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穆言真覺得委屈極了,明明是他的莊子,可是想見某人,卻還要等人家通報,這實在太不象話了!他覺得自個兒應該教導某人規矩,不過一見到人,哪里還記得規矩,一心忙著在人家身上打量……沒法子,這個某人真的是美男子一個!
「我這個莊子果然很適合你,竟然將你養得氣色紅潤、神采奕奕。」
暗雲書似笑非笑的唇角一勾,「你今日專程來看我的氣色是否越來越好嗎?」
劉穆言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我在外頭忙得團團轉,你卻躲在這兒享受,實在令人很惱、很不爽!」
「此事成了,你就可以回京了。」
劉穆言怔楞了下,語帶懷疑的道︰「這是皇上的意思?」表面上,他因為不滿永安侯府的糟心事,索性自我放逐四處為家,事實上,他去任何地方都是皇上的意思。這麼多年了,他以為太後不死,自己一輩子都別想回京,沒想到這一切快結束了。
「皇上想讓你進戶部。」
「戶部……難怪皇上要我跟商賈打交道。」
「進了戶部,你父親就會上書請封你為永安侯世子。」
劉穆言又是一怔。他不得不離京多少為了永安侯世子之位,繼母與太後的娘家有著姻親關系,她生的兒子背後有個鎮國公府,父親就是不偏袒任何一個嫡子,也覺得繼母生的兒子將來承爵更能撐起永安侯府。只是大齊的爵位有個不成文規定,若非嫡長子犯下謀逆之罪,必由嫡長子承爵。不過,既然是不成文規定,嫡次子承爵也不是不可能,重要的是皇上點頭,而皇上不喜歡鎮國公府,父親只能暫時壓下此事,待將來見機行事。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劉穆言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若非這是我娘親的臨終遺言,我還不屑為了一個世子之位鬧得兄弟情分都沒有了。」他有兄弟,不像子璇是獨子,小時候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沒想到長大了,這成為他最大的悲哀。
「既然世子之位非要不可,那就別想太多了。」
「是啊,再想也改變不了兄弟相爭的局面。」
「你立了功,永安侯就知道唯有你可以撐起永安侯府。」
劉穆言嘲諷的唇角輕挑,「他啊,總是靠關系,不想憑自個兒的實力。」
「京中權貴何人不是如此?獨木難支,有牢不可破的關系幫襯,更能有所作為。」傅雲書倒不覺得靠關系有何不對,只是單有關系而無實力,不過是別人手上的一顆棋子,倒不如單有實力,總會遇到機會。
「難怪我爹喜歡你,總說你腦子比我靈活。」
「永安侯只是想拿我刺激你。」
擺了擺手,劉穆言道出今日來此的目的,「吳子鈺找上門了,如你所言,知道你有意跟吳家搶奪海上生意,心生膽怯。」
「你可有說服他改變心意?」
「你叫我說的我都說了,可是長期被上頭兩位兄長壓制,很難下定決心。」
暗雲書不慌不忙的一笑,「那就讓他見識兩位兄長有多囂張,若他不想抓住這個機會,這輩子都別想爭一口氣。」
劉穆言實在沒什麼信心。「若他還是不敢呢?」
「我相信你可以說動他。」
劉穆言稀奇的挑起眉,「你對我倒是挺有信心的嘛!」
「你也不願意讓鎮國公府一直壓著,不是嗎?」當初,鎮國公可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越之,只要娶了鎮國公府的女兒,永安侯就一定會上書請封他為世子。越之是個有骨氣的,不願意被鎮國公牽著鼻子走,遂找上皇上,皇上便讓他自我放逐四處為家,鎮國公就沒法子對他逼婚了。相對之下,他就幸運多了,因為祖父有先見之明,借著救命之恩訂下凌家這門親事,要不,在父親和祖父相繼辭世之後,他也只能無力反抗的任由鎮國公逼婚,娶鎮國公府的女兒。
