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兒映著晨曦,在草尖上閃著七彩的光芒,啾啾的鳥鳴聲悅耳的響著,早起的鳥兒正準備飽餐一頓吞食掉早起的蟲兒。
「你這只笨鳥!我殺了你!」
一聲怒吼,從四季如春的荒谷里爆響,驚飛了停在樹梢的鳥群,緊接著,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從木屋的屋頂竄飛而起,木片草屑四散,眨眼間木屋的屋頂破了一個大洞,毀了。
「三師兄,饒命啊──」前方的男子四處逃竄之余,嘴里也沒停歇地求饒。
「我今天如果不把你這只笨鳥變成烤小鳥,我就不叫豺狼!」
「不要啊,三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有想到要把你那份賞金留下來,可是莫名其妙的它就是不見了,我也很意外……啊啊──」解釋到一半,突然換成慘叫,緊接著一只「大鳥」以五體投地之姿砰然墜地。
隨後豺狼也跟著翩然落地,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趴跌在地上像只被壓扁的青蛙的笨鳥。
「痛痛痛啊──」蒼鷹撐起自己,伸了伸筋骨,喀喀咖咖的讓骨頭歸位。
「痛?哼!你知道銀子沒了我有多心痛嗎?」豺狼冷笑,一副非將他大卸八塊才能消心頭之恨的表情。
「三師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意外……」蒼鷹好無奈的搔著頭。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是撒銀子的時候從來沒去計算自己撒出去多少銀子,以為自己還有很多,沒想到其實你連我那一份也早已經灑出去了!意外?哼哼,我才很意外,我很意外你銀子都沒了,竟然還敢回荒谷見我!」要不是當初接到二師兄傷重,被師父救回荒谷的消息,讓他急著趕回荒谷的話,他也不會把賞金留給這只笨鳥代領!
「總是要交代一聲的咩!」蒼鷹一臉無辜的說,慢慢的坐起身,骨頭又是一陣喀喀咖咖的聲音,他哼哼唉唉的低吟,這一摔,摔得全身骨頭都錯位了。
「我看你是回來討打的。」小徑上走來另一名男子,他是老四虎將。「明知道一定會挨揍還眼巴巴的趕回來,果真是笨鳥一只。」
「四師兄,你怎麼這麼說?那是三師兄的銀子,我弄丟了當然要回來跟三師兄報告一聲啊!」蒼鷹委屈極了。
弄丟?呵呵,普天之下,也只有這只笨鳥到現在還認為自己是把銀子「弄丟」,而不是他自己撒出去的。
「所以說你笨啊!」虎將走到他跟前,伸出一只手。
蒼鷹感激的握住,讓他將他拉起。
「虎將,你想當和事佬?」豺狼怒火未消,臉色冷凝,話里警告意味濃厚。
「三師兄,我哪敢啊!」虎將趕緊聲明,舉高雙手做投降狀。
「那你來這里做什麼?」豺狼眯起眼。
「喔,你不問我差點忘了,我是來通知你,二師兄醒了。」
豺狼一听拔身而起,瞬間便消失了身影。
「呼──謝謝四師兄解圍。」蒼鷹松了口氣。
「甭謝了,你應該心里有數,我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幫你,你有覺悟了嗎?」虎將老好巨猾的笑了笑。
「啊?覺悟什麼?」蒼鷹一臉迷惑。
「唉,看你這呆頭呆腦的樣子,搞不好哪天被人賣了,你還替人數銀子呢!」虎將見他那模樣,很是唏噓的搖頭。
蒼鷹搔搔頭,個性耿直老實的他,實在學不來一干師兄姐弟們的彎拐。
「我就直說了,我手上有個案子,是兩個通緝在案的犯人,你幫我去解決,所得賞金足夠償還你欠三師兄的那筆賞金,剩下的,當然還是歸我,有意見嗎?」
蒼鷹搖頭,「沒有,謝謝四師兄。」
「你還謝我?」虎將實在很難置信,他當真被賣了還替人數銀子咧。
「四師兄替我介紹差事,讓我能償還欠三師兄的銀子,免于淪落烤小鳥的悲慘命運,當然要謝。」他很是感激呢。
虎將聞言差點撫額嘆息,這只笨鳥果真笨到死了嗎?好吧,要謝就謝吧,他當然也就毫不愧疚的收下他的謝意了。
