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回廊一端看著兩人笑語晏晏地離開,芹倩掩不住滿臉的妒恨。
「你那一臉嫉妒的模樣真難看。」芊蓮走到她身旁冷諷。
芹倩恨恨瞅著她,「我就不相信你對元帥真的連一絲動心都沒有?」那樣偉岸英俊、有勇有謀的男子,連她都忍不住動了情,就不信芊蓮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沒有。」芊蓮冷冷道。
「那你當初又為何會做了件衣袍給他?」芹倩質問。
「我只是想取悅他,藉此博取他的好感和信任,好進行陛下交代的任務。」
「可惜元帥根本不領你的情,你做的那件衣裳元帥從來不曾穿過,他身上衣物皆出自牧頌晴之手。」芹倩不留情地嘲諷。
芊蓮神色未變,淡淡開口,「他處處冷落我們,對你我的示好絲毫不領情,只證明了一件事。」
「什麼事?」
「他只怕早就知道我們是陛下派來的探子,所以處處提防我們。」
「他知道?」芹倩黛眉緊揮。
「否則他為何會連踫都沒踫過我們?」也只有芹倩這蠢貨才想不到這層道理,芊蓮冷笑一聲,接著說︰「你不是很嫉妒牧頌晴嗎?現下你報仇的機會來了,陛下下了道命令給我們。」
芹倩眸中閃過驚疑之色,急問︰「是什麼?」
*****
牧頌晴與上官鳳馳乘著一葉小舟泛游湖上,上官鳳馳讓小舟隨波飄蕩,碧波蕩漾,輕風徐拂,附近的一艘畫前還不時傳來絲竹之聲,曲調悠揚動人。
她極意地靠坐在他懷里,望著湛藍無雲的晴空,滿足地嘆息,「好舒服,真希望能天天來這兒泛舟。」涼爽的風消去了不少燥熱的暑氣。
「若是讓你天天來,久了就膩了。」
「那你天天看著我,會不會膩?」她仰起臉問。
他低笑的在她唇上一吻,「至少現下還不膩。」
與他情正濃,這樣的回答令她很不滿,「也就是說以後有可能會膩嘍?」
「你可以變些花樣想辦法不讓我膩。」他彎起薄唇,愛看她在意他的模樣。
「我腦子笨變不出花樣。」轉眸想了下,她揚揚眉,「說不定我會先對你膩了,你沒听過女人的心就像春天的天氣一樣善變嗎?」
他聞言黑眸微斂,抬起她的臉,「看來是我該想辦法變著花樣讓你不膩。」
「沒錯。」她得意地用力頷首。嘿嘿,想在口頭上佔她便宜哪有那麼容易。
他揉撫著她的耳垂,嗓音略略低沉了些,「那你說說我該怎麼做才好?」
「這種事要你自己用心想。」她的耳朵被他搓揉得泛起一陣酥麻,連帶地身子也跟著輕顫。
他刻意壓低嗓音曖昧地在她耳邊說︰「看來往後夜里為夫要更加賣力來討好娘子,免得娘子對我膩了。」
「別、別!」她急忙搖首,他現下已夠賣力了,更賣力她可是會吃不消。
「那你想要我怎麼做,嗯?」他的手摟住她,在她胸月復間輕輕滑動著。
她赧紅了臉,抓開他不安分的手,警告地嗔瞪,「咱們在外頭,你別亂來。」
「我什麼都沒做。」他無辜地表示。
「你還說……」方才他的手分明在挑逗她。為免他再胡來,牧頌晴索性往旁挪了挪,拉開與他的距離。
「過來。」他不滿地命令。
「不要。」她一口拒絕。
「你再不過來,我就要……」他伸手放在衣襟上。
見他似是要月兌衣,她羞惱地阻止,「你不要亂來!」
他挑眉,斜睨她一眼,「既然你不肯過來,那就別怪我……」他迅速月兌去身上衣袍,只留下一件長褲,然後在她驚愕的目光中,跳入湖中。
小舟微微晃了晃,她緊張地抓著船緣往水里叫,「上官鳳馳,你在哪里?」
他大笑著從湖里竄出,攀在船邊,將水甩向她的臉。「這湖水很涼。」
她笑著抬起衣袖擋著,「你不要鬧了。」
「想不想下來?」
「這兒有旁人。」湖上有其他避人,她不可能像他這般光著膀子下水。
「那里沒人,咱們去那兒。」他指著湖邊一隅,那兒種了一排綠柳,還橫生了許多樹枝,形成了一處隱密的角落。
說著,上官鳳馳便坐回小舟往那邊劃去。
坐在小舟上,見陽光灑在他健碩的身軀上,一身麥色的肌膚閃閃發亮,沒有一絲多余的贅肉,牧頌晴眯著眼想著,眼前這偉岸的男子是她的丈夫,心中忍不住充斥著一股驕傲和滿足。
與他四目相對,情意在兩人之間傳遞。
她抬起衣袖為他擦去臉上的水潰,唇邊的笑意比春花還艷。
忽地,月復中涌起一陣惡心,她急忙掩著唇。
「怎麼了?」上官鳳馳關切地問。
她搖搖頭,「不知道,突然間有些想吐。」