呸了一聲,劉穆言恨恨的咬牙,「這個鎮國公真是討厭極了!」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說動吳子鈺。吳家不垮,皇上若是失了冷靜惹火鎮國公,鎮國公連皇上都敢動。」
「吳子鈺是個好人,若是吳家出了事,你會保他吧?」
「若他加入我們組織的海上商隊,當然保得住他。」他是利用吳子鈺,卻也在救吳子鈺,否則,吳家一旦出了事,身為吳家的子孫不可能幸免于難。
嘴一撅,劉穆言像在自言自語的嘮叨,「若能挑明,還怕他不加入嗎?」
「若能挑明,還用得著你費心思嗎?」傅雲書斜睨了一眼。「當心你的嘴巴,別失了分寸,不小心壞了事,你真的要一輩子四處為家了。」
瞪著傅雲書半晌,劉穆言忍不住搖頭嘆氣,「武將應該很直率,為何獨獨在你身上就變了一個樣……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敢壞了皇上的事。」
「你知道就好。時候不早了,你應該走了。」傅雲書為兒子挑了一匹小馬,今兒個要讓兒子獨自坐在馬上,他已經可以想象小包子歡呼尖叫的模樣。
「你又要趕我走?!」劉穆言真的很錯愕,當主人的竟然三番兩次被客人下逐客令,這未免太荒謬了吧!
「你還有許多事要忙。」傅雲書講得理所當然,若不是認識他許久,定會覺得他毫無私心。
「除了吳子鈺,接下來如何行動全看你了,哪有很多事要忙?」劉穆言帶著疑惑的眨了眨眼楮。「眼看平靜的日子就到頭了,明日我們索性上山狩獵。」
「不行。」
這個家伙不對勁哦!劉穆言狐疑的眯著眼楮打量傅雲書,「你在搞什麼鬼?」
「我們兩個盡可能分開行動。」
「這是為何?」
「若是出了意外,我們不至于同時遭罪。」
「不至于如此巧合吧。」
「這可難說,防範未然。」
是嗎?劉穆言還是覺得很疑惑,可是傅雲書決定的事,就是皇上也要退讓幾分,他還能如何?只能無比哀怨的模模鼻子走人。
「馬兒送來了嗎?」傅雲書迫不及待詢問傅岩。
「應該送到了,小少爺見了必然歡喜。」
「是啊,不愧是傅家的孩子,天生的武將。」傅雲書為小包子感到驕傲,一旦下定決心做什麼事,再苦也不退縮,這不禁教他想起小時候自己也是如此,只因祖父說傅家的孩兒不怕苦,就怕沒有機會證明自個兒是英雄好漢,所以在烈日底下蹲了一個時辰的馬步,他眉頭皺也不皺一下。
「真想早一點告訴他,他是傅家的男兒,是我的兒子。」
頓了一下,傅岩忍不住道︰「我覺得小少爺已經察覺到爺的真實身分了。」
暗雲書怔楞了下,「可能嗎?」
「爺可別小瞧小少爺,小少爺聰慧過人,看得明白,只是不願意道破。」
「如此說來,我若暫時丟下小包子忙差事,他也可以理解是嗎?」其實,他應該搬回城里了,畢竟好戲已經開鑼,誰都不能保證中途不會發生意外狀況,他待在此地,難保不會給妻兒帶來危險。
「爺準備搬回城里了嗎?」
「確實不能老待在這兒了。」一頓,傅雲書隨即做了一個決定——「先讓傅峷回城里,還有,讓傅峷催一下傅峻,為小少爺安排的侍衛先送過來。」
「是。」
「走吧,去馬廄看小包子的馬兒。」傅雲書完全是一個將孩子寵上天的父親,小包子若發現他是父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吳子鈺深知一直期待的好機會就在眼前了,加入傅雲書的海上商隊不但可以為自個兒爭一口氣,還可以讓他徹底擺月兌吳家的鉗制,可是一想到很可能因此被逐出吳家,難免心生膽怯。
其實,他被逐出吳家倒也無所謂,吳家看他就是多養一個廢人,若是將來父親死了,吳家只怕也是一腳將他踢出去,只是,姨娘如何是好?姨娘是良妾,吳家不能任意發賣,可一旦他被逐出吳家,姨娘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他唯一的牽掛就是姨娘,若是為了給自個兒爭一口氣,置姨娘于險地,他豈能心安?可是,若他這輩子活得像個廢人似的,姨娘死也不會瞑目。
