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那就這麼決定了,這個難纏的客戶我們交給晶晶負責。」坐在會議桌主位的男人宣布最後的決議,睿亮的眸投向正對面的女人,「晶晶,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柴晶晶微笑,順手撥了撥額前不听話的發繒,「我這人一向最歡迎挑戰。」
「看來你很有自信?」魏元朗望向屬下。
「交給我吧。」
「好。還有其他問題嗎?」
「我有。」會議桌最後端的一個女同事怯怯舉高手,猶豫的模樣宛如課堂里害怕提出問題的小學生。
「什麼事?盼晴。」魏元朗放柔語氣。
「關於……裁員,听說還有第二波——」細微的嗓音淡淡消逸。
「你是想問會不會動到我們部門的人?」
此話一出,全會議室立即靜謐,雖然一直相信集團裁員絕對動不到目前當紅的電子商務研發中心,大夥兒仍難免有些緊張。
「我想不會。」魏元朗淡淡地笑,不輕易微笑的瞼龐神態既輕松又堅定。
眾人一听,立刻放下心頭大石,他們完全信任這個男人,他的話,從來不假。
「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們散會吧,大家收拾收拾東西,一會兒我們上日本料理店打打牙祭!」
「好耶!」
熱烈歡呼後,與會的成員滿面堆笑紛紛散去,唯有柴晶晶留在原地,靜靜等待著正收拾著文件的上司。
察覺到屬下的靜候,魏元朗抬起頭,推推鼻梁上的鏡架,「有什麼事嗎?」
「元朗,晚上的聚會我能不能不參加?」
「你不去?為什麼?」
「我有事。」
「該不會想留下來加班吧?」魏元朗望著她,不贊成地蹙眉。
雖然加入電子商務研發中心只有短短幾個月,可柴晶晶已讓眾人見識到她對工作的執著與熱情,為了不負SolutionConsultant(解決方案顧問)的職餃,她花了三個月時間夜以繼日地鑽研這個部門近幾年研發出來的各項產品,直到能夠針對客戶的需求,親手動手修改程式為止。
她不僅能夠以聰慧的頭腦與靈敏的溝通迅速理解客戶的需求,還能運用自己資訊工程的專業背景將翔鷹提供的解決方案進行客制化。
她可以是resale,也能擔任Engineer,而魏元朗有信心,假以時日,她會成為翔鷹最優秀的E-commerceConsultant。她唯一令他這個上司擔心的,就是太認真工作了……
「不許你加班,晶晶,瞧你剛剛開會時精神委靡的樣子,肯定是熬夜工作的結果。」
「我精神不振不是因為熬夜。」
「那是為什麼?」
「因為我中午喝了點酒。」
「喝酒?」魏元朗愕然,「怪不得你會遲到……但為什麼喝酒?」
「沒什麼,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柴晶晶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露出一貫清新嬌俏的笑容。
看到這樣的笑容,即使再嚴厲的老板也會不舍再追問下去,魏元朗只能搖頭。
「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元朗,而是我晚上有個約會。」她笑,「我八百年難得有一次約會,老板不會那麼狠心不放我走吧?」
「約會?」他眸光一閃,透著興味,「是男人嗎?」
「算是吧。」
「喂喂,你不會連自已約會的對象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吧?」他淡淡嘲弄她。
「當然不是。」她呵呵笑,「這麼說吧,應該說我約會的人並不知道我會去。」
「什麼意思?」魏元朗莫名其妙。
