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隱隱地顫抖著,雙手緊緊抱住自己。「不要再這樣了,如果你真的連命都可以交給我,又為什麼要這樣躲著我?你是個大男人,還是黑道大亨的兒子,膽子跑哪去了?就因為那天你失控抱了我、吻了我,所以一直耿耿于懷嗎?你在擔心什麼?不是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嗎?抱我吻我根本就是遲早的事,我不懂……為什麼?你說過不討厭我,可是,也不喜歡,對吧?所以很後悔踫了我,是吧?」
關晉濃黑的眉緊蹙著。「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他一句也听不懂。
「一次說清楚,你究竟愛我不愛?」她仰起一張蒼白小臉,眼眸直勾勾地看著他。
這種問題,可以這樣大刺刺拿來問嗎?
愛與不愛,是這麼輕易便可以宣之于口的嗎?
「我說愛,你就信?我說不愛,你也信?」他不懂,為什麼女人一直要執著在這個字上,非得要男人說出口不可。別說他關晉根本不屑把這個字掛在嘴邊了,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對她的心意叫哪樁,要他說什麼?想著她,叫愛嗎?
思念著她好听又動人心魂的嬌吟,叫愛嗎?
想抱她,叫愛嗎?
他以為,那叫禽獸,叫欲火。
那,老是忘不了兒時那女娃的笑容叫什麼?十幾年過去,想起她心里便會覺得溫柔而踏實的感覺又叫什麼呢?
他以為,她是他的天使。雖然他是個惡魔,可是,她從來不嫌棄他,不怕他,還一再靠近他……
這麼傻的女人,又是為什麼?愛他嗎?這樣的感情是叫愛嗎?
剎那間的頓悟,讓他的心驀地緊縮,想確定,卻又不敢,只好怔怔的看著她半晌,若有所思。
「你說,我就信。」夏熙勇敢的迎視著他的眼。就算是謊言也好。她縮頭烏龜似地想著。
可惜,他只是用那黝黑的眸瞬也不瞬地看著她,遲遲沒有說出她想听的話。
他說不出口嗎?那麼,可以用做的吧?
想著,夏熙已經站起,上前兩步踏起腳尖,用她冰涼柔軟的唇輕輕地觸踫上他的,先是淺嘗慢舌忝,丁香小舌怯生生的在他的唇上移動,對方沒反應,這讓她有點沮喪,試著更深入一些,想著上次他吻她時的情狀,把舌尖試著探入……
這小妮子,是在勾引他嗎?
關晉沉眸斂眼,屏住呼息,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因這個稚女敕的吻而妄動不休,卻力持鎮定,壓抑得全身股份都緊繃不已。
可她呢?卻以為自己的吻完全吸引不了他,而更加努力的用吻來討好他,甚至將兩只縴細的手臂圈上他的頸項,將她柔軟芳香的身子抵靠在他的胸膛上……
該死的磨人呵!讓他全身上下涌起一股有如野生動物遇見誘人獵物時的饑渴,想要一口把它給吞噬殆盡。可他卻該死的得忍著!
否則,他將會把她給撕裂……
他會的,一定會。
而她這朵該死的縴細不已又純真的小花,將會被他親手給摧殘,再也綻放不出純真的美麗,他想,這絕不會是她真正想要的,但他想要的卻是把她給吃了,這一點絕對不容置疑。
所以他忍,希望她可以抽身而退。
偏偏,事與願違——
這女人竟當著他的面,動手解開上衣鈕扣!
關晉一驚,大掌扣住她亂來的小手,狠狠地瞪著她。「你干什麼?」
「月兌衣服!」她有點負氣地道,無法容忍自己的魅力被這個男人徹頭徹尾的漠視!太過分了!太可惡了!她就不信自己這朵人人眼中美麗的花,在這男人面前會突然變成一枝完全不入眼的雜草!
「這里是大門口!」他咬牙提醒道。
她是被冷昏了還是氣昏了?做出這樣的事不覺羞人嗎?
「我不在乎!」她仰高著漂亮的下巴,燦亮的眼寫明著她想要這麼做的決心有多堅定。
這男人,小的時候冷眼瞧她,不給好臉色就算了,現在既然說要娶她了,至少,他也得有點喜歡她,不是嗎?如果連抱她都不願意,那她究竟算什麼?
