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總監千千色 第3章(1)

書名︰王牌總監千千色|作者︰鞠衍|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咖啡已涼,瓜子滿滿一盤。

陳景裴掃了一眼,按了服務鈴,「你們都還沒點東西?」

「……嗯。」因為她不餓。

再次看了下腕表,下午一點四十六分。午休時間過去了一分鐘。

「要吃點什麼?」他打開菜單,一路看下來。

「隨便。」她對吃的東西一向不講究,只要不是太甜,都可以接受。明天就要去海南,今天要把手上的案子結束掉,最好是先去生產中心看下,一二線在三點後就拒絕其他部門的人來訪,她還剩下一個小時十四分鐘。

修長的手指指到了三杯田雞上,他慢條斯理地詢問,「這個可以嗎?」

她沒意見地點點頭,希望菜不要上的太慢。

順便給自己點了洛神紅茶。若不是因為母親強制要她陪同品嘗藍山,她是不會喝咖啡的。

「很好喝嗎?」他指著她手里的白色陶瓷杯,深紅色的液體像是超市里賣的五元一罐涼茶。

她點點頭,算是回答。

「我發現除了上班,你似乎懶得跟我說話。」他的手伸到了她的杯子旁邊。

「講話浪費體力。」她看出了他的意圖,用手指一彈,「想試喝,自己點。」她不喜歡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東西,尤其是那種可能沾染了不衛生唾液的人,隨時會把某些不必要的病菌傳染給自己。

眉眼一挑,他淡淡的笑,笑容有些懶散有絲銳利。

手機一陣震動,他接起,「喂?嗯……嗯……不方便……對……你要過來?不用了……好吧。」

她低著頭啜飲紅茶,耳邊听著他那些「不方便」的嗯嗯啊啊,應該是何離打來的電話吧,她突然想起某部電話,想起那個情節,嘴角不自覺地就笑了。

「你傻笑什麼?」他接完電話,看著她露出的笑容,覺得那種笑里似乎藏了些許的輕嘲,看得他渾身不舒服。

她搖搖頭,收斂嘴角,讓弧度漸漸撫平。「沒什麼。」

等到服務員把菜式上齊,已經是二點一刻了。

「我……」她想說要走,可是看到他替她掰開的一次性筷子,到了嘴邊的話又溜了回去,「我去下洗手間。」

走廊不是很寬敞,黑色的大理石上多加了一條黑色的毛毯,即便是高跟鞋踩在上面也不會發出聲音,而咖啡館原本的目的是為了防滑。

「嘿,你!」一道溫和的聲音飄蕩入耳,她抬眼看到了一雙綻放光芒的眼。微微困惑後,自然地道,「不好意思。」剛似乎擦到他肩膀了吧。

「喂,你等等。」司晨栩馬上攔住她,「白小姐,你忘記我了嗎?上次的那個酒會,我是司晨栩。」難得遇見佳人,未料她竟然忘記自己了。

白歆瞳馬上搜索信息,淡笑道,「呵呵,你好。司先生。」她想起來這個斯文俊秀的男子,雖只是簡短一瞥,但記憶力善好。

見她想起自己,司晨栩不禁內心雀躍了,「白小姐在附近上班?」上次晟遠的酒宴請了太多的人,他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個公司來的嘉賓。

她輕笑點頭。

「那請問……」他還要繼續問,卻被身後的某個聲音打斷,「司,你來了。」

陳景裴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一樣挺拔的身姿,微有不同的是兩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

「嘿,幸好我過來這里找你,不然也不會遇到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人。來,我介紹下,我的好友陳景裴,這位是白小姐。」司晨栩互相指了一遍,得意地朝好友拋個媚眼。

白歆瞳微有詫異,但依舊波瀾不驚,「哦,你們認識?」

「嗯?」司晨栩不解,「難道你們也認識?」

白歆瞳看了一眼沉默的陳景裴,笑了笑,「他是我老板。」

司晨栩恍然大悟,「你是晟遠的員工?」

算是吧,她笑笑。

「原來如此啊。」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本來還想打听的呢。「既然這麼有緣踫上了,不如給我一張白小姐你的名片吧。」好讓他記得她叫什麼名字。

她愣了愣,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手,「不好意思,我只是出來吃個飯,名片沒帶。」

司晨栩眼珠一轉,把掌心的手機往她手上一放,「把你號碼輸進去吧。」這個總可以吧?

