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鍋鏟嫁龍門 第10章(1)

書名︰手持鍋鏟嫁龍門|作者︰淺草茉莉|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半年後。

日光緩移,燻煙冉冉,奉天門前的九合台上,一派莊嚴隆重。

這日紫周朝迎新太子,天子制詔太子,三皇子聞東方,經緯宏圖、仁義至孝,復位太子,詔于天下。

九合台上,聞東方身著嶄新紫袍,金冠束發,沉穩的在百官前接下聖旨正式復位,再次成為紫周朝的皇太子。

此刻在他身邊環繞的有戶部尚書書紹烽、兵部尚書涂亞安,以及再度退敵建功剛升將軍的涂達,和有鬼才之稱的吏部侍郎涂興,這四人是朝中新貴,國之梁柱。

戶部尚書書紹瑋表面看來不偏不倚,先前既不與廢後馬氏交好,也不親近外甥聞東方,自成勢力,獨善其身,然到今日眾人才看清楚他對胞姊的死不是無動于衷,更非明哲保身,而是隱忍半生伺機報仇。

這從他與聞東方聯合對付廢後馬氏母子就能看出端倪,兩人表面上疏離,以此卸去馬氏一干人的戒心,待時機成熟,那還擊的手段凌厲,讓馬氏母子一劍穿心,求救無門。

至于涂家父子三人,眾人一度以為他們因為女兒被離棄而與聞東方鬧翻,後來才知是計謀,意在讓馬氏母子自認為可以為所欲為的操控聞東方,使母子兩人得意忘形,做出更多自取滅亡之事。

而涂家父子在馬氏母子被廢後,立刻雷厲風行的清理馬氏過往在朝里、軍中的余孽,掃除所有阻礙聞東方重回太子之位的人,讓他能順利復位。

聞東方身邊還有一人必得提的,那就是如今的太子妃涂白陽,她這會容光煥發的站于聞東方身側,聞東方無論何時都緊牽著她的手,只有在接下聖旨時松開,而之後,再度緊握。

現在那聖旨就由她一手抱著,如此貴重之物只能交給最信賴的人,涂白陽就是他最信賴之人。

涂白曝做了太子妃後並未就此卸下官職,她還高升了,如今掌管整個膳食局。

據說這是她的興趣,喜歡掌廚做出美味食物,聞東方也由她,讓她成為紫周第一個太子妃兼任女官之人。

眾人見兩人下階梯時,聞東方親自為她拉裙擺,她低眸朝他嫣然一笑,陽光下,他微怔,似迷醉,稍後回以寵溺笑意。

兩人間的深情厚意在宮中難得一見,引為佳話。

同時,軟禁聞見月夫妻的宅邸內,聞見月得知聞東方洗清厄星之名後已順利復位,他怨怒難忍。屋內簡陋,原本就沒幾樣家具,全讓他砸毀後,他惡狠狠的怒視著驚恐的馬幕兒。

他粗暴的抓過她的頭發,不說一句就是狂打,他必須發泄,在此沒有人可供他泄恨,只剩馬幕兒在身邊,逃也逃不了,只能被他照三餐暴打。

聞東方成為太子一事對他刺激甚深,打完馬幕兒猶未解恨,便剝了她的衣物肆意凌虐她的身子,發狂的泄欲,馬幕兒忍不住痛得哭喊,卻只換來他更多的羞辱,然而最大的羞辱是他終于在她身下泄憤夠了,倒在她身子前,落下的三個字竟是——涂白陽!

她滿身是傷,流血,可他喊的居然是涂白陽!

她恨,恨!

她馬幕兒本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她的美貌、身份都讓每個人對她奉承呵護,視她如珠如寶。

可如今人人對她避如蛇蠍,爭相踐踏,她更成為聞見月的泄欲與泄憤工具,這一切都是涂白陽那女人害的!

涂白陽此刻所擁有的一切曾經都是她的,她奪去了自己的所有,包括驕傲與尊嚴,她不會放過涂白陽的,就算用盡手段,她也要讓涂白陽再次跌落谷底!

