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前腳才進家門,羅閩笙後腳馬上跟了進來, 哩啪啦的又一大串訓話。
「梁舒,你這幾天又去哪里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打你手機也不接,老讓我對著答錄機說話。」
「嘖,閩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也在我門口裝設監視器,怎麼我一進門,你後腳就跟著來!」
「你少跟我鬼扯,說,你這野丫頭這幾天又去哪里了?商業雜志社的李總編又十萬火急的在找你。」
「找我做啥?我都已經拒絕他的工作了,難不成他又想後悔?」
「你到底在忙什麼?連晚上都沒回來睡覺。」
「這幾天我住在飯店啊!」
「飯店?好好的家不住,干嘛跑去住飯店?」
「寓工作于樂。」
「什麼寓工作于樂,不要咬文嚼字的,我听不懂。」羅閩笙不耐煩的揮揮手。
「閩笙,你脾氣有點暴躁喔!怎麼,你那些模特兒小姐又給你氣受了?」
「嘖嘖,總而言之年輕女孩,長得還有點姿色的都那個樣,成天把我的好心當驢肝肺。」他意有所指的睨了她一眼。
「喲,又扯上我了,干嘛啦!你更年期到了啊?」
「唉,我是男人唉,又不是婆娘。」
「男人也有更年期啊!之前不是有新聞報導說過。」
「你……」算了,怎麼跟她說,最後氣死的一定都是他,換個話題,「雜志社的工作既然推了,你不好好休息,又在瞎忙些什麼?」
「我跟加藤在合作一個人物寫真的采訪,挺有挑戰性的。」
「挑戰性?為什麼我老覺得你把記者的工作搞得像是情報人員,要不就是隨時準備攻堅的員警。」
「是有點像啦,可你不覺得很鮮嗎?」
「並、不、覺、得。」他無奈的抓抓頭發,「等等,你說的加藤,該不會是許多年前帶著你去爬富土山,還拉著你出生入死去采訪什麼日本鬼國會賄選弊案的加藤吧?」他聲音逐漸揚高。
梁舒眨眼點頭,「嗯,不就是他嘍!」
羅閩笙霍然起身,激動的大喊,「我不準——」
「為什麼?」
「不需要問為什麼?那家伙命賤我不管,干嘛非要拖著你去陪他,既然他愛挑戰生命極限,干嘛不去跳一O一大樓,干淨利落許多。你不想想,每次你跟他合作就不會有好事,上一次爬富土山,爬到出意外,去采訪賄選案,你還差點被綁架。」
「是啊,可還不都歷劫平安歸來。」
「總之你不要跟他再有牽扯,我覺得那個加藤分明就是帶賽,而且還是個小日本鬼子,你看我們亞錦賽零比九,看了都要吐血,還有、還有,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日本……」羅閩笙義憤填膺的拼命數落。
我的媽呀!梁舒听得耳朵幾乎要長繭。不過就是個合作,他閩笙婆娘可以從八百年前的富士山之旅,扯到阿薩布魯的國會賄選案,現在還要溯及上個世紀的大戰,真服了他。
「唉,你慢慢說,我想去睡個美容覺,晚上我想吃培根蒜苗炒飯。」點完餐,梁舒掏掏耳朵,趕緊撤退,一點都不想再接受他的疲勞轟炸。
「喂,梁舒,我還沒有說完啊!你要不要回個電話給李總編,還是退出加藤的采訪計劃,我是覺得你才剛從南極回來,都還沒有歇息夠,不要急著跟那家伙出生入死的,反正事情擱在那兒,沒有人會搶去做啦!如果有,就讓人家去做吧!」
真懷疑閩笙上輩子是什麼東西投胎轉世的,怎麼這麼有說話的天份?獨腳戲唱了半天都不累。
「好,電話我會回,跟加藤合作的工作還是會繼續,現在我先回房了,你自便。」梁舒看看手表,「我會建議你可以開始動手準備晚餐了。」
回房去,她準備把黑崎遙的預定行程公布給各家媒體,讓他們繼續去騷擾他,這樣她才可以繼續跟皆川凜糾纏。
到底那晚他去哪里?一整晚都沒有歸來,害她等得亂無趣的。
