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衭朝嚇得半死的官廟僅走去,一把揪住他的身子,「老夫決定廢了你,從即刻開始,你降為恆王,並且遷出宮外去。」太叔衭「通知」他這件事。
「恆王?!朕是大胤皇帝,怎能降位為王,你沒資格這麼做!」官廟僅大驚失色。
楊世五冷笑,「這天下的兵馬都掌握在太師手中,他想廢誰就廢誰,還說什麼資格不資格,恆王說這話不是讓人見笑嗎?」楊世五已改口叫官廟僅恆王。
闢廟僅白了臉。「你們……你們都是逆臣!」他大罵。
太叔衭嗤笑。「官廟僅,你不肯降位也成,自古廢帝的下場不是被幽禁就是被處死,你若不願意降位那就去死吧!」
闢廟僅驚悸,「朕是天子,怎能死?朕不死,太……太師,朕知錯了,以後定好好听你的話,你說什麼是什麼……呃,對了,你不是反對朕納這女人為妃嗎?朕立刻就廢了她,攆她出宮!」他馬上無情的指向床上的水仙。
水仙淡然,這男人當初一心想要得到她,而今糟蹋過她之後便棄若敝屣。
太叔衭撇嘴,「太遲了,這女人是官九陽放在你身邊的探子,該知道的都探听到了,你現在攆她已無多大意義。」
「沒錯,之前太師召我回京,這事只有宮中幾個人知曉,可官九陽他們也得知,還打算要擄走小兒來威脅,這事便是這女人泄露出去的,所幸此事被咱們察覺反將一軍,才讓他們計劃失敗,另外,你與楚王兄弟鬩牆的事,不也是這女人傳出去的,足足讓官九陽看了好一陣子笑話。」楊世五告訴官廟僅。
「這女人真是官九陽的人?!」官廟僅錯愕的張大嘴巴,半晌後,怒火中燒的沖向水仙,一把揪住她散亂的頭發。「你竟敢耍朕,你這賤人!」他一巴掌打過去,水仙被打得眼前一陣發黑。
他不解氣,還想再打,可太叔衭哪里有閑功夫看他打女人出氣,瞥了一眼楊世五,他立刻要人將官廟僅抓住。
闢廟僅驚恐不已。「太師,難道你真要廢了朕?!闢廟孔人還在宮外,大胤不能一日無君,你不能這時候廢了朕!」他驚慌失措的道。
「你真是笨得可以,老夫原本欣賞的也是你的愚蠢,可惜你居然蠢過頭了,蠢到連老夫都受不了,不廢你連天都看不過去,老夫廢了你,大胤無主,老夫不就正好名正言順的監國,再無人在老夫面前礙眼了。」太叔衭仰頭大笑。
「你想自己坐上皇位?!」官廟僅震驚的道。
「你終日只知飽食思yin欲,竟然這時候才知道老夫的野心。」
闢廟僅兩眼發直,呆若木雞,水仙也被太叔衭的狂言驚住了。
「楊世五,你還等什麼,還不將廢帝以及這女人拖下去,在楚王回宮前,老夫就暫住龍吟宮處理朝政。」太叔衭意氣風發的道。龍吟宮是皇帝所居,他是在過皇帝生活。
「太叔衭,你狼心貪婪,竟敢覬覦九五至尊之位,你這亂臣賊子!」官廟僅見自己被廢定了,不禁破口大罵。
楊世五瞧太叔衭臉色難看,過去給官廟僅一個耳光,官廟僅好歹做了十年的皇帝,再不濟,也沒人敢打他,這一巴掌打得他呆了片刻,回神後怒不可遏。「楊世武,你這大膽逆賊,竟敢打朕,朕要你的命!」
「太師,不好了、不好了!」官廟僅正要跟楊世五拚命,一名太監驚惶的跑進來大喊,讓官廟僅停了手。
「何事驚慌?」太叔衭老臉一拉的問太監。
「前、前朝……太、太……」見太叔衭惱怒,太監也緊張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什麼事你盡避稟報,再口齒不清,反而觸怒太師。」楊世五見狀安撫道。
「是、是!」太監這才吸口氣鎮定下來,之後續道︰「前朝太子官九陽打著匡復舊朝、清除逆賊的旗子舉兵圍城,這是他起兵的檄文,請太師過目。」太監將檄文交給太叔衭.
太叔衭聞言立即攤開檄文,瞧內容無非指現今民神痛怨、靡所戾止,他官九陽乃為天下正統,揚言救危恤患,討伐他太叔衭這個千古逆賊。
他火冒三丈的將檄文丟在地上怒踩。「一派胡言,不知死活!」
闢廟僅則是極為驚愕,沒想到官九陽居然敢起兵。
水仙同樣吃驚,因為沒听說官九陽已準備好要討賊,這是怎麼回事?
