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後三人都幾近力竭。
一群人將他們三人圍住,「程寂你們好厲害哦!下半場對方居然一分也沒拿到。」
「對啊對啊,對方完全沒有招架的余地。」
「果然是籃球隊的經理啊!強——」
……
歐陽澈和程寂一起走在大街上,兩人都默然不語。
行至麥當勞門前,歐陽澈停住,「甜筒可以嗎?」
程寂點點頭。
歐陽澈遞過一張五元的,「一個甜筒。」
程寂淡淡地說︰「兩個,不用找錢了。」
歐陽澈看了一眼她,並未做聲。
程寂遞過一個甜筒給歐陽澈,「想和澈一起吃冰淇淋。」她這樣說。
所以本來不吃甜筒的歐陽澈就接過來了,而且自從這次吃過之後再也改不掉吃冰淇淋的習慣。
程寂知道歐陽澈彼時在球場上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但是歐陽澈此時很不開心,也不能說不開心,只是有一點麻木。
所以她主動地握起他的手,輕輕地說著話︰「澈,我唱歌給你听哦!」
「好——」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沒有耳朵,一只沒有眼楮,真奇怪,真奇怪。」
歐陽澈不自覺地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還真是難听啊!
「我再唱一首給你听好不好?」程寂目光如星地看著他。
歐陽澈就不自覺地點點頭。
「泥女圭女圭泥女圭女圭泥個泥女圭女圭,它有那眉毛它有那眼楮眼楮不會眨,泥女圭女圭泥女圭女圭泥個泥女圭女圭,它有那鼻子它有那嘴巴嘴巴不說話,它是個假女圭女圭,不是個真女圭女圭,它沒有親愛的爸爸親愛的媽媽,泥女圭女圭泥女圭女圭泥個泥女圭女圭,我做它爸爸我做它媽媽永遠愛著它。」
歐陽澈臉色有些發青,他從來不理解武俠小說中為什麼會有魔音穿耳這一說,今次他算是領會到了,這哪里是在唱歌,歌詞听不清就算了他還可以當外語听,可是為什麼調子那麼怪?以為升的時候降了以為降的時候升了以為是高音的時候音箱沒電卡了。
程寂卻很開心,她很少開口唱歌的,因為知道做人要能藏拙,可是天知道她也是喜歡唱歌的,難得歐陽澈今天脾氣特別的好,特別的沉默,特別的適合做听眾,她一時興致來了,「我再唱一首。」
歐陽澈喉嚨里卡住一個音,目光中透出恐懼,還唱?
「大頭兒子小頭爸爸,一對好朋友快樂父子倆,爸爸的頭小手兒很大,兒子的頭大手兒很小,大手牽小手走路不怕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轉眼兒子就長大,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正當程寂不知該「啦」第幾個時,歐陽澈忽然就俯下臉來吻住她的唇。
在魔音停止的時刻歐陽澈的理智也回籠了,一抹嫣紅慢慢地浮上他白皙的兩頰,可是她的唇真的好軟啊,好想再咬一咬吮一吮——
可是電視里女孩子接吻不都是閉上眼楮的嗎?為什麼她卻目瞪如牛眼地盯著自己?
歐陽澈離開程寂的唇,又抿了抿自己的唇,原來和女孩子接吻是這樣的啊!
程寂反射性地低下頭,我看不到你我看不到你我看不到你……
歐陽澈拉了拉她的手。
我感覺不到你我感覺不到你我感覺不到你……
看程寂害羞成這樣,歐陽澈反而就不害羞了,他輕笑著,「小時候老師講掩耳盜鈴的故事我還不信世界上有那麼傻的人,今天居然被我遇到一個有異曲同工之妙的人。你看不到我,我就看不到你嗎?」
程寂的臉一直紅到耳根處,怎麼會這樣?她明明不是這麼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啊,即使當初和歐陽澈赤果果地躺在一張床上她也沒有覺得難堪過啊,為什麼現在臉頰這麼燙?
握著程寂的手向家里走去,歐陽澈覺得只要他手中的這個女孩子不唱歌其實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經過一個小弄堂的時候,忽然從里面跳出幾個小丑來,當然不是真的有小丑的裝束,只是那幾個人一跳出來,歐陽澈和程寂心里就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個詞,然後是氣憤,這般瓜田李下花好月圓夜,他們還向對方獻出了自己神聖的初吻,正應該羞羞答答回家仔細回味才對,怎麼就跳出這麼幾個煞風景的小丑?