第一次跟丟了人,下回她應該要自己開車,就不信她的技術會輸給計程車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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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川凜打開飯店房間的門,見到黑崎遙正端坐在他床上,一派閑適的啃著隻果,像個無害的家伙,身旁五、六人雙手環胸端站著。
「你去哪里?少主在等你。」貼身保鏢宮澤冷沉著聲調問。
「有事?」他沒有回答,徑自發問,平靜肅穆得感覺不到一絲情緒上的波動。
「皆川,請你不要隨意行動,現在台灣的媒體把少主的行蹤盯得很緊,我們懷疑有人泄漏少主來台的預定行程。」
「懷疑是我?」依然平靜的語調。
「當然,因為你這幾天老是擅自一個人外出,少主好幾次都找不到你。」
「這次來台是要商討投資計劃,而我並不參與計劃的執行,此行也只是奉少主之命前來,與其困囚在飯店里,我何不四處走走?」皆川凜用極為沉緩的語調說著。
黑崎家上下包括奴僕、保鏢就討厭他這麼無所謂的態度,他們對他這淡然可欺的面孔,簡直是恨之入骨,仿佛他人的存在都是多余,只有他皆川凜是真正活著的。
不過,事實上也是如此,無力對抗一切的他活在自己的世界,在冷冽而人情淡薄的黑崎大宅下存活。
「皆川,你這是什麼態度……」宮澤怒問。
啃完最後一口隻果後,黑崎遙泛起一抹笑,懶洋洋的擺起手,制止宮澤的怒火。
「你們先出去,這麼多人擠在一個小房間里,空氣有點問。」老是一屋子男人,要是有個女人的香氣緩和這些陽剛味多好,但是女人在哪兒?
「少主……」
黑崎遙揚起淡漠的眼神,凌厲掃了保鏢們一眼,三名彪形大漢這才退去,房間內就留下他跟皆川凜兩人。
繼而掛著笑,他起身,一派從容的走到皆川凜面前,旋即繞著他打量,忽爾,他傾身在皆川凜身上嗅呀聞的。
皆川凜還是一臉凜然的神態,沒有不悅也沒有回避。對于黑崎遙的捉弄,他已經習慣了。
「有香味,是桅子花,還是百合?還有什麼?菊花,抑或是玫瑰?」徑自的揣測發言,黑崎遙不合宜的湊近他的嘴,在須臾的距離上嗅著,「還有清酒味。你去哪了?」
微擰著眉,他的手指叮叮咚咚的敲著一旁的桌面。
對皆川凜,他真是又愛又恨,欣賞他冷漠自如的氣度,卻也討厭他一視同仁的如此對待自己,他以為,他們之間會是不一樣的。
「隨處走走。」
「你倒可好,隨處走走,沾惹了一身的花香酒氣,我卻成天對著男人開著沉悶至極的會議,要不就是悶在飯店里,連個小姐都不能喚進來陪伴我,早知就要帶麗娜來陪我。」黑崎遙似是揶揄似是埋怨的說道。
「你此行身負重任,不適合酒色沾一身。」
集團的接班人本來就肩負著重責大任,自是不能隨心所欲,更何況是帶聲色場所的女子出外洽公,黑崎遙再怎麼得寵,黑崎明也不會允許。
「難道你不扼腕,辛苦打下的大片江山,卻拱手讓給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我不是趙雲,不需要領兵打仗護主,我只是個員工,領著明集團的薪水,過著平凡上班族的生活,這樣很好。」他早習慣了這種生活,只要偶爾能見母親一面,他就會很滿足,雖然他不得不稱她一聲夫人。
「你去哪里?北投,還是居酒屋?」
皆川凜的臉總算閃過一絲詫異。
「這麼驚訝我怎麼會知道?呵呵……」黑崎遙兀自的笑著,帶點自嘲,「別忘了那本日記是誰偷渡給你的,我的中文能力雖然是幼稚園等級,但要大概的看懂它,不難吧?至少關鍵字不會錯過。」說完他若無其事的回坐在床上,放縱的笑。
皆川凜恢復冷然神色。也對,遙貪玩、任性、愛享受是一回事,但是絕對不是阿斗,有時他都覺得,縱情聲色的遙是故意在賞他一口飯吃,讓他在黑崎家還有一點存在的價值。
然而遙卻不知道,這樣的做法,只是迫使他更遠離自由,而那卻是他渴望很久的東西。
「回答我。」黑崎遙命令。
他在飯店悶得想死。凜倒好,一來台灣就如魚得水,成天不見蹤影,也沒想過招呼他到哪兒去轉轉,真是自私的家伙!