柴晶晶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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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美好的。
至少對錢家聲而言是如此——對比於下午的一團混亂,與荊曉晨兩個小時的寧靜平和簡直像一場夢。
她神態總是溫柔,說話總是慧黠,是一個男人無可挑剔的約會對象,何況,她還有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呢。
想著,錢家聲不覺微笑了,他端起咖啡,淺啜一口,一對深亮黑眸直直凝定荊曉晨。
她輕輕挑眉,「怎麼?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什麼。我只是不禁要想,能面對如此佳人共進佳肴,真是一個男人最大的福氣了。」揚手朝她一敬,「我今晚真幸運。」
「我以為美酒佳肴對錢特助來說應該是家常便飯,美麗的女伴更是從沒有斷過,不是嗎?」她似乎有意嘲弄。
「美麗也分等級的,這世上能真正稱得上美麗的女人太少。」
「那麼,我應該很榮幸能得你青睞羅?」
「不,榮幸的人應該是我。」他笑,俯身向前,殷勤地靠近她,「曉晨,自從離婚後,你應該不曾跟男人約會吧?我該不會是第一個?」
「沒錯。」柔聲的回應正是他想听的答案。
「真的?」他不能不得意,「那可真是天大的榮幸啊!」
「是嗎?你真這麼覺得?」明眸一眨,若有深意。
他不解,疑問地挑眉。
她沒有解釋,輕輕為自己的咖啡加了些女乃精和糖,拾起小湯匙,緩緩攪拌。
他看著她優雅的動作,「曉晨,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麼?」她端起咖啡。
「你今晚為什麼主動約我?」他問,直直望入她眼眸深處,「我應該不是你感興趣的類型。」
「怎麼?對自己的魅力這麼沒信心?」
「這個嘛——」俊唇一挑,「你知道,我一直以為你跟我們紀大總裁關系不尋常。」
「禮哲?」突如其來一句話似乎令她有些猝不及防,握著咖啡的手微微一顫,可只一會兒,玫瑰紅唇又是淺淺抿著,「怎麼?難道你也跟社會上絕大多數人一樣,認為女秘書跟她的上司總有一腿?」
「我知道你們是很好的朋友。」
「當然。我們從大學時代就相識了。」
「我也看得出來你現在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我希望如此。」
「所以我假設你今天邀我是為了幫他一個忙?」
不帶火藥味的問話直擊荊曉晨,她揚眸,清瑩的眼波藏不住愕然。
賓果!
錢家聲微笑,正想說些什麼,手機鈐聲乍然響起,他瞥了眼螢幕上顯示的人名,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起身告歉後,他走向餐廳通往洗手間的轉角—站在一面養著彩色金魚的玻璃牆後,接起電話。
「喂。」
「你在哪里?已經九點十五分了。」
「我知道,我——」他驀地一頓,瞪向玻璃牆對面。
「你怎麼了?喂喂?家聲,你在嗎?」
「我在。」他機械化地應道,「我馬上就到,再幾分鐘。」
「好,我等你。」
幣斷電話後,錢家聲仍一動不動,死死盯著前方。
嵌在牆面的玻璃缸里,五彩斑斕的金魚優游自在的擺弄著盈盈水波,構成一幅美麗的畫面,可這畫面並非他注視的焦點,他瞪著的,是一張在玻璃對面若隱若現的嬌美容顏。
她淺淺對著他笑。
是下午那個女人!她怎麼會在這里?她究竟想做什麼?
翻天怒火驀地攫住他,他氣沖沖越過轉角,逼近他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女人。可當他到達玻璃牆的另一面時,女人卻消失了。
她不見了!
他縱目四顧,愕然地發現她竟在短短幾秒內消失了,宛如調皮的森林精靈一般。
怎麼回事?