「不懂羞恥嗎?」他把話說得重,扣住她的掌力也不自主地加重。
「我不管了,不想管了,懂得羞恥,你就會答應抱我嗎?像那天那樣的抱我,吻我,要我?」夏熙霹哩啪啦的把心中的話全給說出來,說完了,卻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好吧,她其實是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只是不太想承認,很直接的想漠視罷了,尤其,此刻這男人正瞪大眼瞅著她呢,她是絕對絕對不能退縮的,反正說出口的話跟潑出去的水是一樣的,既然收不回,那就干脆咬牙認了,免得還要讓人看扁。
關晉瞪她,完全想象不出她哪來的膽,把這樣不知羞的一串話一股腦兒說出口而完全沒有停頓或猶豫。
他真把她氣瘋了嗎?
看來是的。那豁出去的模樣像是寧可跟他同歸于盡,也不要獨自苟活,哈,讓他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抑或是把她扛上床痛扁她一頓。
「你很想跳上我的床就是了,連尊嚴都可以不要了,是嗎?」關晉嘲弄的睇著她,說著,罩住她手的大掌倏地一個翻轉,用力一扯,把她上衣的鈕扣一整排給扯落——
「啊!」她嚇一跳,直覺的用雙手掩胸。關晉提唇一笑,黑眸邪氣的流連在她的胸口。
「遮什麼?不是想讓我看嗎?那就大方一點,否則會讓人家笑的!剛剛的膽量上哪去了?被狗叼了?還是被小鳥啄了?既然那麼不想要尊嚴的急著要跳上我的床,那就把你的決心跟勇氣拿出來!」
他是這樣解讀她的舉動?
夏熙睜大了眼,覺得視線有些模糊,緊抓著衣服的手輕輕顫抖著。
關晉不理會她變得更加蒼白的臉色,拉住她的手往外走。「走吧,我喜歡在車里做,在里頭你要叫多大聲就叫多大聲,完全不必客氣。」
夏熙想甩掉他的手,可是他的力道很大,是打定主意要把她拖上車、不容她反悔就對了。
她一手抓衣服,一手被他扣著,一整個人就像是被綁架,而明明她才是那個一開始吵著要他抱她的人。
「等等,你放開我!」
關晉的腳步停下,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怎麼?反悔了?」
「才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難得耐心的等著。
「你身上有傷。」
所以,現在她是在擔心他身上的傷,所以想忍住放過他就是了?
關晉很想笑。「放心,這樣的運動對我只是CASE。再說,我身上的傷並不是太嚴重。」
說著,他又扯著她走。
那一槍打偏了,只是一點皮肉痛,不過,關于那個膽敢對他開槍的人,就算死了他也會把對方的尸體挖出來踢幾腳!
「等一下!那個……」她又叫住他了。
「哪個?」關晉失笑,再次停下腳步,明知她在退卻,卻不打算這麼快放過她。
「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我們那樣了,就表示你是愛我的,要我的,所以,不管以後遇到什麼事,我都不會放開你,我會一直纏著你不放手,一直纏一直纏,就算你要趕我我也不會走的……」
真是……愛就要纏到底就是了?也不管人家煩是不煩?
當娃時是這樣,想笑就對人家一直笑,一樣不管人家想不想看見她這樣傻乎乎地笑,就是繼續堅持著,沒想到,長大以後也是這德行,嘖。
關晉挑挑眉,不置可否。
夏熙咬咬唇,繼續道︰「可是,如果你不愛我,就不可以對我那樣。我想說的是,我不是非得跳上你的床不可,我只是想知道……」
手機鈴聲驀地響起,打斷了夏熙接下來想說的話。
她懊惱的瞪著關晉,看他拿起手機接起,只听見他嗯嗯兩聲便掛斷,大手在下一秒自動放開了她。她望著那瞬間抽離的大手,體內涌上一抹空虛。瞧瞧,他把她丟得多輕易呵,完全不經思索的就可以把她給丟一邊,讓她的心有點受傷。
「我有事。」關晉看了她,又看了她酥胸半露的胸前一眼,啞聲道︰「把外套的拉鏈拉好再進屋里去。」
話落,關晉轉身離開。
夏熙追上前,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擺。「你要去哪里?我的話還沒說完!」
關晉沒有回頭。「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的,因為我沒時間對你怎麼樣了,所以你什麼都不必擔心,快進屋去睡覺,不要再做傻事了,我不會因為你一直在門口等我就愛上你,還有……我當然也不會因為抱了你就會愛你,對男人而言,這是兩碼子事,你最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