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萬苦跑了一趟斷魂嶺,結果只帶回十尾玉珊瑚,用來試驗他準備用在皇室年宴上的新烹調法。
問他為什麼不多抓一些,他的回答竟然是他目前只需要十尾就夠了,等到年宴的前夕,他才會再去捕捉足夠的數量。
「啊呵……」倦極的打了個呵欠,萬荏彌揉了揉幾乎要闔上的眼。「唉!小老板,你還要弄多久啊?」
「再一會兒。」鐘其揚隨口敷衍,神情專注的注意著灶上的鍋。
再一會兒、再一會兒,他的再一會兒已經又過了半個時辰啦!她懷疑他根本沒听見她問了什麼,只是已經很習慣的回答這一句話。
「我要先回房休息了。」她沒有他那種對料里的熱情,可以不眠不休的研發新的烹調方式,此刻的她眼皮都快睜不開啦!
「再一會兒。」還是一樣的回答。
萬荏彌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就知道他根本沒听清楚她在說什麼。
真是的,不就是幾尾玉珊瑚嘛,干麼試那麼多次?白天在酒樓里試了三次,用掉了六尾,回到鐘府竟然還往廚房里頭窩,這次是第二次試驗,他再不滿意的話,也許明天又要上斷魂嶺一趟了!
她就是搞不懂,以前的烹調方式吃過的人就只差沒將盤子給吞了,還不夠嗎?難不成真要人把盤子吞了才行啊?
「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慢慢熬吧,我累垮了。」揮揮手,她起身離開廚房,一踏出門,迎面而來的冷空氣讓她精神不少,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脖子,拉緊披風。
「你要去哪里?」鐘其揚揚聲問。
「回房睡覺。」
「過來。」
懊惱的一嘆,不想听話,可是人在屋檐下,她只能乖乖的轉身回到廚房。
一進廚房,「你已經做好了?」她就說嘛,他怎麼會突然發現她要離開,原來是已經完成了。嘖,早知道她就早一點離開,也不會被逮個正著。
「吃吃看。」鐘其揚將一個小玉盤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這是……」萬荏彌愣了一下,盯著玉盤里的東西。食材被排成壽桃形狀,色彩鮮明逼真。
「我取名叫做壽桃蝦仁。」
「是玉珊瑚?」怎麼看不出來?
「沒錯,你試試味道。」
「要我試?」先前幾次不都是他自己試味道嗎?為什麼這一次要她來試?
她懷疑的斜睨著他。雖然玉珊瑚很名貴,雖然他的廚藝很棒,可是這種創新的烹調方法還是很令人不安。
「我都端到你面前了,不是嗎?」他因她懷疑的表情失笑。這一次他很有把握,所以才讓她試的。
「這個……哦,吃了不會有問題吧?」萬荏彌不放心的尋求保證,不敢接他遞過來的銀筷。
「小家伙,你不相信我?」鐘其揚故意板起臉。這小家伙真是不知好歹耶,能第一個嘗到他新的烹調法是多麼榮幸的事,他不僅不感動得痛哭流涕,反而還質疑他的手藝。
「不、不是,我當然相信小老板!」嗚嗚,他的臉色好嚇人喔。
瞪著他更往前遞的銀筷,好吧,她承認自己沒種,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只得戰戰兢兢的接過他硬遞上來的銀筷,挑了一只玉珊瑚,猶豫了一下才放入口中……
嘩!一嘗到味道,她忍不住瞠大眼,繼而不由自主的閉上眼楮,仔細的品嘗……
「如何?」他雖然這麼問,不過瞧他一臉幸福的表情,看來他的新烹調法應是很合他的口味。
「女敕、滑、鮮、爽口,不僅色、香、味俱全,口感更是一流!」她微仰著頭,閉著眼楮,如夢似幻的說著。
接著又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口配料放入口中,忍不住又閉上眼楮,一臉的陶醉。唔……真是太好吃了!
「小家伙,留一口給我嘗味道啊!」鐘其揚連忙說。真是的,先前讓他試吃還懷疑呢!