***
「你遲到了。」正在WineBar等他的劉玉婷,一見匆匆趕來的他,便忍不住哀怨,「你以前從來不會讓我等的。」
「不……不好意思,路上……有點耽誤了。」錢家聲隨口編了個理由,他瞥了眼腕表,暗自計算時間。
荊曉晨還在這家飯店地下一樓的餐廳等他,他告訴她自己要打個Businesscall——假設需要十分鐘吧,那麼,他現在只有八分鐘的時間。
八分鐘內,他必須想辦法擺月兌她。
「怎麼啦?你怎麼喘得這麼凶?」
「沒……什麼。剛剛一路跑過來——」一面說,他一面故意重重喘氣,接著,舉手向酒保打了個招呼,「給我一杯紅酒。」
「你——干嘛這樣啊!」見他這樣,劉玉婷不禁心疼,「我又沒說不等你,干嘛這麼趕?」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嘛。」他微笑,接過酒保遞來的紅酒,踫了踫她的杯子,「來,我敬你,算是賠罪。」
「我沒怪你啦。我只是——」她還來不及解釋,便見錢家聲一口仰盡杯中紅酒,然後,不停嗆咳。
「你怎麼啦?」她連忙拍撫他的肩膀,「沒事吧?家聲,怎麼喝那麼急呢?」
「我——」他白著一張臉,「我有點不舒服——」
「怎麼啦?」
「我去一下洗手間——」
***
「怎樣?是很重要的公事嗎?」荊曉晨輕聲問他。
「沒什麼。」他微笑,重新在她對面落坐,「一點小問題。」
「已經解決了嗎?」
「嗯哼。」
「家聲,關於剛剛的問題——」她忽地停頓,瞳眸滾過猶豫的光影,「我——」
「你盡量問吧,我有問必答。」他鼓勵她。
「你知道我要問什麼?」她有些震驚。
「只是猜想。」他淡淡地說,「你說說看。」
「可你為什麼要回答我……」
「因為我還想跟你再度約會。」他說,笑容迷人,「因為能跟你約會是我的榮幸。」
她聞言,靜靜望他,彷佛在心中評估他言語的真誠與分量。
終於,她展顏一笑,正欲啟唇時,錢家聲的手機鈐聲再度響起。
她禁不住逸出輕笑,「你的手機鈴聲挺好听的。」她幽默地說。
「不好意思。」他無奈地嘆口氣,再度起身,走到角落接听電話,「喂。」
「你沒事吧?家聲。」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他盡力裝著虛弱的語氣,「寶貝,你一個人先坐會兒好嗎?」
「沒關系,你慢慢來。」
離線後,錢家聲索性按下關機鍵。他轉過身準備回到座位,可映入眸底的倩影卻令他腳步一凝。
是——那個女人,她正坐在離他與荊曉晨不遠的桌邊,一個人啜著雞尾酒,在注意到他的視線後,她甚至舉起手,微笑對他打了個招呼。
見鬼!
他瞪視她,宛如見到幽靈一般。她怎能如此神出鬼沒?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帶著滿腔疑惑,錢家聲回到座位,他決定自己必須盡快結束今晚的雙重約會,否則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對不起,曉晨,看來這件事還是必須我親自去處理一下。」他道歉,「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去好嗎?」
「不必了。」荊曉晨溫柔地搖頭,「你忙你的,我自己叫車回家吧。」
「謝謝。」對她的善解人意,錢家聲禁不住靶激,他對她笑了笑,一面招手喚來侍者,「買單。」
在他召喚服務生的同時,坐在另一張桌子的神秘女郎也喚來侍者。她附耳低聲對他交代著什麼,抹著金橘色口紅的唇,抿著調皮的笑。
可惜錢家聲沒看見,在服務生送來的帳單上簽字後,他取回信用卡放入皮夾,接著站起身,紳士地朝荊曉晨伸出手。
她亦不拒絕,微微一笑後便將玉手擱入他的臂彎。
「我們還有下一次約會嗎?」在走出餐廳時,他低聲問她,望向她的閃亮黑眸無疑蘊著誘惑意味。
她微笑,明眸嫵媚,「你說呢?」
「我希望盡快。」
「我等你電話。」她輕聲允諾。
「太好了。」
說著,兩人穿過飯店金碧輝煌的大廳,踏出玻璃大門,年輕的侍應生為荊曉晨召來計程車,而他微笑目送她離去。
可迷人的微笑,在轉身的那一刻,轉瞬消逸。
玻璃門後,一個僵直站立的女人正等著他,容色蒼白,唇瓣緊抿。
是劉玉婷。
「完了。」他哀哀低喃,明白自己今晚不好過了。
***
周六早晨,陽光明媚,清風徐徐。
好天氣。
柴晶晶拉開陽台窗戶,享受著清新溫暖的空氣,她深深吸了口氣,嘴角綻開燦爛笑花。
「寶寶,天氣真好,對嗎?」她蹲,對正繞著她腳邊不停打轉的白色瑪爾濟斯犬說道,輕輕點了點它小巧的鼻翼後,一把將它抱起。
寶寶細聲細氣地吠了幾聲,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安恬地窩在她懷里。
「你這個小撒嬌鬼。」柴晶晶嘲弄自己的愛犬,然後轉過身,指示搬家工人,「那是電腦,小心點,別踫壞了。」
「小姐,床怎麼放?」
「放在窗邊。」她喜歡躺在床上看星星,「書桌放這里,還有這里,放音響。」
「冰箱呢?」
「放在餐廳,就這里。電視放櫃子上,對,就這樣,麻煩你們了。」
「小姐,要不要幫你裝冷氣?」
「當然要羅,謝謝——」
***
吵、死、人、了!
