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吻,既霸且狂,來勢洶洶。
她驚喘,細細碎碎的嬌吟無法抑制的由她的唇間逸出,卻悉數讓他霸道的吻給吻去。
直到,房門口突然傳來鍋子掉落在地上的巨大聲響!站在門口的不是應該端雞湯上來的吳伯,而是一個女人,一個偶爾會在關家出沒、或許勉強可以算是關大少的朋友的周嘉蓉。
此刻,周嘉蓉正睜大眸子看著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全身的血液幾要從她的身上流出,完全顧不得那灑落在腿邊的熱雞湯,間接燙傷了她裙下的小腿。
關晉終是停止了他的掠奪,沒費神去看房門口出了什麼事,反而神色奇詭的瞪著美麗奪目的夏熙。
剎那間,關晉意識到剛剛的自己正在對這二十二歲的女人做什麼,而清醒的下一秒,他皺起眉,冷冷的別開眼,卻恰巧看見門邊呆立著的女人。
他有些微的怔愣,還沒開口,對方已早他一步!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打擾到兩位,真的對不起……」周嘉蓉連聲道歉,腳步微亂的轉身下樓。關晉的眸掃過門邊灑了一地的雞湯,沒打算要喚住人,視線再度回到床上的夏熙。「穿好衣服,出去!」本來要說滾的,卻在舌尖處收了回來。
什麼?夏熙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他,完全沒法子回神。
剛剛說話的女人是誰?他是因為被那個女人撞見他吻著她,才這樣氣急敗壞的想趕她走?還是,他根本後悔踫了她?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這們翻臉不認人的趕她走,這算什麼?
關晉有點惱怒,起身,也不等她離開,隨便披了一件外套,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下樓去。
是情不自禁,他自動解讀。
因為太久沒踫女人,他再次說服自己。
所以,他才會該死的差一點就把夏熙這女人給生吞入月復……
不敢想象,剛剛如果沒有人出現在門邊,他會對這個被他吻得傻乎乎的女人做出什麼事來!
忍著傷口的疼,關晉快步下樓,看也沒看樓下的那些人一眼,繼續往大門外走。
「少爺,你要去哪里?你身上的傷口如果又裂開了可就不好,少爺!」
是管家吳伯焦急的嗓音,聲音越來越遠,像是跟在後頭追了出去。躺在大床上的夏熙下意識地扯過被子遮住上半身,咬著牙,睜著眼,靜默的望著天花板。
她的心怦怦亂跳,尚未從方才那差一點就要擦槍走火的激情中走出來,卻已經承受那刺骨的疼痛。
一滴淚悄然的自眼角滑下,她倔強的伸手抹去,落了再抹,抹了再落,就這樣一直重復到指縫間全沾滿著淚,再也抹不清為止……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會得到這樣冷漠無情的對待。
他那個樣子,像是討厭,後悔極了踫她似的。為什麼?他真的……很討厭她嗎?淚一直掉,卻哭得沒有聲音。夏熙起身慢慢把衣服穿好,再慢慢走出關晉的房間,回到吳伯替她準備好的客房去,鎖上門,她把自己用力的摔在柔軟的粉紅色大床上。
陡地,那壓抑許久的哭聲,隔著厚厚的被子悶悶的傳了出來……
夏熙已經七天沒有看見關晉了。可這七天里,他派人天天送禮物給她,鮮花、衣服、皮包、化妝品和一張無限卡,好像只要她開口,他連天上的星星都可以摘下來送給她。
今天更扯,送到她面前的是一輛白色BMW,陽光下,那車亮得耀眼,漂亮而堅固的車型,讓人很有安全感。
她全收下了,唇角掛著微笑,眼底卻一天比一天黯然。吳伯老說要她體諒他的忙碌,因為身為代關集團總裁的關家少爺,從早到晚總有忙不完的事,可是,她擔憂著他的傷,雖然她還對七天前的那件事感到生氣,卻無法不對他帶傷長時間在外頭工作這件事感到憂心。
尤其,她的直覺告訴她——這男人根本就在躲她。否則,兩個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房間就在咫尺之遙,說什麼她都不會遇不到他。
為了躲她,他受了傷也不在家好好休養,非得出門去工作,她無法容忍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
因此,她決定守在家門口,從早守到晚,就不信堵不到他的人。
一個晚上過去了,天都亮了,吳伯已經告訴她不只一次,關少爺今天不會回來了,無妨,她繼續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等,除了吃飯上廁所跟洗澡的時間,她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坐在門外。
風很大,她上樓找了一件更厚的外套裹住,繼續等。