「記住,解決了案子,賞金一拿到手,請你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荒谷,連停下來吃喝拉撒都不準,听見沒有?」如果他再稍做停留,肯定又要把大筆的賞金全都灑出去了。
「啊?為什麼這麼趕?四師兄急著用銀子嗎?」蒼鷹狐疑地問。
「對,非常非常急用,二師兄的身子需要長時間調養,三師兄那筆銀子,是要替二師兄調養身子用的,現下有機會讓你彌補,你如果再搞砸的話,我警告你,銀在人在,銀亡人亡,沒有銀子,你也不用回來了!」虎將盡可能的危言聳听,希望能藉此阻止這只笨鳥灑銀子的習慣,否則再多的銀子也不夠這只笨鳥灑。
「我知道了,四師兄。」蒼鷹慎重的點頭,既然是要為二師兄調養身子用的,他當然會把銀子帶回來。「那個……四師兄還要留在谷里嗎?」
「嗯,暫時要休息一陣子,等二師兄的身子痊愈了,再看看吧!」虎將瞥了他一眼,在他尚未開口前直接截斷,「你不可以留下來,別忘了,你眼下欠債累累,沒有休息的資格,而且我保證,三師兄絕對會見你一次扁一次!」
蒼鷹張了張嘴,又委屈的閉上。他也擔心二師兄啊!就只有三師兄和四師兄可以把二師兄當寶似的疼著,他就不行喔!
「大男人扁什麼嘴!」虎將屈指朝他的腦門一敲。
「很痛哪,四師兄!」蒼鷹抗議。
「你啊!又不是真笨,怎不學著機靈點?」這只笨鳥,其實不是真的笨,只是人太老實,又太過宅心仁厚,見不得有人受苦受難。幸好啊幸好,這只笨鳥是非分明,還嫉惡如仇,否則他連這賞金獵人的工作都沒法子做,光是犯人哀求幾聲,他就把犯人全都放光光啦!
「呵呵,糊涂點好,糊涂點,就快樂些啊!」蒼鷹咧嘴一笑。
「所以我就說你不是真笨。」虎將斜睨著他,既然他高興,那就隨他啦!「你跟我來,我把通緝榜示拿給你。」
「好。」
「還有,離開前,麻煩請把木屋的屋頂給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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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荒谷三天,蒼鷹──歐陽禹昊,來到第一個城鎮「平安城」,剛好迎接今年的初雪。
風雪不小,看這種天色,這場初雪短時間內不可能停止,于是他心想干脆今天就先進城,暫時在平安城里避避風雪,等雪停之後,再開始調查這次欲捉拿的對象的下落。
決定之後,歐陽禹昊便進城,走進踫到的第一家客店後,他先是拿下背在背上、以青布包裹著的青靈刀,寶貝地拂掉它身上的雪花,之後才拂了拂自己身上的,待一抬頭,看見端著殷勤笑臉的店小二已經上前招呼。
「這位少俠,用膳還是住宿啊?」
「都要。」他對店小二溫和的笑著,並模了模懷里出谷前二師兄偷偷塞給他的銀兩。「給我一間最便宜的房,再給我兩個饅頭和一壺茶,謝謝。」
「請坐。」店小二拿起掛在腰間的抹布,抹了抹就近的一張桌,再殷勤的詢問︰「少俠,要不要來壺燒刀子暖暖身啊?」
「哦,不了,給我熱茶就可以了。」他酒量非常差,三杯就能撂倒他,而且醉後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事,問其它師姐弟們,他們偏偏三緘其口,只告訴他,一出荒谷,他最好不要喝酒。
所以除了過年過節大家相聚一堂時,被師兄姐弟們陷害之外,他很听話的不曾再喝過一滴酒了。
「好的,馬上來。」店小二回頭喊著,「下房一間,饅頭兩個,再來壺茶水。」
歐陽禹昊坐下,環顧四周,才發現這家客店已坐了八分滿,其中有半數以上,看起來應該是同一掛的人馬,因為他們個個身穿同款同色的勁裝,腰配同樣的大刀,額上綁著同樣的青色寶帶,那是……
他別開視線,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
那是歸屬京城十二衛的左右翊衛所領軍的驍騎衛士,專門捉拿欽命要犯,他們到這里做什麼?有什麼欽命要犯逃到這附近嗎?而且還出動這麼多人,這欽命要犯肯定武功過人吧?