乒乒砰砰的聲響不斷從對門傳來,再加上偶爾尖銳的電鑽聲,更鬧得他無法入眠。
懊死!對面是怎樣?在打第三次世界大戰嗎?
用力詛咒一聲後,錢家聲驀地坐直上半身,擁著被子,睡眼惺忪地瞥了眼桌邊的鬧鐘。
才九點。
今天好不容易踫上周末,不必上班,對面的就不能晚點搬家嗎?偏要在這時候擾他清眠?
可憐的他這禮拜幾乎天天加班,昨晚又被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鬧到半夜兩點多才回到家,正想趁假日補充元氣,偏又遇上不通情理的鄰居!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無奈地翻身下床,他隨手抓了件—恤套上赤果的上半身,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對著鏡子刷牙洗臉完畢後,他依然困得厲害。
嗚嗚,他渴求睡眠。
在心底一陣哀號後,他決定還是重回溫暖的被窩,拉緊窗簾,蒙上薄被,繼續與周公下棋去。
「嘰——嘰——」
拜托,可不可以饒了他?
「砰砰——」
發生槍戰了嗎?
「匡啦啦啦——」
難不成是地震?
至此,錢家聲終於全面投降,他坐起上半身,恨恨瞪視前方。
看樣子他今天別想再睡了!
忿忿然起身後,他拖著步伐走向開放式的廚房,取出前幾天才磨好的咖啡粉,打開咖啡機,準備為自己煮一壺提神飲料。
當他靠著隔開廚房與餐廳的原木櫥櫃等著咖啡時,清脆的電鈴聲忽地叮咚作響。
俊朗的眉峰一蹙。
叮咚、叮咚。
來了!催命啊?
他沒好氣地拉開大門,正準備對任何膽敢在此刻招惹他的不速之客瘋狂咆哮時—映入眼瞳的俏麗容顏卻讓他忽地梗住喉嚨。
「嗨。」短發女子眨了眨墨密的眼睫,算是招呼。
「你——你是——」是昨天煩了他一整天的女人,是他的夢魘,陰魂不散的魔女!
她怎麼會在這兒?
「柴晶晶,你的新鄰居。」彷佛看出他未出口的疑問,她主動回答。
鄰居?
他驚恐地瞪大眼眸,視線越過她,直抵對面敞開的大門。
大門內,兩、三個搬家工人正忙碌地搬進搬出,客廳內,散落著一箱箱紙箱,忽地,其中一名工人揚高粗獷的嗓音。
「小姐,這台電子琴放哪里?」
「先放在客廳吧。」她喊回去。
而他,不敢置信地听著。
她真的是他的新鄰居,從今天開始,她就住在他家對面,他可能三不五時都會踫上她——老天,他現在是在地獄嗎?
「……有沒有鐵槌?」嬌柔的嗓音拂過他耳畔。
「什麼?」
「我問你,有沒有鐵槌?」
「有啊。」他怔怔回應。
「借我。」
「什麼?」
「我說,借我鐵槌。」見他一副茫然的樣子,她索性伏在他耳旁,縱聲大喊。
他嚇了一跳,總算捉回迷茫的心神,忿忿瞪她一眼,「我听得見。」咬牙切齒迸落一句後,他轉身,打開客廳電視機底下的櫥櫃,找出擱在工具箱里的鐵槌。
「拿去。」粗魯地遞給她後,他握住門把就要關門。
她拿一只只包裹著短褲的修長美腿擋住,「幫我。」
「幫什麼?」他瞪著淡蜂蜜色的長腿。
「幫我釘鐵釘,我要掛畫。」語畢,她牽住他的手,不由分說將他往她屋里帶。
***
他就這麼成了她的免費勞工。
一整個早上,她拿他當條狗似地呼來喝去,一會兒要他掛畫,一會兒要他幫忙拆紙箱,還得幫她把電視音響之類的家電用品全給裝好。
而她,除了偶爾假惺惺地說要幫忙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只是閑閑站在一旁,抱著她那只該死的小狽。
他真不明白,為什麼一條一點生產力也沒的狗能那麼大搖大擺地躺在她柔軟的胸前,而他這個日日辛勤工作的人,到了周未假日還得如此賣命?
