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晚五,不不不,是朝八點半晚五點半,單耘疾的上班族生涯在星霽島上的高階主管辦公室展開。富士丸靠岸,星霽島休閑旅游勝地盛大開幕,他穿上西裝打領帶,職稱是特別助理,職務是協助綠川副總裁處理星霽島上公務。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單耘疾總算體認到。白天,他和琉光在同一間辦公室工作,可他想親親她抱抱她都不行,因為中間杵了個綠川優人,好不容易支走綠川優人,可惜小妮子超不解風情,抱了疊卷宗公文找他吃飯,怎麼吃?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報告,他實在倒盡胃口。
而現在更不得了,幾天前,綠川秀人從美國飛來,那家伙簡直是世紀超級大青番、超級大白目,你看你看,午休時間一到,琉光前腳踏出門,後腳辦公室大門被一腳踹開——
「是誰準你擅自修改我的企劃案的?!」秀人怒氣沖沖、怒發沖冠,他雙眼冒火,兩手撐在單耘疾辦公桌兩側,大有掀桌揍人的氣勢。
單耘疾覆額申吟,「喔,你有沒有試過一天不大叫,我的耳朵快聾了。」
秀人火大,他跟他談正事,他老愛轉移話題,他狂吼,「你一個小小特助,憑什麼修改我的企劃案,美東旅館業是你熟還是我熟啊?」
「對,你是老大,你最熟,你要五分熟還是八分熟都隨你的便。」單耘疾瞟他一眼,懶洋洋的推開椅子站起。午餐時,琉光要到餐廳試吃飯店新菜色,他趕著去會美人兒。
「你……」秀人怒不可遏,拳頭握緊。
「好心奉勸你,注意心血管疾病、過勞死和中風唷。」單耘疾咧嘴一笑拍拍他的肩膀,秀人背脊僵硬、眼神雷電交錯,單耘疾看苦那扇搖搖欲墜的高級檀木門板,對他嘖嘖嘆氣,「喂,老大,你要嘛乾脆把門拆了,要嘛找人把門修—修,這門快爛啦。」
秀人橫眉倒豎、齜牙咧嘴,他一把抓起單耘疾的衣領,咬牙切齒如獅吼般,「你這株憑空冒出的菜頭,少給我裝瘋賣傻,我管你叫單疾還是雙疾,別以為有琉光罩你就沒事,惹火老子我,給你照三餐打!」
「大人,你已經照三餐吼了。」單耘疾掏掏耳朵,完全無視於秀人亮在他眼前的大拳頭,他涼涼地說︰「還有,我知道你能干、你厲害,你精通多國語言,為了前進中國還苦練中文,不過,我的姓是念ㄕㄢ,那是破音字,跟單數雙數沒關系,搞清楚再吼好嗎?」
轟!秀人火山爆發,一手抓著單耘疾的領口,磨拳霍霍向單耘疾。
眼看秀人拳風虎虎,優人趕緊從背後架住他,「秀人,你要干麼,你瘋了嗎?」他這老弟不是這麼沖動暴力的人啊,怎麼就是和單疾不對盤呢?
「哥,你放開我,我一定要教訓這家伙!」ㄏㄡ,敢不把他放在眼底,他今天要教教這家伙,讓他知道綠川飯店不是他想進就進的!
「別露出這種小孩子玩具被搶的表情好嗎?」單耘疾笑笑,聳聳肩膀,故意很屌的刺激他說︰「想揍就揍啊,要是光看到你在我臉上留下傷痕,你猜她會怎樣?」
哇!正中紅心,秀人青筋暴露,目露凶光,不過口氣卻凶巴巴的,「怎樣,我是他哥,你不過是個特助,他、他當然站在我這邊,而且本來就……就是你理虧,哼!」秀人撇開臉,沒松手,不過抓人的力道卻輕了。
單耘疾挑眉不反駁,他講得那麼心虛,任誰都听的出來那是自我安慰。
優人懂了,秀人是在吃醋,不過這不能怪秀人,因為優人自己也是。
單疾才剛進公司,就獲得琉光全然信任,事事和他商量,上下班形影不離,如此的親昵,他們和琉光一起長大,工作四年,都還不能讓琉光放下警戒心。
而且他上班時間喊琉光叫「光」,光耶,他們兄弟還停在稱謂副總裁的階段,怎麼叫人不惱呢?!
