」
「殿下夙興夜寐的為皇上治理國事,麗兒不僅不能替殿下分憂解勞,還怪殿下冷落麗兒,麗兒真是太不應該了。」
麗妃的神色極為慚愧。
暗地里,她雖是八阿哥派在胤礽身邊的眼線,其實在東宮日子一久,她自另有一番計量。
麗妃早暗自決定要幫助胤礽,慢慢除去他寵愛的女人以代之,輔佐胤礽早日登基掌握大清江山,她也好母儀天下。
「不怪愛妃,待過些時日,我會好好補償愛妃。」齊烈狀似憐愛的捏捏她尖細的下頷。
「麗兒先謝過殿下。對了,殿下日夜辛勤,麗兒特別為殿下熬炖了補湯,殿下要趁熱喝了才好。」
「先擱著……」
在他們二人一迎一拒之間,向芸兒怒氣沖沖的推門進入。
「芸兒!」
齊烈斯文一笑,推開麗妃送到嘴邊的熱湯,態度雖是從容,但他卻在心中暗怪自己忙于應付麗妃,松懈了警戒,未察覺芸兒已來到書房。
「這似乎不是你該來之地,芸答應。」
這放下盅碗,麗妃朝向芸兒嚴苛的一瞪。
這騷蹄子也不稱稱斤兩,想想自己的身分,竟堂而皇之的進入東宮書房和她搶胤礽?
「關心殿下是做奴才的應盡之責,答應深受皇恩,也算是萬歲爺和殿下的奴才,難道答應不該來嗎?」
原已就寢的她,忽然被夢魘驚醒,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這才決定到書房來找胤礽,沒想到竟會踫到他與麗妃的風流之事。
教她如何相信胤礽的真心,更遑論他要帶她遠走高飛之事。
「麗兒也是關心殿下的健康,才端著補湯來書房,芸答應有意見?」麗妃冷著聲問道。
「答應不敢,只是殿下既然不喝,麗妃又何必強人所難?」向芸兒低垂著頭,慧黠的眸子不懷好意的閃動。「不過麗妃的苦心也不能白費,答應就代殿下喝了補湯,免得糟蹋麗妃的苦心。」
動作俐落的向芸兒拿起盅碗仰頭就喝,直是氣煞麗妃了,也讓齊烈搖頭哂笑。
「你竟然……喝了麗兒為殿下所炖的補湯!?」麗妃氣得橫眉豎眼,七竅生煙。
那是她苦心熬炖加了藥的補品,這騷蹄子竟然仰頭沒幾口便喝盡,她的一番苦心就這麼給白白糟蹋,還兼送便宜給人家!
氣死人了!
言「真好喝!麗妃的手藝不輸御膳房,殿下真沒口福。」
情向芸兒裝模作樣的拿起巾帕輕拭小嘴,水眸狠狠地瞪向仍憋著笑的胤礽。
小「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說麗妃斥罵,恨不得拆了她的骨頭,可惜向芸兒完全不為所動,還報以最燦爛的笑容。
獨「快三更了,好累哦!答應不曉得為何有人不回房好好歇息,還有多余的心力在這兒模來模去?」向芸兒假意的掩住呵欠,再懶洋洋的伸展腰。「稟殿下、麗妃,答應先回房休息,不打擾了。」
家臨走前,向芸兒又怒瞪了胤礽一眼。
她倒要看看這回他如何對她交代。
熄了燭火,氣沖沖的向芸兒縮在絲被里捶床敲枕。
生著齊烈悶氣的她,根本不曉得自己已身處危險當中。
向芸兒不清楚房外門窗開了又合,三道黑影在屋頂飛檐走壁。
回到寢宮已久,還未見胤礽回房哄她。
氣急敗壞的她自顧自的罵著胤礽,也因身子的莫名發熱、發暈而感到納悶。
是以,她起身想打開窗子透氣,卻听聞窗邊有聲響,才直覺事有蹊蹺。
當窗子被數道黑影打開,朦朧的銀色月光投射進來,向芸兒的尖叫聲也隨著黑影的進入破口而出……
「救命呀,有刺客……」
她這次的還魂真是命運乖舛,好端端的在寢宮里竟也會遭劫,莫非紅顏真的多薄命?
