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姐,我既然來了,沒有報答嚴家對凌家的恩情,我無法跟雙親交代,所以我是不會走的,凌小姐既然知道我們是好意,就放寬心地接受我們的幫助,拒我們于千里之外對你並沒有好處;還是你認為接受這份恩情會折損你的自尊心呢?凌小姐,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接受我們的幫助,應該不會比跟廠商低聲下氣還要沒尊嚴吧?」
嚴浩風自嘲地說道,恩情、恩情,從小听到大,他听到都快吐了,而這個女人一再拒絕,顯然不是聰明人。
「你……」他語氣中明顯的諷意,讓凌心濃羞紅了臉,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竟然會出言羞辱她。
「我並沒有羞辱你的意思,你可是我們嚴家的大恩人,我報恩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羞辱你?可能是我比較心直口快,說話不經大腦,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凌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嚴某一般見識。因為我們嚴家是真心想要報答凌家這份「恩情」,還請凌小姐好心地接受我們想要報答的心意,別讓我們永遠記掛凌家的恩情,一天都不敢忘記。我想凌小姐也不希望我父母天天找上門來,然後苦苦哀求你接受我們的報答吧?」嚴浩風揶揄地朝她眨眨眼。
他不是故意要羞辱她,他只是不懂她為何不肯接受他的好意,自尊真的如此重要嗎?快樂小陛都快要關門大吉了,她還堅守著那該死的自尊做什麼?
「嚴先生,我總算領教了,雜志上都說你足個陰險狡詐、一肚子壞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黑心商人,不過雜志似乎遺漏了‘為人刻薄’四個字。所以嚴家想要報答這份恩情的心,我實在承受不起,你還是請回吧!但你放心,等等我就上香告訴我父親,請德叔別再將這份恩情放在心上。」他嘴角的笑容,讓凌心濃不悅地眯起眼楮,開始出言反擊。
她對他並不陌生,因為他的消息時常出現在八卦雜志,而英俊的男人原本就受人注目,更何況他又多金,快樂小陛的女服務生們沒事就愛聊他的花邊新聞——一個視女人如玩物的情場浪子。
嚴浩風嘴角的笑容瞬間凍結在臉上,「凌小姐,我已經說過,我是來報恩的,就算你上香告訴你父親,也不能阻止我。
這一刻,他真想街上前去掐死她,或是控告那些破壞他名譽的八卦雜志,竟然將他說得如此難听,什麼陰險狡詐、一肚子壞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該死的是,她居然還補充一句為人刻薄……哼,他的為人是哪里刻薄了?
要知道他「為人」可是有情又有義,否則他會特地前來報恩嗎?
她請他回去時,他大可應她要求一走了之,但他並沒有,即使她不領情,他仍是決定要報恩,所以他的為人怎麼能算是刻薄?
哼!真是不識好歹的女人,快樂小陛活該關門大吉!
「嚴先生,我剛剛也說過,我父親已經過世,我無權代替他接受你們嚴家的報答,所以你還是請回吧!我的問題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凌心濃冷聲說明,她只是不想欠人恩情,並不代表真的無人幫她。
包何況,她的自尊、骨氣都不容許她接受別人的援助,所以為了支付員工薪水與快樂小陛所有的支出,她甚至還找了一份夜間的兼差。
「凌小姐,你對我的了解好像還不夠清楚,我直接告訴你,我不管你父親是否過世,總之我們嚴家就是欠你凌家一份恩情,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嚴浩風今天都還定了!
嚴浩風諷刺地揚起眉毛,若沒有听到她轉述雜志的那番形容詞和她追加的四個字,他肯定很欣賞她的骨氣。
只可惜,他確實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至于陰險狡詐、一肚子壞水,其實是他天資聰穎、足智多謀。
「嚴總裁,我對你不需要了解,自然也不用太清楚;至于要不要接受你的恩情,很抱歉,快樂小陛是我的,所以決定權還是在我,我不接受,你又能怎樣?」像听到笑話似的,凌心濃好笑地聲明。
「凌小姐,那你就錯了,你真的該多了解一下我的個性,你就會明白你現在錯得有多離譜。」嚴浩風深望她一眼,輕笑起來。
「嚴總裁,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嘴角那抹笑容溫柔得像和風︰但他的話語卻莫名地令她不安,她真的錯了嗎?她不明白,她到底錯在哪里?
「凌小姐,你不是知道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嗎?既然我決定要報答這份恩情,那就表示誰都不能阻止我,包括你這個恩人之女,不管你想不想要,現在都由不得你做主,而是我說了算數。」嚴浩風冷笑地撂話。
「快樂小陛是我的,憑什麼你說了算數?」凌心濃沉下臉,不悅地瞪著那張冷懾的俊俏臉龐,忍住想要上前打他的沖動。
「凌小姐,只要我嚴某一句話,銀行馬上就會查封快樂小陛,如果你不想失去凌家祖宅,我勸你最好接受我的幫忙,否則我馬上派人將這里夷為平地!」
「什麼?」凌心濃身子猛地僵住,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他嘴角那抹冷絕的笑容,活像噬血野獸看見掉落陷阱的獵物,讓她心頭莫名打了個寒顫。
腦海開始浮現女服務生們曾提及的報導,特別是嚴浩風對付對手時心狠手辣又冷血無情的作風,凌心濃這才驚覺自己似乎真的犯下~個很嚴重的錯誤,那就是正面挑釁他,但是,她只是想靠自己,這樣也錯了嗎?