此時客店的門又被推開,寒冽的北風從門口灌了進來,緊接著來人拉了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歐陽禹昊抬起頭,隨即啊的一聲,驚訝的看著對方。
「十一?」他訝異的低呼。「真是巧,在這里踫到你,你是要回去?還是剛出來?」
荒谷里排行十一,代號修羅的他,有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女圭女圭臉,俊美的宛如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誰也不會相信他已經二十有八,年紀比起歐陽禹昊還大了五歲呢!
「這位公子,要用膳還是住宿啊?」店小二上前殷勤的招呼。
「都要,給我一間上房,送幾道好吃好喝的,再來一壺上等花雕……」瞅了桌上的兩粒大饅頭,再瞅了瞅安適喝茶的歐陽禹昊,「算了,酒不用了,幾道菜的份量多一點。」
「是,馬上來。」店小二高聲招呼去。
「你這只笨鳥該不會把銀子都灑光了,所以才吃得這般寒酸吧?」修羅一點也不懂得替師兄保留一點面子。
「啊?這……呵呵……」歐陽禹昊尷尬的笑了笑,默認了。
「呿!笨鳥就是笨鳥!」修羅呿了聲,用「無可救藥」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歐陽禹昊也不在意,反正他已經習慣了,甚至都快要以為自己的代號就是「笨鳥」,而非「蒼鷹」了。
「昨天剛出來,在這里踫到大風雪,所以就耽誤了。」人家有問,他有答。
「我要回去等過節,元宵過後再出來。」修羅終于回答他的問題。
「啊,這麼早?」離過年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呢,真好命啊!歐陽禹昊心里暗嘆。
「你呢?過年前趕得及完成任務回去嗎?」
「應該可以吧!」歐陽禹昊語帶保留。三個月的時間,其實綽綽有余了,要不然,就算到時後他真的還沒完成任務,還是可以先回去過年的……
啊,不行,他突然想到,任務如果沒完成,就沒賞金可領,沒銀子就不能回去……
此時店小二上菜,擺滿了一桌豐盛的菜肴。「請慢用,客倌。」
「一起吃吧!」修羅遞了雙筷子給他。
「謝謝。」歐陽禹昊非常感動。
「要不要幫你換間房?」修羅好心的問,看他吃得這般寒酸,心想他肯定也是住最下房。雖然因為入谷時間的先後,他是蒼鷹的師弟,可是他終究年紀比蒼鷹大,對這個笨得可愛的「弟弟師兄」其實也滿疼愛的。
「不用了,有床有被,很舒適了。」他很隨遇而安,基本上,有屋頂有牆供他遮風擋雨,他就能窩上一晚了。
修羅點頭,也不勉強。
兩人靜默的用膳,對于周遭緊繃的氣氛似乎完全沒有感覺。
「你知道為什麼獵人會在附近出沒嗎?」修羅突然漫不經心地低聲問。
歐陽禹昊眨眨眼,一會兒之後才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應該是有獵物吧!」否則那二十來個官獵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
修羅點頭又搖頭。「只對一半。」
歐陽禹昊楞了楞。「十一,你知道?」
「嗯哼。」修羅點頭。「一來是想采花,二來嘛……」微微一頓,他身子向前傾,靠近歐陽禹昊低語道︰「據說有一公一母兩只蛇藏匿在附近。」
一公一母兩只蛇?