楊世五撿起檄文。「太師,這該如何是好?」他驚問。
太叔衭用力咬牙。「官九陽分明是自不量力,竟敢挑釁老夫,他想找死,老夫還能不成全他嗎?楊世五,老夫令你立刻領兵五萬出城去剿了這人!」
「是!」楊世五听命立即要去領兵出城。
太監連忙阻止,「太師,五萬兵馬不夠,奴才听聞官九陽的大軍超過二十萬!」
「二十萬?!他哪來二十萬大軍圍城?!」太叔衭神情一緊。他自認軍權都牢握在自己手中,絕對不可能有人敢背叛他投靠官九陽,官九陽的大軍從何而來?
「听說是前朝隱藏在民間的秘密軍隊。」太監告知。
「哼,一群烏合之眾根本不足為懼,楊世五,老夫給你二十五萬精兵,你前去迎敵,把官九陽給老夫抓來,上回在林中他讓老夫丟臉,老夫要活逮他,將他慢慢千刀萬剮泄恨!」
「損……損兵八萬?!」太叔衭坐在御書房的龍座上,在听見楊世五的稟報後大驚。
「對不起,是我無能。」楊世五面色如土,話才剛落,御案上的一座硯台已砸向他,讓他當場頭破血流。
「你是無能,老夫的精兵交到你手中,不僅沒能剿滅一群烏合之眾,反而還讓自己的兵馬損了八萬,你是怎麼帶兵的?老夫錯看你了,以為你是個將才,原來是個蠢才!」太叔衭怒不可遏的大罵。
楊世五搗著血流不止的頭,羞慚萬分,他也沒想到官九陽的兵馬會如此強悍,自己的兵力多出他們五萬人,卻拿不下他們,還讓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損失慘重,這回連他也傻眼了。
「請太師息怒,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會將官九陽拿下帶回給您發落。」他跪地說。
太叔衭怒視他,「楊世五,老夫再調兵馬給你,你絕不能再敗,听到沒有?」
「遵命!」他領命馬上要再去戰。
「等等,老夫可警告你,這回若再損兵折將回來,老夫會先殺了你的兒子祭旗!」
楊世五聞言倏然心顫,太叔衭居然敢拿他的心頭肉威脅,他怒上心頭,可此時敢怒不敢言,唯唯諾諾的承諾下來,這才快步離開。
棒兩日,太監慌張跑至太叔衭面前,因跑得急了,連帽子都歪了,太叔衭剛在龍吟宮午睡起來,見他這模樣,不悅的問道︰「又怎麼了?」
「啟稟太師,不……」他本要喊不好了,想起這句話之前曾惹怒太叔衭,忙改口,「出事了!」
「出什麼事?」太叔衭還是怒,口氣像要將他剝皮拆骨。
他吞了吞口水才道︰「楊……楊將軍失蹤了!」
「楊世五不是在城外打仗,怎會失蹤?」
「今早是還在城外與敵軍對戰沒錯,但午後人已不見。」
「陣亡了?」
「不是,消息來說,有人見他丟棄戰袍,帶著他的小兒子跑了。」
「什麼?他竟敢不戰而敗,陣前逃走?」
「不是不戰而敗,而是眼見要敗了,守不住城所以逃了。」
「老夫不已增調了兵馬給他,怎麼會敗?」太叔衭錯愕。
「太師有所不知,百姓得知前朝太子回來,歡欣鼓舞,盼他奪回江山廢除苛政,人人爭相投效,讓他原本的二十萬兵馬暴增到三十萬,目前還在增加中,咱們這里也有倒戈……」
「住口!」太叔衭勃然大怒。
太監噤聲不敢再說,瞧著太叔衭怒得砸杯摔椅。
「有問過咱們的軍隊還能抵御官九陽多久?」
「問了,戰前無將,又損兵慘重,大概撐個兩日……」
太叔衭愕然,「才兩日?!」這哪夠他從遠方調兵,都怪自己輕敵才會落得這下場。
他向來鎮定,這回卻陷入困境,心頭慌亂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若這時逃出宮去,那自己多年來的努力豈不功虧一簣,又將江山還給姓官的?這他怎甘心!但可不走,萬一官九陽真殺進宮里,自己恐怕連命也沒了!
正進退維谷時,另一名太監跑進殿內,急道︰「太師,又有消息來了!」
「什麼消息?!」他心驚膽跳的問,就怕連兩日也撐不到,听見城已破的事。
「啟稟太師,官九陽派人來說……」
「說什麼?!」
「說願意和您和談!」
他一愕,勝券在握的人找他和談?!這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