「你不用試了,我幫你試就成了。」她端走盤子背對著他,不讓他把美食給搶走。
「喂!」他失笑,玩性一起,跟她搶了起來。
「啊!」萬荏彌驚叫一聲,連忙退了兩步避開他。「不許跟我搶!」
「是我煮的,我要吃。」他搶。
「你已經給我了,就不能再搶回去,丟臉!」她閃。
「我是廚師,當然要嘗嘗看烹調出來的食物是什麼味道啊!」他再搶。
「廚師烹調出來的食物是給客人用的,客人說好就好。」她再閃。
盤里本來分量就不多的佳肴很快的消失,閃了幾次之後,終究還是被搶走了。
「喝!小家伙,你未免也吞得太快了吧!」望著手中只剩殘渣的盤子,鐘其揚搖頭失笑。
「嘿嘿!」萬荏彌嘿嘿一笑,還故意咂咂嘴。「好吃,真是太好吃了,你沒吃到真是遺憾啊!」
「是嗎?」他突然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倏地動作快速的接近她,俊逸的臉蛋往前一傾,快速的封住了她的唇。
啊!他、他在做什麼啊?
她震驚、錯愕的瞪大眼楮,根本就被嚇傻了,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那近在咫尺的俊臉上,一雙有神的眼與她對望,眼底也有著錯愕。
很快的,他猛地退開來,很顯然,對自己的舉動也是震驚萬分,更甚者,比起她的錯愕,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顯得有些慌亂,一張俊臉上滿是尷尬、不知所措的神情,最後,他只能故作鎮定,用刻意裝出沒什麼事的口氣說道︰「我……我還是嘗到味道,我贏了。」
萬荏彌一愣,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狠狠的瞪他一眼,「你這個混蛋!」怒吼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沖出廚房,奔回她的臥房去了。
鐘其揚臉色懊悔極了,低咒一聲,懊惱的朝桌子搥了一拳。
「我到底發什麼瘋啊?竟然……」
懊死的是,小家伙是個男孩子啊!
而更該死的,是他竟然還覺得……小家伙的味道……不賴!
懊死!
她看見了。
宋貞琴坐在房里,一臉震驚。
罷剛在廚房外頭看見的那一幕,讓她震驚不已,她萬萬沒想到鐘其揚之所以一直和姑娘們保持距離,甚至不假辭色,真正的原因竟是因為他有斷袖之癖?!
她是不在乎,反正她對鐘其揚一點意思也沒有,混進如意酒樓是另有目的,只不過如此一來,她的計劃勢必得做更動了。
讓鐘其揚困在酒樓沒時間回鐘府,那麼她才有機會、有時間找她要的東西,只是……該怎麼做呢?
「混帳!狂!采花大盜!王八蛋!」
一聲又一聲的咒罵從隆起的棉被山里傳出,萬荏彌氣惱極了,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為了嘗味道,就對她做出、做出那種事來,真是太過分了!
哀著濕熱的唇瓣,漸漸的,咒罵聲愈來愈弱,最後停了下來,她抱著棉被翻了個身,瞪著床頂,慢慢的,嘴角微微勾起。
老天,想到他剛剛那種表情,她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來,他肯定比她還震驚吧!因為,她現在可是男的啊!
笑著笑著,又漸漸的斂了笑,眼神微蒙,臉頰飄上兩朵紅暈。
他吻了她……
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她迷蒙的思緒,瞬間清醒了過來,搞什麼?她竟然陶醉起來了。
「誰啊?」萬荏彌沒好氣的吼。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她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是我。」果然,是鐘其揚。
「你還想干麼?」可惡,他還想做什麼?他最好不是來道歉的,吻都吻了,事後道歉,會讓人覺得他後悔了。
雖然她很肯定他是後悔了,可她不想「明知道」。
「我……咳!我這里有壺西域的葡萄酒,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喝一杯?」門外的他有別于向來的自信瀟灑,表情和舉止都顯得有點局促。
她猛地坐起身。他是說西域的葡萄酒嗎?