她看了他一眼,真是個風風火火的人呢,與他的外表好不符。但手指已靈巧地敲打在鍵盤上,「好了。」

司晨栩看著手機上的名字,笑了,「白歆瞳?」又轉頭用手肘踫踫好友的手臂,「你的員工名字好有意思,听起來像不像白心疼?」

「呵呵。」白歆瞳忍不住笑出了聲,「司先生,我公司里還有點事情,先回去了。」她對陳景裴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轉身離去。

離生產中心禁止來訪的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她要抓緊了。

司晨栩滿意地把手機放入口袋里,搭上好友的肩,「不是說在見你未來的妻子人選和岳母嗎?走,一起看看去。」若不是早上突然心情大好到想約他一起吃飯,他還不知道他被未來岳母約去聚餐了,人總是有好奇心和八卦心理的,憑著這一點,就要來這里看看。

陳景裴拍開他的手,徑直走到空蕩蕩的位子上,「已經走了。」

「走了?」那麼快?司晨栩掩不住的小失望,但想到口袋里的那個號碼又滿心溫暖起來。「算了算了,沒關系,還有下次機會嘛。」

桌上點了很多的東西,不吃豈不是浪費了。

陳景裴的目光,順著馬路對面的那個人漸漸隱沒在拐角而收回。

生產一線二線的事情才解決,白歆瞳回到辦公室,已是三點半。看來得罪生產總監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父親有時候就說自己太過得理不饒人,在工作里有一種讓人無法抵擋的孤勇。可是這是一種極致也是一塊絆腳石。現在她就體會到了。

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順利,如果他們不同意趕貨,八月的那批貨期就有危險了。她在電腦的備忘錄里增加了此項並共享給司蘇杭。她不在的這個星期里,這事就交給司蘇杭辦理吧。

她的頭還有些隱隱地疼,胃更是叫囂地唱空城計。剛才真該吃兩口再走。

門板輕叩了兩下,她未抬眸,已聞到了飄香的食物。發亮的眼眸直直地鎖牢半空中的食物袋,好想吃。

「肚子餓了吧?」一道溫和的聲音飄入,接著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是司晨栩。

怎麼是他?她以為是司蘇杭。

「嘿嘿,如果不是陳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商界女強人白歆瞳。」當時只覺得名字耳熟,原來是大名如雷貫耳啊。只是沒想到會是這般的美麗迷人。司晨栩把袋子遞給她,「我們吃完了,帶了份給你。」

