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暈黃,音樂低柔,薩克斯風款款低回吟唱著沙啞與深情,和清脆動人的鋼琴聲交織出‘LoveWillLeadYouBack’(愛會引領你回來)那首略帶憂傷與希望的曲子。
氣氛如此美,衣香鬢影、笑語隱約,在這樣的氛圍下,世界仿佛變得格外浪漫佣懶,好像再無現實這回事。
青青以一柄玉簪綰起滿頭青絲,清秀白皙的臉蛋有種很東方的美麗味道,就連愁眉苦臉的時候,都帶著淡淡的詩意——這完全不是她想要的形象。
‘我已經過了坐在吧台邊被男人搭訕的年紀了。’她輕啜一口‘大溪地之花’,香甜卻後勁十足的調酒滋味動人,可惜再好的調酒都沒法讓她心情好起來。‘唉,回家睡大頭覺還比較好一點。’
‘誰說女人單獨坐在鋼琴酒吧里就是等男人吊膀子?’玉艷無視幾名外國男人大拋‘媚眼’的熱情舉動,拈起一片洋芋片扔進嘴里,配了一口冰鎮可樂娜。‘就不能純粹是來放松一下嗎?他們有錢,我們也有,也許比他們更多上好幾倍。如果要拿錢買快樂,恐怕我們比他們更有資格。’
‘你……你是指花錢……買……’青青小臉一紅,結巴了起來。
‘我是指買個猛男過夜也不錯,但是可惜到現在為止,看到的男人沒有一個會讓我有想花錢的沖動。’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做過這種事。’青青白了她一眼,又灌了兩口‘大溪地之花’壓壓驚。
‘是啊,想完美擺月兌處女之身還真不容易。’玉艷表情看起來還很懊惱呢。
‘喂!喂!’青青又忍不住嗆咳起來。
‘嗨,介意我坐下來暍杯酒嗎?’一個愉快輕揚的男聲在青青身畔響起,她本能地抬頭,眨了眨眼。
‘隨便。’真奇怪,這里的椅子又不是她全包了,他想坐下來喝酒干嘛還要問過她啊?
玉艷在一旁捂住額頭,強忍住一聲申吟。天,她就知道這個法律條文啃過頭的書呆子沒意識到人家真正的意圖。
不過玉艷向來樂意看好戲,尤其今晚真的是無聊斃了,所以她也下介意待會看笑話。
那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緊身V字領衫,身材過瘦,方正的臉上還留著一小撮美其名為性感的短須,滿眼色迷迷的,還故意耍帥地拎了罐海尼根。
他以為他是布萊德彼特啊?
‘自己一個人來嗎?’他盯著青青笑問。
‘跟朋友。’青青抓過擱在玉艷面前的小籃子,無聊地吃起洋芋片來。奇怪,干嘛偏偏跟她攀談?她最討厭在下了班後還要絞盡腦汁跟陌生人想話題聊天。
‘你朋友長得也好美,很性格的樣子,不過我還是偏好像你這樣的古典美女。’海尼根男傾身向前,態度親昵。
‘是嗎?’她皺了皺眉頭,不著痕跡地往後避去。
‘我叫強尼,你呢?’他靠得更近。
不舒服的感覺更加強烈,青青冷起小瞼,微昂下巴,‘抱歉,我不想和陌生人聊天。’
‘別這樣嘛,來這里就是要放輕松一下,夜還很長,也許我能讓你改變心意,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很好玩,那里什麼都有……’他暗示地笑著,手試圖搭上她的肩膀。‘咱們去樂一樂。’
‘我沒有興趣。’她冷冷地道︰‘而且根據刑法第七十三條第五項,強迫他人行為得處有期徒刑三年以下,並易科罰金六十萬。性騷擾罪名成立可判兩年八個月有期徒刑,不得緩刑,不能易科罰金。’
‘呃?’他听得一呆,原本涎笑的臉登時微微顫抖,卻又想充男子氣概。‘別那麼嚴肅嘛,其實我也不過是想……’
‘尤其在公眾場合,只要有第三人者作證,得以將現行犯扭送進警局移交地檢署,且不得保釋。’她笑得好下危險。
‘嘿,我開玩笑的!真的,呃……我看見我朋友了……抱歉,失陪了。’海尼根男踉蹌艙跌下高腳椅,落荒而逃。
青青繼續嚼著洋車片。
‘哇塞!’玉艷睜大雙眼,生平第一次對她流露出深澡的敬佩和贊嘆。‘想不到呀想不到。’
‘我討厭男人留短胡子,而且瘦得跟排骨一樣。’青青冷靜地拿起另一片洋芋片吃著。
溫言聲除外,他的胡碴性感得不得了,每次看到他有點亂又不會太亂的暗青色胡碴,她就有股沖動想要模模看。
模起來會是什麼感覺呢?刺刺的,麻麻癢癢的嗎?上次和他激吻的時候,為什麼忘了模?
