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的出現最驚訝的不是岑晨,而是趙風。
想當初他設計容蓉出走時,可是雇了二十多人輪流監視她,一要保護她不受傷、性命無虞,二要她求助無門,阻斷她回容家的一切機會。
按照那些人的匯報,趙風知道容蓉出走一星期後,就後悔想家了,畢竟外頭的風光再明媚、東西再好,不是按她性情訂作,使用起來就是不合意。
但每次她想回家,就有一堆人堵著她的路,甚至她想找親朋好友求助,那去的路上都阻礙重重,有一回,她怒極,起了召開記者會的念頭,拚著砸掉容氏這塊招牌也要回家。
奈何,一向喜歡八卦的媒體卻沒有一家願意出面為她主持公道。
這世間完全沒有正義公理了,該死!
「你們過得很快樂嘛!」容蓉杏眼圓瞪,看著衣衫不整的趙風與岑晨,白痴都知道這兩個人剛才在干什麼。
聞言,趙風唇角斜撇,濃濃的冷意發散出來,室內的溫度起碼降了五度。
容蓉倉皇後退一步。這個趙風還是像根冰棍一樣討厭,她老爸居然還要他們結婚?怕她命太長嗎?而那岑晨也奇怪,好好一個女人居然能跟一枝冰棍親親愛愛,她就不怕被凍著?
倒是岑晨對于容蓉的到來顯得非常開心。「好久不見了,容小姐,這一次玩得可開心?」
容蓉怕趙風,可不怕岑晨。「開心,簡直太開心了。本小姐活這麼大還沒餓過肚子、洗過一只碗、抹過一回地,這一趟全經歷了,怎麼會不開心?」她一臉的咬牙切齒。
「咦?」岑晨很納悶。「容小姐不是帶了很多錢出門,還有一堆金融卡、信用卡、現金卡,怎會餓肚子?」
「這就要問那個企圖侵佔我容家財產的惡徒啦!」容蓉恨恨瞪著趙風。
岑晨訝異地看向他。「趙大哥,你做了什麼?」
「一個月給她二十萬零花,她還不夠,怪誰?」趙風本來還只想給兩萬的,如果不是惦著容老頭生前的恩情,他才不會給這白痴小姐這麼多錢花。
「二十萬我買件皮草都不夠。」容蓉憤怒低咆。
「台灣的天氣有冷到需要穿皮草嗎?妳買那些東西根本是浪費錢。」
「我高興,我錢多得燙手,你管我?」
「我也懶得管妳,妳這麼愛花錢,自己去賺啊!」
「我有容氏這麼一家大公司在替我賺錢,我干麼自己賺?」
「別人流血流汗在拚命,妳就吸著別人的血汗去揮霍,妳羞不羞?」
「本小姐好命,一生下來就有人賺錢供我花,你嫉妒啊?」
岑晨听著趙風和容蓉兩個人大聲吵鬧,感覺一陣暈眩。他們不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嗎?怎麼感情可以差成這樣?