自己還會念著他在黑崎家的處境,心軟干脆拎他出門算了,誰知他……
「答案你不早已知道,何需我白費唇舌再重復一次?」
「就當是滿足我的揣測,給我一點猜測的樂趣,我就是要你親口說。」黑崎遙眼神挑釁的說。
打從他開始跟凜作對,至今凜始終是那副模樣,貶他去做啥就去做啥,扔什麼爛攤子給他,他都乖乖接,有時他會懷疑,他跟凜真的是同個母親生的嗎?
不,問題不在母親,而是在父親身上,凜的父親是個文人,他的父親卻是天生的掠奪者。
他就很想挑戰凜的極限,想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會讓他失控的?
他知道凜想要自由,但是他還不想放他走,永遠也不想……誰叫他老是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回報他。
「對,北投跟居酒屋。」皆川凜的回答簡短扼要。
「宮澤說初抵飯店那天,你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嗯,不大記得。」隨口一應。
不記得?最好你得老年痴呆癥。「那個女人還勾著你的手說話。」
「只是一個陌生人。」如果讓宮澤知道她是記者,那女人恐怕會有危險吧!
「陌生人?你什麼時候可以跟陌生人這麼說話來著?」黑崎遙一臉玩味的表情。
皆川凜表情木然的回答,「跟陌生人說話不難,而是有沒有必要說話。」
「她知道你是誰嗎?」
「不清楚。」
「她是記者吧?」黑崎遙挑挑眉問︰「你說,如果她是個記者,為什麼當大家一窩蜂的想采訪我,她卻反而找上你?」
「不清楚。」
黑崎遙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最好你不清楚,要不然宮澤那家伙又有得忙了。不過跟個漂亮的女人,的確有說話的必要。」
正當皆川凜以為他要離去而放松,忽爾,黑崎遙抓住他的右手,兩人的眉同時凝皺。
皆川凜飛快的撥開他的手,滿是敵意的閃過一旁。
「你的手骨為什麼還是那樣?」黑崎遙換上殺肅的模樣,呼出的氣息散著冷冽。
「誤尋庸醫,所以一事無成。」皆川凜又恢復一貫的冷靜。
他以為只要隱藏得好,就不會讓人注意到他的手,沒料到遙會突襲檢查他的右手。
「我不是交代他們給你一筆錢去治療它?你是不是又退回來了?」黑崎遙跨步逼問;「你自己找的名醫呢?你是唬我的——」
听他主子生氣的吼著,門外的宮澤破門而人,「少主……」
黑崎遙執起一旁的水杯奮力往門口一砸,水杯破成碎片往四面八方散去,出去!通通給我出去。」
見他發飆趕人,宮澤幾人只得關上門退去。
「我就不信沒有個醫生可以把你的手治療好。」雙手握拳,黑崎遙憤憤的咆哮。
「我的手正常與否,並不改變什麼,況且只是手形的扭曲,這麼多年來並不影響我的生活。」
他越無所謂,黑崎遙就越是憤怒,一字一句的咬牙說;「然而對我而言是恥辱,你懂嗎?黑崎家族家財萬貫,結果卻連一只手都治療不好。」
內心受傷的黑崎遙抓起客房里的遙控器,按下開關鍵,錄影機在運轉著。
「什麼東西?」皆川凜不明白他的舉動。
「你看啊!睜大你的眼楮看著。」
冰天雪地的極地畫面中,但見一個全副武裝的女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大眼楮。是她?梁舒。皆川凜眸光閃過震驚。
「她是個自由職記者,如果你不想她出什麼意外,就不要跟我作對,要不,宮澤抓起狂來,我可沒把握壓得住他。我想你很清楚,只要是妄想接近黑崎家的記者,都不會有好下場的。」黑崎遙揚起勝利的笑容。
「少主……」皆川凜再也無法讓自己置身事外。
不管梁舒基于什麼原因想做他的貼身采訪,他都不希望黑崎家把暴力動到她身上,黑崎明慣使的暴力早就讓他很不以為然。