荒廢已久的宸悅宮夜半傳來瘋狂的尖叫聲。

「啊——啊——鬼——鬼——」

「不要靠近我,是你自找的,你不該搶走皇上,不該生下兒子,不該讓我的月兒委屈,他的母後是皇後,他就該是太子,凡是不利月兒的人、威脅我地位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包括你,姘貴妃——滾,我沒有錯,你本就該死,別來找我!」馬鳳芝披頭散發,神情瘋狂的對著漆黑的天空狂吼。

她夜夜不成眠,睜眼就見到研貴妃陰魂不散的找她索命,她趕不走研貴妃的魂魄,只能每天咒罵尖叫,日日在驚懼中度過。

半年來她一直等著聞彥祥賜她死,但聞彥祥像是有意折磨她般,讓她嘗盡恐懼身心俱疲,等著看她發瘋癲狂卻遲遲不送來賜死詔書。

這日她見到妍貴妃身上著火,用著怨恨的眼神瞪著她,還死命掐她的頸子,她痛苦不堪,拚命掙扎。

「你這妖婦、妖婦……嗚嗚……我錯了,我錯了,我承認自己奸險善妒,陰狠毒辣,是我放火活活燒死你的,我不對……是我不對……」

說完這些話,她終于能呼吸了,她大口喘息,眼淚直流,但下一瞬,她彷佛又窒息了,整個人難受至極。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兒子聞東方,對不起……」只要說出這些話,她又能呼吸了。

就這樣不斷反反復覆的,到了天亮,她兩眼渙散,已痛不欲生。

等不到賜死詔書,她實在耐不住折磨,遂取來白布自己懸梁自盡了。

聞東方與涂白陽聞訊到來,她已成一具僵硬的尸首。

聞東方見到她的死狀,臉上雖無任何表情,但眼底有些波動,不知在想什麼。

涂白陽則是內心感嘆,馬氏一生爭權好勝不肯服輸,最後卻死得如此悲涼,她若早知道有此下場,還會這般爭嗎?

她嘆了一聲。

聞東方臉色沉下,拉著她走出宸悅宮,去到他們曾經待過的南宮。

他們如今遷至東宮,南宮已無人住,不過還有人打掃,宮人沒想到太子、太子妃會再回到此地,訝異之余連忙朝他們恭謹行禮。

而今每個人對他們都敬畏有加,不再像從前那般敷衍行事,對他們並無真正的敬意。

正所謂的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當年教人看輕的皇子,今日的一朝太子,聞東方忍辱負重,已熬出頭了。

「為何帶我來此?」她問。

他拉她進到他原來的書房。「因為母妃的牌位還藏在這里。」他告訴她,並且由床下頭的暗櫃取出妍貴妃的牌位。

她了然了,馬氏已死,過去的恩怨也算了結,他來向自己的母妃稟一聲,讓她安息膜目。

「還有香火擺在這,咱們給母妃燒炷香吧。」她說。

他點頭再取出香火來,一人點了一炷香祭拜。

「母妃,兒臣今日有感而發,特地帶著媳婦同來與您說些話。」他對著妍貴妃的牌位道。

她朝他側目,有感而發?他不是來對母妃說馬氏已死之事嗎?

「母妃,父皇固然對您情有獨鐘令人感懷,但後宮人多必亂,兒臣不想重蹈覆轍讓悲劇再發生,所以兒臣決定將來就陽兒一個皇後,後宮不再有人。」

她震撼的瞪大眼楮。「你剛說什麼?」

他只是微揚起唇,沒看她也沒回答她,徑自對著妍貴妃的牌位繼續說︰「陽兒生性樂觀,富有才學,且對事情有獨到看法,將來必能助兒臣成為一代明君,請母妃放心將兒臣交給她一個人。」

她眼眶發熱,淚如泉涌,情緒激動。

他這話除了說給妍貴妃听,也是說給她听的,他許諾只她一人的後宮。

常言道,人尊貴了就會換朋友,富有了就會換妻子,他在困頓時與她相倚,而今貴重了,不僅沒有拋棄共患難的妻子,反而更加的珍惜。

他輕抹去她的淚珠。「別哭了,母妃在看呢,她會以為你不高興我只有你一個,希望我多納後宮,免得去纏你。」他現在也懂得說笑,那雙笑吟吟的漆黑眼眸,看得她心跳加速,心緒動蕩。