無奈地搖搖頭,她先走過去打開儲物櫃,翻出一件襯衫穿好,然後插入趙風與容蓉的爭吵間。「喂,趙大哥、容小姐……」可惜啊!一嘴難敵兩口,她那小小的聲音又怎敵得過趙風與容蓉正在火頭上的嘶吼。
眼看他們越吵越激烈,岑晨真怕下一秒他們就要上演全武行。
而且……容蓉似乎已經氣得失去理智,隨手抄起一只玻璃杯就要砸向趙風。
「小心!」岑晨嚇得大叫,閃身擋在趙風面前,指望著玻璃杯就算砸過來,也是砸在她身上,傷不到趙風。
「放手,蓉兒!」突然,另一個更具威脅性的低嗓猛然插了進來。
岑晨看見來人,眼楮一亮。「徐大哥。」
那喝住容蓉的是個相貌粗獷,身高一八的樸拙男人;也是岑家的老鄰居,徐文欽。
容蓉看見徐文欽,就像老鼠看見貓兒,一身的刁蠻潑辣全收得干干淨淨。
「文欽。」她嬌聲喚著,走到徐文欽身邊,那溫柔的神態就像三月的柳絲,瞧得趙風和岑晨都呆住了。
「杯子。」徐文欽對她伸出手。
容蓉乖乖將手中的玻璃杯奉上。
「跟妳說過多少次了,別老使小姐性子,很容易惹事的,妳就是不听。」徐文欽教訓她。
容蓉委委屈屈地低下頭,扭著衣角。「那……是他們先欺負人家嘛!難道要我乖乖地受氣?」
徐文欽伸手在她鼻子上擰了一下。「憑妳這性子,誰欺負得了妳?妳不欺負別人就謝天謝地了。」
「人家哪有你說得這麼凶。」容蓉不依地跺著腳。
「反正妳趕緊把事情辦完,媽還等著我們回去吃飯呢!」徐文欽說。其實在認識容蓉初時,听她談起與岑晨互換身分的事,他就發現有問題,兩個出身天南地北的女人,哪怕容貌有七、八分相像,要冒充對方哪有如此容易?這其中分明有人在搞鬼,而他猜那人便是趙風。
但徐文欽也不在乎,管容蓉是什麼身分,他喜歡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她的家世,就由著她去玩那小女孩的游戲了。
不過最近趙風與容氏千金聯姻的消息吵得轟轟烈烈,他覺得有必要解決這身分問題了。否則他跟容蓉結婚,要去戶政事務所申請登記都成問題。
也因此,他才會費盡心機想辦法,終于趁著趙風病倒監視網松懈之時,安排容蓉和趙風見上一面,同時也要澄清一件事——那趙風娶的是岑晨,而容蓉的正牌老公則是他徐文欽。
至于容氏那大筆產業,徐文欽並不在乎,他自有本事養活老婆,容家的錢,誰愛要誰拿去B>!
容蓉對徐文欽的話1D1n听計從,他要她快點把事辦士兀好走。八,她」叢刻轉向趙風措坦︰「姓趙的,本小姐要跟你解除婚約。」
「我們的婚約早不算數了,上個月我娶老婆了。」趙風指著岑晨。「小晨才是我的妻子。」
「哼!」他倆的曖昧關系容蓉早在進病房時都看到了,還會不曉得嗎?「我也嫁人了,這是文欽,我老公。另外,容氏的產業……」
「妳自己收回去管。」趙風早膩了替人做嫁衣,現在容蓉主動提出與他拆伙,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但容蓉哪有本事管那麼大一家公司;至于徐文欽,他有自己的工廠,對于入主容氏沒興趣;這一點早在來之前,徐文欽就跟容蓉說好了。
現在趙風要將公司丟給容蓉處理,容蓉哪肯同意。「姓趙的,你有沒有良心,虧我老爸將你養這麼大,就指望你幫忙管公司,現在你要撒手不顧,萬一公司出了問題,我保證老爸一定從墳墓里爬起來掐你脖子。」
听听,這世上還有比容蓉更無理取鬧的女人嗎?趙風簡直要被她氣死了。
岑晨趕緊為他拍背順氣,就怕他火過了頭,好不容易才緩止的胃潰瘍又要再度發作了。「別惱、別惱,這事可以慢慢談嘛!你靜下心來,我倒杯水給你。」
容蓉有一個壞習慣,就是做事不用腦子,性子一起,便不分事情的輕重緩急了。她看趙風和岑晨這樣和諧,想起岑母一人待在療養院天天念著女兒,而似乎岑晨打進容家那一日起,就沒再跟母親聯絡了,忍不住就是一股怒氣沖上心頭。
「喂,妳,告訴妳一件事,妳媽前些日子死了,死前還在念著妳怎麼不回家呢!」容蓉完全忘了,當初她跟岑晨做交易時有約定,在兩人身分換回來之前,為免這真假千金的把戲被拆穿,岑晨不得再與舊時親友來往,連母親都不能探視;岑晨的行為不過是遵守約定。
岑晨如遭電擊,手中的玻璃杯落地,整個人都呆了。
她母親死了?醫生不是說只要給母親做血漿置換術,就有活命的機會嗎?