左右難為,吳子鈺實在拿不定主意,索性找他姨娘商量。
「姨娘,我這輩子很可能只會有這麼一次好機會,可是,兩位兄長絕對無法容忍我與吳家搶奪海上生意,一旦他們得知此事,必然會將我逐出吳家。」吳子鈺充滿期待的看著陳姨娘,內心深處,他想抓住機會,但姨娘若是不點頭,他就只能放棄。
陳姨娘喝了一口茶,緩緩道來,「姨娘想先問你,武陽侯為何願意給你機會?」
怔楞了下,吳子鈺臉色沉了下來,「因為我姓吳?」
「是啊,若非你姓吳,他何必找你這個沒沒無聞又沒有交情的人?」
「可是,他並非一開始就找上我,而是我听到風聲,自個兒尋上門。」
「武陽侯說不定一開始就要你自個兒求上門,而不是他來找你。」
頓了一下,吳子鈺雙肩垂了下來,「姨娘是要我放棄這個機會嗎?」
「不是。」
吳子鈺不解的眨了眨眼楮,「不是?」
「姨娘只是要你看清楚,遇事要你多用點腦子,尤其跟武陽侯這樣的人做生意,你一定要有他看得上眼的好處。」
略一思忖,吳子鈺搖了搖頭,「我不明白姨娘的意思。」
「我看這位武陽侯是做大事的人,而他身邊多得是听從吩咐的人,不差你一個。」
吳子鈺恍然一悟,「我明白了,因為我姓吳,子璇兄給我機會,但是若想跟子璇兄長長久久合作,我就不能只是姓吳,還要成為子璇兄得力的助手。」
陳姨娘歡喜的點點頭,「你長大了。」
「姨娘真的贊成我與子璇兄合作?聯合外人對付自家人,就算爹因為疼愛,能夠原諒我一次,族里的人也不會放過我,更別說兩位兄長了。」
陳姨娘冷笑道︰「老爺不壓著你,你又豈會跟著外人一起做生意?」
吳子鈺苦澀的一笑,「吳家能有今曰全靠母親,爹能不壓著我嗎?」
「無論如何,你總是他的兒子,難道他就看著你一輩子沒出息嗎?如今他還活著,吳家可以賞你一口飯,將來他去了,吳家會如何對付你,他豈會不知?」陳姨娘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不必感到愧疚,今日你不與武陽侯合作,武陽侯也不會不跟吳家搶這門生意,有你沒你,武陽侯都會成為吳家強大的對手。」
吳子鈺感覺胸口的郁悶一掃而空,「是啊,越之兄也如此勸我,子璇兄已組織好商隊,無論是否有我加入,他們與吳家搶奪海上生意是免不了的。」
「海上生意的利益太大了。若非海盜猖獗,即使不是武陽侯,也會有不少人投入。」
「說起來,爹真是個了不起的商賈,完全不怕海盜的威脅。」
「老爺花了不少銀子養了一支護衛隊,就為了商隊出海的時候能夠護住貨物。」
「不管如何,爹能有如此魄力,就是不簡單!」吳子鈺真的覺得父親不得了,其實有不少商賈養護衛隊,畢竟走商總會遇到危險,可是一遇到殘暴狠戾的海盜來襲,平日再厲害的護衛也嚇得兩腿發軟,反倒是父親的護衛隊,還能夠奮力對抗。
唇角一勾,陳姨娘嘲諷道︰「說起來可笑,既然有魄力面對海盜,為何不能在夫人面前為你爭取權利?」
必于這點,吳子鈺也相當不解,何以爹獨獨面對母親之時特別膽怯?母親龐大的嫁妝給了爹做大生意的本錢,但母親娘家如今也全靠爹關照,如此說來,爹已經對得起母親了。再說了,爹要真畏懼母親,後院的小妾早該絕了,不過至今未見爹在上收手,只是不準這些小妾生下吳家子嗣。
「不說這些,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用顧慮姨娘。」
「我若與他們為敵,我擔心他們會折磨姨娘。」
「姨娘已經可以隨意走人了。」
一頓,吳子鈺想起來了,姨娘原出生書家門第,只是家道中落。姨娘早有婚約,可是爹看上姨娘,以勢欺人強要姨娘為妾,姨娘為了不拖累旁人,同意入吳家為妾,不過有個條件,過了二十年,她就可以隨意走人。
「我已經二十了。」
「是啊,他們只要敢將你逐出吳家,姨娘就敢跟著你走。」
「真的可以嗎?」爹對姨娘是真的好,姨娘放得下爹嗎?