肚里的酒蟲瞬間群起作亂,她瞬間便忘了方才的「錯吻」,翻身下床,飛快的沖到門邊將門打開。
「你說西域的葡萄酒嗎?」萬荏彌眼神發亮,看見他空空的兩手後,表情一垮。「你該不會是耍著我玩吧?」
「當然不是,你若有興趣,我這就到酒窖將酒取來。」鐘其揚連忙說。
黯然的小臉蛋瞬間又亮了起來,「我有興趣,當然有興趣。」
「那麼你先到賞楓亭去,我準備了一些下酒的小菜,咱們一起喝一杯。」
「當然沒問題,你快去拿酒。」啊啊啊,西域的葡萄酒耶,她听聞過西域葡萄酒是如何甘甜香醇,早已慕名多時,如今能有幸一償宿願,真是太棒了!
她開開心心的往賞楓亭去,又繃又跳的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他听著她飄散在空氣中的快樂嗓音,忍不住也跟著漾出一抹笑容,慶幸自己想到她嗜酒的性子,貢獻出珍貴的西域葡萄酒,以期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
只不過……方才與小家伙面對的時候,他竟然老是不由自主的往他紅艷艷的唇瓣瞧去……
他抹抹臉,情況似乎有點不妙啊!
而萬荏彌來到賞楓亭之後,才發現天氣真的冷得要命哪!
這麼冷的夜,縱使有美酒相伴,也不適合在戶外待太久,要不然肯定要受寒的。
「呼……」呼出一口熱氣,渾身串串發抖,瞧見鐘其揚拿著西域葡萄酒出現,她立即起身搶了過來,急急忙忙的倒了一杯,一仰而盡,暖了肚子之後,才有說話的余力。「那個……我說小老板,你覺不覺得天氣有點冷啊?」
瞧見她凍得紅撲撲的小臉蛋,他一顆心不受控制的失了速。好、好可愛……他真的讓人很想咬一口……
她心頭有些慌,有些羞,他的眼神未免太熱情了一點,難道他真的對她……
不!不可能的,她到底在期待些什麼啊,她現在可是男的耶,除非他有斷袖之癖,否則怎麼可能對她有意思呢?
「小老板!」受不住他熱烈的眼神,萬荏彌對著發呆的他喊了一聲。
鐘其揚回過神來,霎時覺得有些難堪,幸好夜色遮掩住他臉上可疑的暗紅。
他在心里斥責自己的不該,怎能對一個小男孩產生遐想呢?
都是那個吻惹的禍,要不然他從來不曾對小家伙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是冷了些,過幾天應該就會下雪了。」他望向亭外的夜空,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真要在這兒喝酒啊?」
「你……怕冷嗎?」鐘其揚猶豫了一下。他想和小家伙多相處一會兒,可如果讓小家伙受了風寒,他也不忍心。
「怕啊,我看我們到我房里喝吧!或者到你房里,如何?」當然,如果他肯將整壺西域葡萄酒送給她的話,她也可以自己一個人回房享用啦!不過這話她可不好意思說出口。
不妥,此時的他實在不適合和小家伙共處一室,尤其又是臥房,他怕自己的腦袋會胡思亂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也好,那就到我房里吧!」他听見自己這麼說,鐘其揚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太好了,我拿酒,其它的下酒菜你負責。」萬荏彌馬上分配好工作。
他只是笑了笑,沒有異議,將石桌上的下酒菜放進托盤里,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他的臥房。
幾杯下肚,萬荏彌忍不住打了個酒嗝,陶醉的贊嘆著。
「太美了,這西域葡萄酒……嗝……真是好酒,甘醇甜美,飲過齒頰留香。」
他笑望著她似醉非醉的神態,雙頰酡紅,煞是迷人,讓他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猿意馬,連忙深吸了口氣,壓下那天理不容的心思。
「縱使你說你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也別喝太急,糟蹋了美酒。」他微微笑著,端起自己的酒杯,輕啜了一口。
「說得也是。」她笑得迷醉。她啊,有酒萬事足,渾然不知自己此時的神態有多迷人。
鐘其揚猛地起身,呼吸急促的來到窗邊,推開窗戶,讓冷空氣吹醒自己迷亂的心思。
他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是一個意外的吻,就讓他所有的心思全繞著小家伙打轉了,甚至對他遐想不斷,這怎麼得了?