「再叫就一刀劈了你!」
一抹黑影快速的箝制住她,蒙住她的小口恐嚇道。
嚇壞了的向芸兒依言閉嘴。
「大爺問話,你可要老實回答,否則有你好受的。」黑影放下手威脅。
「大膽惡徒,竟連太子的寢宮也敢闖!」
小嘴沒了箝制,向芸兒一開口便罵人。
「你這不知自己幾兩重的女人!大爺問話,你只管答是與否,還敢叫囂?你活得不耐煩了!」
黑衣人一揚手,便直向向芸兒紅熱的粉腮甩去,她的唇角立刻因他的蠻力而滲出血絲。
她為何因這男人的手勁而舒緩了體熱?為何她的身子會渴望男人的踫觸?
不不不,她絕不是個貪歡yin蕩的女人!
「你是不是芸答應,向芸兒?」另一個黑衣人問道。
「是……」
滿臉紅暈的向芸兒忙拉開自己和黑衣人的距離,免得發燙的身子與他們接觸,會克制不住的嬌吟出聲。
「她既是麗主子要的人,還羅唆什麼?走!」
一個靠窗的黑衣人迅即抄起來不及喊叫的向芸兒,一提氣便飛身破窗飛出,另兩個黑影也迅速的跟出去。
淡淡的銀色月光下,佯裝太子胤礽的齊烈在軒昂高聳的屋頂等候黑衣人多時。
齊烈噙著笑,眼中淨是輕蔑。
他似乎是高估了麗妃的能耐,今夜就召喚幾個嘍羅出手,而且矛頭還不是指向他,這女人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死到臨頭還想往哪里逃!」
陡峭的屋頂上,玉樹臨風的齊烈盯住躍上屋頂的黑衣人。……
「胤礽……救命……」
被倒掛在黑衣人肩上的向芸兒,一听見胤礽的聲音,立即撐起微乎其微的意識求救。
「芸兒,你忍著點!」
看著向芸兒臉蛋通紅昏沉的模樣,齊烈以為她中了劇毒,便想速戰速決,不再兜著這些鼠輩玩耍。
「快放了她,我可以考慮留你們全尸。」
這一回,齊烈的眼中不乏狠厲之色。
「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為首的黑衣人嗤道。
「你們確定不會死在這里?你們瞧!」
齊烈好心的提醒這三個不知死活的鼠輩。
只見齊烈一拋煙火彈,旋即,衛兵們團團圍住整座西廂院落。
不到半晌,訓練有素的衛兵們火速地在各處點上火把,光亮如白日的火焰照得他們無所遁形,弓箭手也成行成列地等候命令。
「放人或是不放?」齊烈再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
「咱們不是背叛主子、貪生怕死之徒。」
為首的黑衣人抽起刀,擋在同伴身前。
在黑衣人與齊烈過招之時,一道黑影凌空飛上屋頂,一運氣便將黑衣人和昏迷不醒的向芸兒推向另一座屋頂。
「照我的吩咐將那賤人賣入青樓,快走!」擋住齊烈的狠招,那抹縴細的黑影吩咐道。
「不準射箭,讓他們走!」望著廊下蓄勢待發的弓箭手,齊烈忙阻喝,生怕向芸兒遭受不測。
身段縴細的蒙面黑衣人,見齊烈關懷向芸兒的眼神,杏眼發出狠光,迅速的甩出利鞭,鞭鞭不留余地的掃向齊烈。
「一夜夫妻百日恩,麗妃未免太狠了。」
抽出腰際上的軟劍卷住利鞭的齊烈,嗤諷麗妃的陰毒和不自量力。
「既知我是誰,我更不能留下活口,胤礽,你受死吧!」
此時,麗妃不再做太子妃的春秋大夢,她明白在胤礽心目中永遠不會有她的存在,既是如此,她何不替八阿哥殺了胤礽,或許還可立下汗馬功勞。
「放肆!」
齊烈緩緩勾起唇,殺氣浮現在他斯文的面容上。
陡峭的屋頂上殺氣騰騰,利鞭與軟劍交鋒的鏗鏘聲,在黑夜中格外響亮,麗妃漸漸吃不住齊烈的狠厲劍招。
「那騷蹄子飲了我湯中的合歡散,現在可能捺不住想找男人慰藉,殿下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不過少了個向芸兒,若殿下還能不計前嫌,麗妃還是願意死心塌地的伺候殿下。」
快招架不住的麗妃只好以冷言冷語刺激他。
「無恥陰毒的女人,踫你我還嫌髒!」
齊烈冷冷的喝罵,軟劍再度掃向她。
「哼!郎心果然如鐵,你我之間已無情分,不需贅言,看招!」
麗妃一嗤,甩出利鞭卷住齊烈的軟劍,以畢生的武學想一搏生死。
數十招後,齊烈已知麗妃分明是在拖延他解救向芸兒的時間,于是他旋即以軟劍往麗妃的心窩狠刺,一劍取了她的性命,送她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