「先回去讓大夫瞧瞧。」
「應該不打緊。」她想下水玩。
他不放心,「身子要緊,若大夫檢查沒事,我再帶你來。」
*****
「我有兩個月身孕了?!」她瞪大眼,驚喜地望向站在床榻旁的上官鳳馳。
「是的,恭喜元帥和夫人。」大夫笑咪咪道賀。
上官鳳馳掩不住臉上的喜色,詢問些該注意的事情後,才吩咐陶總管送大夫出去,他坐在床邊握起她的手,「你也真糊涂,有了身孕都不知道。」
一手撫模著月復部,一想到里頭有她和上官鳳馳的骨肉,她的眉眼笑得都彎了起來。「你覺得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男孩是女孩都好。」只要是他們的骨肉,他都愛。他將手貼在她月復上,想感受一下她月復中的寶寶。「怎麼什麼動靜都沒有?」
「孩子才兩個月大,你希望有什麼動靜?」她笑道。
「也對,孩子若動得太厲害你也不舒坦,還是乖一點好了。」他對著她的月復部威嚇幾句,「乖乖,讓你娘少吃一點苦,否則等你生出來爹不饒你。」
她偎在他懷里,笑得闔不攏嘴,「你別嚇孩子。」
他叮嚀,「你以後可要當心點,別再蹦蹦跳跳,還有,暫時也別跳舞了,知道嗎?」
「嗯。你說咱們要幫孩子取什麼名字好?」
「我想想。」上官鳳馳噙著幸福的笑,認真垂眸思索。
*****
得知懷孕後,上官鳳馳便要人替牧頌晴補身,這一日也是。
蘭兒端著安胎藥回來,將藥遞給牧頌晴,「夫人,方才我在門口遇見陶總管,他讓奴婢轉告夫人,元帥命人帶話回來,說軍營中有事,今天會晚點回來,請夫人早點安歇。」
「我知道了。」牧頌晴接過安胎藥慢慢飲下。「琴兒、蘭兒,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我還不困,可以再陪夫人一會兒。」蘭兒說道,牧頌晴听了點點頭。
「那奴婢告退。」琴兒倒是累了。
琴兒退下後,牧頌晴拿出一件剛裁好的布料遞給蘭兒看。「蘭兒,你看這可會太小?」
蘭兒接過看了看,「似乎太大了些,夫人,我弟妹剛生出來時約莫只有這麼大,這衣裳恐怕要等孩子兩、三歲時才能穿。」她抬手大約比了個大小。
「是嗎?那我再裁過。」
「夫人有孕在身,別拿剪子,讓奴婢來吧。」蘭兒連忙從她手中接過剪刀,俐落地裁了塊大小適當的布料。
牧頌晴接過,拿著布尺量著,邊在上頭做上記號,哪里是領子,哪里要做成袖子,還有哪里要繡花。
兩人邊做邊閑聊著,想起蘭兒與自個兒差不多年歲,牧頌晴關心地問︰「對了,蘭兒,你也到該嫁人的年紀了,有沒有中意的人?」
蘭兒遲疑了下,搖頭,「沒有。」
兩人可說是一塊長大,牧頌晴從她方才猶豫的態度便听出她有話沒說,她瞅了她一眼,「還騙我,快老實招來,那人是誰?你說出來,我也才能幫你安排。」
「不是奴婢不想說,而是……那人似乎對我無意。」
「我猜猜那人是誰。」牧頌晴仰起臉,眸子轉了轉,笑問︰「是不是軍師?」
每回見到風水連,蘭兒總會特別矜持。
「夫人知道還問我。」蘭兒嬌嗔。
「我也不太確定,所以才問你,我听說軍師還未娶親,不如我讓元帥探詢看看他的意思?」說著,她掩著唇打了個呵欠,忽然感覺陣陣困意。
蘭兒輕嘆一口氣,「還是不要了,奴婢感覺得出來,軍師對奴婢並沒有特別的意思。」
「沒問你怎麼曉得,就像當年我每回見了上官鳳馳都有一肚子氣,後來不也嫁給了他。」她強撐著沉重的眼皮安慰道。
「奴婢覺得元帥必是早對夫人有意,所以才老愛拿話激夫人,引起您的注意。可軍師每回見了我,神色都平淡如常。」蘭兒也揉了揉眼。奇怪,怎麼突然間這麼睏……
「軍師那人喜歡把什麼事都藏在肚子里。」明白蘭兒的顧忌,她是怕提了之後萬一不成,日後見了面難堪,想了想,牧頌晴說︰「要不這樣吧,我讓元帥探探他口風,先不提你的事好不好?」
蘭兒這才點頭,「夫人,您點了什麼燻香?有股跟平常不太一樣的味道。」
「我沒點燻香呀。」牧頌晴嗅了嗅,隱約聞到屋子里有股奇怪的味道。她想尋找那股味道是從哪來的,一起身,雙腿忽然一軟,倒下昏了過去。
「夫人!」蘭兒想過去扶她,但才站起來,雙膝也一樣跟著無力,整個人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