唉,上次被他激吻時忘的事情可多了。
‘了不起,我第一次覺得學法律也不錯,尤其民法這幾條真是酷到家了!’玉艷雙眼發光。
‘我瞎掰的。’她揚起一絲苦笑,搖搖頭道︰‘真有那麼保障婦女權益的法律條文就好了。’
‘真有你的。’玉艷眼底的驚嘆又提高八分。‘臨時想得出這麼流利的謊話,真不愧是律師。’
‘喂!’她又好氣又好笑,‘我們律師沒那麼糟糕好不好?’
玉艷挑眉,‘Sorry。’
‘哈羅,我可以跟你做個朋友嗎?’又一尾流口水的男人擠了過來。
青青正打算把手里的洋芋片砸到來人興奮的臉上,一個冷靜優雅卻危險的聲音如冰劍般劃過他們之間——
‘我不喜歡我未婚妻和來歷不明的男人做朋友。’
她霎時呆掉了,痴痴地望著溫言聲的臉龐,莫名其妙地,她的雙膝發軟,心髒狂悸,胸口迅速涌現了難以言喻的熱流和震蕩。
‘哈……’她極力想要鎮靜,卻怎麼也管不住拚命漾開的傻笑。
他簡直性感到不行,濃密微長的黑發在暈然燈光下微微閃亮,高大寬肩,胸闊窄腰,卻處處結實,尤其露在腰間的燕麥色襯衫和黑色長褲穿在他身上,就像個穿著休閑服飾的王子般,既優雅尊貴又從容隨興瀟灑。
斑大的溫言聲不僅在體型和氣勢上都遠遠凌駕在那搭訕男之上,他甚至只是微聳起一邊的濃眉,就有驚人的破壞力——她看見搭訕男結結巴巴地道歉,抓過自己的杯子溜回原先的座位。
扁是看青青目光完全黏在那高大男人臉上,隨便想想也知道那位就是她的思春對象——
玉艷在一旁靜靜地觀察,片刻後噙著一絲笑,扔了一張千元大鈔給酒保後便悄悄離去。
‘抱歉,讓你久等了。’溫言聲低頭對著她笑笑,隨即揚眉望向酒保,‘威士忌不加冰。’
青青直到現在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難掩激動和渴望地盯著他,‘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巧合。’他黑眸熠熠發亮,微微一笑。
‘哪有這麼巧?’她沖口而出,小臉驀地一紅,想起了‘一夜’事件。‘我不是存心要不告而別的。’
‘我可不記得你有留下只字片語向我道別。’他接過威上忌,眼神好不深邃灼熱。
‘呃……’她尷尬了一下,希冀地問︰‘你相不相信我臨時有急事?’
‘你臨時有急事嗎?’他盯著她,似笑非笑。
‘沒有。’她老實承認。
那一個難忘的夜晚,他整夜輾轉難以入眠,除了因為壁爐的柴火漸漸燃燒殆盡外,他的腦子和心里怎麼也無法忘懷她正甜甜地睡在他的床上,小巧清秀的臉蛋帶著作美夢時的傻笑,柔軟馨香的身子蜷縮在溫暖的毯子里,她長長的黑發如絲緞般散落在他的床上、毯子間……
溫言聲瞬間競起深深渴望,盼望她的發絲是纏繞在他的指問,散落在他的胸膛前,而她的臉蛋緊偎著的不是枕頭,而是他胸前的肌膚。
他被自己狂涌的情感嚇到了,完全不能正常思考,好不容易撐到天蒙蒙亮,他就起身抓過外套和靴子穿上,沖入雪地里瘋狂地晨跑起來。
他足足跑了兩個小時,繞了‘天使眼淚’島兩圈,途中停下來休息時,邊喘息邊對著「老漁家’櫥窗里剛初爐的甜甜圈大皺眉頭。
不過就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她甚至是個最枯燥無趣的律師,卻惹得他血液沸騰、脈搏狂悸。
他就知道,那一吻的影響力驚人。
好不容易他才恢復冷靜,說服自己一定得照原定計畫回木屋好好面對她,將事情說清楚,沒想到當他打開門發現她的背包和外套不見了,屋子里外都沒有她的芳蹤時,他的心髒迅速地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這種胸口抽搐揪疼的感覺前所未有,他這輩子也絕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所以他來到了台灣……找到了她。
‘呃……其實,我真的有不得不立刻離開的苦衷。’青青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老天!一個成熟理智的女人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一夜的對象?為什麼她以前讀過的教科書和課外書都沒教這個?