「如今姨娘什麼都不想了,就盼著你有出息。」
吳子鈺的心一陣激蕩,「姨娘相信我,只要給我機會,我一定會有出息。」
陳姨娘為兩人各倒了一盞茶。「姨娘以茶代酒,敬你如願以償。」
「是,鈺兒絕對不教姨娘失望。」吳子鈺雄心萬丈的舉起茶盞與陳姨娘干杯。
母子兩人溫情脈脈,歡喜的描繪未來藍圖,以至于沒察覺到窗外有只「耗子」在听壁腳。
小丫鬟如兒一顆心慌亂的怦怦跳,悄悄往後退了幾步,便忙不迭的轉身急步往外走。這事若報告給夫人,她就可以進夫人的院子,再教大少爺瞧上眼,以後也是個主子了……
「啊!」她因為心急走得太快,以至于沒見到迎面而來的人,就這麼撞上了,害得自個兒往後跌坐在地上。
「哪個不長眼楮的,如此莽莽撞撞,趕著去投胎啊……如兒?」陳姨娘的大丫鬟馨兒一看清楚對方是誰,火氣瞬間消了。
「馨兒姊姊,對不起,我沒瞧見你。」如兒在馨兒的攙扶下站起身。
「教了你多少回,走路要沉穩輕巧。若撞到其他院子的人,有你罪受了。」
「我年紀還小。」
「你不是想當姨娘的大丫鬟嗎?還不機靈一點……對了,你急著去哪兒?」
「……我跟菁兒姊姊說好了,今日要去她那兒描花樣。」
馨兒聞言皺一下眉頭,「你不要老往夫人的院子跑,教三少爺見了就不好了。」
「知道了,以後我會少去瀟湘院。」
「好吧,快去快回。」馨兒轉身往正屋走去,心想,待會兒得提醒一下姨娘,院子里有不少丫鬟的心思都在瀟湘院,以後必須留心觀察院子里的丫鬟。
如兒大大的喘了口氣,嚇死她了,若被察覺,她就死定了,還是趕緊去瀟湘院報告夫人,等著夫人將她要到瀟湘院。
為了組織海上商隊,傅雲書忙得焦頭爛額,可是再忙,他仍會親自教導兒子騎馬射箭、練武強身,至于陪兒子讀書習字這種事,他還是留給凌玉曦,畢竟他只是兒子的武藝師傅,不該插手的還是別做,免得某人鬧脾氣……
其實,他很喜歡她鬧點脾氣,在他面前隨心所欲表現喜怒哀樂,感覺她更靠近他了。
流了一身汗之後,他會帶著兒子一起梳洗沐浴,然後兩人坐在園子里的八角涼亭,煮茶閑聊,說是閑聊,還不如說是一問一答,只是負責回答的凌霄喜歡東扯西扯說上一大串,而傅雲書再從他的一大串挑出某件事細細一問。說白了,就是為了讓他更了解兒子過去四年的生活。
晚膳前,傅雲書必須將凌霄送回去,不過今日是凌玉曦為他做例行性診脈的日子,凌玉曦會親自過來接兒子回家。
凌玉曦來到劉家莊子時,正好見到凌霄窩在傅雲書的懷里比手劃腳。
「那是我第一個布女圭女圭,有這麼大,娘親親自為我縫的,可是小狼也喜歡,夜里偷偷將它叼走,不小心弄壞了,我見了好傷心,一直哭,娘親就罰小狼在圈圈里面站了一個時辰,後來小狼好幾日不理我。」
凌玉曦一直知道小包子眉眼像傅雲書,可是今日見兩人靠得如此之近,才發現他們比她以為的還要相像,尤其笑起來會微眯眼楮的樣子根本一模一樣。
「小狼的脾氣也挺大的嘛!」