「里面請啊!」痞子甲痞痞地說。
歐陽澈和程寂互看了眼,他們今晚其實都不是很想打架的,歐陽澈覺得這種晚上自己應該將很君子的一面拿出來,程寂覺得今晚自己應該將很淑女的一面拿出來,而無論是哪種角色似乎都不是很適合打架和掛彩。
歐陽澈打量了一下面前人,共七八人,他對程寂說︰「你跑吧!能跑多遠跑多遠。」
程寂眨眨眼說︰「我不跑,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歐陽澈十分感動,「可是我不想讓你看見我掛彩的樣子,他們人太多,我一個人解決不掉。」
程寂低下頭想了想,「再找一個人呢?」
「祈陽還行,你就不行。」
「為什麼?」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而且你還是我的女朋友,我想要讓你看見我英雄氣概的一面。」
程寂的眼楮繼續眨啊眨,似乎要眨出動漫里的特效來,「在我心中你就是英雄。」
「你們有完沒完啊?」黑暗中走出一個女孩子,不是剛剛的阿寧是誰?
程寂掃興地瞥她一眼,「沒看我們倆正飆戲嗎?」
阿寧一巴掌揮過來,歐陽澈擋住。
今晚的月色真正是好啊,最適合演愛麗絲夢游記了,程寂又眨眼,「澈,你好厲害。」
歐陽澈終于笑場了,「小寂你太強了,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搞笑,平時明明是個書呆子。」他一開始是真的叫程寂逮到機會就跑,誰知這丫頭居然玩起狗血劇來了。
程寂抿著唇微微笑著,「偶爾還是要幽默一下的。」
阿寧氣惱,「大家上——看今天不剝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的皮。」
歐陽澈一把將程寂護在身後,左手出拳右腳踢腿。
程寂輕輕說︰「我可以幫你的。」
「不要——」他本來想說不要你幫了,可是突然想起下午的籃球比賽,他轉口︰「你試試。」
程寂怎麼覺得這個男人變聰明了?她剛剛還在想要不就听他的話等到他倒下之後再來個公主救王子的。
她如燕子回旋反腿一腳,于是歐陽澈左邊的那個男人就捂著肚子失去了戰斗力。
歐陽澈瞪大了眼楮,「你好凶!」
程寂氣結,「我這叫實力你懂不懂?」
歐陽澈看著她眼露殺氣,哪里還敢不懂,點頭如搗蒜。
那邊的阿寧此時才目露懼色,直往後退試圖月兌離戰場。
她不退程寂還想要打退一切擋路者殺出去,她這一退程寂就想干脆來個擒賊先擒王吧!
于是靈活的身軀左右穿稜,然後阿寧就看見她微笑著站在自己面前了。
她嚇得大叫︰「啊——」
這一叫還真把程寂嚇了一跳,但是程寂的確是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變色的能力,所以她還是很有經驗地扣住阿寧的頸項,輕輕地說︰「不知道自衛殺人是個什麼罪?」
她聲音不大卻足以讓現場所有人的不寒而栗。
于是大家都住了手。
阿寧雙目含淚,雖然心中一直在自我安慰眼前的女孩子一定不敢殺人的,可是感覺到她冰冷的指尖在自己頸項之處,恐懼就彌漫全身。
歐陽澈十分詫異地看著程寂,「身手不錯啊!」
「僅能自保而已。」
「中國人的傳統美德啊?」
「是啊!傳統是好東西。」
阿寧顫抖道︰「你們想怎麼樣?」
歐陽澈笑說︰「你剛剛說要剝我們的皮呢!我也剝了你的皮怎麼樣?」
「你、你——哇——」阿寧忽然就大聲哭了出來。
這回兩人是被唬住了。
程寂忙松手,「哎,我們嚇唬你的,你不要哭啊!」
歐陽澈撇撇嘴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看向它處,真是,長得一副不男不女樣一下子像流氓一下子又像棄婦,真是受不了。
程寂十分無語,怎麼看都好像是她把人家給欺負哭的,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哄人家,只好輕輕握了一下阿寧的手指,「哎,你不要哭了,下次如果我遇見你請你吃冰淇淋,我們就先走了哦!你們忙。」
然後拉著歐陽澈的手就往家去。
「哎——」後面的阿寧叫道。
程寂像听到了催命符,拉著歐陽澈撒腿就跑!
世上就有一種人她是真惹不起,喜歡挑釁她又會放聲大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