為了籌措醫藥費,她才答應這場替身交易的。
她交了錢,醫生也答應為她母親治療,怎麼人還會死呢?
母親臨死前還叨叨念著她,而她……她在干什麼?也許是沉浸于重拾書本的歡樂中,也許是正快樂游巴黎,也許她正親親密密膩著趙風,也許她正全心投入容氏的工作里……母親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思念著她過去了。
兩行淚悄無聲息地滑下她臉頰,就像兩道瀑布一樣,奔流不絕。
她身體搖搖晃晃的,本以為有了錢就可以救母親,但結果卻是什麼?她讓母親在遺憾中過世?
「小晨!」趙風跳下床,緊張地奔到她身邊,抱住她。
「我居然不知道,我居然不知道,我……我到底在干什麼?」心痛得像被狠揍了一拳,讓岑晨疼得幾乎昏過去。她一直以為有了錢母親就有救了,雖然不能親侍母親身邊,但只要母親可以得到良好的醫療服務,一切都值得。
可真的只要有錢就夠了嗎?她得到了錢,但還是失去了母親啊!
一時間,她滿腦子都是過去與母親相依為命的景象,那時她們沒有多余的錢讓母親接受最頂級的治療,但母親總說沒關系,人一生歲數是天定,她不在乎早幾年走或晚幾年走,她只要乖女兒常伴身旁。
母親是最最看重她的,只要一家人可以在一起,哪怕病痛磨人,母親甘之如飴。
但是她忘記了,人的一生中總要面對很多選擇,沒有一個選擇是十全十美的,人們唯一的選擇就是那條事後遺憾最少的路。
偏偏她選到最後,竟是挑了一條讓母親憾恨而終的路。
「媽……」嚎哭出聲,她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小晨。」岑晨的模樣把趙風嚇死了,緊緊將她抱進懷里。「妳別听她胡說,妳母親好好的,我還安排了她進療養院呢!」他的岳母大人他可是看護得很仔細的,怎麼可能讓她死不瞑目?
岑晨雙腿不停打顫。「你……你說的是真的?」
「再真不過。」趙風拚命點頭。
岑晨虛弱地眼白一翻,似就要昏過去了。
「蓉兒,道歉。」徐文欽真沒想到容蓉連這種事都拿來玩,怒青了臉。
容蓉一個瑟縮,她只是喜歡惡作劇,沒惡意的;哪知道岑晨看似這麼堅強聰明的人,隨便一唬她就信,還說昏就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人家……對不起嘛!」說著,她竟也哭了。
徐文欽一彈容蓉的額頭。「回去寫一篇悔過書給我,听見沒有。」
「我一定寫,一定寫。」她抽噎著,分明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只會使小性子的大小姐。「岑晨,妳別生我氣,要不……我給妳登報道歉好不好?妳原諒我吧!我無心嚇妳,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徐文欽也代她道歉。「小晨,蓉兒是孩子性情,妳別怪她,伯母住院的時候,她也跟我去探了好幾回,跟伯母有說有笑,伯母還說要認她做干女兒。她本性不壞,就是愛惡作劇,這一點我以後會管好她,妳就原諒她吧!」
岑晨張開嘴想問些什麼,無奈全身力氣都在剛才的震驚中消耗光了,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徐、岑兩家是老鄰居了,徐文欽約略猜出她的問題,隨即開口︰「蓉兒將妳們交換身分的交易都告訴伯母了,伯母只說辛苦妳了,讓妳照顧好自己。」
