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唇貼合之際,厲嫚婷瞪大了眼。
她下意識掙扎想逃,他竟翻開被褥,雙腳勾住縴腰,將她牢牢固定在椅上,難以移動分毫。雙手被單臂禁錮,整個人被鎖在懷中,連想反抗都難。
他的動作粗魯而野蠻,唇上的吻卻是異常溫柔。
他不急著敲開因憤怒而緊閉的牙關,僅在柔女敕粉唇上緩緩流連、輕舌忝。
「放開……唔……」有別于上一次的霸道,這樣的溫柔反而讓厲嫚婷無力去抗拒,可女孩子家的矜持讓她仍是開口拒絕,卻不料這一張口反而讓他攻城掠地了。
舌尖踫觸之際,厲嫚婷全身不由顫栗,一恍的失神,使得僵直的身軀松軟了下來,原是束縛著她的箝制,反成了避免身子軟滑下地的依靠。
沁涼的指尖彷佛染上了激情的熱度,在她的臉上灼灼發熱。厲嫚婷覺得整個人似乎埋入一座火盆,那燥熱使她呼吸短淺,更是不由自主的迎向舌尖火花的躍動。
縴長指尖自臉頰下滑,如作畫般勾勒縴頸的線條,畫開平整肩線,略略用力一抹,落于性感鎖骨。穿入前襟,指尖的熱熨燙著細致敏感的肌膚,隔著褻衣輕托一只渾圓,停止在悄然挺立的小小丙實。
意識己被剝奪,陷入一片朦朧。靠在他的肩上,敏感耳垂毫無招架之力的臣服在舌尖的挑逗之下。
她輕喘著氣,感覺到單衣滑落雙肩,但她無法抬手阻止。陌生的歡愉使她全身軟綿綿。
腦中模糊映出一片景象,有她的大哥,還有已被掃地出門的二嫂,在搖曳的燭火中,白紙窗的一方小洞,她瞧見了未曾經歷過的人事。
她听見二嫂的喘息激烈,聲聲敲擊在純真的胸口。她覺得不適,卻有莫名的渴望,那是希望受人寵愛的心底聲音,她直到今日才明白。
是因為知道她終得出閣,家里始終不是她情牽一生的地方,所以她在找立足點?原以為抗拒堅不嫁人就是心底彷徨的安撫,想不到她渴求的是另一副可依靠、共足長進的偉岸身軀。
她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也不曉得自己愛他不愛,但她的身子比腦子誠實,心悅臣服于他的、他的吻。
見她已不再掙扎,蔣嘯風松關箝制的長腿,將軟玉溫香抱到床上,縴長手指解開頸後的系帶,褻衣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滑落,渾圓躍然迸出,在無瑕月光下,細致肌膚晶瑩剔透,美得動人。
輕輕攫起一只雪峰,蔣嘯風低頭含住峰頂嫣然果實,輕輕舌忝弄、細細品嘗。
不可思議的酥麻竄流全身,佔領了所有的感官,厲嫚婷情不自禁自唇瓣逸出細細的申吟。
她願意接受他的,蔣嘯風不由得靈出滿意的微笑,靈巧手指滑過縴腰,探入裙底——-
他手在觸感細致的大腿蜿蜓前進時,厲嫚婷整個人幾乎癱成一攤泥了。突然一陣猛烈的電流襲來,她不由得震顫了一下,繃緊了全身神經,細細的申吟成為粗重的喘息。
「你……」在她兩腿之間不安分的動作,如夏焰的狂潮,使她有些不安起來。「在做……什麼……啊……」停止撥弄小核的指尖前往尋找泛濫甜汁的源頭,突然的侵人,讓她有一些不適,可那陌生的感覺讓她心跳更是劇烈。
「讓妳舒服的開端。」原本就低沉的嗓音此刻性感得幾乎可讓一個女人當場昏迷。
厲嫚婷粉白藕臂緊攀住他的肩頭,像是怕被給沒頂了般。