「你真不後悔就我一個,就算父皇這麼愛母妃,後宮也還有十來個嬪妃,而你真除了我,一個都不要?」

他默默地凝視著她,輕輕刮了刮她臉上細女敕的肌膚,眼中星星點點盡是愛意。

「一個都不要,就要你。」他語氣極輕,但情深義重。

她瞬間像花瓣一樣笑得嬌美,但這是朵沾了淚珠兒的花瓣,她淚水汪汪,越哭越覺得幸福,越是幸福越想哭,如今這般美好,她感謝蒼天。

馬氏未得皇令即自縊身亡,聞彥祥震怒本要鞭尸,後經董太後勸阻沒這麼做,然馬氏死後不得進皇陵,照規矩會送回娘家自行安葬,豈料馬家人卻上書奏請焚尸,不願將尸首領回,聞彥祥接到奏書立即同意。

因焚尸後馬氏就連讓後人祭拜的東西都沒有了,因此聞見月上請見馬氏的尸首最後一面,聞彥祥念其孝心,準了。

聞見月帶著馬幕兒進宮,此時的他再無過去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他身形消瘦,神情萎靡。

馬幕兒過去總是珠圍翠繞,美艷照人,而今同樣金釵換酒,憔悴狼狽。

她臉上、頸子上露出的肌膚都有傷痕,但她刻意用粉涂蓋,到頭來反而顯得更加死白恐怖。

兩夫妻進到宮中,聞彥祥不見他們,讓他們直接到宸悅宮去見馬鳳芝的尸首,之後他們就得離宮,繼續過著被軟禁的日子。

兩人到宸悅宮後,聞見月立即撫尸痛哭。「父皇好狠的心,當真就這麼恨母後殺了妍貴妃嗎?竟要焚尸讓母後死無全尸!」他忍不住罵聞彥祥狠心。

「不要罵了……萬一教人听見,咱們就糟了。」馬幕兒提醒他。

「父皇不顧親情,讓咱們豬狗不如的活著,咱們已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好怕的!」

「話說得沒錯,但……」說到底,馬幕兒還是怕死。

「瞧母後人都死了,尸前連一炷香都沒有,再瞧這宸悅宮與廢墟無異,根本不是人住的,是個鬼宮,母後在此待了半年,日子如何能過得下去?她是被逼死的。」

「就算如此,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書紹瑋走了進來。

聞見月一看見他,立刻怒目以對。「是你讓馬家人奏請焚尸的對嗎?!」他恨聲問。

他已看透這人的真面目,書紹瑋陰險得就像藏起爪子的狐狸,讓他們在毫無防備下被算計害死。

「馬家自知馬氏作惡多端,若帶回馬家只會招惹族怨,這才想到焚尸一途,而我也不過是替他們送這份奏書給皇上而已。」書紹瑋冷淡的說。

馬幕兒十分生氣。「你和涂家父子都是聞東方的走狗,馬家讓你們逼得都倒了,哪還頂得了你們說什麼。就連我爹娘都教你們打入監牢,你還有什麼話說!」

她不甘心的怒道。馬家原本風光,可垮台後,聞東方就讓書紹烽以及涂家人清算馬家,馬家勢力全數被掃除,可說是金盡裘敝,敗落得一塌糊涂了,她父母更是第一批被抓入獄的。

此時她不由得再想起另一件事,生地黃事件時,因有秀兒頂罪,涂白陽被放出牢里,聞見月帶她回東宮,當晚意欲強要了涂白陽,是書紹瑋跑來說,皇上不見太子在延壽宮侍奉太後正勃然大怒,讓她通知聞見月趕去延壽宮,自己這才沖進殿內壞了聞見月的事,救下涂白陽,可當他們夫妻趕到延壽宮時,皇上已離去,但見大皇子、二皇子以及聞東方全守在太後榻前,他們夫妻自然也不好再離開,便在床前待了一夜。

現在想想,自己原來上了書紹瑋的當,他這是受聞東方所托,利用她去救涂白曝免于遭受聞見月的荼毒!