不行,他得想想辦法,絕對不能讓小家伙發現自己對他的非分之想,要不然小家伙一定會嚇得離他遠遠的,他不想讓小家伙離開他……
至少在他厘清自己對小家伙到底是什麼心態之前,不能讓小家伙離開,要不然他心里會一直掛著這件事,不得安寧。
「啊呀?」萬荏彌拿著酒壺斟了老半天,發現只滴下兩滴酒,就再也倒不出一滴之後,一張俏臉瞬間垮了下來。「怎麼這麼快就沒啦?」視線立即瞅向他,好笑的是,她的眼神竟然充滿控訴。
「別看我,我就只喝了這麼一杯,其它都是你喝掉的。」他連忙說。
「我知道啦!」她噘著紅唇,嘆了口氣。「還有沒有?」
「當然還有,不過今晚只能喝這一壺。」他相信再多的酒也不夠喝。
「小氣。」萬荏彌咕噥。這麼一小壺,幾杯就見底了,怎麼喝得過癮呢?
小氣?呵,這一小壺西域葡萄酒是多麼珍貴,他都眉頭不皺的貢獻出來了,還叫小氣。這沒良心的小家伙!
「這樣好了,酒窖里還珍藏著很多美酒,如果你喜歡的話,咱們一天品嘗一種,如何?」
「當然好啊!」求之不得哪!「不過……只能這麼一小壺嗎?」
「別太貪心了,小家伙。」鐘其揚警告。
「好嘛、好嘛,不貪心,我的心很小的。」嘆了口氣,她干脆開始吃下酒菜,沒酒喝,吃吃他親手做的佳肴也是一種享受。
等到桌上的下酒菜全被她掃光了之後,她打了個飽嗝,輕撫著肚子站了起來。
「啊,好飽,謝謝你的招待,明天別忘了喔!」
「你要回房了?」他跟在她後面。
「對啊,很晚了呢,不趕緊睡覺,明天肯定爬不起來。」吃飽喝足,睡意就來了。
她打了個呵欠,抬腳跨出門坎,一不留神絆到門坎,驚呼一聲,便砰地一聲臉朝下,硬生生的摔倒在地。
「小家伙!」鐘其揚一驚,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重重的趴跌在地上,回過神之後趕緊上前將她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萬荏彌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他的手臂上,痛得齜牙咧嘴,眼淚直流。
「痛……痛死人了啦!」她痛呼。「沒事把門坎做得這麼高做啥?打算摔死人啊!」她憤怒的抬腳朝門坎踢去。
「小心……」他瞧見她腳下又是一個打滑,這次他就在她身後,手一張,環住她向後跌的身子,這次沒讓她跌倒了。
不過……他震驚的瞠大眼,他掌下的觸感……
「小家伙,你……」
「啊!」她尖叫一聲,猛地拍開他正好包覆住她胸部的手,跳離他一大步。
「小家伙……」
「我要去睡了,晚安!」萬荏彌漲紅著臉,逃避的咕噥一句,就頭也不回的沖回自己的房間。
鐘其揚愣愣的瞪著她消失的背影,然後又低頭望著自己的手。
不會錯的,那種真實的觸感,不是錯覺,小家伙分明就是個姑娘!
她是個姑娘,那麼自己對她有非分之想,是正常的嘍!
他不自覺勾起了嘴角,心情倏地放松了,不過只一會兒,他的笑容又消失。
她為什麼女扮男裝?難道這一切都是她刻意安排?她是有企圖的混進如意酒樓?或者一切都是巧合?
看著她臥房的方向。躲得了現在,躲不了明日,他總會問清楚的。
「妳想到哪里去?」鐘其揚手一伸,擋住一看見他就想躲的萬荏彌。
今兒個一早,他到她臥房外敲門,才發現她已經先到酒樓來了,這小家伙,以為這樣就躲得掉嗎?