他長指緩緩在體內來去,拇指有意無意的踫觸、擠壓頂部的蓓蕾。
是什麼在她身下舞動?厲嫚婷不知,她只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歡愉沖擊著她。
「感覺如何?」他在她耳畔呢喃,摩挲著耳垂,親吻著耳後。
厲嫚婷壓根難以思考,隨著指尖擺動的翹臀卻誠實的告訴了他答案。
泛濫的情湖在掌心濡濕成一片、蔣嘯風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手指退出,卸下羅裙,無瑕的胴體、完美的曲線,使他不由得衷心贊喚,低頭再次吻住她的唇。
「啊……」厲嫚婷呢喃輕哦,絲毫不覺在他面前有什麼不對。她緊緊攀附住他,柔軟的身軀緊貼住火熱的軀體,他的壯碩頂住了女敕穴,那異樣的感覺使她全身打顫,更添嬌媚紅潤。
「我進去了。」蔣嘯風再也無法阻止身下滿漲的。托高玉臀,他順著她貼附的姿勢,一舉進入。
「啊呀……」叫人難忍的疼倏地吞噬所有的美好,嫣紅的雙頰瞬間慘白,淚水在眼眶形成,只要稍稍一動就會落下。「好痛……姜小鳳,好痛呀……」她用力搥打他的肩,抗議他對她的酷刑。
「我知道……」蔣嘯風喘著氣,竭盡所能緩下速度,以減輕她的不適。
濕濡緊窄的甬道吸附著他的壯碩,難以言喻的舒服感受使他不甘就此撤退,卻又心疼著她的苦、她的痛。
「放輕松……」他在她耳邊呢喃,「交給我,等等就好了。」說罷,如雨點般的吻落在那小險蛋上,吻掉淚的疼、吻掉眉間的痛、在咬牙吸氣的唇間溫柔的纏綿。
她慢慢的習慣了猛然充塞體內的不適,並配合著他的律動抬高了臀。
眼看痛苦己去,蔣嘯風心中一陣欣喜,腰間的律動立刻加快,粗重的喘息與厲嫚婷越來越高的申吟合而為一。突然他感覺到一陣緊縮,抓著他的手指甲深陷,蔣嘯風立刻放松克制,在同一時間與她共赴雲雨頂端。
激情過後總是累人,厲嫚婷一松掉抓住肩膀的手,就跌入了夢鄉。
蔣嘯風笑著為她蓋好錦被,並在她頰下印下一記親吻。
她是他的了!
羅總管一推門入屋,驚見兩名果身躺在床上相擁而眠的年輕男女。
怕是自己老花看錯了,羅總管用力揉了揉雙目,再定時一看,果然是厲家小姐。
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厲嫚婷勢必得嫁他家少爺了。
羅總管吐了口氣。他終于可以把一宅子的佣僕給叫回來丁,這幾天真是累壞了他這把老骨頭啊!
滿室的陽光驚醒了厲嫚婷,睡眼惺忪的她半坐起身,「羅總管?天亮了啊?」她怎麼睡得這麼晚,還讓人來叫她起床?
被子自胸口滑落,眼看著春光就要外泄,羅總管連忙轉過身去,急急說道︰「老夫去準備早膳。」飛也似的跑走了。
羅總管是做了什麼偷雞模狗的壞事,行色如此匆忙?納悶不己的厲嫚婷突然覺得有些涼意,才想拉起溫暖的被子,赫然發現她身上一絲不掛。
「啊!」她尖叫。一定是羅總管看到這模樣,才慌忙離開。這下她可慘了,名節盡失,難不成她得嫁給羅總管?
「大清早鬼叫什麼?」睡在一旁的蔣嘯風因為「忙」了一晚,使得才剛痊愈的頭傷這會更是疼痛不己。
「啊!」又是一聲尖叫,「你為什麼會在我床上?」而且兩人皆未著任何衣物,難不成……下月復隱隱傳來疼痛,厲嫚婷霍然想起昨晚的情景。
她跟……她跟他未有夫妻之名,卻有了夫妻之實?!