而自己真傻,還以為他好心報訊,這會想來更是恨進心坎了。

「你爹娘這些年來仗著馬皇後的勢力在外橫行霸道,到處搜刮民脂民膏,這叫作惡終有報,入獄也是應該的。不過,馬家也無情,就算是再潦倒,馬家人當年也是靠馬皇後才得了榮華富貴,這會馬皇後死了,馬家都不願意來收尸,還讓她落得焚尸的命運,馬家也算是有情有義了。」書紹瑋露出譏誚的神色。

聞見月听了,立刻憤慨至極的怒視馬幕兒。「你們馬家確實不是個東西!」他破口大罵。

馬幕兒尷尬不已,低頭不敢說話,因為怕會再被打。

「好了,馬家如何我管不著也不想管,我到此地是來奉旨焚尸的,兩位若見完馬氏最後一面就請回,我還得完成皇命。」書紹瑋冷冷的說。

聞見月臉色大變。「不,這一焚尸,母後就魂飛魄散了,不成,我不答應,誰也不能動我母後!」他激動的說。

「焚尸會魂飛魄散,那我母妃是活生生被馬氏燒死的,這痛苦何止魂飛魄散而已。」這時聞東方與涂白陽走進殿內,沉怒道。

他臉色發青。「你來做什麼?我母後不想見到你和涂白陽!」看見涂白陽,聞見月的心緊擰,,股痛失以及不可得的恨意充斥心頭。

「馬氏已死,死人可決定不了任何事,倒是你,我是來給你個提點的。」聞東方說。

「提什麼點?」聞見月橫眉豎目問。

「馬氏一死,父皇有意處置廢位太子了。」

「父皇要處置我了?!」聞見月大驚,一旁的馬幕兒也血色盡退。

「嗯,你這些年來與馬氏兩人酒食征逐、枉害忠良,罪證都已查清楚了,本罪該萬死,但父皇顧念你受馬氏所累,饒你不死,只送你至寮國為質子,如此你還能為自己做的錯事有點彌補。」

「什麼,送我去察國?」聞見月驚愕到幾乎無法言語。寮國是所有鄰國中最為蠻橫的一國,經常會突擊紫周邊境讓邊境百姓甚為驚恐,日前兩國總算簽下友好條約,寮國不得再騷擾紫周邊境,為避免毀約,兩方各派人質前往,想不到父皇竟讓他去!

這一去,就是拿命去賭了!寮國人野蠻,經常反復無常,若是哪日忽然拿他祭旗,給紫周下馬威可怎麼辦?思及此,他嚇得全身發抖。

馬幕兒也听得臉色發白。「我……我也要同去嗎?」

「夫妻同命,除非他休了你。」涂白曝說。

「那……」馬幕兒忍不住渴求的看向聞見月。

「你休想,大難來時,你這女人竟還想自己獨活!賤人!」聞見月當著所有人面狠戾的打了馬幕兒一耳光。

馬幕兒被打得嘴破眼角出血,模樣難堪。

「聞見月,你怎能動手打人!」涂白陽見不得女人被打,上前扶起馬幕兒後怒斥他。

「她是我的人,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若你是我的女人,我也打……」

「大膽,放肆!」聞東方身後的太監大聲喝斥。

他一愣,瞪著李駱。「你剛說什麼?」一個奴才竟敢威嚇他!

李駱目前已是東宮大太監,他面對聞見月一臉無懼就算了,那表情還帶著怒氣。

「當今太子妃哪能容您言語褻瀆,宮中有規,對皇族不敬者,輕則打臉,重則賞鞭。」李駱這樣子可比當年的宋松林還狠。

他倒抽一口氣。「我也是皇族,你敢對我動手嗎?」他質問。

「您雖是廢位太子,但起碼還是四皇子,奴才自是不敢動手,可若奴才的主子點頭,奴才就得公事公辦了。」李駱瞧向聞東方,讓他給個令。

就見聞東方清清淡淡的開口道︰「宮規如此,怎好毀去規矩,犯行雖重,但念其剛喪母就格外開恩吧,打臉就好。」

他聲音剛落,李駱身旁的小太監馬上將聞見月兩手架住,李駱卷起袖子準備動刑。

「大膽的奴才,你敢動我試試!」聞見月愕然,他自小身份尊貴受盡鎊方寵愛,誰敢對他放肆!