也許她該多抽出一些時間看看時下的言情小說才對,若是心底有個譜,此刻她的心也不會這樣慌亂,旁徨和顫抖。
她想要問他,關于那一夜的事,卻更想要不顧一切地趴上他的胸膛,先回味一下那悸動銷魂的滋味再說。
‘我很樂意听你說苦衷。’溫言聲啜了一口醇厚濃烈的威士忌,黑眸緊盯著她。‘我有一整晚的時間。’
她听得滿臉驚訝,不敢置信,‘在、在這里說?!可、可這里是公眾場合,很多人耶。’
‘你的苦衷有不可告人之處嗎?’他故意問。
‘一點點。’事實上是絕對不可告人。
‘說說看。’他大掌握著玻璃杯,湊近唇邊欲飲。
‘一夜這種事能當著人來人往的地方說嗎?’她臉紅到不行,但還是勇敢地開口道。
幸虧這里燈光夠暗,也許能夠稍微遮掩她的羞窘之色。
‘噗!’溫言聲嘴里的威士忌嗆進了氣管,‘咳咳咳……’
‘你怎麼了?還好嗎?慢慢吸氣、吐氣……有沒有好一點?’她心疼地連忙伸手替他拍背,暗爽地感受著他結實背肌散放出的溫暖有力;哎呀呀,模起來的感覺真棒啊!
但是她的記憶為何還是一片空白?完全沒有關于這好模肌理的印象?
‘你剛剛說一夜?’他終于拭去了咳得滿臉的酒漬,驚愕地瞪著她。‘你跟誰一夜?’
‘請問小木屋里還有第二個男人嗎?你不要跟我說你有復制人。’她不滿又傷心地瞪了回去。
什麼嘛,事到如今他居然不想認帳,表情還逼真成那樣,害她本來想要放過他一馬的,現在又覺得不要給他那麼好過了。
‘我如果那一晚踫了你,也不用天一亮就去晨跑了兩個小時。’他低沉地笑了起來,隨即疑惑地盯著她,‘你到底在說什麼?’
青青一呆。
‘可是我流血了呀!’她叫了起來,顧不得鋼琴酒吧里其他人好奇拋來的目光。
‘你流血了?哪里受傷了?’他神色微變,急促地問道,‘給我看看。’
轟地一聲,青青全身的血全沖到頭頂,臉紅到滾燙冒煙。
‘你、你開什麼玩笑?女孩子受傷的那個地方怎麼可以給你看?而且還是在這公共場所……’天,太刺激了,她忽然覺得一陣頭暈。
‘你有必要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他站了起來,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就往外拖,還不忘丟了張大鈔給酒保。
酒保樂得眉開眼笑,三杯酒就收了兩千元,多的他就自動當小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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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把我拖去哪里?’