「這是我的床,親親娘子,妳可要看清楚。」蔣嘯風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一把抱住了她。
「我們末拜堂成親,這是不可以的!」厲嫚婷的眼淚撲簌簌掉落。
她失了清白、毀了貞操,她該厲懲眼前的惡人,然後再咬舌自盡的,沒想到當他的手橫過腰際之時,她竟然渴望著它能夠撫模她全身,讓她再次享受昨晚那欲仙欲死的高潮。
她墮落了,她不再是個好姑娘家了……
「等我傷勢一好,就去妳家提親。」
「不要!」厲嫚婷語音哽咽,「我曾立誓一輩子不嫁,都是你破壞了我的誓言!」哇的一聲,哭得慘絕人寰。
「為什麼一輩子不嫁?」
「因為我要當俠女啊!」
「當俠女也可以嫁人呀!」
「俠女嫁人就不能出外行俠仗義了,夫家一定會把我關在居子里,當賢妻良毋,把我悶死!」
「我不會把妳關在屋子里的。」他笑,耐心開導,「我可以跟著妳一起行俠仗義。」
「真的!」梨花帶淚的活靈雙目綻出欣喜光亡。「你沒有騙我?」
「妻到哪兒,夫就跟到哪兒。」他好愛好愛看她笑容燦爛模樣,心情再壞,也會隨著好轉。
眸中的光芒突然隱沒,螓首微垂,不知又有什麼事,絆著了她的心。
「不相信我嗎?」
「不是。」厲嫚婷搖搖淚水不肯停歇的小腦袋瓜,「可是你沒有武功,跟在我身邊會礙手礙腳的。」
蔣嘯風一愕,指著自己鼻尖,「我沒有武功……」
「你喪失記憶之後就把武功都忘了,連我偷偷潛入你的房間都不知道,這樣怎麼跟我行俠仗義?你一定會因為覺得無聊,所以還是把我關在家里頭,免得出外惹是生非!」
她也知道她那三腳貓功夫只會惹麻煩,幫不了任何人啊!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笑什麼?」厲嫚婷不悅的瞪他,「不會是我剛好說小你的心事了吧?」
「我要沒發現妳潛入我房間,現在妳會是我的人嗎?」他擁住她,埋在她肩頭人笑。
「這麼說,你的武功還在,只是你記憶不在了?」
蔣嘯風猶豫了一下,點頭。
現在不是說破的時候,再過一陣子,他會老實跟她招認。
贖罪般的吻落在粉頰,被親吻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厲嫚婷輕咬了下唇,難以啟齒要他撫模正發出渴求的身子。
「又想到什麼了?」他察覺她的欲言又止。
「沒有,我想……再休息一下。」厲嫚婷迅速在床上躺平,背對著他。
她好不知羞恥喔,竟然希望他再度佔有她!厲嫚婷雙手摀住燥熱的雙頰。
「正好,我也想休息。」蔣嘯風也躲人被里,貼上光潔的背,橫過她的手,指尖有意無意的落在峰頂,捏起紅梅,輕輕搓揉。
「啊……」厲嫚婷情不自禁申吟出聲。
「喜歡嗎?」他早看出她的渴求。那一張難以掩藏心事的俏臉啊。
「唔……」喉底發出輕喃,她覺得干渴異常。
羅總管出門時太過匆忙,忘了把門給帶上。蔣嘯風手拂過她柔滑大腿,拾起被壓在腿下的衣物,輕輕一甩,兩扇房門砰然關上。
他果然沒將武功隨著記憶遺忘。
厲嫚婷闔上眼,感覺到他的手回到敏感的幽谷。她輕吐一聲呢喃,微微張開腿與他纏繞。
又是滿室春光……
餅了兩天,蔣嘯風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這時厲嫚婷認為她應該回家一趟了。雖然她一直有托羅總管捎信回去,可是家里那邊不知道為什麼都沒回信來,就連最疼愛她的大嫂也不聞不問,僅要羅總管帶了口信,要她好好照顧患者。
她的家人未免太無情了吧!
還是說,對他們來講,有沒有她都一樣?