如此她就放心了。岑晨緩緩閉上限,長這麼大,她頭一回感到如此虛弱,全身上下一絲精力也提不起來。
岑晨是不再介意容蓉的胡言亂語,趙風心頭的怒氣卻猶未平復,他凌厲的眼神就像兩道冰刀,把容蓉嚇得拚命往徐文欽背後縮去。
徐文欽只能苦笑。「很抱歉趙先生,蓉兒太調皮了,以後我會管好她。但也請你撤回那些監視人馬,這次我可是動員了所有的朋友將那群人擋住,才能闖進你這問特等病房。」
「徐先生不必客氣,我與小晨會在三天內搬出容宅,並對外發布退出容氏的消息,以後不會再有人干涉你與大小姐任何事。」趙風的聲音冷得足可媲美那寒冬的暴風雪。
「這怎麼可以……」容蓉叫到一半。
徐文欽揮手打斷她的話。「趙先生,我對經商沒興趣,蓉兒也不是那塊料。況且容老先生的遺書上清楚寫著,他的遺產是由你與蓉兒共同繼承,那公司你也有份的,請你勉為其難看在故去的容老先生分上,就擔下這責任吧!」
「哼!」趙風冷笑。「徐先生倒是將我探听得很仔細嘛!」處處用容老頭子的養育之恩壓他,分明是看準了他吃軟不吃硬的弱點。
「唔!」岑晨半昏迷中,抖了一下。
趙風趕緊平復下情緒,小心翼翼將岑晨抱到病床上,為她蓋上厚厚的棉被。
待將她安置妥當後,他說道︰「公司的事我會再做打算,但是我不希望再見到這個女人。」他指著容蓉。「徐先生想保住老婆,最好讓她永遠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你當我想看你啊……」對著趙風,容蓉就是很難心平氣和。
徐文欽用力一拉容蓉,讓她閉上嘴巴。「如此,我們算達成協議了,那就再會吧!」說完,趕緊拉著老婆走人。真真見鬼了,不知道他那無緣的岳父大人是怎麼教小孩的,可以把趙風和容蓉養得關系這麼差,一見面就差沒拿刀互砍了。
在他看來,容蓉除了愛惡作劇一點,也沒啥太大的缺點,而且只要告訴她這件事是不對的,她都能誠心認錯。
至于那趙風,他的風評、為人,那些公眾媒體都有評論,更是一流的好。
怎麼這樣兩個好人卻是天生不對盤?就像那累世仇家又在今生結了怨,恨中更加添了怒火,隨便一個踫撞都是煙氣滾滾。
還是讓他們有多遠隔多遠吧!徐文欽在心里想著,絕不能讓趙風與容蓉再踫面,省得為台灣的治安再添一筆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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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晨在趙風懷中昏睡了一夜。
這中間,趙風的主治醫生來巡過一次房,並向趙風道歉,他原本應該九點就過來的,卻臨時被個古怪的女人纏住,才遲了巡房時間。
趙風用膝蓋想也知道,那拖住醫生的古怪女人一定是徐文欽和容蓉的同伙,也沒怪醫生,只對他說,別因為容氏有醫院的股份就對他特別看待,一天巡四次房,麻煩請當他是一般病人,一天巡一次房就好。
那醫生還直夸趙風平易近人,絲毫沒有豪門的驕奢之氣。他哪里知道,趙風只是嫌煩,他肯在醫院里一待月余,就是貪這里清靜,沒有一堆公事、社交應酬煩人。
而醫生太過勤勞的巡房只讓趙風頭痛,若非他的胃實在爛到不行,他還恨不得連一日一次的巡房都不要了呢!
醫生答應了此後每天四點巡一次房,其他時間便不再打擾趙風。
趙風于是悠閑地抱著岑晨,放心大膽享受情人問的浪漫甜蜜。
清晨六點,她恍惚睜眼,臉上一片迷糊,似在回想自己怎麼沒睡在看護床上,而是與趙風睡在一起?