「放開他吧,秀人。」優人幽幽嘆氣,世事難勉強。
秀人重重瞪了單耘疾一眼,重重地放開他衣領。
單耘疾理理歪掉的領帶,覺得這對雙胞胎兄弟真可憐,不知道琉光是因為有秘密,才會那麼郁卒,但他們卻以為琉光不喜歡他們,而琉光也悶,完全不懂人家的心。
「你們啊,對光那家伙太客氣了。」單耘疾大發好心,按著兄弟倆在沙發椅上坐下,秀人瞪他,他不介意,反而大笑,「你要是把對我的沖動放到光身上,保證她招架不了。」琉光外強內柔,表面上冷冰冰,事實上禁不起人逗。
「什麼意思?」優人就理智多了,單耘疾話中有話,他想明白。
「別對她客氣禮貌、別去想她的身份、別理她的規矩、別把她當副總裁,你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怎麼做就做到底,死皮賴瞼一點。」單耘疾諄諄教誨,叫優人秀人听得傻眼,死皮賴臉?琉光會生氣啊!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厚臉皮嗎?哼!」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至理名言,結果呢,簡直狗屁不通!秀人雙手抱胸,藐視地瞥他一眼,不以為然。
「是啊是啊,我特別嘛,所以她才跟我好,不跟你們好咩,小、孩、子——」單耘疾笑著猛戳秀人的額頭,氣得他張牙舞爪,狂吠。
「啊?!你叫我什麼?你這個……嗯唔……」
優人冷汗直流,趕緊拉住他搗住他嘴巴,連忙陪笑臉又問單耘疾,「死皮賴臉,OK,我們知道了,然後呢?」
這還差不多嘛,翠耘疾點點頭,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最好呢,偶爾威脅威脅她,她沒像你們想的冷血,其實她很怕人威脅的。」連威脅都出來了,優人秀人搞不懂,一頭霧水,單耘疾看兩人目瞪口呆,覺得好笑,光是琉光就招架不住,如果他們踫到的是永夜的地神寧槐,豈不是當場被冰成雪人?!
單耘疾大發慈悲心,開班授課,「最後附注一句,她並沒有看不起你們,所以,真的,別太在意身份,越是在意,就越走不進她的世界。」下課嘍,他揮揮手,瀟灑關門離去,剩優人秀人兄弟倆面面相覷。
那……現在是要怎樣?
獨棟花園雙層別墅,家具設備一應俱全,這里是琉光在星霽島的住所,這里也是貓咪的天堂,貓咪好開心,吃飽過後拍著脹脹的肚子,在高級土耳其地毯上搔耳朵打滾,啊!福氣啊。
它的新主人好愛它,怕它餓著,特地添購自動喂食器,準備了可媲美人類五星級大飯店美食的最最頂級貓罐頭當午餐,天天幫它洗澡,好溫柔地幫它梳毛剪指甲,哎呀呀,哪像它的舊主人,就只會靠它泡妞,它真愛它新主人,她的聲音好好听,尤其是在叫它時——
「小秘密……」
貓咪眨眨眼,從地毯上翻起身子,搖搖擺擺跑到門口舌忝著琉光的腳踝。
「你真是愛撒嬌。」琉光將它抱起,摟在懷中,寵愛的貼著它的胡須臉,「你吃飽了啊,我還幫你帶了魚耶。」她將裝了紅燒魚的塑膠袋提高在小秘密眼前晃了晃。
小秘密開心的伸爪子去抓,琉光將袋子拎高,笑問它︰「你還能吃啊?」
能啊能啊,再來十條魚都能!小秘密盯著紅燒魚,瞳孔放大、眼楮閃亮。
琉光抱著它到廚房去,找盤子裝紅燒魚,她快樂的蹲在地上看小秘密吃魚,她微笑說︰「多吃一點,多吃一點才會快快長大。」
「你啊,這樣寵它,它不會長大只會胖死。」單耘疾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
小秘密抗議的喵嗚一聲,轉而蹭著新主人的手心向她告狀。
「你是怎麼進來的?」琉光驚訝,他怎麼老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
「你門沒關好。」他無辜地攤攤手。才怪!他是靠莫逐日發明的萬用電子鑰匙解鎖開門。