厲嫚婷越想越生氣。
她知道她並不是個乖女兒,對于姑娘家該學會的女紅針線還有家事她都差強人意,可說好說歹她總是厲家的獨生女啊,平常爹娘也都很疼她,怎麼這次讓她覺得自己好象是無家可歸的小孩一樣?該不會是家里發生什麼事了吧!
「妳家的人很好,可能是妳大嫂快生了,所以無暇顧及妳。」羅總管心虛的瞟著低頭咬牙的厲嫚婷。
女兒果然比不上孫子!
「我要回家一趟!」厲嫚婷說道。
「為什麼?」羅總管嚇一跳。
他以為這樣說,厲嫚婷就會因為睹氣而打消回去的念頭。
「我要回去看我的佷子。」
「妳大嫂還沒生。」
「那我回去看顧她。」
「她有很多人照顧,不差妳一個。」羅總管睜眼說瞎話。
前兩天他怕厲嫚婷會問起家里的一些事,所以偷偷潛入厲家稍微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形。當他看到厲家大夫人大月復便便的模樣,他就打算好要用這理由來應付厲嫚婷的疑惑。
厲嫚婷倏地轉過身來,「我不一樣!」清麗小臉蛋惡狠狠的,雙目紅通通,顯見她正強忍著委屈。
她是大嫂跟大哥感情漸進的幕後推手耶、如果沒有她的話,哪來後面的小蘿葡頭?她的地位豈是那些照顧她的慵僕可比擬的?
臭羅總管,欺人太甚!說話都不看對象的!
「讓她回去吧!」一見蔣嘯風走來庭院散步,厲嫚婷立刻奔過去挽住他的手,「嫚婷應該也想回去見見家人。」
听到有人站在她這一邊,小下巴立刻昂得高高的,滿臉寫著︰怎麼樣,你家主子也認為我該回家一趟。
羅總管點點頭,提著手上的婦把、水桶離開。
少爺仍是不準那些佣僕回來,說是當初決定好放他們一個月大假的,且還叫他不要破壞別人的天倫之樂跟興致。
那誰來想您他這個老頭子?雖說他沒有家人,可也別這樣折磨他啊!
羅總管輕嘆了口氣。罷了,看到少爺開心他就滿意了,這點腰酸背痛就忍著吧!
「你要陪我回家嗎?」厲嫚婷扶著蔣嘯風走進亭子里歇息。
「當然。」他捏捏她吹彈可破的雪頰,「我得去請求妳的雙親將妳嫁給我。」
厲嫚婷臉一紅,唇邊蕩漾幸福的笑意。
「拜堂之後,別忘了你要陪我出去行俠仗義喔!」
「記得。」心上人的俠女夢,他當然舍命陪娘子。
「對啦!我一直想不通,你家這麼大,顯見也是當地富豪之一,我听過姓陳的、姓方的、姓盧的大員外、大商人,怎麼就沒听過姓姜的呢?」
將嘯風微微笑了笑,「我家其實早些年就己開始沒落,當然不入大富豪之林。」
「原來如此。」怕觸到對方的傷心事,厲嫚婷不好意思的絞扭羅裙。
他好喜歡她的善良。蔣嘯風情不自禁吻住她。
「對了!雖然我沒听過姓姜的,可是我听過姓蔣的唷!」厲嫚婷的聯想讓蔣嘯風臉色微變,「他們家是揚州最大錢莊,老是騙窮人的錢,還設賭場,害好多人傾家蕩產、妻離子散。我爹說這種人是他最看不起的,只會騙別人的錢,從不想好好的做生意!」
「是嗎?」蔣嘯風虛弱一笑,「我平常深居簡出,所以不清楚。」
「听說蔣家的獨子跟你年紀差不多,可是壞事做盡,泯滅天良,等我們開始行俠仗義之旅後,第一個討伐的對象就是蔣家好不好……」
蔣嘯風突然抱住頭,一臉痛苦的哀鳴。
「你的頭又開始痛了嗎?」厲嫚婷心急的問。
「對……」
「我扶你回房休息。」厲嫚婷起忙扶著臉色蒼白的蔣嘯風回房。
蔣嘯風這一疼又在床上躺了兩天,厲嫚婷回家一事就這樣耽擱下來了。
「少爺,您還要瞞多久?」羅總管無奈的望著在花園里摘花的厲嫚婷。
羅總管刻意壓低嗓子,所以他們的討論只有兩人听得到。
坐在亭子里頭,趁著好天氣出來曬曬太陽的蔣嘯風面無表情。
他的頭痛是假的,他的失億是假的,連帶著他的身分也是假的。真實總有攤開在陽光下的一天,謊言無法欺瞞一輩子。
「如果我把蔣家產業賣掉,有沒有可能得到她?」
「少爺?」羅總管瞠大眼,「您不會是說真的吧?有多少人靠蔣家吃飯!」
只不過那都是黑心產業,在厲嫚婷眼里是容不下的。
蔣嘯風嘴角淡淡一撇,「我只想要她!」
他的少爺果然是被愛沖昏頭了!
