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牆角打瞌睡的花娘醒來,淡淡地看了一眼,「原來歐陽秸說得很對,是我神經病了,居然不知道只有佑縴才可以讓歐陽秸從狼變成羊。」或許她應該考慮一下如果自己真的要培養歐陽秸這個苗子,是不是要把佑縴從台前拉到幕後。
不然,兩個在閃光燈下生活的人,很難把幸福進行到最後。
排練結束後,花娘和陸羽、烏鴉等留下來討論其余的事情,參加的人員都隨意散去。
佑縴沒和歐陽秸一起走,卻在超市買好東西回到校舍時,在門口遇到。
「你干嗎站在門口?」她把一袋東西扔到他身上,「不會沒帶鑰匙吧?」
歐陽秸沒做聲,他是不會承認因為記掛晚上她排練完了還沒回家所以才這樣的,他是為了……為了……看到袋子,對,他是為了吃的,「我肚子餓了。」
「餓了不會自己去買哦。」佑縴沒好氣地掏出鑰匙打開門,雖然這樣說,卻在袋子里裝著他喜歡的藍山咖啡和三明治。
「哇,佑縴、歐陽秸你們同居哦?」突然一個女聲插入。
另外一個聲音也隨之響起︰「我的天啊——」
「同居?他們竟然已經在一起了耶!」有點幸災樂禍,有點……異常興奮的。
一股不祥的預感。佑縴轉過身看到一群人,有幾個她記得中午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她們就坐在自己身後指指點點。
「我就說啊,早上看到他們晨跑,我還以為眼花了呢,原來都在一起了啊。」
「不會是戲假情真了吧?」
「哦,這樣的事情也發生在我們學校啊。」
周圍亂七八糟的聲音此起彼伏,佑縴透過人群看到一邊的人,突然眼前一黑,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歐陽秸眼疾手丟下袋子,做了一個攔腰的動作,把她打橫抱起,「閉嘴!」
周圍霎時安靜下來,緊閉的嘴還是因他的動作而半羨慕半驚訝地張大開來。
「吵死了,你們這群八婆!」他抱著佑縴穿過人群,看到幾個不上道還沒反應過來的,不禁惱火,「滾開!」
眾人就在這樣吃驚而呆愣的表情里,目送歐陽秸抱著佑縴離開視線。
「哇……不會吧……」
「是真的嗎?」
「……」
聲音斷斷續續又開始討論,卻還不到一分鐘就被三米開外的煙火再次搞得目瞪口呆。
禮炮放的煙花很漂亮,可是離他們好近,近得只能抱頭逃竄。
在禮炮的另外一個方向,花娘站在校舍前面一臉的嚴肅,等煙火一結束就對著那群人說︰「我不知道原來小小的一個戲劇還可以成就一個追星族。」
一看是花娘,眾人原本驚訝的心頓時變為驚呆,而周圍的照相機已經對著她們開始展開一場燈光的追逐,無一幸免,逐一享受了一遍燈光下的輝煌。
「大家都知道我很愛錢,如果這些照片流出去,說起來是半夜不睡覺一群人窩在別人的校舍面前偷窺別人的私生活,我不知道……那些貴族小鮑子們會用怎樣的眼神看待你們這些美女淑媛。」
她的聲音不大,不緊不慢講著事情,仿佛與自己無關痛癢︰「很氣惱嗎?」的確學校里很多人都怕她,因為她無孔不入的風花雪月社。可是又很佩服她的搶錢本事,只能干瞪著她。
其中一個不怕死地說︰「可是……你的好友佑縴和男生同居,我、我、我們也有把柄……」
花娘只淡淡點點頭,「對啊,我知道啊。」
眾人倒吸一口氣,看來這還是真的了。
「不過,我也和他們住在一起啊。」花娘輕笑,拿出一疊照片,「我就知道他們會紅,所以很早就把大家一起生活的習慣拍攝下來啦。其實你們也真傻,如果要了解心中偶像是個什麼樣子也不用半夜站在別人的校舍門口等吧,你又能看到什麼呢?還不如向我買幾張他們日常生活里姿態的照片,看這張房間亂糟糟的就是佑縴的房間,垃圾桶都滿了,呵呵。」
丙然是個認錢不認人的花娘!連她好友的丑態都要拿出來賣照片,肯定讓歐陽秸住進來也是她的安排了,或許其余的主演也都住在這里,方便她一個人拍攝多幾張方便她賺錢。
大家一想通,馬上後悔自己幼稚的行為。怎麼辦,沒有證實空穴來風的同居謠言,卻讓自己的丑態被花娘抓到了。
懊怎麼辦啊?