「你蹺班。」琉光冷眼皺眉的瞪他。
「你不也是。」單耘疾四兩撥千金,把話踢回去。不蹺班,哪有時間和她獨處啊!他走過去同她一塊蹲下,擾著小秘密耳朵,吵得它不能好好吃魚。
「不一樣,我是老板啊。」琉光不悅的雙手擦腰。
「我跟老板交情匪淺啊。」他說的得意揚揚,煞有其事,「我啊,知道我們老板偷偷養了一只貓,那只貓呢,在不久的將來會變成世界上最肥的貓,我還知道,我們老板笑起來好可愛,生氣也很可愛,罵人就更可愛了,她的嘴唇很甜,比提拉米蘇還可口……」
「夠了喔!」琉光生氣打斷他,他越講越過份,她臉紅的都快燒起來了。
單耘疾望著羞窘的她笑,他清了清喉嚨,正經八百的繼續說︰「而且啊,我的身份特別,我還是我們老板的——的——」他故意把話尾拖長吊她胃口,看她緊張的樣子,他好得意、好愉快,他最愛欺負她了。
「的什麼?」他遲遲不說,她看向他月兌口問。她的胃繃緊,喉嚨乾啞,心中惱自己,怎地沉不住氣。
「好朋友呀。」他微笑,悠悠然的說。
「臭美,誰跟你是好朋友!」挪開視線罵他,她口氣不太自然,她心底有點失望。
「如果不是好朋友,那是什麼?」他松開那只火大想咬他的貓,雙手扳過她的臉龐,他深邃目光令她顫抖,她想逃避卻無所遁形,他手指輕磨著她的下巴,她感覺神經戰栗,他低啞迷人的聲音又問︰「你覺得……我們像什麼?」
他問,她心驚。
熱帶島嶼下起午後雷陣雨,窗外雨聲浙瀝瀝,就像他問的話,一句一句打在她心口,她難以喘息呼吸。
他神秘、他突然出現、他吻過她、他成為她強力助手,可是他們究竟算不算在交往,琉光不知道,她不曾有過機會去體驗少女情懷,更別說戀愛,他吻她是因為喜歡她嗎?她不知道也不敢問,那麼她呢?她喜歡他嗎?
她不知道。
星霽島綠川飯店頂樓,高級主管辦公室內一片平靜沉寂,偶有敲打電腦和翻閱文件疾筆振書的沙沙聲,然後掛在牆壁上的大鐘重重敲了十二下。
「午休了!」單耘疾伸了個大懶腰,看了眼時鐘,暗暗嘆氣。他這認真守時的模樣要是讓永夜的人看見,肯定眼珠子掉出來,笑掉大門牙,當自己公司的老板在混水模魚,替別人工作倒很賣命。
秀人從外推開門,露出一張臉,眼楮巡了辦公室一圈,他出聲問︰「哥,去吃飯?」
優人抬頭看時間,對秀人點點頭,「好。」腦筋一轉,他回過頭去看琉光,「副總裁……」他出聲,琉光疑惑抬頭,優人吞了吞口水,不行不行,要大膽一點,他故做輕松的開口,「琉光,一起去吃飯?」
單耘疾挑眉,不錯嘛,有進步。
「你們去吃,我還有事。」琉光簡潔有力的回絕,繼續埋頭工作。
優人尷尬,秀人接棒,「琉光,事情可以下午再做,先吃飯啊,我在Colorful有訂位……」
琉光頭也沒抬,直接把話截斷,「謝謝,我很忙。」
秀人臉上掛了幾條斜線,再接再厲,「在忙什麼?吃過飯後,我可以幫忙做。」
琉光冷冷的聲音說︰「不必。」三振出局。
秀人沒轍,頓時氣氛僵硬,單耘疾背倚皮沙發,雙臂抱胸,頭朝天花板,咳聲嘆氣,「哎呀,看來又有工作狂要卯起來不吃飯,記得要喂貓吃飯,自己卻……」
「單疾!」他居然提起她的貓!琉光雙目如機關槍掃射向他,赫然低吼。
優人和秀人嚇了一跳。琉光情緒很少激動的耶。
「琉光,你養貓啊?」優人听力好,吃驚的捕捉到單耘疾話中字眼。
「啊?喔……我……」琉光心虛,眼神飄,說話吞吐。大男人養貓,像話嗎?不不不,她絕不能承認,可是……她瞪向單耘疾,他痞痞笑給她看,大有你說謊,我一定揭穿的意味。
琉光很勉強的點頭,囁嚅道︰「我撿到一只小貓,所以……」
「你真的養了一只貓喔!」秀人嚷著沖到琉光桌前,他好訝異,琉光居然會養寵物,他以為她很冷血沒愛心的說。
琉光回避他的視線,心中惴惴不安,看吧,都說男人養貓很奇怪,要是他們懷疑她……
「貓咪很可愛,我媽也養了一只貓。」優人溫和的出聲說。夏子夫人在幾年前搬離綠川大宅,養貓是最近的事,所以琉光不知道。
琉光詫異,「你覺得貓咪很可愛?」優人喜歡貓?他不質疑她養貓嗎?