為了小泵娘改名換姓,還假裝家道中落也就算了,更故意裝病、裝傷、裝可憐來博取她的同情,在在都讓羅總督誤以為,他其實是將現實與夢境弄混了,要不從小聰穎過人的小少爺怎麼會一反常態,更別提他竟想將蔣家產業變資,一切都為了討紅顏歡心。
羅總管盯著厲嫚婷的眼在轉瞬間變得陰沉。
他得喚醒少爺才行,要不有負老爺臨終托孤,等他百年之後,無顏面對。
「少爺,我想小小姐不會答應的。」羅總管不得不提醒他還有個未婚妻。
男人三妻四妾乃正常,但為了一個女子傾家蕩產,這可又另當別論了。
「關她什麼事!」蔣嘯風臉色立刻拉了下來。
不管何時,蔣嘯風只要一談到他尚未過門的未婚妻,臉色就會一變,不準旁人再討論。羅總管雖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卻也識趣的不再多談。
手上抱著滿滿花卉的厲嫚婷精神奕奕的跑過來,「這里的花都長很好漂亮,」厲嫚婷手指輕撫著百合花瓣,眼底有著喜愛。
「再漂亮都沒妳標亮。」
甜言蜜語怎麼都受用。
厲嫚婷難為情的瞧了羅總管一眼,假意嗔道︰「不知羞。」放下手中的花、又至庭院摘折。
靜謐的午後,微風輕揚的藍天突然闖入一黑影。羅總管立刻提腳,欲打落不速之客,卻被對方隔擋住了。
「羅爺爺,是我!」清脆嗓音柔柔細細。
羅總管定楮一看,連忙退身,抱拳一揖,「小小姐。」
蔣嘯風看了面前秀氣的女孩一眼,眉間皺褶立起,不歡迎之意顯明。
因為小時候就訂親的關系,所以章潔儀從小就常往蔣家跑。
章潔儀年紀雖小,脾氣可大得很,看蔣嘯風身體弱,無力反擊,只要一找著機會就借故欺負他,如有不順心也找他發泄,卻又威脅他不準跟大人告狀。所以長年關在屋里的蔣嘯風一直以為,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個樣的惹人厭。
這惡夢直到雙親將他送往高人住處學武調養身體為止,卻也讓蔣嘯風一直都很討厭女人。
在他回家之後,章家人想在百日之內讓兩人完婚,卻讓蔣嘯風一口拒絕,說他無心成親,一切等三年之後再說,如果章潔儀捺不住寂寞,也可另嫁他人,他無所謂。
蔣章兩家有親戚關系,蔣家的產業章家也有一份,只是都握在蔣嘯風的手里。是故章家心里雖怒,表面仍平靜無事。反正了不起再等個三年,章家不信時間一到,蔣嘯風會違背雙親意思毀婚!