歐陽禹昊稍做思考,一會兒之後,他想到四師兄給他的通緝榜文和畫像,平南王通敵叛國,罪誅九族,抄家前夕,平南王將一兒一女偷偷送走,通緝榜文上的人犯就是平南王的兒女。
自古以來,常以龍為王者象征;蛇,又俗稱小龍,十一師弟所指的蛇,莫非就是平南王的一兒一女?
他們在這附近?
「這兩只蛇,我大概了解,真巧,我也是要獵蛇的。」
修羅挑眉,深思地望著他。「這是你們禽獸窩哪一只獸給你的工作?」
「是四師兄,你怎麼知道的?」歐陽禹昊訝異。
修羅兩眼一翻,他就知道,這種賞金特高,又特別棘手的工作,那幾只無良獸一定會推給這只笨禽!
「這件事非常麻煩,而且……」修羅沉默了一會兒,覷了一眼四周,壓低聲音道︰「整個蛇窩都是好蛇,是被陷害了。」
「啊……」歐陽禹昊張著嘴,那……他要抓蛇嗎?
「你打算怎麼辦呢?」修羅好整以暇地問。
「突然這麼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歐陽禹昊非常苦惱。
「以你的個性,應該很快會有決定的,不是嗎?」
「可是……四師兄說這筆賞金很重要,是要給二師兄調養身體用的,銀在人在,銀亡人亡,沒有銀子,叫我不要回去。」
「所以你決定照獵不誤?」
「可是你說那是一窩好蛇……」
「喔,所以你為難了。」修羅點頭。「那就當作我沒說吧。」他不相信那只老虎會不知道平南王是遭好人誣陷,但既然這個工作會丟給這只笨鳥,應該有他的用意吧!
歐陽禹昊張著嘴,拜托,他要怎麼當作沒听到這個消息?
「你也毋須急著想解決之道,反正知道蛇在附近出沒,省了不少時間,就慢慢的想該怎麼辦吧!」修羅給他建議,接著壓低聲音,「還有,據說‘雷風堡’的風娘子也接了這筆生意,派給她手下哪個賞金獵人我不清楚,不過我猜想,風娘子的名聲遠近馳名,嫉惡如仇,可能就是因為風娘子接了這樁任務,那些人……」
修羅瞥了那些衛士一眼,繼續道︰「那些人的主子急了,擔心事跡敗露,所以想搶先一步找到那兩尾蛇斬草除根吧!」
「嗯,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頗有可能,風娘子可不是普通人物,只要她一插手,事情絕對會被查得水落石出。」歐陽禹昊沉吟了會兒。「十一,你看我是不是干脆放手,讓風娘子來辦這事兒妥當些?」
「這種事你自己決定,不要問我意見,不過你不要忘了,你還要靠這筆賞銀還債。」修羅提醒他。
「說的也是,我差點忘了……」歐陽禹昊嘆氣,問題是,要拿賞銀得交人,就算人被他找到,他交得出去嗎?
「對了,你知道我剛剛說的‘采花’是什麼意思嗎?」修羅轉移話題。
「什麼意思?」他搖搖頭。
「‘花園’里,有三朵絕世名花,名滿天下,你不會不知道吧?」修羅輕笑。
「啊,難道……」歐陽禹昊恍然大悟。
「嗯哼。」他輕哼點頭。
「為什麼?」歐陽禹昊不懂。
「絕世名花艷冠群芳,怕是京城里有人見過,起了貪妄之心,想將名花移植至京城私佔吧!」三位師姐在外「拋頭露面」,絕世美貌引來那些凡夫俗子的覬覦是早晚的事。
「那怎麼辦?」歐陽禹昊有點著急。
「你都自顧不暇了,還擔心她們干什麼?她們比你聰明、比你能干,也比你狡猾,這種事情她們自個兒心里有數的。」放下碗筷,吃飽喝足,該說的也都說了,于是他便站起身。「五師兄早些安歇,明日一早就不與你道別了。」
「喔,好,你也早點休息。」歐陽禹昊點頭,目送修羅回房。
他不著痕跡的覷著那些衛士,心想三位師妹到底是怎麼惹上京城的大人物呢?還有……
他到底該怎麼辦?獵?還是不獵?