她的眼越過他的身子看到了門口的另外一個人,陳景裴單手插入西褲口袋里,斜斜地依靠在門檻上,深沉的眼眸看不見底色,輕微揚起的嘴角像是在看一出好玩的游戲。

不知為何,心口悶悶地像是被人插了管,透不過氣來。她朝司晨栩禮貌地笑兩下,「謝謝,我真的餓了。」

這是實話。

「是意大利河粉,不知你是否喜歡?」司晨栩拉過一張椅子坐到她對面,「嘿嘿,餓了就吃吧。」

他還真不是一般的直接。

白歆瞳淡笑的唇角更是上揚,也不客氣地打開袋子,意大利河粉的香味直撲鼻翼,縈繞在空氣里的塵埃都變得可愛起來。

她拿起筷子隨即頓了一下,疑惑地問,「還有事?」她不習慣被別人看著吃飯。

「……呃,」送飯只是一個借口,來看她跟她聊天才是目的啊,難道她看不出來,自己想追求她嗎?司晨栩悲哀地自鳴一下。

一路上他已經收集了部分資料,當然那些話都是出自一些雜志八卦,因為從陳景裴的口中想要挖掘自己想要的東西還不如直接撞牆來得更快一些。

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瞄向門口的好友。

陳景裴半笑不笑的眼斜睨著,仿佛沒有收到任何的訊息。

意大利河粉已經入口了,味道很好,「如果沒事,請後轉九十度帶上門把,謝謝。」

她喜歡安靜的工作環境,而且不愛與陌生人共享飯局。

「嗯,打擾你用餐了,很希望下次我們再見時可以一起吃飯。」司晨栩道。

她微哂,想要拒絕卻感到身上的另外一道光芒,笑了,「嗯,可以啊。只要在我工作之余我很樂意。」

「呵呵,真的很高興認識你,瞳瞳。」司晨栩直接地喚她昵稱。

身子微微一抖,這個昵稱听起來怎麼那麼……熟悉。與老媽的感覺真像!白歆瞳有點無力感,「嗯,我也是,司先生。」但臉上是無懈可擊的四十五度職業笑容。

「叫我晨栩或者栩。」

「……呃,晨栩。」她耐著性子道。

陳景裴的眼眸一直深邃似海沉澱到底。她也沒心思去研究,伸手撥了副總的直線,直接用行動表明自己還有事要忙。

司晨栩識趣地拉著陳景裴離開,出了門口才小聲道,「這種極品怎的就不早點介紹給我認識?」

「我不知道你的口味這麼特別。」陳景裴淡淡的道,沒有平仄音調。

「什麼意思?」司晨栩一臉霧水。

「與其匆忙地喜歡,不如先去打探下對方的底細再說不遲。」他的話里,意味深遠。

因為生產總監遲遲不肯簽下工作聯系單,白歆瞳一早就跑去生產中心交涉,折騰了近一個早上才把事情擺平。登機的前一刻還不忘叮嚀司蘇杭,「派個人專門跟著那條線,直到交貨前都不要有任何問題,必要情況下找個人調查那頭頭。」

司蘇杭心領神會,短信上就回復了一個「OK」的手勢。白歆瞳安心地關機進入登機口。

這次的三亞會議持續一周,因為關系到過億的單子,所以派了她和副總一同前往,只是早上處理事情完了,便不麻煩搭車,直接過來了,不知他來了沒有。

氨總是一個經驗豐富的中年男子,在晟遠也有七八年了,若不是因為這是家族企業,他今日也該當上重責了吧。

「麻煩,讓讓。」她理了理衣擺,繞過一些放小行李的人,過道很寬敞,只是走的人都了就變得很擁擠。找到自己的位子,禮貌地朝旁邊的人道,「麻煩您先生,我的位子在里面。」每個人都該按照自己的號碼入座啊。

旁邊的人,緩緩拿下蓋在臉上的雜志,露出一張不可能出現的臉,「我知道這是你的位子。」他只是好心地等在這里而已。

白歆瞳錯愕地看著這個不可能會出現在這里的人,「陳總,你怎麼在這里?」

「這里沒人就別這麼稱呼我了。直接喚我名字就好了。」陳景裴唇角淡淡地勾著,似笑非笑的眼眸斜睨著她。

第一次看見她這般錯愕的表情,仿佛像是一個女王變成了小丑般稀奇。「副總的老婆這幾天臨產,公司擔心他會影響談判的情緒,所以改為讓我代去。早上十點半的臨時通知,怎麼你不知道嗎?」

她怎麼會知道,那個時候還在跟黑山老妖斗法呢!

不過跟陳景裴單獨去三亞開會,想想也不錯。以他的個性,兩人在外面與在家里都是眼不見為淨,既然如此,她也可以給部下們好好買買需要的東西。昨晚那群人不怕死地給司蘇杭發電郵,是一封近萬字的購物清單,司蘇杭看也不看直接轉發給她了,末了還說一句,起碼也買個百分之一,不然顯得太冷血。

外界的人,都把她當女魔頭還是工作狂她不感興趣,但那些衷心賣命的部下偶爾還是要給予糖衣滋潤養著的。

「現在知道了。」她指指自己的位子,「起來,這是我的。」

他站起來,無比配合,「你站著的地方,是我的位子。」

她看了看自己站著的位子,鄰位。真討厭!

「……」她無言坐下。

飛機穿過雲層,淡淡的陽光透過雲層飛揚開來,像是蓬萊的蓮葉,漂亮得炫目。她記得有人曾說過,穿透雲層的是翅膀,翅膀是天使的折翼,折翼後的陽光最迷人。所以普照大地,萬物蒼生。

小時候她就覺得自己與天使的不同只在于少了一對翅膀,直到後來才發現少的是那顆永遠年輕的童心。

涉商多年,漸漸疲乏了。難道是心態率先老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