黑崎遙回吼一聲,可下一秒他便收斂陰沉,換上從容的笑容,恢復他吊兒郎當的姿態。
他一派輕松的拍拍皆川凜的肩,「放心,美女我還舍不得讓她太早香消玉殞,如果她想從你身上知道什麼,那就大方邀請她來吧!不過你最好早點找個醫生來治你的右手,要不然把我惹毛了,我會讓宮澤押你上手術台,把你的右手好好的調整過來,連帶那個女記者都會遭殃。」
睨了兄長一眼,黑崎遙穿上他的BOSS外套,帶著笑容瀟灑的走出去。
少主?誰都可以這麼叫他,但是如果凜也要這麼叫他,就別怪他哪天一火的把他弄啞了。
送走他,皆川凜有著疲累。他不知道遙為什麼如此在意他的右手,不過現在,他最想做的事是,打消梁舒想要貼身采訪他的蠢念頭。
******
當熒幕呈現黑白閃爍的畫面,梁舒心里有了底——有人拆了她的感應器跟監視器。
「可惡。器材也是錢唉,拆了也不要佔為己有嘛!」雙腿一抬蹬,她迅速的起身,「皆川凜這家伙不會趁這時候又開溜吧?」
已經接連好幾回,他一消失就是一整天,梁舒跟蹤了幾趟,卻總是被甩得莫名其妙。為什麼他這麼好運,老遇上實力堅強的計程車司機,讓他三番兩次的從她面前消失。
「難不成他有魔法……」啐。
不再多想,她起身往隔壁的房間走去,當作是賭運氣。
叩叩——
叮咚、叮咚——
梁舒左右開弓,邊敲門邊按電鈴。
如果郎雅檠知道自己這麼對待飯店的設備,依她那標準的飯店人性格鐵會抓狂,大聲喝叱她沒氣質。
當的一聲,電梯抵達二十樓,門一開啟,梁舒半側著身看著來人,是黑崎遙跟他的三個爪牙。
仿佛早預到她的出現,黑崎遙不甚意外的以生硬的中文問候她,「你好,梁小姐。」
「是你啊,黑崎遙。」梁舒斂容以對。
打從加藤身上知道,黑崎家的人總喜歡用暴力對付記者,她就對黑崎這個姓氏很不以為然,而現下他們顯然已查出她的底細。
「你從皆川身上打探到什麼消息了嗎?」
「怎麼,明集團內部有什麼新的消息了嗎?」梁舒反問。
「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宮澤用日文嚴厲的提醒。
她噗哧的輕笑,「請問什麼樣的態度才是被許可的?」接著她改用日文問︰「卑躬屈膝、曲意奉承?」
黑崎遙眼中閃過光芒,「不錯,你的日文說得挺好的。」總算不用再虐待自己的舌頭,還是日文習慣些。
「是不錯,比起黑崎先生的中文,我的日文的確好上許多。」梁舒說得挺有自信的。
黑崎遙不以為忤的搖搖手指,「嘖嘖,這麼嗆的美女,皆川那家伙領受不了的。」
「黑崎遙先生就領受得了?」
一旁護主心切的宮澤又想要沖上前,給梁舒一點教訓。哼!要不是少主說要留下她,他早下令其他兄弟把這個礙手的記者處理掉,哪容她此刻還在這里跟少主沒大沒小。
「宮澤,退下。」黑崎遙淡淡的揚手阻止,繼而對梁舒笑說︰「我領不領受得了,咱們得親自體驗了才知道。」
「但是我現在對你沒興趣,你旁邊還有一群獵犬,我太危險了。」她對宮澤投了記白眼,「提醒你,養狗不是光喂食物就成,還得教育它們的。」她像個正經八百的道德家,真切的給予建議。
她的嘴巴真壞。黑崎遙莞爾一笑,「你想從凜身上知道什麼?黑崎家的秘密,還是明集團的投資內容?」
「如果我說我只想知道皆川呢?」側倚在牆上,梁舒姿態從容的說。
「皆川凜。」黑崎遙低笑,「怎麼,現在找不到人了?沒有感應器跟監視器的輔助,很不方便吧?」
就知道是他搞的鬼。「的確有一點不方便,不過,這也顯示出勢均力敵的局面,老一面倒,這樣有什麼好玩?」她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樣。
「梁舒,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你的目標是我,這對于你的收入跟在業界的地位,將會大大提升不少,如果我們交情夠,或許我還可以大發慈悲的給你幾條獨家。」