又是一陣寒風灌進客店,歐陽禹昊抬起頭,看見店小二走到門口,驅趕著窩在門廊下的一對乞兒。
「去去去,要討飯到後邊去,你們在這里會影響我們的生意!」店小二無情的抬腳踢趕,不過沒真正踢著。
「我們沒要討飯,只是躲個雪。」身形瘦高的乞兒看來年歲不大,可說起話來口氣卻不亢不卑。
「這里不給躲,快滾。」店小二口氣轉惡,這會兒已跨前一步,打算真踢人了。
「住手!」另一名身形較縴瘦嬌小的乞兒急喊,並快速的將瘦高的乞兒攬進懷里護著,店小二這一腳,眼看就要踢在那較嬌小的乞兒背上。
「嘿!」歐陽禹昊一個竄身,及時攔下這結結實實的一腳,一掌擋住店小二的腳,一手將兩名乞兒護到身後。「小二哥,有道是和氣生財,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呢?」
「客倌,您不知道,最近這些乞丐實在太囂張了,我們客店行個方便,他們卻偷我們的東西,我們是損失怕了,所以才會這樣做啊!」
「我們不偷東西。」身形瘦高的乞兒將嬌小的乞兒推到身後,仰起頭,眼神炯然地說。
「去!哪個乞丐沒有第三只手!」店小二啐道。
「義弟,我們走吧!」嬌小的乞兒握住瘦高乞兒的手想將他帶走。
咦?這聲音……難不成這小乞兒是位姑娘?還是姐姐呢!難怪會用她嬌小的身軀護著弟弟,真讓人感動。
「等一下。」歐陽禹昊瞧見兩人瘦弱的身軀,再望著漫天風雪,于心不忍。「小二哥,就讓他們與我同桌吧,我桌上還有很多食物,可以一起吃……哦,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最後一句,他是對兩名乞兒說。
「可是客倌……」
「小二哥,你放心,我替他們做擔保。」
小二哥為難了。
「這……這位客倌,不是我店小二不通人情,而是……」猶豫了一會兒他才繼續道︰「客倌,看您也不是寬裕之人,如果他們干了歹事,您擔保賠償得起嗎?」
「這……」歐陽禹昊抓了抓頭。「我是賠償不起,不過我相信他們不會的。」他們看起來雖然蓬頭垢面,可那眼神卻非常清澈呢。
「客倌啊……」
「不用了。」做姐姐的再次出聲。「謝謝這位公子的善心,我們兄弟倆銘感五內,不過算了,這樣會為難小二哥,讓他不好做人。」說完,拉著弟弟就準備離開。「我們走吧,義弟。」
「再等等、再等等!」歐陽禹昊抬手攔住他們,這會兒他已確定這位乞兒是個姑娘了,好可憐哪!「現下風雪這般大,你們又能走到哪里呢?這樣好了,小二哥。」他轉向店小二。「剛剛那位和我同桌的公子是我的朋友,他出手大方,手頭寬裕,我找他借銀子,就可以擔保他們兩個了吧?」
「那公子爺願意借嗎?」
「當然願意。」歐陽禹昊說得肯定。
「那……那好吧!」店小二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太好了,兩位,我們趕快進去吧!」歐陽禹昊大方的攬著兩個小家伙進門。
「謝謝……」姐姐感謝的話還沒說完,一踏進大門,看到客店里的情形,立即僵直了步伐。「義弟……」
弟弟也看見了,握緊了姐姐的手。
「進來啊!」歐陽禹昊沒發現兩人僵硬的樣子,笑著催促。
「我想……我們還是不進去了,謝謝公子的幫忙。」兩人相視一眼,同時退了一步,然後轉身離開。
「咦?」歐陽禹昊楞了楞,一會兒後猛地回過神。「小二哥,你幫我把桌上的食物全都打包起來,動作快!」