「是啊,上次我們去看我媽,那只貓好黏人、好愛撒嬌,好喜歡人家陪它玩,我媽把它養得肥肥的,抱起來好舒服。」秀人也聊起養貓經。
「你媽那只貓是母的對吧?」單耘疾調侃的說︰「它纏你,是把你當對象,小心它發情你貞潔不保。」
「你又知道了,關你什麼事!」秀人對單耘疾低咆,這家伙思想不乾不淨,說話讓人听了就有氣。
「不過,它是只母貓沒錯啦!」優人涼涼的撇下一句。
單耘疾大笑,秀人咬牙氣死。
為了轉移注意力,秀人扭頭口氣不佳的問琉光,「那你的貓呢?它幾歲啊?」
「喔,它啊……」他口氣很沖,琉光被問的很突然,她有點傻住,毫無防備,她楞楞的說︰「我是撿到的,不知道幾歲。」
「是幼貓嗎?」優人問,並且建議她,「幼貓若沒有母貓照顧,很容易生病,你有沒有抱它去打針?」
「應該不算吧。」琉光偏頭想,能吃魚,就不算幼貓吧。「不過打針的話……」她忽略了,因為單耘疾之前沒說,她也沒想到。
「那我們帶它去打針吧。」秀人順理成章的提議,琉光怔怔地望著他,她找不到理由拒絕。
「對啊,我們先去吃飯,再一起帶貓咪去檢查打針。」優人微笑,和秀人一搭一唱。
「可是……」琉光不安,她和他們的距離一下子縮短,她不由得恐懼起來。
「可是什麼,吃飯皇帝大啊。」單耘疾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她一猶豫、一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式,優人和秀人就會退縮,那不是前功盡棄。
手機鈴聲響,是秀人的,他接起來,是餐廳打來確定是否要保留位置,已經十二點多了。
「好啦,快點走,要不然位置就被取消了。」單耘疾慫恿,琉光被他推著走出半辦公室,她真的很不安,單耘疾握著她肩膀,對她鼓勵的低笑,在她耳邊輕語,「膽小表,才一頓飯,又不用你月兌衣服,他們不會發現你是女的啦,而且,如果真要你月兌衣服,就憑你的身材,嘖嘖,他們也很難發現你的性別吧。」
琉光氣煞,重重捶他一記,單耘疾大笑,優人和秀人也笑了出來,真不知單耘疾對琉光說了什麼,他們還是挺羨慕單耘疾,要到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和琉光像這樣打鬧開玩笑呢?