「羲想你應該听的很清楚,我相信你也知道我有這個財勢,足以令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所以你最好乖乖接受我的幫忙,除非…你真的想要快樂小陛成為歷史名詞。」
「你……」凌心濃氣得眼前發黑,憤怒得無法出言反擊,眼前這個黑心男人真該被打下十九層地獄!因為她確實不想讓凌家祖宅在她手上成為歷史名詞,而他該死地抓住她的弱點,讓她只能束手就擒。
「凌小姐,有骨氣是很好,可惜卻不夠聰明,特別是對于別人欠你的恩情,更要好好懂得利用,否則只顯得愚蠢,而且,你最好看牢你的舌頭,否則我會做出什麼事,我自己也不曉得。」
看著她氣得滿臉通紅卻不再說話,顯然威脅已達到預期效果,嚴浩風不禁得意地揚起嘴角,憑她,想跟他斗無疑是以卵擊石!雖然她的態度令人激賞,只可惜,在弱肉強食的現實社會中,這種個性肯定是要吃虧的。
「嚴總裁,你能這樣威脅我,無非就是欺我現在沒錢,但我只要找到人借錢、,我就不需要你的幫忙。」等待眼前的黑暈過去,凌心濃暗暗深吸口氣,雖然她極不想欠人恩情,但她更不想屈服在嚴浩風的脅迫之下。
「在我出現之前,你確實可以找人借錢;只可惜,我出現之後,你認為還有誰敢把錢借給你?凌小姐,我真不知道你是天真還是單純,我一旦開了口,誰敢插手就是跟我過不去。雖然你有幾個家境不錯的同學,只可惜他們跟我也有交情,有的甚至跟我有合作關系,你認為他們會為了你不惜跟我交惡嗎?你應該是個聰明人,所以請你不要再做愚笨的事,我嚴浩風想要的東西,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要不到的,而得罪過我的人,也沒有人可以不用付出代價!」
「你……」凌心濃不但又氣得眼前發黑,甚至連頭都開始昏了起來,她沒想到這個狂妄自大又冷血無情的黑心男人竟然這麼殘忍。
偏偏她有拋不開的包袱,沉重得讓她無法不向他低頭,但她真的好不甘心,特別是看到這個黑心男人那張得意驕傲的嘴臉。
「你還想說什麼?」
「嚴總裁,你想要的東西真的沒有要不到的嗎?」凌心濃用力睜大眼楮,想要克服眼前消散不去的黑霧與腦袋的暈眩,她就不相信這個自大男人想要什麼都能得到,笑話!他又不是神。
「當然。」嚴浩風挑眉,看著她原本氣炸的紅臉漸漸轉為蒼白,讓服底下的黑暈看來益發明顯,突然讓他有些不忍心。
其實,他不用把話說得如此殘忍,依然能夠達到他想要的結果,怎料……他居然被她給激怒了。
「嚴總裁,既然你這麼厲害,那你能把跑掉的會計師找回來嗎?」凌心濃冷笑地質問,一個已經出境將近二十天的人,連警察都無可奈何,她就不信他真的神通廣大到這種程度!
「凌小姐,若這真是你想要的,我當然可以派人查出他的下落,然後將他抓回來讓你處置,或是讓我處置也可以。」嚴浩風自信地揚起笑容。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只是抓個潛逃出境的人,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你想對他怎樣?」他對決定伸出援手的她都能如此「殘忍無情」,更何況是卷款潛逃的會計師?她突然有點後悔。
「凌小姐,你是在關心那個卷款潛逃的人嗎?別忘記你現在落到身無文分、面對銀行貸款、廠商要債的窘境是拜誰所賜!」
嚴浩風挪揄地看著凌心濃臉上難掩的擔憂,內心暗感不可思議。
對于一個將自身所有錢財偷走的可惡男人,別說是咬牙切齒、深惡痛絕,她甚至連氣憤咒罵都沒有,讓他突然很想拿刀剖開她腦袋,看看這個逞強不服輸的女人,腦袋里面到底裝些什麼?
「我知道,可是我想他應該是有苦衷,否則沒有人會拋棄上生土長的國家。」凌心濃輕嘆口氣,說她對會計師完全沒有憤怒是騙人的,但經過十幾天冷靜下來,她也看開了,就當是上輩子欠那個會計師的。
「苦衷?凌小姐,別把你的同情心用錯地方,像這種會卷款潛逃的人,就算真有苦衷也不值得饒恕,你們女人就是過于婦人之仁,難怪這世上沒幾個女人能成就大事。」嚴浩風好笑地諷刺道。
「你…」凌心濃氣炸地正要反唇相稽,孰料強烈的頭暈讓她眼前一黑,整個人赫然頭重腳輕,早就嚴重透支的身軀再也支撐不住,往前晃搖兩下終于無力地朝身旁的嚴浩風倒去。
「凌……」看見她突然面無血色地朝自己倒來,嚴浩風火速站起身,及時伸手抱住已然失去意識的乏力身軀,往大門走去。
「該死!竟然會昏過去……」
「凌老板……」
其他人見狀亦嚇了一跳,、想要上前幫忙。
看見他們的舉動,嚴浩風停下腳步,差點忘記他們的帳款尚未解決。
「你們等一下直接把帳單送到風雲連鎖大飯店旗艦店,然後按照以往方式,繼續送貨給快樂小陛,若她再跟你們開口要求或拜托,你們就答應她,然後再來跟我說,知道嗎?」
「是……嚴總裁請放心,我們知道。」
嚴浩風冷哼一聲,然後邁開腳步,頭也不回地走出快樂小陛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