天空飄起雨,她不在乎,那細小的雨絲挫不了她堅定的意志力。然後,亮亮的天空變黑了,別墅四周亮起了昏黃的燈光,吳伯喚她進去吃飯,快快扒完飯,連菜都沒吃一口,她又跑到門口坐。
「少夫人,少爺今天也說他不回來了,你就別等了,再這樣下去你會生病的。」吳伯不斷的在旁勸說。「不然,你進去等好不?這樣少爺回來你一樣看得見的,又何必在外頭吹風淋雨!」
「不,我要在這里等,你別再說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她這麼做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吳伯都會跟關晉報告,只有這麼做,他才有可能回來跟她見面!如果關晉還有一丁點在意她的話。
雖然他可能會很生氣,但無所謂。
她不怕他生氣對她吼,她只怕他為了要躲她而把身體給弄壞。
屢勸不听,吳伯也只能搖頭嘆息著往屋里走。
真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在斗什麼氣?一個躲著人家不見,一個非見到對方不可,唉,最可憐的是他們這些當下人的,主子斗氣,他們也睡不好,還得時時看臉色。
「吳伯!」夏熙突然喚住他,站起身來,一臉抱歉的看著眼前這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家。
「對不起,關于我的任性,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原諒我,還有上回偷跑的事,真的很對不住,我很抱歉,可是,我只是希望……你家少爺可以乖乖在家里養傷休息。」
「我知道了,少夫人,我不會怪你的,等會兒我就打電話告訴少爺你昏倒了,我想,少爺應該馬上就會回來了。」吳伯恍然笑了,對她點點頭。
關晉真的馬上就開車飛回別墅,一下車,高大的身影急速的往主屋奔去,卻在快要抵達大門時頓住了腳步。
他看見一個縴細柔美的身影正雙手抱膝的蹲坐在大門前的石階上,不是那個被吳伯說快要昏迷住院的夏熙是誰?關晉眯起眼,對吳伯的謊言感到不悅之余,不可否認的,方才那一路狂飆回來而一直提得老高的心,終是在這一刻得以喘息。夜風帶點寒意,天空還飄著雨,這個傻瓜就這樣坐在那里等了他一天一夜?如果他再不回來,如果她一直繼續這樣耗在那里,昏迷住院他看也是遲早的事。
他看見她的頭一點一點地,雙眸微閉,明明就累得快要撐不住了,卻非得見他一面不可,原因究竟是什麼?他不信,這女人是因為想他所以才這麼做,如果她真的想他,她該守的應該是公司大門,而不是家里的大門。
關晉走近,正要抱起她——
那個有點想睡、頭又很重的夏熙,卻在一個不經意的睜眼抬眸中看見了關晉。
「啊!」她詫叫一聲。第一個反應是微笑,然後想沖進他懷里,可看見他抿緊的唇瓣,她的心縮了一下,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的望住他。
關晉挑挑眉,在她沒注意他要做什麼之前收回了手。
「進屋去。」他說。
「我有話要說。」
「進屋去再說。」
「不,我要在這里說。」夏熙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抬眼面對他。「我可以搬出去,馬上搬,如果你為了躲我而不願意在家里養傷的話,我可以讓你看不見我。」
我可以讓你看不見我……
瞪著她,關晉腦海中不斷重復這句話,這讓他異常煩躁不安,想象著她如果真的故意不讓他看見她,他會不會氣得想要伸手把她掐死?
會嗎?
這答案還真是見鬼的難答!
她一直在他可預見的地方,打小就是,雖然他們在之後的十幾年都沒見過對方,但,只要他願意,他隨時都可以看見她,就算她在美國留學也一樣,可,她竟說她想讓他看不見她?
該死的……關晉不住地低咒,沒罵出口,只是眼神冷冽的睨著她。整整七天,那一日的擦槍走火都在折磨他的心志,忘不了,甩不掉,就算他找來的女人想滅火,那張臉也老是夏熙而不是當事人,讓他氣得大吼,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找來的女人趕走。
這就是他那一日不懂分寸的差點吃了這個小紅帽的下場。
「你最好馬上打消這個念頭!除非你想再讓我中一槍,或者干脆就死在那場槍戰中!」他實在不想因為她的愚蠢而讓自己受傷,但如果她真的再次從他身邊走開,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事。
這是宿命。因為有人把她交付給他。
雖說是一輩子,可是,他一直把它當成是暫時,他不能乘人之危,就算他真的要娶這個女人,也不會是因為別人的交付,而是你情我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