「喂,討厭鬼,又沒人請你,你跟來干麼。」車上,秀人臭著一張臉。
「我請我自己啊,誰說只有你可以去Colorful吃飯。」單耘疾臉皮可厚的,才不會因為他一句話就下車咧。
「那你等會不要跟我坐同桌,位置是我訂的,這總沒錯吧!」秀人洋洋自喜,嘿嘿,他還是找得出辦法來的。
「那有什麼,不跟你坐也好,以免我得厭食癥。」單耘疾悠悠然說,看秀人氣得吹胡子瞪眼楮,他掀掀眉毛接著說︰「不跟你坐,我跟優人坐,不過說也奇怪,你們是雙胞眙,怎麼我看著優人吃飯就不會食不下咽呢?啊!我懂了,」他故意頓了頓,轉身拍了秀人額頭一記,戲謔之意直達眼角,「你是小孩子嘛!小孩子、小氣鬼、愛生氣。」
秀人氣的臉色發白,渾身顫抖,啞口無言,他拿他沒辦法,生氣的撇過頭看窗外。
握著方向盤的優人忍不住大笑,就連琉光都綻出笑顏。
氣氛和諧、大家開心,琉光驚異的發現,單疾好厲害,那麼短的時間就和他們相處愉快。
他們到Colorful吃飯,那是一家義大利餐廳,單耘疾耍寶表演單叉卷面條的功夫,秀人罵他幼稚,單耘疾就陷害他,把他的手機號碼給餐廳里對他們一行人發出愛慕電波的女人,氣到秀人想殺人。
這頓飯吃的輕松愉快,琉光從沒想過她可以這麼沒壓力的與其他人相處,這都是單耘疾的功勞,她對他微微一笑,他看她的目光熠熠,席間甚至在桌下握著她的手,對她悄悄說︰「你笑得那麼開心,我真想吻你。」
他真大膽,他追隨著她的眼眸真熱切,她心慌意亂,害怕自己的心不受控制,怕她會情不自禁的愛上他。
他們帶小秘密去看獸醫,獸醫要幫小秘密植晶片打疫苗,優人和獸醫談話,秀人忙著逗貓玩,單耘疾拉著她溜到另一床手術台,他用手術幕簾緊緊圍繞彼此,她好緊張,拍打著他手臂低聲嚷,「做什麼?」
他圈住她,在她耳畔嘆息,「讓我吻你吧。」
「瘋子,他們在外面。」琉光神經緊繃,生怕優人或秀人會發現。
「這樣才刺激啊。」單耘疾低笑︰
「刺激你個頭,你想被誤會是同性戀嗎?」她又氣又羞。
她又臉紅了,酡紅的雙頰,看的他如痴如醉,他雙眼深邃,好像深沉的海洋,有種席卷靈魂的力量,她意識迷蒙,鼻端全是他強烈的氣息。
「嘿,你還沒回答我。」他凝望她,忽然說。
「什麼?」他如此專注看她,她根本無法思考。
「你覺得我們像什麼?」他問,嗓音好低啞好惑人,他緊摟著她,胸膛寬闊溫暖,他的唇慢慢靠近她,嚴重威脅她呼吸,他一說話,她就恍神,他說︰「我這樣抱著你、吻你,你有什麼感覺?你老是對著我臉紅,為什麼?」
琉光心一緊,喉嚨乾澀,他在需索她的情感,他好可惡,可是她卻拒絕不了,他的目光灼熱如火,她好虛弱,他手臂擦過她的背,她輕輕顫抖。
「你說……」他低語,手指在她頸邊畫圈圈,她渾身戰栗,他勾起一個極具性感魅力的笑,「如果你說,我就吻你,如果你不說,我就一直一直吻你,吻到你說……」
她感覺自己醉了,在他笑容里像一塊巧克力般融化,她望著他,恍惚地想著他的種種優點,他很聰明、他長的真好、他口齒伶俐,她所有抵抗全都松懈,她貓似的低低呢喃,「我喜歡你……」
單耘疾的唇攫住她,琉光心悸,那是個炙熱激情的吻,是因為她說喜歡他嗎?他好激動、好狂野,他咬著她的唇,攻佔她唇瓣舌月復,將他的味道完全佔領她的胸腔,他的發絲在她臉龐飛散,他雙臂擁著她的身軀,他雙腿緊疊著她雙腿,他體溫好熱,她神魂顛倒,心跳如擂鼓。
熱切的吻著她,和她唇舌纏綿,單耘疾覺得自己真的瘋了,他想要她,在這種地方、在這個時刻,他緊繃的快將他折磨死了,她如此迷人、如此可愛,他喜歡她抱著貓咪微笑的樣子,他滿腦子只想要她開心,他不要她熬夜工作,他下要她壓抑痛苦,她說喜歡他,他好高興,他從來就沒有如此為一個女人費盡心力……
悄悄地,圍起的綠色簾布內散布著昧的沉靜,屋內,獸醫抓貓打針,貓兒嗚鳴亂叫跳下手術台,優人、秀人忙抓貓,玻璃窗面青光乍現,屋外,閃電劈過,雷聲隆隆,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