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理事,你知不知道在你出國的這段時間,花都集團投資新凱電子的事情?」
「花理事,听說你的股份已經被新凱反收購了是嗎?」
「花理事,听說新凱的幕後老板就是千老爺子,對于內部激化的矛盾你作何感想?」
「花理事,請問你在失去了花都的股份後,還會繼續留任這個空殼還是辭去這一職務只去櫻蘭高校任教?」
「花理事,你是被陷害的嗎?還是如外界所說你是紫沐蘇的地下情人,所以你和他同時身無分文?」
「花理事……」
「……」
接踵而來的問題與閃光燈沖擊得她頭暈目眩,她的手指冰冷地由骨頭透進心里,臉色也漸漸慘白下去。似忽地醒悟過來,她猛地轉頭去尋找那個身影,可是他,未曾出現在出口過。
她就那樣愣愣地呆立在出口的一角,任這群人造成了小小的交通堵塞,而她此刻也明白了為何那幾天會有那般隱隱的不安。
因為即使擁有了他的溫暖與自我感覺的幸福,也分辨不了那是否就是永遠。
一個人沖破人群,然後攬上她的肩,替她拿起行李,用行李箱撥開人群,往機場外走去。而她還是處在半麻木狀態,因為她知道,此刻給予她溫暖的熱源,不是那個人。
「對不起。」坐進車里,紫沐蘇滿臉抱歉地低下頭,「我沒有想到新凱和千老頭是一伙的,我更加沒有想到這是他們的一個圈套。」
他在情況危急的時刻打過無數次的電話,而她的電話雖然處在開機狀態卻一直沒有人接,而他就看著自己原本回升的股指,一點一點被套牢,到最後演變成股份化為的期指演化到了這般的境地。
「一點不剩?」她在沉默了半晌之後,緩緩開口,手指的溫度如同冬季最寒冷的北風,呼嘯而過後的蕭瑟。
紫沐蘇歉然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對不起,我把你也拉下了水。現在的你和我在花都,只徒留了一個副理的職務。而股份在被我變賣為資金對新凱周轉的同時,化為烏有了。」
空氣里,彌漫了一股黯淡的氣息,淺薄的呼吸聲,她听得見自己的心跳由強變弱,再由弱變強。而他只是側坐在她的身邊,安靜地等待她的指責。
似過了很久,她才開口道︰「帶我回公司。」
花都集團。
鮑司照常運行,不會因為期間少了一個花瀲筱而停止運作。
她和他一起走進公司,接受著眾人熱切的眼神。然後跨入電梯,里面站了七八個人,卻在此刻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只是沉默地低著頭,給他們空出很大的一個空間。
她直接按了二十八樓,她的區域。
電梯一格一格地上升,中間來來回回換了好幾批人,最後「當」的一聲停留在二十八樓。
她走出來,紫沐蘇也跟著走出來。
「你先回去吧,遲點再談。」她略微疲憊地道。
紫沐蘇緊盯著她,長發散下來的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襯衫,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原本干練的形象卻在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溫婉與倦意。
「副理。」秘書馬上走上來,拿著大堆的文件,「這些需要您簽字。」
「副理,關于我們二期的計劃……」
「副理……」
片區里的同事似乎根本不知外界發生的事情一般,照樣在看到她的第一時間,來匯報她們近期的工作進展。
花瀲筱靜靜地看著她們,只淡淡地含笑,「現在我已經沒有資格當副理了。」她的股份已經半點不剩,理事會沒有理由會還讓她留下。
「副理,你到哪里我們跟到哪里,你永遠是我們的副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大家表明了自己不可動搖的心跡。
花瀲筱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景,和這一群工作的伙伴,談不上感情的親疏,她只是用她的方式來操作自己底下的事情,無論是公司里還是學校里。
但是她未曾想過,她竟然會有這樣一群如此貼心的伙伴。
友好,和善,並且忠心。
「謝謝大家。」她只能這樣說,但是她明白不可能因為一時的意氣,而讓這群人跟著自己失去工作。
她進辦公室,叫秘書泡了一杯咖啡,不理會後面緊跟著她進來的紫沐蘇,徑自月兌下外套,然後挽起袖子,開始低頭整理自己桌上的資料。
紫沐蘇完全不理解她到底在做什麼,直到看她把最後一個文件夾合上。
「對不起。」他只能這樣說,他知道工作對她來說的意義,也知道她在公司的意義。如果沒有她,他也進不來這里,更加不會進入理事會,掌控了花都長達半年之久。
她只笑笑地抬起頭來,原先的倦意被干勁所取代,她微笑著閃著明亮的眸子,然後輕輕地靠近他,「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就答應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