章家心里打的如意算盤,蔣嘯風了然于心。
三年。三年後章家得到的,恐怕只足一個難以實現的夢想。
揚州城現在對蔣家產業的種種謠言,他可是清楚的很,因為謠言就是他散布的,為的就是趁人不備將這些黑心事業全都收起來。為防節外生枝,連羅總管都被蒙在鼓里。
他的眼轉往花園中的厲嫚婷。還好他遇到了她,溫柔、可愛又天真的小婷兒。他在她路見不平時,就發現了她與其它女孩的不同之處,那種想將她留在身邊的渴望,卻又怕自己的身分嚇跑了她,所以讓他不惜編謊演戲。
「听說嘯風受傷了,我爹要我來探望。」章潔儀蓮步輕移,體態婀娜,精靈大眼里彷佛只有蔣嘯風的存在,對于因為有陌生人突然闖入而驚異的厲嫚婷連瞧都下瞧一眼。
她是誰?厲嫚婷愕然望著女子的背影。雖然她看不清楚空中交手那一幕誰勝誰負,可光她的輕功底子之好,就讓厲嫚婷佩服萬分了。
這里真是臥虎藏龍啊!厲嫚婷全身忍不住發起抖來。不論是誰當她師父,都可以讓她樂上好半天。
蔣嘯風瞧了張口結舌的厲嫚婷一眼,他當然沒忘記現在的他巳失去所有記憶,故冷著一張臉,詢問「不速之客」。
「妳是誰?」
章潔儀的腳步愕然停住。
「我是潔儀,」章潔儀的媚笑扭曲了一下,「你的未婚妻,別說你不認帳!」
她剛說什麼?未婚妻?誰的未婚妻?厲嫚婷一臉呆滯,傻傻的听著他們之間的應對。
「我不認識妳。」蔣嘯風別過頭去,懶得多瞧一眼。
「羅爺爺,」章潔儀面色闃黯,「他難不成又想找借口毀婚嗎?」蔣嘯風不把她這個未婚妻放在眼里,早就讓她記恨在心,所有的復仇計畫都等著成親那一天實現!
「不是的,小小姐,」羅總管連忙解釋,「少爺傷了頭,失去記憶了。」
「失去記憶?怎麼會?」章潔儀急急忙忙的一個大跨步,想審視蔣嘯風的傷勢,卻被蔣嘯風揮手阻擋。
「我說我不認識妳,男女授受不親,請留意妳的舉止。」
他也懂男女授受不親?還是她終于把他教會了?厲嫚婷依舊是傻愣愣的。
他有未婚妻……他竟然已經有未婚妻了?!
「蔣嘯風!」一向心高氣傲的章潔儀火了,「我不管你失憶是真是假,我們的親事是爹娘訂下來的,你一輩子都賴不掉。」
「我的爹娘已經不在了。」
「所以你就要違背他們臨終的遺言?」
「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遺言,」蔣嘯風冷冷的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還真希望他真的是喪失記憶了,或者,干脆拋下一切,與厲嫚婷共赴天涯,完成她行俠仗義的俠女夢,將秘密永遠埋葬。
章潔儀氣得幾乎快把牙齒咬斷了,「我跟我爹說去!」她氣呼呼的一轉身,與來時樣匆匆。
「少爺,您這樣做太過火了。」難不成他打算利用這個機會退掉婚事?羅總管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蔣嘯風與章潔儀是表兄妹,章潔儀的娘親是他的姨娘,這婚事絕不可能有反悔的余地。
「我說過我不認識她!」蔣嘯風還回演得徹底。
「那位姑娘……」厲嫚婷踩著虛無的步伐走來,「是你的未婚妻?」
「我不認識她。」蔣嘯風搖頭。
「可是羅總管也這麼說。」她隱隱發抖的手幾乎拿不住花束,「她是你喪失記憶以前的未婚妻?」她的心髒像被人用手緊捏,幾乎快爆開來。
「婷兒,」蔣嘯風握住她冰冷的手,「那跟我無關!」
「怎麼會無關!」厲嫚婷倒退一步,月兌離了他,「萬一有朝一日你想起來了呢?」
「即使如此,我想娶的妻子也只有妳一個!」該死約章潔儀!不過是為了探他傷勢的虛實,卻害他得苦心開解。
在他身上,厲嫚婷恍恍惚惚瞧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她的大哥厲幀延。
他曾為了青樓女子而折磨冷落溫柔婉約的大嫂,害她嘗盡了苦頭,還差點丟了性命。
而她,正處于橫刀奪愛的角色嗎?