花娘看著大家已經完全相信了的神態,手心里冒著的冷汗也悄然擦干。佑縴啊佑縴,如果不是我早一步發現,現在該怎麼幫你們這兩個天真的孩子圓謊呵。
醫務室。
天藍色的窗簾,一束潔雅的紫色勿忘我。
佑縴緩緩睜開眼,動了動喉嚨,冒出口的第一句就是︰「氣死我了。」
她真的被氣死了,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一些不好的猜測。
「醫生說你貧血,要多吃補血的東西。」一顆被削過皮的隻果擋住她的視線,冷冷的語調未經雕飾,「吃完隻果,就把桌上的湯給喝了。」
張開嘴巴就往白色的果肉上咬去,「 嚓」一聲脆響,剩余的隻果也應聲落地,咕嚕咕嚕滾到床邊去。
「你是白痴嗎?」歐陽秸氣急敗壞地大叫,「我削了十五分鐘耶。」
哼,一個小小的隻果也需要十五分鐘才把皮削好,是不是太遜了一點?佑縴咬著嘴里的果肉,徑自想著。
撿起床邊的隻果扔進垃圾桶,歐陽秸把她的氣墊枕頭搖斑,讓她得以與他正視,「都說了你這破體質要每天跑步才行,現在晚上又多了一項排練節目,你說能不貧血暈倒嗎?」
她也不想啊,只是當時眼前一黑。她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或許只是有點急,有點餓、有點累、有點擔心。然後一點一點的心思累加到一起就變成貧血暈倒了?
「不要去排練了,你退出女二號的演出吧。」知道她一個小小的換季就會感冒很久所以拉她去晨跑,知道她一熬夜就會咳嗽不舒服所以常趕她睡覺不要寫稿子,知道她記性不好忙起來會忘記吃東西所以常用不同的借口讓她記得進食……可是,這樣還是沒有辦法讓她不生病,看著臉色依舊不夠紅潤的她,他真的有點生氣,氣一些莫名的情緒。
「好啊,退出就退出吧。」說話的人不是佑縴,而是進門後一直沒出聲的花娘,「反正女二號的戲份也不是很重要,刪了就刪了吧。」
比起好友的健康,那些算什麼,讓之前那些宣傳片見鬼去吧。
佑縴瞪大眼,這個花娘腦殼壞掉了嗎?
「你說真的?」像是不太確信,佑縴呆呆地又問了一次。
「嗯,真的。」花娘的口氣難得沒有戲謔的成分,有些後悔之前要把佑縴也像其余幾個好友一樣曝光于人前,讓她的才華得以施展,可是以佑縴的性格和她的體質,或許讓她做幕後,真的比台前更加合適。
佑縴頓時眉開眼笑,看來她這個貧血還真是來得是時候,「可是……劇本都寫好了?」
「沒關系,交給我好了。」最多再找一個女二號就好了。
「哦。」佑縴安心了,其實她的確不怎麼喜歡排練,只是當初是沖著陸羽來的,想到陸羽,她不禁四下張望,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心里的落寞透過眼里的失落泛出來。
花娘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一邊的歐陽秸,他卻只是酷酷地低頭削隻果。感情這個渾水,她是不會的。
「啊,對了,剛才……」佑縴慢一拍地想起來,剛才那些人……現在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而陸羽會不會也知道了?