青青一路大呼小叫花容失色,心兒狂怦亂跳,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太粗魯了可不行,雖然她被他搞得渾身發熱心跳加速,差點沖動失控地跳上他懷里,緊緊攀著他,隨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可是他倆畢竟還算是一對親密的陌生人,尤其這次她在清醒的狀態下,這樣很羞煞人的……
‘我的車上。’他簡捷有力地回道,將她帶到飯店對街的樹下,那輛四輪傳動的黑色休旅車門邊。
天啊,他的車——
青青膨脹過度的想像力又泛濫成災了,她差點噴鼻血出來,滿腦子都是關于‘車床族’的傳說。
‘我沒有太多的經驗,這對我來講太高難度了點,而且、而且我們才見第二次面,這樣會不會太快了點?’她怯怯地抗議。
溫言聲啼笑皆非,隨即狠狠白了她一眼。‘你放心,我們就算要做,也會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舒舒服服地做上二十四小時。’
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她捂住賓燙的耳朵尖叫。
他又氣惱又想笑,但是有另外一股發自體內深處的熱浪瞬間在胸口爆發開來,溫言聲動作敏捷地將她壓抵在車門上,寬闊的肩頭整個籠罩緊迫住她柔軟的身體。
意識到他緊繃灼熱的肌肉力量,青青陡然驚覺他想做什麼,心頭一熱,本能地尖叫一聲——
‘等一下!’她還沒準備好……
可是來不及了,他俯迅速吻住了她。
她的尖叫驚呼在剎那問被觸電般火熱的大浪席卷淹沒,他的唇熱切地輾轉吸吮需索著她,在濕熱柔軟與喘息問,熱力瞬間上揚,還繼續不斷加溫中……他的大掌穩穩地托扶住她的後腦勺,另一手撐在她與車門之間,濃厚的男子氣概深深籠罩住她。
青青覺得全身軟得跟融化的女乃油沒兩樣,可是他的唇、他的吻……天啊!她覺得自己連骨頭都快酥掉了。
她喘息著仰高頭,迎向他熾熱的吻,覺得雙腿問奇異地潮濕熱燙起來……
天。
她覺得自己的衣服居然沒有自動松開滑落還真是奇跡!
盡避胸腔里的空氣已經殘存無幾,她迫切需要呼吸新鮮空氣,但是他的吻就像魔咒般教人情不自禁沉醉其中,也許她會因為這個熱情銷魂的吻而斷氣也說不定。
溫言聲終于放開了她,深邃的黑眸里有著明顯的火焰未褪,混合著渴望與自制的復雜光芒,胸膛急促地起伏著,盡避唇離開了她的,下半身卻熾熱地緊抵著她,依舊不舍得稍放。
她怔怔地、痴迷地仰望著他,小手緊緊攬著他的襯衫,想要他再多做些什麼,卻又矛盾地希望他能稍稍退開一些空間,好讓她亂七八糟震蕩悸動的心緒恢復平靜。
‘我改變心意了,也許休旅車的空間夠大。’他沙啞地低語。
她渾身掠過一陣陣顫抖酥麻的栗然,‘你……你是開玩笑的吧?’
溫言聲俯,將臉龐深深埋入她香軟的頸項間,愉悅地低笑了起來。
‘笑、笑什麼?’她心頭一熱,被他醇厚如咖啡、又像烈酒的男性笑聲撩撥得腳發軟。
‘你真可愛。’他的寬肩微微顫抖,聲音里掩不住絲絲的笑意。
‘喂。’她害羞又尷尬,怯怯地推了推他。‘你先把身體移開一下下啦,我、我有點喘不過氣。’
‘為什麼?’他抬起頭,壞壞地對她微笑。
她小臉又是一陣滾燙。那個‘為什麼’就在他的褲子里不斷變大,除非是他在胯間藏了支巨大的手電筒……不過無論是誰,突然擦槍走火都不是好事。
‘這樣我沒辦法冷靜思考。’她勉強擠出一句話。
‘那很好。’他滿意地道。高大結實的身子還是緊抵住她,但也體貼地稍微松開一絲絲距離——大約兩公分。
她那麼縴瘦小巧,他輕易就可以壓壞了她,這點不能不溫柔當心些。
‘我現在突然很想參觀你的休旅車。’青青紅著小瞼,試圖轉移話題,‘這是你父親遺留給你的東西之一嗎?’
溫言聲高大的身體驀地一僵,然後迅速放開她,青青頓時感覺到一股如釋重負和深深的悵然若失。
沒有他結實溫暖的身體保護著,她忽然感到異樣的清冷孤單……和空虛。
‘上車吧。’他替她打開車門,伸手將她撐扶上休旅車的座椅里。
在他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之際,她不禁暗暗咒罵自己的白痴。
他和他父親的感情明顯不睦,也許還有什麼誤會,她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萬一把他氣走了可怎麼辦?