她不可能甘願為妾,更不可能容忍他與另一個女人調情、纏綿。光是想象她就無法忍受!
「我不會嫁給你!我早說過我一輩子不嫁人!」
厲嫚婷將手中花束往蔣嘯風身上狠狠一甩、轉身哭著跑開。
她才下定決心跟著他,想不到轉眼間就冒出個未婚妻來。他現在是喪失記憶,所以把未婚妻忘了,可是萬一他記憶恢復,想起他跟未婚妻之間的感情呢?那麼她將被置于何地?
她不想當第二個楚怡濃,更不想當迫害正妻的雪兒,她不要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丈夫的感情與溫柔!
她要離開他!讓他走出她的生命!
厲嫚婷走進房里,拉開櫃子,翻出她的衣裳。
她這幾天穿的衣服都是羅總管幫她帶回來的,除了衣裳外,還有一些姑娘家的發帶跟胭脂,她只須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現在是白天,她應該可以走出蔣家門前的那片大森林。
她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了!她要專心跟黃師傅學武功,然後獨自一人行走江湖!
蔣嘯風一進屋來就看到她在整理衣物。「妳要走?」
「對!」她背對著他抹掉眼淚,不想讓他看到她在哭。
「我不是說我……」
「我不要破壞你跟你未婚妻之間的感情!」
「妳……」
「不要再說了!」厲嫚婷奮力大吼,「我是揚州首富厲家獨生女,只有十六人大轎抬進門的名媒正娶,不可能為妾。」
「我從沒這個想法!」
「我不會讓另一位姑娘因為我而傷心的!」
「婷兒!」蔣嘯風扳過她的肩,厲嫚婷立刻抬手摀住淚雨滂沱的臉。「章潔儀並非真心想當我的妻,她另有所謀!」
「你不是說你不認職她,把她忘了?」
蔣嘯風似笑非笑,「我想起來了。」
「什麼時候?」厲嫚婷瞪大眼。
今天怎麼都是令她連連驚愕的事?
「前兩天的事。」蔣嘯風打算用擁抱蒙混過去。
「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喜歡妳的照顧。」再來一個親吻。
可他懷中的小妮子可不領情,「你騙我!」她氣得哇哇大叫,小小粉拳不住擊打他的胸。
「小力點,我傷勢未愈!」蔣嘯風立刻裝出痛苦不堪的模樣。
「你的傷在頭部,跟這里有什麼關系?」怎麼想,怎麼氣。竟然記憶己恢復還跟她裝傻、欺騙她,厲嫚婷忍不住又補了幾拳。
「謀殺親夫啊!」蔣嘯風哀嚎。
「我還沒嫁給你,罪名不成立!」厲嫚婷停下手來,老大不高興的轉身背對著他。
「別這樣。」蔣嘯風自背後抱住她,手指不安分的挑逗敏感部位,「我不是存心的!」
她用力把掉他的手。「你剛說她另有所謀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安分的手爬回原處。「我等一下就跟妳說明清楚。」探入前襟,攫起一只柔軟,「別再生氣了。」
「還是生氣!」她緊咬住唇,不去感受胸的蕩漾的激情。
「生氣傷身。」蔣嘯風含住她的小巧耳垂,熱呼呼的氣息噴在敏感耳後,引得厲嫚婷渾身輕顫,「要不,為夫的今晚賣力伺候娘子,作為賠罪如何?」
「你……」這听起來有點心動,「休想這樣打混過去。」
「明晚也是!」
「不……」下巴被扣,緊接著拒絕的唇就被密密封住了。
「不然就從現在開始好了。」他低笑,解開了礙手礙腳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