「佑縴。」烏鴉推門而入,她的身邊站著陸羽。
佑縴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看到陸羽,整張臉也頓時明亮起來,他……來了,呵呵。
把她的反應收入眼底,歐陽秸放下水果刀,把烏鴉送來的鮮花找花瓶插起來。
「我听說了,花娘和歐陽秸與你住在一起,原來之前卿箐去參加比賽後,你就一個人住了,早知道我也搬過去了,呵呵。」烏鴉拉著佑縴的手坐了下來,「剛還在茶道社整理一些資料,接到花娘的電話就拉著陸羽往這邊趕,你好點了嗎?」
「嗯。」看到陸羽,她好得很快。
沒有被他們誤會,真好。
靶激地看了一眼花娘,而她只是蹺著二郎腿在一邊吃香蕉。
「那麼明天的排練……」
烏鴉還沒講完,就被花娘打斷︰「她不去了。」
「嗯?」陸羽看向佑縴。
「我……」佑縴有點無措。
其實她還蠻舍不得陸羽的……或許她還可以和他在一個舞台表演……
「我不喜歡和她演對手戲,太笨了。」歐陽秸冷淡地出口,看到花娘投來略似嘲諷的視線落在他手里的隻果上,他拿起狠狠咬了一口,「要麼她辭演,要麼我退出。」
烏鴉只有求助花娘。
「那些宣傳片……」
「沒關系,我相信沒有女二號,這個劇目也可以很精彩。」花娘慢悠悠地道,她是沒多大把握啦,不過讓佑縴退出是最好的,不然他們之間遲早會被別人傳出緋聞之類的事情來,很快會引起反響,她希望佑縴可以過得更淡然一些。
今天的貧血事件,誰也不想再發生一次。
瞥了一眼歐陽秸,花娘繼續說︰「反正有歐陽秸,這個劇目也有了最大的賣點,不是嗎?」
大二教室。
人潮走得差不多了,她一個人坐著發呆。
今天是第一天她正式開始不用去排練了,因為莫名其妙的貧血與破體質。
可是……好郁悶啊,本來又可以見到陸羽了的。
到底陸羽對自己是什麼感覺呢?
他似乎都沒有提起過他的感受,像昨天他也只是默認了花娘的提議。
難道……他沒有一絲的不舍嗎?
音樂教室。
「你有點心不在焉。」花娘遞給歐陽秸一杯熱咖啡,對于和自己有相同嗜好的人,她總有一股特別親切的感覺。
歐陽秸接過咖啡,啜了一口。
那個笨蛋,肯定在郁悶吧。她……是不是喜歡那個人?眼楮往向角落里的陸羽,眼神不禁暗下去,那個人有什麼好的,沒他帥氣,沒他有錢,沒他高大。除了一副好脾氣,那個人到底哪里好了?
「你……」喜歡佑縴嗎?花娘站在他旁邊,很想把心里的話問出來,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她看得出來佑縴喜歡陸羽,自然他也看得出來。
那麼,他心里是怎麼想的?和佑縴一樣,把感情埋在心里嗎?
「你和佑縴從高中開始就是好友?」他突然問,看到她點頭,淡淡的笑容被掀起,「正好是我與她的空白期。」
「嗯?什麼意思?」花娘的眼楮亮起來,這兩個人莫非和卿箐一樣也是青梅竹馬?
歐陽秸伸出手心里的一個鑰匙環,「熟悉嗎?」
這個是……花娘真的傻了。
這個鑰匙環很小,只有小尾指一半那麼大,卻十分精致,「想問什麼就免了,我也不會回答。你只要記得一件事情,歐陽家的人,不許別人傷害半分。立場與你一致就好。」
「哦……」她呆呆地愣了足足一分鐘。
那個鑰匙環不是別的,就是每天她威脅叫佑縴起床的時候威脅的武器——Cinderella水晶鞋。沒想到歐陽秸居然打造了一只一模一樣的縮小版本,放在鑰匙環里,隨時可以掏出來看。
她……真的傻呆了。
這樣一個外表看起來酷酷的,有時候還會亂吼人的冰冷男生,對于佑縴的心思,卻是……佑縴啊佑縴,你一直在等待你的王子,卻不知你的王子早已把水晶鞋收入了口袋里。
歐陽秸,一定是喜歡慘了佑縴。
這樣一想,她就笑了。如此想來,離她們五個人再次搬入金盞菊號別墅,共築美好未來的前景不再是夢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