‘對不起。’待他一坐人身邊,她就慚愧地道歉。
‘不是你的問題。’他的頭向後仰靠在椅座靠背上,長長吁出了一口氣。
‘你想談談嗎?’她柔聲問道,‘如果心里有不舒服的事情,說出來會好過一點。’
‘沒什麼。’他深邃黑眸凝視著她,每一次都令她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難道他的雙眼就像人家所說的會放電那樣嗎?
‘我阿爸常說,煩惱的事情就跟田里的雜草一樣,如果放著不管的話,它就會越長越多,還不如干脆一點該拔的就拔,拔完了就干淨了。’她的語氣听起來隨意,卻是別有深意,邊小心地注意觀察著他的反應。‘拔完雜草後,就會有一種大汗淋灕卻很痛快的感覺喔。’
溫言聲的心微微一震,眼神復雜地瞥向她。
‘不過我媽也說了,人會煩惱就是因為飯吃得不夠飽,覺睡得不夠好,太陽曬得不夠多。其實人生短短數十年,不過就是求三餐一宿,有很多事情想再多也沒用,有些事情不去想也不會少塊肉……只要去想過一天就賺到一天,就會覺得很快樂了。’
‘可以這麼簡單嗎?’他眼神略顯迷惘。
‘當然可以,只要自己活得很開心,管別人怎麼想?怎麼說?’她嫣然一笑,‘人生的滋味各自品嘗,有的愛甜的,有的愛咸的,青菜蘿卜各有所好,只要自己覺得舒服高興就好了。’
‘但是伯父、伯母對于危機處理的態度大不相同呢。’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如果是你,你偏好哪一種?’
‘我呀,我是綜合體。事情能夠處理的就痛痛快快處理,至于成敗如何,那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努力過也就可以了。’她吐了吐舌,‘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遲遲無法成為律師界明日之星的原因吧,哈哈,太懶了。’
溫言聲不由得被她的自我調侃逗笑了。
‘對了。’她再也忍不住地伸出小手,輕輕地撫模他布滿胡碴的臉龐,‘你是因為失戀還是出自習慣留了滿臉胡碴?’
‘我是天生男性荷爾蒙旺盛,胡碴怎麼也刮不干淨,長得又快,一天得刮兩遍胡子才行。’他摩挲著硬根觸掌的胡碴,微微放松了些,笑笑道︰‘怎麼?你不喜歡胡碴太多的男人?’
‘我覺得很性感。’她傻笑,心口怦怦然。
難怪人家說偏愛偏愛的,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會偏心,像剛剛那個來搭訕的胡須男就被她嫌棄到不行。
但是溫言聲不一樣,她只要一看見他,就打從心里笑出花來。
‘不像同性戀嗎?’他逗著她。
‘你要記到幾時?因為你先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動不動就要王牌律師告掉眾人狗頭的氣勢,誰曉得你居然會長得這麼……性感。’她老實道。
‘我也沒想到「王冠」會派一個根本不像律師的小律師來,但是卻大膽到硬賴在我屋里不走,還把我的頭等藍山暍掉一壺。’他揉揉她的頭發,微微一笑,眼神里浮動著隱約笑意。
‘誰教你不肯分我吃炖牛肉,小氣鬼!’青青對他扮個鬼臉,背脊因興奮而輕顫著。
這就是在打情罵俏嗎?滋味好到令她會上癮,以後她不會動不動就取笑田僑里那些鄰居女孩跟男朋友講話時的嗲樣了。
‘霸道強行進駐民宅的人可不是我。’他笑著提醒她,隨即嚴肅地皺起了眉頭,‘以後不準你再這樣做。’
青青胸口一痛,心髒直直往下沉去,‘你是說……’
不要她再去找他,打擾他的生活嗎?
‘不能再對第二個男人,任何一個客戶做這種事,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萬一吃虧了怎麼辦?’他眉頭打結,不悅又憂心地道。
她眨了眨眼,糾結抽痛的心髒瞬間松弛了開來,一陣強烈的釋然感沖刷過她的全身。
呵,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我的臉都給嚇白了,還以為你以後不要再看到我哩。’她驚魂未甫地拍著胸口,順順氣。
他一怔,隨即失笑。‘傻瓜。’
‘傻瓜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還是你的意思真的是……’她擔憂得喋喋不休,下一瞬間被他熾熱的唇辦封住,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