「小老板,我要去挑水啊!」她低著頭,試圖從他的腋下鑽過。
鐘其揚手一動,將她逮個正著。
「小老板,放開我,我要工作啊!」她有點慌。
他不理會她,就這麼將她夾在腋下走進廚房里,然後雙手撐在桌面困住她。
「不急,等我把問題問清楚之後再說。」
她拚命的想向後縮,拉開兩人過近的距離,無奈動彈不得,只得硬著頭皮瞪著他。
「有……有什麼問題?」
「妳就別裝傻了,直接告訴我,為什麼女扮男裝混進酒樓來?有什麼目的?」他開門見山的問。
「我……我哪有什麼目的,你以為每個姑娘都垂涎你嗎?」她漲紅了臉,是羞也是氣,想到他是如何得知她是女兒身的,就覺得一股熱氣直往臉上冒。
「不然呢?」鐘其揚望著她羞紅的臉蛋,突然有股想咬一口的沖動。
「喂!你別忘了,是老板再三留我,不是我要求的。」萬荏彌辯解。
「要抓住我爹的性子很簡單,這不足以解釋妳為何女扮男裝。」
「我女扮男裝是犯了哪條律法?」她生氣了,用食指不客氣的戳著他的胸膛,說一句戳一下,盛氣凌人。「出門在外我當然要為自己的安全著想,要不然單獨一個姑娘家多危險啊!你瞧我,長得這麼標致,沒扮男裝的話,我搞不好已經被一些色欲燻心的臭男人給蹂躪了!」
他沉默一會兒,倏地手一伸,抓握住她的食指。想到那種情況,就覺得一股氣在胸口竄燒。
「好,我相信妳,希望妳沒有騙我。」放開她的手,用指背劃過她的臉頰,聲音倏地沉冷下來。「我最討厭受騙,要是我發現妳是個騙子,我會非常非常生氣!」
她背脊竄過一陣冷寒,臉色有些蒼白的瞪著他冷酷的表情。
「你……」沙啞的聲音讓她住口,清了清喉嚨才又開口,「你真的很討厭女人,是不是?」一定是的,要不然當她是男孩的時候,他對她很好,一知道她是女的,就變得這般冷酷。
「不,我討厭的是有企圖的女人,妳……是嗎?」他指背又輕輕滑過她的臉頰,引來她一陣輕顫。
「我對你沒有任何企圖。」她沒有說謊,她的企圖不是他的人。
「是嗎?」听她這般肯定的回答,他沒有一點高興。
「我發誓,我對你這個人,以及小老板娘的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纏著你的,我只想認真工作。」認真的找機會搞破壞。
「夠了!」該死,她對他就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萬荏彌連忙噤聲。這麼凶做什麼,昨天他還吻過她耶!
「去工作。」鐘其揚退開一步,不再困著她。
她松了口氣,滑下長桌,飛也似的沖到廚房外頭。
「那個……」她停下腳步,猶豫的回頭望著那冷硬的背影。
「還有事?」他轉過身來,瞪著一臉猶豫不決的她。
「是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昨晚說的,一天品嘗一種美酒的承諾還算不算數?」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只有喝酒這件事說什麼也不能放棄。
鐘其揚瞪著她。這個女人!他相信,如果將一壺酒和他擺在一起,要她擇其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酒。
「我說過的話絕不會反悔。」
「太好了,我……哦,我這就去工作。」歡呼一聲之後,瞧見他難看的臉色,萬荏彌模模鼻子,識相的趕緊溜走,挑水去了。
「這女人真是……」他瞇著眼,看她逃難似的挑著水桶離開,忍不住嘴里一陣咕噥,須臾,一陣低笑從他喉中溢出。
她是個姑娘呵,而且是一個嗜酒如命的姑娘呢!
「不管妳的目的是什麼,有企圖也好,沒有也罷,既然妳是第一個挑起我興趣的姑娘,就別想我會放過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