「小狼覺得娘親偏心,只給我縫布女圭女圭,沒有它的,故意跟娘親鬧脾氣。」
「原來小狼還是個醋醰子。」
「娘親是小狼的救命恩人,小狼最喜歡娘親了,像我一樣,我也最喜歡娘親了,娘親最厲害了。」
「我知道小包子的娘親最厲害了,不但會治病,還會做好吃的食物。」
「娘親還會上山采藥,娘親采過這麼大的靈芝。」凌霄張開雙手示意。
「這株靈芝也太大了吧!」
「就是啊,賣了好多銀子,我們的日子就越來越好了。」
暗雲書聞言心抽痛了一下。他知道他們初來淮州時,日子肯定不好過,畢竟岳父在京城惹上命案,這兒的官宦之家多少得到傳聞,岳父很難靠著一手好醫術在此地討生活。雖然過去積攢不少財富,可是一大家子的人要生活,若不省吃儉用過日子,轉眼就坐吃山空,也正因如此,岳父不得不將畢身所學傳授女兒,在此同時,也將一家子的責任全壓在她身上。
凌玉曦實在听不下去了,沒好氣的走過來出聲道︰「那時你還是個吃女乃的娃兒,哪知道靈芝有多大?」
「娘親!」凌霄一看見母親便歡喜的張開雙手,凌玉曦只好伸手將他抱過來,他撒嬌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不服氣的再一次張開雙手。「我知道,外祖母說的,真的有這麼大。」
「靈芝要真的那麼大,豈不是嚇死人了?」
「真的,靈芝就是這麼大。」
「靈芝是我采的,還是外祖母采的?」
「娘親采的。」
「我采的靈芝明明和碗口一樣大。」
頓了一下,凌霄無奈的歪著腦袋瓜瞅著她,「娘親忘了。」
凌玉曦傻眼了,傅雲書見了忍俊不禁的大笑出聲,當然,立即招來某人白眼。
「娘要給傅師傅診脈,你坐在一旁乖乖等著。」凌玉曦將凌霄放下來,轉身接過銀珠遞來的醫藥箱,在傅雲書身邊的石椅坐下。
凌霄一邊看著母親為師傅診脈,一邊按捺不住的道︰「娘親,我們今日留在這兒吃烤肉好嗎?」
「傅岩他們今日一早去狩獵,獵了兩頭鹿、三只兔子、兩只野雞,還有一頭山豬,我就想今晚不如吃烤肉,問了小包子,小包子很喜歡。」傅雲書連忙解釋,以免某人認為他使詭計想讓他們在這兒多待一點時間。「原本,我想將野味送到你那兒,可是想想,我的廚子做菜沒你好吃,卻更懂得處理野味。」
「娘親,我真的好想吃烤肉。」
凌玉曦懊惱的刮了刮凌霄的鼻子,「你這顆小包子不能吃那種東西吃太多。」
「廚子會另外準備一些清爽的菜蔬。」傅雲書可是做了萬全準備。
不答應兒子,好像太殘酷了,可是答應兒子,又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凌玉曦猶豫不決。「我們出門的時候,孫大娘好像要準備晚膳了。」
「傅岩可以跑一趟你們的莊子。」
「是。」傅岩一下子就跑得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