這世界,會不會太不公平了?
好不容易,當他幫她拆完了最後一個紙箱,替她把一疊疊厚重的書在書櫃里排好後,她總算體貼地遞來一罐冰鎮可樂。
「謝謝你,鄰居先生,真是麻煩你了。」
「確實很麻煩。」他白她一眼,搶過可樂,拉開拉環就是一陣猛灌。
「喝慢點,小心嗆著。」她柔聲補充一句,可在他不由自主地嗆咳聲伴襯下,听來不知怎地就是帶著淡淡幸災樂禍的味道。
他眉峰一扯,驀地重重將可樂擱落桌面,「應該沒有紙箱要拆了吧?」
「沒有了。Everythingissettledown,thankyou!」她以流利的英文回答他,一面伸手卷了卷鬢邊發繒,男孩般的發型讓她的瞼看來格外小巧,再加上一對晶亮的星眸與唇畔閃爍的笑意,她像個精靈般調皮可人。
錢家聲不覺失神,可不及數秒,他立即警告自己收束理智。
「好啦,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告訴你什麼?」
他瞪她,「Who、are、you?」
「柴晶晶,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晶。」她笑著眨眼,明眸果然燦亮如天上星子。
「你為什麼接近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一攤雙手,狀若無辜。
「別裝傻。」他咬牙,「昨天,還有今天,你是故意來搗亂我的生活的嗎?」
「啊,你為什麼這麼說呢?鄰居先生,昨天,還有今天,這一切不是說明我們挺有緣分的嗎?」她抱起小狽,好整以暇地梳順它柔軟的長毛。
「去你的緣分!」他粗聲咒道,「這一切根本是你故意安排的!筆意在我辦公室里發酒瘋,故意到餐廳破壞我約會,還有,是你打電話叫劉玉婷下來飯店大廳的吧?你就非得惡整我,看我暈頭轉向才高興是不?」一字一句,憤然迸落他齒間。
她听著,卻只是嘻嘻地笑。
「柴晶晶!我警告你,你再不坦白招來我就掐死你!」
「鄰居先生?」
「干嘛?」
「你過來一下。」她走向大門,一面勾勾縴細的手指要他跟來。
他邁開雙腿,大踏步走向她,氣勢凌厲。
可她卻只是在他落定她身前時,輕巧轉個身,接著展臂往他背上用力一推。
「再見。」隨著清柔的嗓音落下的是扣上大門的清脆聲。
錢家聲愕然瞪視著緊閉的門扉,簡直無法置信。
她——就這樣打發他了?
「喂!你給我開門!柴晶晶,柴晶晶!」
她不理。
「嘿,我幫你搬了一早上家,難道你不覺得至少應該感謝一下我這個恩人嗎?」
她依舊保持沉默。
「Shit!」挫敗的感覺攫住他,他握緊拳頭,用力敲了門扉一記,可怒火依然燒得他發狂,旋身,他又補上重重一踢。「你給我記住!」
苞著,是如落雷般摔上大門的沉悶聲響。
「哦哦,看來某人氣瘋羅。」背靠著門扉聆听一切的柴晶晶輕輕地笑,俯身對愛犬嬌嬌說道︰「寶寶,你說我是不是整他整得太過分了?」
寶寶輕輕吠了一聲。
「啊,你的意思是我做得好嗎?呵呵,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寶寶聞言,又是低嗚一聲,黑眼珠滴溜溜地瞧著它調皮的主人。
她伸出食指點了它黑黑的鼻頭一記,「好啦,你肚子一定也餓了,我弄點好吃的給你。」說著,她放下它。
而它巴巴地跟著她,在她腳邊打轉,東聞西嗅,期盼著即將來臨的美味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