「呵呵,獨家?一群埋伏在樓下的記者可能會很高興,基于同胞愛,我先替樓下的同業謝謝你。」她一臉興味索然。
「你呢?高不高興?」
「如果你告訴我皆川凜的下落,我會比較高興。」梁舒認真思考的說著。
「為什麼你不采訪我?」
「有太多人想要采訪你,不差我一個,也許皆川凜讓我失望後,我會考慮吧!但是,絕不是現在。」
不可否認,黑崎遙還長得挺俊的,比起皆川凜毫不遜色,但是她對集團的接班人沒啥興趣,尤其他身邊還跟著凶神惡煞,讓她胃口盡失。
一切只能說,皆川凜憂傷的眼楮點燃了她追逐的興致,而這恰恰是黑崎遙所缺乏的,他的出色引不起她的興趣。
「住口!」凶神惡煞似的宮澤,實在控制不住有人對他的主子不敬。
「宮澤,你們先進去,不要干擾我跟美女說話的心情。」
「少主……」
「進去!最近老是沒有美女對我垂青,一定是你們幾個表情太凶惡,敗壞我的行情。」
爆澤三人互看一眼,走前不忘用眼神警告梁舒。
「你的爪牙看來似乎很想殺了我,我是不是應該趕緊加保個巨額保險,免得死後連喪葬費都沒著落。」
「梁舒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像訓小孩似的跟我說話,皆川凜的下落你不想要了?」
她不大情願的收斂嘴巴,還給了他一抹笑容,「當然想,你快說。」
他吊她胃口的問︰「唉,說了你給不給把?」
「把?」從發音至收尾,梁舒音調的起伏宛若一座小山谷。
「沒錯,把,換句話說是,我可以追你嗎?」
「孩子,這回兒姐姐不跟你計較了,趕快告訴我皆川凜的下落。」
孩子!姐姐!這女人真是不可愛,好,她愛嘗挫敗,就讓她去凜的身邊踫踫壁,到時就不會再這麼目中無人,而他才好方便逮她入手。
「兩個地方,一個是北投,一個是魔力居酒屋,切確的地點我不清楚,不過魔力居酒屋應該是在東區。」
梁舒杏眼一瞪。北投、東區?他以為他在畫大餅啊!有說跟沒說一樣。
「別瞪我,比起整個台北讓你瞎找,我已經很幫忙了。」
「黑崎遙,你為什麼這麼好心?」她揣測他的善良是不是別有居心。
「呵呵,對啊,我為什麼這麼好心?」他自嘲的笑著,「皆川那個人跟黑崎家是迥然不同的,黑崎家的人對于陌生人向來是不會手軟的,皆川就太過仁慈,即便是你這樣的居心叵測者,他也不會希望你遭受到黑崎家的暴行。」
「然後呢?我想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吧?」
他挑著眉,「因為我想利用你們來威脅彼此一件事。」
「利用我們來威脅對方?你會不會想得太美了。」梁舒訕笑著他的異想天開。
「一男一女的火花,總是讓人有機可趁。」黑崎遙似是思忖的頓了下,「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得太美,你這麼嗆,皆川可能真的消受不了,怎麼樣,改變主意把我當你采訪的目標吧?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事發生也說不定。」他的語氣有些揶揄。
「不會只是好事,我會用打火機點汽油燒了你,讓你見識一場絢爛。」她轉身離去。
「嘖嘖,嗆女人,皆川凜不喜歡人家這樣的,听我的話收斂點,要不就朝我走過來吧!」
「咳咳,小痞子,姐姐我不喜歡人家這樣的,听我的話收斂點,要不就離我閃遠點吧!」
看著她風似的背影,黑崎遙興味盎然的低語,「好樣的,梁舒,即便要殺了你也不是現在。皆川很冷情,讓你去他身邊嘗嘗糾纏的味道,應該挺好玩的。」
「多謝你的忠告,但是我會點燃他的熱情。」擺擺手,她踩著嫵媚的步伐揚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