「早安,老婆。」他早想這麼喚她了,但一直卡著容蓉的問題,現在容蓉嫁人了,他與岑晨的婚姻也算落了實,這「老婆」二字自然是大方出口了。
「啊?」岑晨卻是听得一愣,神情更顯呆滯。
他低頭,一記輕吻印上她額頭。「老婆,以後我們就是貨真價實的夫妻了。」想著便開心,忍不住吻完額,又吻臉,再吻耳朵、唇辦,吻遍了她臉上每一寸。
她腦袋又當機了許久,才在他那如毛毛細雨般的親吻下回過神來︰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她大驚失色。「我媽媽……」
「岳母大人我照顧得很好,妳不必擔心。」他拍拍她的背,扶她坐起身。
她低下頭,長嘆口氣,濃濃的水霧在眼眶里打轉。「趙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很不孝?」
「怎麼會?妳做這麼多事也是為了給妳媽治病,怎麼會不孝呢?」他把她摟進懷里,小心地安慰著。「妳別听容蓉胡說八道,她那個人最愛挑撥離間,沒事也要搞出事,我已經警告過她老公,讓他管好自己的老婆,再敢亂來,休怪我不客氣。只要妳以後離容蓉遠點,就萬事太平,什麼煩惱也沒有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好像總是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我知道媽最希望的是我能陪在她身邊,我卻在她重病的時候,一走四個多月,連通電話也沒有,也難怪容小姐要生氣。」
「她有什麼資格生妳的氣?」對于容蓉與岑晨的交易,趙風可是一清二楚。「當初她給妳錢的時候,要妳不能再跟親朋好友聯絡,以免露出馬腳。妳不過是遵守合約,何錯之有?要說有錯,也是提出這條件的容蓉的錯,是她利用妳急著籌錢為母親治病的心理,逼妳做她替身,又狠心斷絕妳們母女的聯系,那女人腦袋有問題。」
「趙大哥,你別這麼激動,對身體不好的。」看他一提起容蓉,額上青筋立刻跳得激烈,她小手趕緊伸上前去幫他按摩。「我沒怪容小姐,甚至我還應該感激她提醒了我,工作再有趣、知識再美妙、生命再漫長,如果不能與心愛的家人一起分享,那又有何意義?趙大哥……」她捧起他的手,在頰邊來回廝磨著。「前些日子我也忽略了你,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他真沒想到結局會變成這個樣子,登時呆了。
她明眸中淚光閃閃。「從今天起,我會把家人擺在第一位,再也不會為了讀書和工作將你們忘了。」
趙風內心的狂喜簡直無法以言語來形容,他雙臂一伸,將她緊緊圈在懷中。
「小晨、老婆……」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她太「因公忘私」了,如今她自己說要改,他能不興奮嗎?「我愛死妳了。」
「趙大哥!」她秋眸盈盈,頰上兩朵羞雲鮮紅若晚霞。
那美態看得趙風心神一蕩,情不自禁便翻身壓倒了她。
他的唇貼上她微顫的唇瓣,感覺到上頭的溫度燙得嚇人,還隱隱帶著一絲顫抖。
他心里憐惜之情大盛,動作愈發溫柔,輕輕撩起她覆額的發絲,細密的吻如雨點,紛紛然落在她紅艷似櫻的嬌顏上。
她明眸里秋水蕩漾,小手攀爬上他結實的胸膛,輕巧地解起他上衣的扣子。
他俯,頭埋在她的耳畔,細細舌忝弄她的耳垂,雙手則溫柔解開她的襯衫。
當赤果的上身貼在一起時,那激烈的快感像電流一般穿刺在兩人的體內,兩人不約而同一顫。
「老婆……」
「趙大哥……」
一室的旖旎、滿屋的浪漫,然後——
「量體溫了。」一個殺風景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趙風低咆一聲。「賊老天、破老天,我趙風前輩子欠了禰嗎……」
旖旎消失了、浪漫沒有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陣怨天咒地的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