李駱垂下雙眉,故意露出苦瓜臉。「奴才只想把主子交代的事情辦好,四皇子就別為難奴才了吧。」說完一掌就往他臉頰打去,這一掌不夠再一掌,打得聞見月都懵了。

等回過神後,他立刻氣得七竅生煙。「你這奴才竟敢……」

「再打。」聞東方冷若冰霜的吩咐。

「是。」李駱應聲後,手一舉就再打,將聞見月的臉龐打出數個五爪印來。

馬幕兒看了吃驚,想不到聞見月竟然會挨打,當場一張臉驚得死白。

涂白陽臉一沉,自取其辱一向是聞見月的強項,只不過馬氏的尸體就在一旁,還是讓他在母親面前留點尊嚴吧。

她瞧向聞東方,他曉得她于心不忍了,這才讓李駱停手。

李駱得令退下,可聞見月已被打得兩頰腫脹,一時間連說話都有問題。

馬幕兒見狀並沒有去扶他,反而嫌棄的退一步,眼楮往聞東方與涂白陽看去,見他們兩人親密相依,聞東方對涂白陽呵護備至,只因聞見月對她言語稍有沖撞就

打得聞見月滿地找牙,這份維護愛惜,聞見月從不曾給過她,涂白陽這太子妃當得比她當年還要榮寵尊貴……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我有話想私下說。」馬幕兒忽然對涂白陽要求。

「不行,你心術不正,太子妃怎能跟你單獨在一起。」小君第一個不同意。延壽宮大火時,小君英勇救出董太後,受董太後提拔,現已是一等宮女,而宮女分三等,一等之後再上去就能任女官。

涂白陽詢問的看向聞東方,他也正皺著眉頭。她曉得他不放心,是不會同意的。

「彌有話就在這里說吧。」涂白陽對馬幕兒說,沒打算跟她單獨在一起。

馬幕兒見她不肯跟自己走,哭了起來。「我不是求什麼,是真有苦處,尤其之後又要到寮國,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但這話只能對太子妃一個人說,若此時不說那便一輩子都沒機會說了。」

見她這樣子,涂白陽也蹙了眉,只得心軟的對聞東方道︰「我只與她到一旁去,听她說完就回來。」

「那在外頭說兩句就夠了,我等你。」聞東方曉得她心慈,不可能不理,只得勉強答應。

小君見聞東方都點頭了,也不好再阻止,但瞪著馬幕兒的目光可是狠得很。

小君護主賣力是出了名的,涂白陽無奈,跟著馬幕兒到一旁的小池邊去。

「好了,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遠離眾人後,涂白陽道。

「好的,我要說的是……」她瞧了瞧一旁不淺的池水後,驀然朝涂白陽露出笑面夜叉的表情,接著猝不及防的抱著她往池里跳。

眾人遠觀後大驚,趕來後兩人已沉入水中,聞東方馬上跳下去救人,一干護衛見太子都入水了,哪敢遲疑,紛紛跟著跳水。

而池里這邊,涂白陽會游泳,此刻拚命掙月兌馬幕兒的鉗制,但馬幕兒也知她不怕水,但她一心要與涂白陽同歸于盡,所以死命抱著她不讓她月兌身。

自己即將要跟聞見月去寮國受罪,將來還得不斷遭受聞見月的毒打,她下定決心了,與其活得這般沒尊嚴,活得這般不如人,不如拉涂白陽同死,這也算是為自己解氣了。

涂白陽不知這女人瘋了,任她如何掙扎也擺月兌不了馬幕兒,但馬幕兒仍抱著她不斷往下沉,她不想死,她有愛她的丈夫,美好的將來,她不能死……

但她快撐不下去,不能呼吸了,她用力咬了馬幕兒的手,馬幕兒吃痛總算松開她,她得了空隙便往水面上游,哪知馬幕兒立即追上來,並且拔下頭上的發簪拚命

刺她的身子,涂白陽的雙手被刺得血流如注,無力再往上游。

「我既不幸,你也不該如意,你和我一起死吧!」馬幕兒重新再將她拉下水底。

在涂白陽失去意識前,彷佛見到聞東方焦急的面孔,他喚著她的名字,讓她不要離開,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